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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丹书上的名字。”
“嗯……我们鲛人里,也许她的命最好吧?”汀微笑起来,脸色复杂,“堂堂正正嫁了人,跟着丈夫安家立业,生子哺育……如今她儿子都长大成人,回到云荒做生意了,所以红珊才来拜托主人照顾他呢。”
“什么?”不知为何,如意夫人心里一跳,脸上色变,“红珊的儿子?最近他到云荒来了吗?他叫什么名字?”
“慕容修。”汀没有注意到如意夫人的变化,随口回答,“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今天到了桃源郡。他和主人约好在这里见面的,可居然迟到,真是的。”
“糟糕!”如意夫人一拍扶手,惊呼。汀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转头:“怎么了?”
“可能办错了事……”如意夫人喃喃道,连忙转身,吩咐一个看场子的小厮,“快!去叫总管过来,有急事!”然而,不等小厮去通报,主管胖胖的身躯从后面闪了出来。
看到汀在旁边,他走到如意夫人耳边,压低声音禀告:“夫人,那个中州来的人抓到了,但是货没在他身上!小的们正在地窖里用刑,不怕那家伙不吐出放哪儿了。”
如意夫人脸色阵红阵白,连忙道,“快停手!不许用刑!快放了他!”
主管吃了一惊,眨巴着细细的眼睛:“夫人,放了?好肥的一只羊啊。”
“蠢材!什么肥羊?那是自己人!”如意夫人柳眉倒竖,忍不住扇了主管一巴掌,打的他满脸肥肉震颤,“他母亲是鲛人!怎么不调查清楚就劫了?还不快给我放了!”
连声答应着,主管捂脸狼狈,心里咒骂哪有抢劫还要先调查清楚人家祖宗三代的?然而看到如意夫人发火,他忙不迭地跑下去放人。
汀慢慢回过神来,指着她,因为错愕而有点结结巴巴,“你们、你们……劫了慕容修?怪不得他没来,原来是你们半路劫了他?”
“误会,误会而已……”精明干练的如意夫人从未有这一刻的狼狈,用帕子擦了一下额头,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们什么生意都做,他又带着重宝……真是见笑了。”
“可真糟糕。夫人,你快好好安抚慕容公子吧!”汀也苦笑起来,“万一主人看到他要保护的人被你们严刑拷打,脾气一上来,我拉都拉不住啊!”
“好,好,我马上去。”如意夫人连忙点头,站起身来,却嘀咕道:“货不在他身上?人不是有两个,怎么少抓了一个?那么是在另一个同伴身上吗?”
带着瑶草的那笙,此刻还在离郡城十多里的荒郊野外,孤身迷了路。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黯淡,四野暮色合璧,风也呼啸起来。那笙拉紧了破得满是窟窿的羽衣,背着满褡裢的瑶草,走在茫茫
荒野中又急又怕,跺着脚不知道如何是好,生怕赶不及去如意赌坊误了慕容修的性命。
“对了,沿着水流走……或许可以碰到人家问问路?”听到远处水流叮咚,那笙终于有了个主意,眼睛放亮,立刻拔脚循着水声走了过去。
那应该是青水的支流,水色青碧,掬起喝一口,甘美温暖。那笙沿着水流走了几步,看见青色的水面上,散落着点点嫣红的桃花花瓣,美丽得很。
“云荒也有桃花?”那笙一路走,一路诧异地四顾,却没看见周围有花树。
“奇怪。”她忍不住弯下腰去,想捞一片上来。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些漂浮的桃花花瓣一触及她的手指,纷纷沉没到了水里。
“哎呀。”她再去抓,花瓣仿佛活的一样,纷纷散开,沉没,非常好看。这时,水上漂来一物,她顺手捞起,却是一件衣物,上面有淡淡的殷红色。
“啊,附近有人!”那笙精神一震,整整衣服,沿着水流小跑起来。跑出十几丈的时候,转过一丛芦苇,果然看到了前方河岸上有个人。
“喂!”那笙喜不自禁,一边跑一边招手,上气不接下气,
“喂,请等一下!”
那人显然听见了她的招呼,然而不知为何,看见她跑过来,忽然就纵身跳入水中。
“喂!喂!你、你干吗?”那笙吓了一跳,呆呆站在原地,只见水面镜子般裂开,跳水之人无声地沉没了下去。
“糟了,要寻短见!”那笙眼看那人沉入水中,只余下一头长发载沉载浮。她来不及多想,甩了褡裢,一头跳入了水中。好容易到了那人身侧,伸出手去拉的时候,手忽然一紧、却被那人一把拉住。
“放开、放开……”那笙觉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冒出水面吸了一口气,就又被那人死死拉着,沉甸甸坠入水底。
那人的长发在水里漂散开来,奇怪的深蓝色。挣扎之间,透过水藻一般拂动的发丝,那笙看到了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充满了杀气。那双手狠狠按住她,往水底摁去。
那个人、那个人是故意的?她、她为什么要杀她……那笙在水下大口吐着肺里的空气,眼前浮动过大片的嫣红色的桃花———意识恍惚的刹那,她认出来:“原来是、原来是水母啊……”
神智一涣散,每一口呼吸都呛入了水,她懊恼: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在这里送命了?慕容修……慕容修还在那一帮强盗手里!
念及此,一股不甘顿时涌起,用尽了全力乱踢乱动。忽然,不知她踢中了哪里,那人全身猛地震了一下,手松开了,整个人往旁边漂了开去,清冽的水中漂散一路的血红。
那笙顾不上别的,浮出水面大口呼吸,奋力朝岸边游去。爬上岸,她看见自己下水时甩下的褡裢扔在数十丈外,原来水底那一路挣扎,居然不知不觉顺流漂下了那么远。
简直是死里逃生,那笙连忙爬起身来,跌跌撞撞跑向褡裢那边。
确定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一连呕出了几口清水,感觉筋疲力尽。
斜阳快要隐没在西边山头,从这里看过去,天尽头的白塔高入云霄,一群群白色的飞鸟绕着它盘旋,翅膀上披着霞光,宛如仙境。
然而,在这个桃源仙境般的地方,她这几日来遇到的人和事却居然和纷乱的中州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危险和邪异。
“只有你们这些中州人才把云荒当桃源。”
第十部分:云 涌颠沛流离
傀儡师的话忽然又跳了出来。经历了那么多颠沛流离,她从未退却过,但是在水底余生的刹那,筋疲力尽的那笙感到了灰心。
方才那个奇怪的人没有再上岸,然而那笙还是提心吊胆,她离开河边,走出一里地,到了一处浅滩上,才松了口气。停下来辨别路径,却发觉已经迷路。漫无目的地乱走,真不知何时才能到桃源郡城。
走着走着,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忍不住惊叫出来,一下子跳开。
一个人躺在那儿。应该是被水冲上来的,身子斜在滩上,肩膀以上却浸在水里,一动不动,头发随着河水拂动冲上岸来,奇异的深蓝色。
“呀。”那笙认出了这是刚才水底要淹死自己的那个家伙,吓了一跳。
然而那人躺在那儿,仿佛死了一般,身下一汪血红色的河水,脸衬在一头深蓝色的长发内,显得更加苍白,却又是令人侧目的美丽。
“活该,真的淹死了?”那笙舒了一口气,退开几步,喃喃自语,“真是的……干吗平白无故地要杀我?”
正在这时,那人的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退后几步。那人除了动了一下手指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一动不动。她松了口气,觉得有些不忍———想起方才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溺死自己,那笙打了个寒颤,犹豫着不敢上前。犹豫间,看到了自己包扎着的右手,眼睛一亮:“对,我怎么又忘了?我有‘皇天’护身,怕什么?”
于是壮着胆子,涉水过去,俯身用力将那个人从水中拖出来。粗心的那笙 忘了想想,如果“皇天”像方才溺水那样都不显灵,她又该如何?
幸亏那个人的确是奄奄一息,被从水里拖出来的时候动也不动,手足如同冰一样寒冷,脸色惨白,双眼紧闭。
“啊,不会已经淹死了吧?”那笙喃喃自语,忙不迭地将那人扶起,靠在河岸石块上,拨开那一头颜色奇怪的头发,探了探鼻息,一丝丝冰冷的气流触及她的手。
“还好,有救。”那笙长长舒了口气,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忙脚乱地扶起那人,拍他后背,想使他呛出水来,然而折腾半天也不见他吐出一点,却因为那毫无章法的猛烈动作,使她低低呻吟了一声。
那笙听他出声,惊喜道:“哎呀,你醒了?”
嘴这样说着,她却退后几尺,生怕那人又忽然发难。
“呃……”那人发出痛苦低呼,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刚开始时是散乱的,然后慢慢凝聚起来,落到那笙身上。那笙碰到他的目光,紧张又窃喜:“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呢!”
“淹……死?”那人终于出声,声音却有些低哑。他奇异地打量着那笙,忽然,目光里再度闪过痛苦之色,低低问:“你、你不是……不是沧流帝国派来的?”
“沧流帝国?”那笙愣了一下,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不,我是中州来的!半路被强盗抢劫,迷路了。请问一下姑娘,你知道往桃源郡城怎么走吗?”
“中州?”那人重复了一遍,怀疑地看了看那笙,忽然大声咳嗽起来,全身颤抖,慢慢缩成一团。那笙吓了一跳,也忘了躲避,忙忙地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快吐出来!你一定呛了很多水了,不吐出来不行的!”
一语未落,那人突然出手,卡住了那笙的脖子,把她按到了地上!
“你、你……”没料到自己真的会被二度加害,那笙急怒交加,喘不过气来。咽喉上的手一分分收紧,那人的手劲大得出奇,那笙无法挣脱,快要窒息。
“真的是普通人啊?……对不起。”就在那笙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只手忽然松开了,沉重地瘫了下来,倒在了她身上。忽然一声尖叫,原来那人背心深深嵌着一支箭头,满身的血。
天快黑的时候,那个人呼吸越来越微弱,那笙终于不再犹豫,闭着眼睛,一咬牙狠狠拔出了那支箭。
血喷溅到她的脸上,奇怪的是,那居然是没有温度的、冷冷的血。
箭头拔出的刹那,那人大叫一声,因为剧痛而从昏死中苏醒过来。那笙吓白了脸,急忙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堵住那人背后的伤口,鲜血仍然不停涌出。
“别费力了……”忽然,那人微弱地说了一句,“箭有毒。”那笙大吃一惊,她捡起那一截箭头,看到上面闪着蓝莹莹的光芒,果然是用剧毒淬炼过。“你、你得罪了谁?被人这么追杀?”
“拿、拿来……”那人勉强开口,伸出手来,“让我看看。”那笙把箭头交到那人手里,她仔细看了片刻,眼神慢慢涣散:“哦……‘焕’,是他、是他。破军少将。”手忽然一垂。
“喂,喂,姑娘你别闭眼!”那笙看到她眼睛又要阖上,心知不好,连忙推她。
那人勉强振作精神,睁开眼睛看着她:“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那笙。”那笙老老实实回答,同时翻开包袱找东西给她治伤。
“那笙姑娘……”那人撑起了身子,费力地开口,“你、你能否帮我带一个口讯,去桃源郡……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那笙眼睛一亮,“我正要去那里呀!但是迷路了……你认路吗?”
第十部分:云 涌十巫炼制的毒
那人点点头,手指缓缓在河滩上划着,画出一张图:“你从这里……沿河一直走,五里路,左转……咳咳,然后、然后看到一条大路……就是进城的路。”
如无头苍蝇般奔波了半日的那笙,此刻终于知道方向,大喜过望,“多谢姑娘了!”
“咳咳,我、我不是……女的。”那人流露出些微的苦笑。
此时,那笙正扯开“她”上身的衣服,准备包扎伤口,一听
那人的话猛然呆住。虽然不像汉人女子般腼腆拘谨,但她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口吃:“你、你……你是男的?”
那人似乎已经衰弱到了极点,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缓缓摇头否认。
“呃,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那笙糊涂了,摸了摸那人的额头,没有发烧。
“我是个鲛人……”看到这个中州少女的神色,联想起方才她居然会问自己是否“淹死”,那人苦笑起来。不等那笙再问,已断断续续道:“请、请你去如意赌坊,找如意夫人……说,炎汐半途遇上了风隼战死,无法、无法前来迎接少主……”
那笙认真记着他的话,只是重复:“炎汐,半途遇上风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