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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
本卷名称:第3卷
全一卷
序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插图004)
嘿…
可以听我说一些不是很好听的话吗?
你啊…对了,你有杀过人吗?
我杀过。
别摆出那副恶心的表情嘛。
那些在大型农场工作的家伙,大抵都杀过不少生物。
就算是鸡或牛,要杀掉时也挺让人耗费心力。
为了消除那份心劳,有的人是靠习惯或是环境影响,还有宗教观或是饥饿等各种方式。只是在掌握到诀窍前,都要花上不少心力。
年纪小的时候就不提了,一旦长大以后,就开始有人连对踩死蚂蚁都会有所犹豫。这点你又是如何呢?
等…等…等一下,不是要你别摆出这种厌恶的表情了吗?我又不是要对你说教,也不是在谈宗教信仰或建议你成为素食主义者。
好啦,这时候就先别提动物吧。我喜欢吃生肉,也引以为荣,不过就先不提了——
问题在于人。
其实啊,杀人要消耗不少劳力呢。
啊啊,你别误会喔?人很容易就能杀死,从铁路上推下去,或是拿凿冰锥往后脑勺刺下去就行了。这跟性别、年龄或经验没有关系,要是打架打不赢,那换成用毒杀就好了。
不过背后彷佛长了眼睛,能闪过子弹或是毒不死的那种家伙已经超越人类的范畴,自然在我的话题外。就像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没有头的骑士,还有单手就能把自动贩卖机扔出去的家伙也剔除。
……喔喔,话题偏离了,抱歉。
总而言之,用很简单的方法就能杀死人。
只是,要杀死的这个行为相当耗费劳力。
人虽然很容易死,但从「要杀」然后「去杀」这段过程却很费力。
小鬼头因为无关痛痒的理由去围殴而搞出人命——很常听说这种事吧?
不过呢,比那些小鬼头要来得有力气的大人,或是有枪的家伙……纵使从好几天前就在说:「好,我要杀了那家伙。」然而冷静下来要动手的时候——那个当下却非常耗费心力,特别是第一次。虽然习惯就不至于这样,不过变成那样就无法挽回了;—不是有不知道从哪个战场回来的士兵曾在电视上那么说过吗?
嗯,也就是说呢,我认为像你们这种一般人——要冷静地杀人会很辛苦。
一时激愤而大喊:「我要宰了你!」然后开枪,这样还比较轻松。
很不可思议吧?
不是真心打算杀人的家伙根本杀不了人。就算杀了也只不过是事故,当然那依旧有罪。在「去杀」跟「杀掉了」之间,差异的就只有觉悟。
那么我再重新问你一次。
你杀得了人吗?
在新宿当情报贩子,任意玩弄好几个人。
然而,你却比任何人还要喜欢人类,对吧?
我在问你,折原临也。
你杀得了人吗?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亲自杀下去吗?
你就算用小刀戳人也还不至于到死的地步,只是不断地打马虎眼。
嗯,说来说去…结果你就只会利用他人而已吧?
你还真是个卑鄙胆小的家伙耶,让人觉得可笑。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
网路聊天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过头了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过头了啦,太郎!》
——塞顿进入聊天室——
(晚安!)
【啊,晚安。】
《晚安唷~》
(这已经不是机械式,根本是拷贝贴的笑法了。太郎,你是怎么了?)
【那是因为……也只能笑了啊。你去看一下聊天纪录吧。】
《嘿!》
【咦?】
(啊。)
《呵呵呵,不可以小看管理人的力量喔?》
【真的很暴君耶。】
(真过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
【嗯,就是…甘乐说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啦。】
【不是有个叫作平和岛静雄的人吗?】
(是啊。是关于他的话题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名字常常出现在这个聊天室呢。)
【就是说啊w然后就是那位静雄先生啰。】
{那个}
(…!?咦!?)
{今天 我就先告辞了}
【啊,好的~辛苦你了,罪歌。】
(罪歌在啊!?)
《好歹看一下入室者一览吧!》
(咦?都没有显示啊……)
【入室者一览?】
{我还不习惯}
【那个是显示在哪里啊?甘乐。】
《啊,糟糕,这只有管理人才看得到耶!》
(甘乐……算了,那就晚安啦~)
{晚安}
{没能够打声招呼 真是抱歉}
{真是谢谢}
{真是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啊w》
——罪歌离开聊天室——
【罪歌,祝你晚安啰。不过,还没过八点呢。】
(因为她是用网咖的关系吧。)
(这么说来,因为池袋最近发生持枪抢劫的案子,大家出门时要多加小心。)
【砍人魔之后是手枪啊?还真是不安宁耶。】
《真是的,别提那种让人不安的话题啦!》
《奇怪?话说,罪歌的电脑在中毒以后,还没有重灌吗?》
《塞顿,你说过你有跟罪歌实际见过面吧?》
《啊,还有,池袋从以前就不太安宁了。》
(是啊,在那之后见过几次面。已经不用担心病毒了喔——不过她似乎还没有习惯用电脑,还在学习很多东西。)
(V从以前就不太安宁了——啊啊,听说真的是这样。认识的人跟我说过,池袋从江户时代起就发生很多次试刀砍人。)
【是喔~】
(啊,抱歉。)
(好像突然有工作进来了,今天就先这样。)
(失礼啦~)
【啊,不会不会。】
《咦~塞顿老是这样,总是在晚上才工作!》
(晚安——)
——塞顿离开聊天室——
【晚安。】
《晚安~》
悄悄话【……呃,那个…刚刚虽然用笑来蒙混过去…】
悄悄话【但这话从临也先生口中说出,可就不能当成是玩笑了。像罪歌那样的网路新手,搞不好会当真耶。】
悄悄话《抱歉啊,我也是突然想到。》
悄悄话《我只是在测试罪歌会不会搭话而已。你想想,罪歌是网路新手,因为中了恶劣的病毒,才会在聊天室留下那些奇怪的留言——塞顿是这样说明的吧?》
悄悄话【嗯,的确是那样。】
悄悄话《……那么,你认为那些留言跟砍人魔之间的关连性是什么?》
悄悄话【我认为那是砍人魔散布的病毒。】
悄悄话【那样的话,就可以说明为何能利用很多台电脑同时进行洗板……】
悄悄话【那是为了要夸示自己的力量,之后再送出指示的病毒类型吧?】
悄悄话《嗯,一般是会这么想啦…但是不是还有这种看法呢——》
悄悄话《罪歌就是砍人魔本人。》
悄悄话【又在说这种过分的玩笑话了。】
悄悄话【话又说回来…那还真是不像玩笑话的玩笑。】
悄悄话【说什么能够合法地杀死静雄先生。】
悄悄话《要是用玩笑话就能杀了他,我想没有比这更轻松的事了。》
悄悄话【更何况,光是要让那么恐怖的人受伤,就不太可能了。】
悄悄话《是吗?我是认为做不做得到是看作法啦。》
悄悄话《打比方说,靠数量的暴力是绝对杀不了那家伙。》
悄悄话《要是能有一些特别的条件……》
悄悄话【请你有些分寸。】
悄悄话【我话先说在前头…请你不要利用DOLLARS喔。】
悄悄话《我会小心的。》
【那么我们也下线吧。】
《好的~辛苦各位啰~☆》
【不要再用☆了啦。】
《咦咦~∞》
【我不会吐槽的喔。】
——太郎离开聊天室——
——甘乐离开聊天室——
——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
——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
——聊天室中现在没有任何人——
第一章 「你明明就知道。」
(插图011)
两年前 池袋 来良综合医学大学医院
映入少年眼中的,是一整块白色物体。
隔著玻璃深处,眼前所见的净是像雪…样的纯白景色。
挂在那里的布帘。
铺在那里的床单。
挂载这些物品的床铺铁管,
包围住四周的天花板与墙壁,
放置在周遭的各种机械也一样,
全都只是白色。
就连浮现在白色当中的肤色与黑色,也还是连系著白色的管子。
带著色彩的那一点像是颗巨大的瞳孔,少年觉得仿佛有一颗巨人的眼球窥视著这里。
带著责备的眼神——
当然那是错觉,浮现在白色中的点——是似乎与少年同年纪的少女。对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持续面向天花板。
让少年看见错觉的是他本身。
束缚在身上的罪恶感太过沉重,反而希望那只错觉的眼睛能够责备自己。
少年想就此逃走,却不知该逃向何处。因为害怕逃走后会产生的愧疚感,于是抱著在被狠狠责备后,说不定就不会留下愧疚的狡猾期待。
然而在床上的少女却残酷地不发一语。
甚至于,她是处于无法听见任何声音和睁眼观看事物的状态下。
少年陷入连对话也做不到的窘状中,只能胆怯地不停发抖。
「嗨,太好了呢。」
对著那样的背影,搭话的声音与现场的气氛截然不搭调。
少年没有面对声音的方向,而是用力咬紧牙根。
声音的主人依旧以不搭调的声音搭话,对著发出接近杀意气息的少年说道:
「听说她没有死啊?这不是很侥幸吗?只要还活著,就还有办法。」
「临也……先生……」
回答的声音中明显带有怒气。即使如此,少年没有对著背后的男人——折原临也揍过去的理由,是因为他理解愤怒的矛头应该要针对的是自己本身。
临也彷佛看出其心思,穿著在白色的医院中十分突显的衣服,以爽朗的笑容开口道:
「你的头脑不错,所以我喜欢你。你很清楚她会变成那样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光是没有感情用事地朝著我揍过来,这点就很值得赞赏。她一定也很高兴吧?我期待她醒过来的时候,这是真的——」
也不知道临也的话有没有说完,少年便对著临也扑了过去。虽然明知这里是医院,但这次他实在找不到压抑愤怒的理由了。
然而临也却在差之毫厘地躲开后,以脚绊住对手,破坏对方的平衡,接著抓住脚步不稳的少年的手腕,让他翻身往地面摔去。没有发出声音与冲击,就如同落叶飘落地面。
少年不明白自己何时仰躺在地上,呆呆地仰望眼前的男人。
临也处在被仰望的形势下,用带著有些阴影的笑容开了口:
「正确。」
「……」
「刚刚确实应该要对我生气,因为我很明显是怀著恶意在嘲弄你。」
临也完全没有表现出反省的态度,笑眯眯地将食指摆在嘴前:
「不过你看,这里是医院,得安静点才行。」
说完一番戏谑人的话后,他朝著在病房中的少女望去。
「意识不明啊…要是能醒来就好了。还是对你而言——永远都不要醒来比较好呢?」
「……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迟疑了半响,说出口的话比方才少了许多怒意,相对地则是浮现畏惧的色彩。
就像要对少年落井下石般,临也大方地做出回答:
「什么意思?你明明就知道。会一一询问,是误以为自己没有发现的一种逃避行为吗?你在害怕吧?要是她醒过来…若是这样的结果,或许你从今以后将永远受到责备。」
「……」
「可是,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呢?那是否才是得一辈子都活在无法偿还的罪恶感当中?嗯,以你的性格来说,应该会变成那样。也就是说,无论她是死是活,对你的罪恶感而言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