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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哈利姆又把伊拉克一套核设备从法国装运到伊拉克的日程安排告诉了多诺万。
三、乔装进厂炸毁伊核设施
1 ．决断。
面对伊拉克将拥有核武器的厄运，贝京总理把最后的赌注押到了摩萨德头头伊
扎克·霍非少将身上。这位将军刚满50岁，其貌不扬，小眼睛，圆脸庞，矮壮的身
材。他性格十分内向，待人冷冰冰的，差不多到了抑郁寡欢的程度。有一位在特拉
维夫的工作会议上结识了这位摩萨德新任首脑的德国特工人员，对霍菲作了这样的
描述：“在刚刚接触的几小时内，人们不禁感到纳闷，这个人怎么会爬上这么高的
职位？他沉默寡言，总是洗耳恭听别人的讲话，看上去反应有些迟钝，像是某个集
体农庄的农民。但是，接触的时间越长，这个人给你的印象越深刻。什么东西也逃
不过他的眼睛，他善于判断。我相信他的部下日子不会好过——霍菲是个铁石心肠
的人物。”
霍菲于1974年9 月起接替扎米尔出任摩萨德第四任首脑。霍菲是在中东土生土
长的犹太人，他17岁就参加了犹太秘密军队哈加纳的特工部队。在英国托管统治时
期，这支部队一直活跃地在巴勒斯坦进行地下活动。1948年以色列建国初期，霍菲
指挥一支专门对付阿拉伯人的作战部队。尔后，他在以色列军队中步步高升，开始
是个营长，接着担任某军校教官，最后晋升为一个战功卓著的伞兵旅的副旅长，而
正旅长正是大名鼎鼎的阿里尔·沙龙将军。1964年，霍菲去美国陆军指挥和参谋学
院参加了一个为期6 个月的短训班。1968年，他晋升为准将，一年后再晋升少将。
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前数天，他多次警告政府提防阿拉伯人的进攻，而
以色列军事情报部艾曼却没看出这一危险。当时已任将军和北部前线司令的霍菲，
找到他的老朋友、国防部长摩西·达扬，要求向戈兰高地增派一个旅，并如愿以偿。
在埃及人跨过苏伊士运河之时，叙利亚面对的以军前线却未被冲垮。霍菲将军虽然
其貌不扬，然而，他却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物，具有突出的组织才能和惊人的记忆力，
尤其是他那直率的态度和过人的胆识，深受贝京总理的信任。
赎罪日战争后，大概由于霍菲敏锐地判断情报，大胆地坚持自己的意见，又有
特工工作的经验，所以，被任命为摩萨德的新首脑，成了以色列唯一不需通报，即
可随时进入总理贝京办公室的人物。上台以后，他就领导摩萨德特工人员在1976年
7 月的恩德培机场成功解救了人质。霍菲在正常情况下，每周面见总理一次，交流
意见。而总理贝京也特别重视摩萨德的活动。现在，贝京把拟定一个对付伊拉克核
计划的行动方案的任务交给了霍菲。霍菲二话不说，退出总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
总部，3 分钟后便将手下有关的特工行家召集起来，着手进行此事。做事迅速果断，
雷厉风行，这是霍菲一向追求的，他对懒散拖拉的作风深恶痛绝，尽管有时不免有
些过分。每当部下抱怨这位上司过于认真苛求时，霍菲总是用一句标准的名言来回
答：如果事情恰恰取决于此，就没有犯第二次错误的机会了。
霍菲把自己和部下关在办公室里讨论了三天三夜，对各种方式进行了权衡比较。
比如说，能否派飞机对核反应堆进行空袭？这个办法虽说不错，但当时（1980年前）
以色列所拥有的最先进的战斗轰炸机——美制FM鬼怪式喷气战斗机，速度虽然很快，
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存油容量小，飞行距离太短，无法飞越如此远的路程去轰炸，真
可谓鞭长莫及。能否采用派出突击队的办法前往突然袭击呢？这样兴师动众，可能
要造成很大伤亡，显然并不合适。一位特工处长提出了一个暗杀或恫吓参加建设核
反应堆外国专家的计划，因为他们从前用这一手段破坏了埃及前总统纳赛尔的导弹
计划。但是霍菲认为再次如法炮制欠妥，他向部下解释说：纳赛尔的导弹专家是德
国人，其中大部分是以前的纳粹分子，用这一手尚可说得过去，可现在帮助伊拉克
修建核反应堆的都是法国人和意大利人，我们不能采取老办法。
一个又一个提出的方案被否决了，向来以果敢勇猛、心狠手辣著称的霍菲并非
就此束手无策，他最终制定出代号为空运行动的计划，要赶在核反应堆的主要部件
还在法国，未运到伊拉克之前，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一次实质性的打击。
计划中明确标出的战场，就设在法国土伦市南部7 公里处的塞恩小镇。
2 ．不速之客。
1979年4 月4 日，3 名打扮人时、神情潇洒的青年男子，登上了从巴黎飞抵法
国南部城市——土伦的晚班客机。他们3 个彼此装作不相识，只是有时互相递个眼
色。土伦市到了，3 人下了飞机，便分道扬镰，分别住进了3 家并不豪华的M 流旅
馆。这3 位一点也不引人注目的不速之客除了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外，别无他物。他
们亮出了各自的旅游护照，全都预付了一夜的房费。
将近23点，3 人几乎同时动身离开了自己所住的旅馆，漫无目的地在城区散起
步来，东张张，西望望，走走停停，看似消闲，其实他们都十分警觉地在判断身后
是否有人盯梢。接着，3 人陆续拐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条冷清黑暗的小巷。
小巷里静静地停着一辆雷诺一12型轿车，车上坐着一位司机，他不停地发着信
号：将尾灯一明一熄。待到3 人悄悄地坐进车里，车子便启动起来，向土伦市北部
开去。
轿车拐进了一座别墅的院门，有3 名男子正在等候他们。司机指着其中的一位
说：他是吉尔贝特。进入屋内，没有任何的寒喧，一位新来的客人劈头就说：“头
头伊扎克·霍菲少将下了命令，让我们立即执行‘空运行动’计划，你们搞到卡车
了吗？”
吉尔贝特点了点头：“3 天前就搞到了。”
“第一方案还是第二方案？”
吉尔贝特说：“我们想实施第一方案，将东西偷回国去，可以一举两得。但只
要稍有不测，就改用第二方案——炸掉它。”
“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吉尔贝特答道：“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阴天，夜里没有月亮。”
接着，众人团团围住房间中央的大桌子，仔细地研究起那张盖满了整张桌面的
大地图，这是坐落在土伦市海滨小镇——塞恩镇上的地中海海军造船厂的平面图。
凌晨1 时许，7 人将动手时的细枝末节都已—一商定妥当，便再度分手。3 位
来客带着似乎对夜生活十分满意的神态回到了各自的旅馆。
这3 位来客其实都是以色列特工部——摩萨德的特工。其中两位是技术高明的
机械师，一位是手段高超的爆破行家。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与先期潜伏的4 名
特工接上头，完成一项由摩萨德现行首脑伊扎克·霍菲少将一手策划的、代号为空
运行动的特遣任务。
3 ．凌晨的爆炸。
傍海而立的塞恩小镇，实在称不上是法国地中海沿岸的一颗明珠，那里既没有
供游人沐浴嬉戏的沙滩，也没有雄伟壮观的古城堡，连令人神情的小酒家也难见到。
因此，小镇上只是偶尔有个把旅游者误人歧途来此观光。居住着4 ．8 万居民的塞
恩，实际上是一个工业重镇。拥有5300名职工的地中海海军造船厂老板，是该镇的
第一大亨。这个厂制造的军舰和机器，60％供出口。由于这里地处冷僻，又没有什
么闲杂人来此乱逛，所以，厂内没有什么特别严格的安全规章；港口附近的厂区，
也没有什么特别严格的警戒制度。
然而法国为伊拉克制造的芯片存放在这里。就在前几天，安插在该厂的一名犹
太情报关系确证，这家工厂已向一家安全服务机构预订了几辆装甲卡车，厂方对货
物种类绝对保密。这位精明的犹太情报关系已洞悉了这里面的奥妙：4 月8 日夜间，
法国向伊拉克提供的一套核设备的重要部件将从这里运往马赛港，然后由停泊在那
里的一艘货轮运到伊拉克。这与哈利姆提供的情报完全吻合。摩萨德头头霍菲亲自
制定的空运行动即将在这里展开。
1979年4 月4 日，也就是摩萨德的3 名特工持假护照潜抵土伦的当天，地中海
海军造船厂的老板在一家私人保安服务机构预订了几辆装甲卡车，厂方对所装货物
种类闭口不谈。但是，在该厂安插着的一名以色列情报人员，早已窥透了幕后的把
戏：厂方决定于4 月8 日夜间，将核反应堆部件从车间启运，装上装甲卡车，经N559
号高速公路运往马赛港。然后，港口停泊着的一艘货轮将把这些珍贵的货物运往伊
拉克。
4 月5 日上午10时许，3 位昨天来到土伦的以色列特工外出游玩，他们来到塞
恩，实地察看那些迄今只是在地图上见过的目标——地中海海军造船厂及其各个车
间。他们首先注意观察3 个涂成红、白、蓝三色大厂棚的精确位置。接着，又牢牢
记住了几架大吊车的位置，并仔细打量了一下厂区四周大约1 ．80米高的围墙。整
个观察没用多长时间，这3 位观光的游客未受到任何盘问，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们。
4 月6 日凌晨二点，从土伦市南郊的那座别墅旁驶出两辆深色的大卡车，朝塞
恩方向开去。城内，万籁俱寂；天上，没有星月，伸手不见五指。当这两辆重型卡
车拐上海岸边的公路时，司机熄灭了前灯。路上空无一人。以色列人知道，午夜零
点至凌晨3 点之前，造船厂值夜的哨兵不巡逻。
卡车在造船厂的围墙处停住了。4 个人留在车上望风。另外3 人跳下车，把白
天就瞄好的水泥管移至围墙，然后一个个像猫一样机灵地翻过墙去。他们直奔右边
那个红、白、蓝三色厂棚，用安插在厂内的那位内线搞到的钥匙，顺利地打开了坚
固无比的大滑门，其中一个立刻动手破坏了报警装置。
根据那位内线提供的十分详尽的第三车间内部平面图，他们对车间内的一切都
了如指掌，知道伊拉克的东西藏在车间何处。左边，存放着为比利时的一座核装置
和莱茵河下游卡尔卡的核反应堆所生产的成品，他们连碰也没有碰。他们径直跑去
揭开了覆盖在伊拉克核反应堆部件上的帆布篷，动手实行第一套方案：卸下其中被
称为蜂房的关键部件，然后把它们设法偷运回以色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3 人悄无声响地紧张工作着，40分钟过去了，规定的
时间已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摇摇头，不得不放弃第一方案，这套设备太复杂
了，在下一轮哨兵巡逻前这段短暂的时间内实在无法拆除并运走。
第二方案开始实施，3 名特工动作娴熟地在蜂房部位安装了炸药，接上定时引
信。然后，他们快步撤出，顺着原路翻过围墙，跳上那两辆深色的卡车，瞬息之间，
便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凌晨3 点05分，值夜的哨兵刚刚开始下一轮巡逻，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光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哨兵立即鸣枪报警，救火车风风火火地开来了，核专家匆
匆忙忙地赶来了，但都无济于事，庞大的核反应堆装置的 60 ％以上被炸毁。事后
查明，损失高达9000万法郎。
摩萨德特工的爆破技术实在高明，炸药的剂量计算得何等精确，藏在仓库里的
准备运往伊拉克的核设备的部件被炸毁了，却没有殃及储存在仓库中的法国人的其
他设备，法国专家对此惊叹不已，警方却遇到了大难题，如此高明的爆破人员是谁
呢？
4 月7 日，土伦警察局接到一个自称是法国生态保护组织发言人打来的电话，
承认此次行动是他们干的。令人蹊跷的是，警方从来没听说法国已成立有这样一个
组织，调查工作搁浅了。
对于与伊拉克核研究的合作，法国政府受到美国及一些西方国家，甚至包括国
内政界人士的批评，法国总统德斯坦一直处于骑虎难下状况，现在他终于以避免更
大的暴力行动为理由向巴格达方面惋惜地表示，暂时停止向伊拉克提供核反应堆。
萨达姆·侯赛因暴跳如雷，但他矢志不移，法国发生的核设备被炸毁事件反而更加
坚定了他发展伊拉克核技术的决心。他坚信，滚滚流淌的石油为伊拉克带来了多得
令人难以置信的美元，只要有美元，一切理想都将变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