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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直以来,习惯从外界观察世界的杏里,眼见这名叫作正臣的少年在这期间所产生的莫名不协调感,却总是无法释怀。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阵子后,她在网路聊天室看到讨厌的话题。
有两个被称为独色帮的少年集团,互相认为因为砍人魔而引起的伤害事件是对方队伍所搞的鬼。
当杏里听说那件事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虽然不是自己引起的事件,但认为那么做以后便能了结事件,因而安心也是事实。
她觉得要设法处理才行——
于是她找了在砍人魔事件中,那些自己的「小孩」所产生出来的「小孩」——也就是从罪歌的角度来看,算是孙子或曾孙的被害者们前来。
虽然不希望用罪歌的力量操纵他人的意识,但仍旧以为了阻止毫无意义的斗争,所以别无他法为藉口而行使力量。
然后她立刻付出了代价。
在砍人魔事件的被害者之中,与被称为「黄巾贼」的少年集团中的几名少年接触,以罪歌的力量要求说出详细情形时——
她听到难以置信的事实。
「我们的老大就是纪田正臣,我看过他跟『母亲』在一起。」
其中一名少年的说词让杏里愕然无语。
「嗯,我记得他说要替『母亲』的宿主,也就是戴眼镜的女孩报仇。」
「小孩」始终认为在杏里之中的罪歌本体才是「母亲」。就算掌握主导权的是杏里,她仍只不过是母亲的「宿主」罢了。
那样的「孩子」所说的话——
却令杏里一时间无法理解其内容。
在过了几分钟,心中终于浮现正臣的容貌之际——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频冒冷汗。
「怎么……会……」
骗人…一定是弄错什么了…
少年应该不会对身为「母亲」的罪歌本身说谎。
既然如此,就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大概是与正臣长相接近的少年,或是同样姓名的人吧。
那个开朗、温柔,还告白过喜欢自己的正臣——
竟然曾经站上像独色帮这种危险集团的顶点,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而且为了替自己报仇,甚至再度回到那个组织。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来到这里。
这个成为独色帮大本营的废弃工厂。
当正臣被电话中的人找去时,她便在心里猜测,于是决定调查。
与帝人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换上便服出门。
让其中两名黄巾贼的「小孩」自告奋勇去出入口看守,藉此偷偷潜入那片土地。
以结果来说,她看见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
跟平常的正臣截然不同…即便如此,少年的身影仍旧是正臣。
虽然言行举止和态度都一样,围绕在身边的气氛却天差地远。
然后杏里注意到了。
从那事件以后,自正臣身上感受到的不协调感——就是因为围绕在现在的正臣身边的气氛,有时在日常生活中流露了出来。
之后,明白一切的她——
藏身于废弃资材的缝隙中,在黑暗中淋著细雨。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杏里因为从心中涌起的情感而一片混乱。
打在全身上下的雨势逐渐增加,益发寒冷,让她心中的混乱也变得更加巨大。
——纪田同学他……
——再不逃走的话……
——纪田同学他……为什么……
——要是被抓到……会被怎么样呢……
盘据在少女心中的,是因友人与平常不同的身影所怀抱的不安与疑问。
以及不断紧逼在后—;完全不认识的黄色群众。
要是被抓到,正臣会怎么说呢?
他会救我吗?
还是…依旧是我所不认识的正臣吗?
就算他救了我,那个时候,正臣又打算如何跟周围的同伴们说明?
再说——要是让他知道我来过这里——会不会又使得他心中的某种事物逐渐转变?
自己是不是给正臣带来很大的麻烦了?
跟DOLLARS这个组织之间,又会变得怎么样?
正臣从今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唯独不安在反覆累积,杏里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虽然几乎被雨声给掩盖,还是能听见有几个人来回奔跑的声音。
杏里听见声音逐渐接近,遂将身子往废弃资材的小山中的隙缝内挤进去。
对打算躲藏的人来说,这场雨到底算不算下得时机正好?杏里已经无力再去判断,而她的耳畔——仍旧持续回荡著爱的言词。
诅咒之声非常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不是很简单吗?
——由我去爱所有的人。
——不论是那个叫作正臣的孩子,
——还是其他的黄色孩子。
——都让我非常平等地爱著他们所有人吧。
——代替无法爱人的你…
——去爱他们!
——强烈地、深刻地、用力地!
对这彷若恶魔提出交易条件的「声音」,杏里立刻将它赶进画框的深处。
被罪歌砍伤的人,精神会被植入一部分罪歌的声音。
藉由这个方法,平常虽然能够维持自我——却无法违抗「母亲」的声音,而成为一种洗脑状态。
确实,如果使用这股力量——说不定就能以力量突破这个状况。
——可是…纪田同学会……
除了绝对不可以伤害正臣,就连他的那些同伴,杏里也不想做出无谓伤害他人之事。原本成为罪歌宿主的人会强制去砍人,但因为杏里总是将那道声音赶进「画框」的深处,才能保持自我。
所以才能乾脆地漠视罪歌提出的交易,然而现实状况却无法如她所愿。
就算让罪歌的「孩子二叫来帮助自己,谁知道当事情过后,那些人会遭遇到何种对待。更别提支配所有人,那样做只会让自己变得和砍人魔没有两样。
可是,此时如果选择正面突破——
——就会被纪田同学看到容貌…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对杏里来说却是无比绝望的发展。
她不想破坏现在的容身之处。
所以才会来到这里——要是让正臣发现自己不是普通人,而是「罪歌」——
那么,是该乖乖出去并且道歉吗?可是那样一来,就无法说明现在的状况,除非她得说明关于让自己进到里面的那些人的事。
虽然也可以解释成是从某个地方溜进来,不过正臣应该会认定,以杏里的力量根本无法越过矮墙吧。如果使用「罪歌」的力量,实际上也并非做不到,只是这样到头来,还是会让正臣发现自己异于常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只是不想要破坏现状…
要是让正臣知道罪歌的秘密,说不定就会告诉帝人。
虽然她明白,如果自己要求正臣隐瞒,正臣应该就不会泄露,无奈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去拜托那种只对自己有利的事。
真希望能这样躲藏到天亮。杏里在雨中默默祷告——然而那个愿望却被自附近响起的一道声音简单地摧毁了。
「喂!这里是不是能进到里面啊?」
自己进到废弃资材的缝隙的入口被发现了?虽然是躲在比那个位置还要更里面的地方,然而一旦一进来搜索,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
「可恶,这里太窄了,我进不去!」
在低沉的男性发出声音之后。
像是要那男人退开,一道声音直达杏里的鼓膜。
「让我来。」
阵阵雨声响个不听,但绝对不会听错。
那是正臣的声音。
♂♀
正臣计画从反方向缩小搜索范围,不过终究没有发现入侵者。
他认为对方躲在某个地方,便从废弃资材和废弃车辆的小山堆开始慢慢找起——然后发现在最大堆的那座废弃资材山前面聚集了几名少年。
这是一座堆积著车子和铁材的小山。这座有著铁锈与瓦砾的小山,让人不禁以为这座工厂是否也从事回收业。说不定是曾经有街友住在这里,将许多其他的废弃资材搬进这里。
正臣说让体型比较小的自己先进去,率先将身体挤进瓦砾的缝隙当中。
虽然还有很多比他瘦小的人,但如果交给粗暴的人,进而在这堆瓦砾山中动粗,那个人跟那名女性入侵者都会有生命危险。
想要稳当完成的话,还是由自己直接出面吧——他已经做好打算,总之先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敌意比较好。
——不过,对方要是有敌意的话,那就算了。
「将…将军…」
正当正臣要从缝隙踏进废弃资材小山的瞬间,从背后传来胆怯的声音,拉住他的身体。
「叫我正臣就好了,怎么啦?」
「那…那里……」
在少年们的视线前方,正臣看见一道影子。
比起雨中的黑暗还要更加昏暗…
仿佛连雨水都被吸了进去似的——
一道只有深沉黑暗的人影。
♂♀
在紧张时刻之际,杏里手中紧紧握著的手机发出淡淡的光芒,并开始震动。
「!」
她从画面确认有简讯传来后,立刻输入回讯的文字。
杏里似乎还没习惯,用笨拙的手法按著手机按钮。
寄给她的简讯上——只写著短短一句话。
『我到工厂了,你现在在哪里?』
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杏里,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用刚签约的手机的简讯功能来求助。
对跟自己一样,无论是社会的表面还是背后,都不应当存在的人——
♂♀
「黑……机车……?」
看见不久前才刚提过的存在,正臣静静地睁圆了双眼。
平常在街道上就能看见的「都市传说」。
只要住在池袋一阵子,就会觉得那存在也没有多稀奇。然而一旦变成「说不定」与自己有关的身分,与之面对面的话,就能感受到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压迫感。
随著正臣的低语,周围的少年们也骚动了起来。
「喂…入侵者该不会是…那个吧?」
「不…不是吧!如果是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了啊!」
其中一名把风的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黑色来访者而吓破胆。正臣往背后一看,不知道是谁去通风报信——应该待在工厂内的同伴们也走出屋外,陆陆续续朝著这里走了过来。
当中也有人是用跑的。蒙蒙细雨中,少年们之间沸腾起一股紧张的气氛。
「黑机车耶。」「是真的吗?」「糟糕了。」
「不会吧。」「解决他吧。」
让那样的气氛更加凝聚的,是从其中一名少年口中说出的话:
「那…那家伙…从墙壁的外侧…像用摩托车飞越似的穿过墙壁而来…」
通常这个言行只会让人觉得他已经精神错乱。然而正臣听说过关于黑机车的「谣言」,所以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是黑机车的话,就有可能」——只要抱著这个想法来应对就行了,现在真正重要的是——
——怎么会…在这里?
时间点未免抓得太准确了。
黑机车停在二十公尺外,在雨中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手机的物品。
在昏暗中,似乎看见手机的萤幕发出光芒。当然,正臣等人不可能从那里确认上面到底显示了什么内容。
然后,那道光忽然消失。
——要行动了。
在正臣做出这个判断的同时,黑机车丝毫没有发出引擎声地奔驰了起来。
以一股肉食性野兽发现猎物就在射程内的加速度,一面撞飞雨滴,一面朝正臣等人的方向急速接近。
正当以为对方是往自己等人的方向冲过来时,那轨道却有些偏离——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废弃资材山冲了过去。
「呜喔!?」
在少年们喊出声音的同时,黑机车以越野机车般的灵巧动作,轻易跃过废车所堆积而成的山丘——然后直接往小山之间,自正臣眼前的缝隙深处消失踪影。
正臣确实地将那瞬间烙印在脑海中。
从机车内延展出好几道「影子」,缠绕著废弃资材,爬上那座小山的瞬间。
曾经听过谣言。
觉得以都市传说来说,那些手法都有些夸大其词——
像这样在雨中,实际看著与自己等人面对面的「真相不明的某种事物」后,竟然会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思索这些事情的正臣,全身也被混乱给支配。
如同那位在瓦砾山中颤抖的入侵者。
♂♀
「塞尔堤……」
对著从头顶上方降落的巨大黑色物体,杏里心里交错著惊讶与感谢,然后用还很混乱的语气开口。
『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
为了不让杏里淋湿,塞尔堤制造出一把小小的影子雨伞,并且在杏里的面前递出手中的PDA。
「对…对不起……」
『算了,晚点再说明。要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