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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给你个美差,要当‘护花使者’喽!林小朵的班车最近换了路线。今后就由你送她回家!”
我一听顿时傻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今天上午林小朵也问我同一个问题,原来是……
我说夏衍不行啊!“我中午要坐班车回家。我们那辆车不走千汇的!我怎么——”
夏衍打断我:“笨蛋!又没让你中午送她回家。人家只是怕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中午当然自己能回去。”说到这里夏衍不怀好意地瞅了瞅我,“怎么,你——”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连忙摆手。“那你早说嘛,呵呵!”
夏衍说:“那你算答应了?”
我点点头。
“太好了!”夏衍高兴得差点蹦起来。“那我马上就告诉她去!嘿嘿,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不会——”
“你知道个头啊!”我戳了她一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机灵鬼!”
第三部分桦树歌(19)
这世界到处都是奇迹。奇怪的事情也每天都在发生。当一件事情的发生出乎你意料的时候,就成了所谓的“意外”。你瞧,“意外”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晚饭。校餐厅。
我把送林小朵回家的事跟席阳稍微提了提。没想到这厮的表现却异常激动,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小子行啊!都当‘护花使者’了!”
我摇摇头苦笑,说你不知道,这样我要多走很多路的。
席阳拍拍我说:“值!兄弟,值啊!”
我被一口汤呛得直咳嗽,说你这人真贱,以为都像你啊,天生做奴隶的料!
席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捶了我一把说:“少他妈跟我装蒜!就你那点儿鸟事儿,能瞒得住谁啊?你说,谁不知道你和那小妮子有问题?”
我低下头咕咕喝汤。我确信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确实稍微抖了抖。是吗?我跟林小朵真的有问题吗?我想这个问题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了。妈的这真让人烦乱!
在期待中时间过得飞快。说来也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期待放学又害怕放学呢?这一矛盾心理让我在整个晚自习过程中什么也做不进去。就像明知要发生一件事情,又不想那件事情这么快就发生,而当那件事情真的这么快就发生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面对它。我面向夜空吐出一口气:
“上帝!我到底是怎么了?”
推着车子走出校门,我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小咖啡馆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风吹得她的头发轻轻飘起,灯光下一张清秀的脸显得楚楚动人,像童话中的公主。
我几乎要看呆在那里。不知为何我的心第一次有这种慌张的感觉。就像怀揣着一只不安的小兔子,我清楚地感到它在我的身体里不断地跳上跳下。我想走近,又想逃避。我想我是真的遇到困难了。这一刻意乱情迷。脑海中一片茫然。
“嗨!怡然——”她向我招手了,脸上的微笑一如从前。多么美的微笑,多么美的脸。我多想让这一刻永远停留在这里,成为我脑海中一幅永恒的画面。然而,我相信,这是不可能的。
一切,还要按照原来的方式发展。
我迅速地跑过去。林小朵一直这样微笑着站着,两手别在身后,肩上雪白的背包,一袭好看的长发,像《红苹果乐园》里的萧晴。是啊,我居然会突然想到这个形象。多可笑!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做出很多可笑的事情。
“以为你忘了呢!真不好意思”。林小朵两手插进裤兜,一脸微笑像个天真的小孩。
“哪里。”我把包放在车前,“你们那个司机真不该这样呢。”
“其实也不怪他啦!我们那条线上人太少,现在车又不够。谁都不愿意往那边走的。”
“咦?你还替他说话!”
“我哪有啦哈哈!”林小朵笑得什么似的,“只不过如实说明情况而已。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个人司机!”
天!我差点儿吓坏了!在林小朵说出最后四个字以前我几乎要摔到地上。你瞧,自己心里有问题在别人不经意说出某句话的时候都会如此大惊小怪。这就叫人心藏不住鬼。
“上车吧!”我拍拍车座说。
林小朵微笑着一点头:“谢谢!”然后搂着我肩膀跳到车上。
离开学校,一路上渐渐安静。此时的城市沉浸在寂寞的夜色里,像个宁静又安详的传说。远处的霓虹隐约闪亮,车辆穿梭而过。路旁一盏盏孤独的街灯,散发着苍白的光。高大的法国梧桐屹立两侧,在风中簌簌地落下一片片暗红色的叶子。
楼房矗立。万家灯火。夜晚的城市永远都是个不求长进的醉汉。
在经过一个拐口的时候,我问林小朵:“你家住在千汇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林小朵低声一笑,岔开话题:“对了,明天你们班坐哪个位置啊?”
我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我们班被排到场地的最后,明天可能连比赛都看不到。
林小朵在背后轻轻说出了一个字:“噢。”
到了千汇小区,我故意让车子稍微放慢速度。原因说出来很好笑,是我的小小私心在作怪。你瞧,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好像即将要失去一样东西而自己又恋恋不舍的样子。千汇小区里种了很多的树,高大的香樟和开满细小而坚硬的花朵的丁香树。风一吹,叶子便沙沙作响,气氛很是阴森。两旁的一排排建筑把道路映的黑漆漆的,难怪林小朵会说她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其实进了这条狭窄阴暗的长胡同,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害怕。就连我,都不禁想起了一些恐怖电影中的惊悚镜头。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林小朵在身后悄悄拍拍我说:“怡然,到前面停下吧。我家就在前面,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走过去。”
我答应了一声,把车子靠路旁一盏路灯停了下来。
林小朵取下背包,朝我说了一句:“谢谢”。低下头,转身,离开。
我在这一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我心里一下涌起一秒异样的难过。这种感觉很迅速,迅速到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事情,已经让我对自己惊讶不已:
“我,这是怎么了?”
一阵风吹来。我的身体在风中禁不住微微一抖。这真是件怪事。我居然会一下这么慌张。我闭上眼。几乎是强迫自己闭上眼。一种钟,两秒钟,……十秒钟,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迅速地掉转车头——
我要,赶快,离开。
现在是十点。以往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躺在床上看村上的作品集或者听BEATLES的音乐。约翰•;列侬浑郁粗犷的磁性噪音总能让我在十分钟以内安静而昏沉地睡去。这些天失眠。友子告诉我的方法。很好。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我意外地发现林小朵居然跟我做了同样的事情——迅速一回头,瞟了我一眼;然后,一转身跑进了她的那幢楼里。
第三部分桦树歌(20)
(12)
气氛说明一切问题。
运动会这天,学校里光场面就与往常大大的不一样。我们这所虚伪透顶的学校几乎动用了一切设施来向外界显示我们学校的无限美好。很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明事理的人忍不住在校门口驻足观看,一张大嘴张得都能放进去个脸盆,表情里全是向往。我们那个一脸青春见证的傻逼校长从早晨开始不吃饭就在校园里溜达,满以为自己的学生能向他多鞠两个躬问声好,谁知百分之八十的人在离他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就掉头逃跑,另外百分之二十基本都是女生,之所以没逃跑是因为已经被老先生的尊容吓晕在地。其实我们这所学校的校长最擅长的不是自我欣赏,而是拍上级的马屁。每次有领导下来视察老先生都会一步冲上去扳过人家的屁股狂拍不已,一边拍一边咧着嘴傻笑。我们坐在三层楼里只听外面领导的屁股被拍得震天响,还以为是不是哪个地方发生了里氏7。8级大地震。等云收雨歇后再看,领导已经被拍得东倒西歪大呼妈的哪个是北!
当然这样的情况不只存在于我们学校。天下乌鸦一般黑嘛!
吃过早饭,大个儿领着几个人声称到楼下占场地。介于昨天的窝火大个儿至今情绪仍显激动,赌气非要给兄弟姐妹争口气,跟体育老师对干一把。为此全班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目送大个儿领着其他几名敢死队成员下楼奔赴战场。“比目鱼”则留在班里号召大家在运动会期间踊跃投稿,全力以赴力争传说中的“精神文明奖”。负责此项事宜的文宣委员何颖从早上一来就忙着苦口婆心地动员前后左右写稿子,誊稿录稿大有出版社编辑之风范。为进一步让大家明确此次稿件标准,最后何颖又在黑板上用红色笔写下了大赛期间的投稿要求:想投稿吗?想让你的文采吓倒主席团评委吗?那么拿起你的笔吧。本次大赛投稿组委会为您提供广阔的投稿空间。我们真诚地向您约稿。来稿体裁一律不限,题目自拟,立意自定,最好不要字数太少如少于200字;另:由于本组委会每天收到的稿件众多来稿一律不退请作者自留底稿。本广告最终解释权归本组委会所有。谢谢合作!
有志者事竟成。这话一点儿没错。
在大个儿的带领下我们班终于不畏强暴抢占了一块比较靠前的观众场地。为此全班人都夸赞大个儿这辈子没为集体办件好事今天终于给集体干了件好事儿,不愧对大家要给他发的那个奖,并且甚者声称回头要给大个儿立块碑。大个儿喜不自禁,一副牛逼到不行的架势说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妈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上午八点。大会正式开始。
我们那个相貌奇丑无比的大会主席手持话筒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这实在令人难过。不料更难过的还在后头,他讲完后又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比他还丑的女的上去吼了一首《多想再活五百年》,名曰:振奋振奋士气,活跃一下赛场气氛。结果一首歌下来全场卧倒一大片。大家纷纷反映那女的要再唱一首今天的运动会肯定没法进行。后来那女的下台时场下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主席台一帮傻逼你瞪我我瞪你搞不懂怎么掌声比刚才大会主席讲话时都热烈。
上午的比赛都是短程跑。没什么意思。我和席阳找了个机会溜出场地,到学校外面打了一上午台球。下午回来,听何颖说“比目鱼”在上午找过我。一问原因我差点儿笑死,说是我们班给主席台投了上百篇稿子都没被采用,一问班里都说我文采比较好,想让我给班里写几篇稿子。你瞧,多可笑!妈的意外都能让我败露,这真令人沮丧。为了避免外逃的惩罚我只好将功补过,信笔涂了两篇乌鸦交了上去。然后埋下头看我的《金田一少年》。
怪事儿天天有,今天特别多。稿子刚交上去没多久,何颖就急冲冲地从前台跑回来说:“读了读了!刘怡然的稿子被选中了,下午第一批稿子里就有!”我听了甚是诧异,想组委会那帮神仙给断了稿源不是?怎么连我那涂鸦之作都能选上去。不久以后,我确信组委会果然是被断了稿源,因为我的确在喇叭里听到了我的那篇烂文。开始的时候没仔细听,只知道是个女生在读。后来读到一半,坐在我前面的夏衍突然回过头来,一脸兴奋冲着我喊:“刘怡然,你快听!是谁在读你的文章!”
我愣了愣,仔细一听,登时傻了眼。“怎么?是……林小朵?”我吞吞吐吐地说。
“对呀!”夏衍激动地点头,“哎呀我真笨!林小朵跟我说过,她是大会的读稿员啊!”
过了一会儿,马大鹏来找我,说他找了个人,来给我们NORTHEA ST CORNER的成员合张影。这厮虽然平常不怎么干好事,但关键时候还是挺重兄弟感情的。想想我们四个人今后肯定也很少有机会能再聚到一起,就和大鹏一起到附近班级找来友子和阿磊,大家一块儿到南边的塑胶场地找了个安静地方。给我们拍照的同学闭上一只眼说:“准备好了啊要拍了。”然后我听到相机“咔嚓”一响,灯光在我们面前忽闪了一下。画面就这样在一瞬间——定格。
你瞧,多简单。都让人来不及说什么。所谓的合影其实就是一个瞬间的过程。合影的原因是大家害怕分别。然而,合影以后真的就不用分别了吗?多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