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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走出门去,后面厢房里面传来了呼喊声:“师兄!师兄!”
太子妃姐姐?那笙大吃一惊:糟糕,苏摩果然在欺负她!可是西京却不在了!
黎明即将到来,庭前天马感受到了昼夜交替的来临,不安地扬蹄嘶喊,仿佛在提醒主人快些返回无色城。然而,主人没有回应它。天马长嘶一声,展开双翅飞上了天空,消失雨中。
“师兄!师兄!”求救声响在耳畔,而那可怕的傀儡师又使那笙焦虑不安。她冲到厢房门口,吸了口气,一跺脚,还是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顿时满室的熏香萦绕在她周围。
“师兄,快关门!我不能见光。”白璎的声音在重重帷幕后响起来,却看不到人,“你快过来看看,你看那个偶人!这、这真的是‘裂’吗?”
那笙应声关上门,眼前立刻一片昏暗,隐约只看到帷幕后的一点烛光。
“太子妃姐姐,”她有点怕,走过去,轻唤,“我是那笙,西京他刚出去了。”
“那笙姑娘?”白璎的声音顿了顿,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你别过来,要吓到的。”那笙隐约间感到莫名的恐惧,却不肯示弱,壮着胆子笑道:
“我才不怕呢。”
一语未毕,脚下忽然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满手黏黏的腥臭———等看清楚,苗人少女忍不住尖叫出声。床上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满身是血,面目扭曲,已经死去多时。
一个偶人跌落在她眼前,四仰八叉,同样满身是血,面目痛苦扭曲。
看到这个名叫阿诺的偶人,比看到尸体还恐惧,那笙尖叫着向后踉跄退出。
“苏摩、苏摩怎么了?……他又杀人了是吗?”那笙结结巴巴,远离那张床,“太子妃,天都亮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回不去了?天马都自己回去了……”
“真的是‘裂’啊。”仿佛没有听那笙说什么,白璎喃喃自语,“他、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笙好容易转过了屏风,忽然怔住了:昏暗的烛火下,太子妃俯身抱起昏迷不醒的傀儡师,为他擦去全身关节上渗出的血,然后小心地将断了的丝线一根一根接回到戒指上去。那神色,完全不似被欺负了的,反而有一种怜悯和温柔。
“他、他怎么了?”那笙吃惊地问。
“阿诺想杀我,苏摩就扯断了‘它’身上的线。”白璎低声敷衍了一句,又看向一边的偶人,眼色复杂。她的手指慢慢握紧,手心里是方才黑暗中跌落的东西。
“呃?他们两个吵起来了?阿诺居然比苏摩还厉害吗?”那笙
大大出乎意外,看了一眼阿诺,偶人脸上有痛苦的神色,似乎受了伤。她拿起那个偶人凑近烛火:“那个东西太坏了,我们把它烧了得了!”
“不要动!”白璎大惊,厉叱,吓了那笙一跳。吐了一口气,太子妃舒缓语气:“你把它放下来。绝对不可以动它……如果它被毁了,苏摩就也毁了。”
“怎么会?”那笙诧异,反驳道,“他自己都喜欢折腾这个不听话的东西呢!”
“是吗?原来他连自身也憎恨吗?”白璎的神色更加黯淡,低头看着傀儡师沉睡的脸,眼睛里有晶莹的亮光,“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笙怔怔看着白璎,忍不住问:“太子妃,你不恨他吗?”
“嗯?你也知道?”抬头看了少女一眼,白璎微笑着摇头,“不恨。”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的时候也不恨吗?”觉得不可思议,那笙追问,“如果换了我,看到他现在这样,一定立刻找把刀子杀了他!”
白璎只是微笑,没有反驳,她静静地看着傀儡师,手覆上傀儡师流着血的肩膀,摇头,“是吗?那么,你对他真是太仁慈了,能永远地结束他的痛苦。”
“啊?”那笙不明白,看着空桑太子妃。
“少主?少主?你怎么了?”忽然,门外有人进来,重重帘幕掀起,华服的丽人手捧着早点,脸色苍白地看着昏暗烛火下的人。
“你是?”白璎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位鲛人女子。
“我是如意夫人。”丽人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忽地一惊,
“白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