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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跑来一个黄种人，身后跟着三个穿背心的美国佬，看他们身上的刺青，似乎都曾在美国的海军陆战队干过。那个黄种人见到背着施同的莫野怔了一怔，大笑道：“怎么，你们也被人追？”
“靠！”跟在莫野后面的刘邦听不懂他说的话，以为他也是袭击他们的人一伙的，骂了声后喝道：“滚开！”
“咦，老乡啊！”双方此时相距不到十米，那人听了后汉语脱口而出，这句汉语救了他的性命，莫野收回准备击向他脑袋的手，喝了一声：“让！”
“真是怪事……”那人挠着脑袋，此时身后追他的美国佬已经赶到了，那人懒洋洋说了声“不陪你们玩了”，一个连环飞腿，将跑在最前头的那个美国佬踢倒在地，另两个正要围上来，刘邦从那人身边穿了过去，瑞士军刀带着尖锐的风声划出，在那两个美国人膝盖韧带上一人来了一下，那两个美国人立刻大嚎着抱腿倒下。
“好身手！”
那个黄种人刚赞了一声，一发子弹射了过来，击在他身边的墙上，他吓得一缩脖子：“妈的，快跟我走！”
莫野有些莫明其妙，但那人一手拉住刘邦就跑，刘邦挣了一把，那人急切地呼道：“快跟我走啊！”
“砰砰！”
后头又传来开枪声，莫野与刘邦撒开腿跟着那人在街道间横冲直撞，那人撞翻了几个路边的水果摊子后，终于将身后的追兵甩开了。
“往这！”
那个人并没有就此而停，相反将两人拉进一个破旧的屋子里，屋子里不少人在，但那人谁都没理，拉着两人就直接穿了过去，而屋子里的人对于进一的他们也都象没有看到一样。
穿过这屋子，便又是一条狭窄的街道，那人招了招手，一辆破旧的轿车开了过来。
“OK。”
那人打开车门，司机立刻从车中下来，那人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莫野将施同也放进了车，发现他已经痛晕了过去。
“去哪，你们有去的地方吗？”
那人用汉语问道，莫野想了一下，反问道：“哪儿有医生，得帮他看看。”
“你们是国内来的吧……”那人起动了车子，吹了一声口哨：“正规诊所就别想了，那家伙是枪伤，一看就知道，诊所会报警的。不过，我有地方，你们身上有钱吗？”
“有一点。”莫野自己身上是不带什么现金的，刷卡比现金方便得多，但刘邦那小子则不然，他为了在美国人面前显派头，身上一向带了上万美元，这钱最大的作用就是给美国人付小费。
车子在一连串的街道上七扭八拐，拉斯维加斯不是什么大城，因此很快就拐到了城郊。车子直接开到一幢孤零零的建筑物前，那人死劲按了几下喇吧，建筑物的车库门缓缓打开了。
将车子停入车库，那人领着莫野他们走进一间小屋子，这间小屋子看上却脏兮兮的，根本不象是间诊所。将施同放在屋子中的一张床上，莫野有些焦急地问道：“哪有医生？”
“马上来，他正通过监视器看我们呢。”那人对着墙角一个黑乎乎的镜头咧了咧嘴，似乎是笑了一下，过了会儿，处头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该死的庄，你又给我带麻烦来了！”
进来的人一拐一拐的，象是一个残疾人，那人笑了笑：“医生，我给你介绍生意，你该付我佣金才是。”
“该死的方，你自己还欠我钱呢，你这小贼，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还得起……所以你千万别死在大街上，否则谁来替你还我的钱！”
那个拐子医生唠唠叨叨，很随便地检查了一下施同的伤口，然后向莫野一伸手：“五千美金。”
虽然知道美国医生收入高，但也不至于才检查一下伤口就要五千美金，但是担心施同的情况，莫野对刘邦道：“拿五千美金给他。”
“什么，五千，妈的，这是抢啊！”
嘴巴里不停地咒骂着，刘邦掏出身上全部钱，他还想数数，那个医生老实不客气地一把拿走了：“多出来的算是替你们的朋友还债了！”
“他说什么？”
刘邦脑袋上已经有青筋冒出来了，莫野看了那个带他们来的人一眼，那人笑了笑，非常坦然，并没有因为医生的话而露出感激或者尴尬的神情来。
“这人不错。”莫野心想，他向刘邦摇了摇头：“施同要紧，别的不管。”
医生进了里面的屋子，过了会儿拿出一个小箱子，看着他处理施同的伤口，莫野向那人打招呼道：“谢谢你，还不知你的高姓大名。”
“我嘛，姓方，方路。”那人非常随意地道，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呢。”
“莫野，他是刘邦。”
“汉高祖？”
“正是。”
双方说的话都很简明，莫野对这家伙更为欣赏起来，不问与他无关的事情，证明这家伙很谨慎，完全不象他外表那样。
“不要用我听不懂的话交谈！”医生不满地命令道。
“哼，只要你去学汉语，不就可以听得懂我的话吗！”方路哼了一声，不过到是改了英语：“如果没有人肯教你，我很愿意当你的家庭教师，每个小时只收你一千美元就在了，比起你的要价可便宜多了。”
“闭嘴，好了，带上你朋友，立刻从我这里消失，两分钟之后要是我还看到你，我就用手术刀割开你的喉咙！”医生将施同的伤口缝好，子弹头已经取出来了，施同虽然仍然昏迷，但呼吸什么的都稳定下来。这一枪打得不是重要部位，如果不是施同体弱的话，他甚至不会晕过去。
“该死的，走吧！”方路咒骂了医生一句，但动作很迅速，开车载着众人离开了。莫野估计了一下时间，他们离开绝对没有用两分钟，看来方路没有把医生的话当作玩笑。
“现在你们去哪？”方路没有回头，对着后视镜问道。
“希尔顿大酒店，我想对方只敢在路上袭击我们，到了大酒店，他们不得不收敛，毕竟那儿经常有警察。”
“警察，拉斯维加斯的警察也就能抓抓非法卖淫的吧……”方路嘟哝了一声，但还是将车开向希尔顿大酒店。
正文 六十四、赌城黑帮
“这次谢谢你了，你也是从大陆来的吧？”
在希尔顿酒店的客房里，莫野给方路倒了一杯开水后问道。
“嗯，十多年了。”方路象个美国人那样耸了耸肩，他笑了笑：“先是在纽约那边混，混不下去了跑到拉斯维加斯来，在这里还是难混啊。”
“你的职业是……”
“小偷。”方路嘿嘿一笑，半是自嘲半是无所谓地说道：“象我这样偷渡来的，一没有技术，二没有资金，除了帮人刷盘子就是做无业游民。”
“唔……”莫野看了看他，觉得有必要赌一把，因此他拍了拍方路的肩膀：“方先生，这次多亏你帮忙，你说要我们怎么样谢谢你？”
“随便吧，在外都是中国人。”方路既没有假客套，也没有提什么要求，态度极为自然，这让莫野对他更为欣赏。
“妈的，一来美国就被人追杀，老大，留我在美国，我要把这美国的黑帮扫平了再回去！”刘邦愤愤地插了一句嘴，莫野没有理他，而是看了看方路：“方先生，有没有兴趣做大来？”
“做大？什么意思？”
“方先生自己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偷，不知道方先生对做小偷的总头目有没有兴趣？”
“你是说教父吧，哈哈。”方路眼珠突了一下，莫野看出这个提议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但他却不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我知道你最缺的是什么。”莫野向后一靠，将身体完全缩入沙发里，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秘。他接着说道：“象你，最缺的是钱，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你的风云就是钱，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凭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干一番事业出来。”
方路目光闪烁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你知道拉斯维加斯的局势么？”
“嗯，你说我听听。”
“拉斯维加斯城不大，但来来往往的人多，成员也极复杂。这里最大的黑帮是美国政府，那是谁都无法抗拒的力量，我们只能在它允许的情况下苟延残喘。”
“除了美国政府，这里最有势力的是犹太人，他们控制着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美国政府。在他们之下，才是黑道的各路人马。人数最多的实力最强的首推戈蒂家族——美国第一教父，九十七岁才死的老戈蒂你们应该听过，这就是他一手创建的。但是，近几年来，俄罗斯黑手党向这里渗透得很快，这伙俄罗斯人枪法很准，下手心狠，据说不少都是前克格勃成员。然后是意大利人，他们近乎雇佣军，但绝大多数时候选择与戈蒂家族合作。这两年越南帮非常嚣张，唐人街的堂口都被他们挑了，以前曾经在这里有一定势力的华人黑手党早就不存在了。”
“总之，这里几乎没有插手的余地，即便你拿个一百万两百万美元出来也不能解决问题。”
“哼，未必。”听了方路的介绍，莫野对拉斯维加斯黑帮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目光闪亮：“我倒觉得有可乘之机。”
“哦？”
“你看，戈蒂家族作为老牌黑手党，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俄罗斯人、越南人能壮大起来，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戈蒂家族实力在衰退，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所以，戈蒂家族虽然仍是最强大的，但他们一定乐于有人出面挑战其余的黑手党势力。俄罗斯人因为是前克格勃出身，因此比其他黑帮要专业，因此并非好吃的果子，但他们的目光会放在戈蒂家族上，时刻准备取其老大之位而代之，所以必定不会横生枝节给自己遭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要保持对俄罗斯人的尊敬，不侵犯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保持一定程度上的中立。意大利人既然是佣兵，只要给钱多就可以收买他们，这可以成为我们初期的臂助。而越南人……”说到越南人时，莫野停了一下，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方路有些奇怪，莫野似乎对越南人非常看不起的样子。果然，过了片刻之后，莫野又接着说道：“越南人是出了名的首鼠两端忘恩负义，这个民族的性格便是如此，黑帮也不会例外。虽然他们凶残能打，但论及动脑子就差多了，我估计他们之所以能壮大，十之八九是戈蒂家族扶持起来与俄罗斯人对抗的结果。但是，他们稍有实力之后就会狂妄自大，这又必然引起戈蒂家族的反感。所以，现在如果有人拿他们开刀，无论是戈蒂家族还是俄罗斯人，都只会幸灾乐祸。”
“除去了越南人，我们就有了立足之地，虽然还很弱，但能不能发展壮大起来，就看你的能力了。”莫野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瞪着方路：“怎么样，方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大干一场？”
莫野的邀请让方路觉得无法拒绝，从莫野他们被人追杀时的反应，方路就判断这几个年轻人绝非善茬，他怀疑他们是外地大圈帮的来这里踩盘子。但听了莫野的解说，方路对莫野的评价就完全改变了，这家伙头脑是第一流的，而且非常能识人——他敢于信任自己并将他的分析说给自己听，这就充分证实了他的胆识。
“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以你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做到这个事情……”
虽然心已经被说动了，但方路还是问了一声，莫野微微一笑：“我们是中国人，我们在这用的是旅行签证，因此没有时间在这里与黑帮打持久战，你不同，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时间。”
“你的意思……”
“我们会全力支持你，大笔的资金，甚至包括一定的人力，另外，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如果你动作快，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扫平越南人再走。”莫野声音中透着一股凶狠。
“大笔资金……多少？”
“一千万美金，如果不够还可以加到两千万美金！”莫野猛然挥手，脸上的表情很坚决：“凭这个，我就不相信扫不平越南人。”
方路沉默了会儿，终于说道：“好，我干！不过我要声明，我可以听你的，但是如果你的指挥让我不满意的话，我有退出的权力！”
如果换了一个人，绝对不会允许方路这种条件，但莫野不同，他拥有一般人无法比拟的气度与胸怀。
“好，那么现在就开始，你负责策划，我们在一周之内扫平越南人，能不能做到？”
“当然！”
方路的回答毫不迟疑，他问莫野借过手机开始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喂，我是方路，你来一趟拉斯维加斯，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