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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从你们绑架由香利小姐到举行婚礼大约有十天左右,这当中阿敏有没有侵犯过由香利小姐?”
“没有,敏男没有侵犯她。当时由香利如果听话一点,敏男也不会出此下策对付她。说到这儿,我必须先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情?”
“虽然我对法眼这个姓氏一直有份强烈的憧憬,但是另一方面,我又相当敬爱敏男,如果我认祖归宗的话,就和敏男不再有任何关联了。
我跟敏男提过好几次这一层顾虑,敏男后来也认为,还是把我留在身边比较好。但若是就这样放了由香利,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因此阿敏便在那场奇怪的婚礼中侵犯由香利,而且你还是帮凶?”
“是的,对不起……”
“当时你并不知道那件事在日后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吧?”
“嗯,我真傻。”
“那么,你们当时拍摄结婚照是……”
“当然是为了报复法眼家,我们也真的把照片寄给法眼夫人了。”
金田一耕助伤感地看着小雪说道:
“是你去本条照相馆预约的吧?你为什么会选择本条照相馆呢?难道你知道本条照相馆和法眼家的关系?”
“不,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敏男或许知道吧!因为是他交代我去本条照相馆。”
“那是昭和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的事,那天你们才把由香利小姐带到医院坡吗?”
“是的。”
“铐着手铐?”
“嗯。此外,她嘴里也塞着布条,因为她不论什么时候都想反抗。”
“但是到了医院坡之后,你们便打开由香利小姐的手铐对不对?”
“或许吧!因为我去本条照相馆之后,剩下的部份就交给敏男处理。”
金田一耕助对着帘幕的方向说:
“夫人,他们寄给您的结婚照里面有风铃对不对?一般来说,每个风铃都会挂着金属片,但是照片中的风铃却没有。那是因为由香利小姐把它拿走了,小雪,当时由香利小姐表面上虽然十分顽强,心里却非常惶恐,因此她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扯下那块金属片,并用随身携带的口红在金属片上写着‘救我,由香利’的字样。
她想把金属片丢到围墙外面,不料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阿敏却回来了,她只好慌忙把金属片褶成好几摺塞进老鼠洞里。
问题就出在这儿,当时由香利小姐想必非常紧张,她拔掉回红盖子的时候,手指一定颤抖不已,所以她的左手手指便沾到口红,她用沾到口红的左手捏住金属片、用右手写字,因此金属片上留有她左手三根指头的指纹,分别是拇指、食指和中指。但是,小雪……”
“是。”
“你在参加宴会的时候,习惯用左手握住酒杯,所以香槟酒杯上都会留有你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我对指纹鉴定非常有自信,这两个指纹是截然不同的。”
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的气氛中。
过了一会儿,帘幕后面传来弥生沙哑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人不是由香利的?”
“命案发生之后的半年左右,我拜托一位住在洛杉矶的朋友帮我采集小雪的指纹,那时我就已经确定小雪顶替由香利小姐的事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夫人,我一直不明白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晚上,医院坡的法眼旧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我不愿多说,再说我也不是警察,更不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您。”
“那么,你现在明白昭和二十八年那件命案的真相了吗?”
“我明白了,是看过德兵卫先生遗留下来的照片才明白的。”
金田一耕助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电话忽然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第15章 诅咒成真
又一起杀人事件
小雪鼓起勇气拿起话筒,保持镇定他说道:
“喂,这里是法眼公馆。您要找金田一先生?是的,金田一先生现在在这儿,请问您是哪一位?啊!是多门修先生……好的,请稍等。”
小雪神情僵硬地把话筒递给金田一耕助。
“阿修,我是金田一耕助。有急事?你说什么?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杀了!是谁被杀了?什、什么?好的,嗯,凶手当场被捕,他说他有权保持沉默……嗯,好的。
我知道德州阿哲、佛罗里达阿风、迈阿密阿雅、肯德基阿谦都是以前‘发怒的海盗’的成员。嗯、嗯,这么说来,策划昨天晚上聚会的人果然是那个男人喽!哦,根据这些人的证词可以了解凶手的身份背景,那么凶手究竟是谁?你是说……”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豆大的汗水也不断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啊!好的,我立刻动身前往,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跟弥生夫人说明一下。什么?警官现在已经在法眼家门前,他说要是我再不出来的话,就准备冲进来!实在是太麻烦他了。哈哈!那么一会儿见喽!”
金田一耕助挂上话筒,回头看着神情紧张的小雪。
“金田一先生,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雪的脸色就像是经过漂白水漂过般的惨白。
“昨天晚上又发生一起杀人事件,被杀的人是以前‘发怒的海盗’的成员之一——软骨头阿平。”
小雪忍不住惨叫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帘幕内也传来哀戚的叫声,但是弥生仍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说道:
“金田一先生,你怀疑这件命案和我们法眼家有关吗?”
“夫人,这很难说,事实上……”
于是金田一耕助简单扼要地把“发怒的海盗”的聚会,以及聚会现场放映山内敏男的人头幻灯片、录音带中的诅咒等,全部说给在场的两位女士听。
“可是,敏男的人头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呢?”
帘幕后面传来弥生锐利的问话。
“当然是从本条照相馆流出来的喽!德兵卫先生有保存痹好,而且直吉先生也说当时拍摄的五张底片,警方后来全还给他们了,所以阿敏的照片应该还保存在某个地方。”
“是本条直吉,一定是他做的!他……他……”
“但是夫人,直吉先生已经死了,而且他在幻灯片和录音带事件发生时就已经坠楼身亡。”
“金田一先生,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雪很想保持镇定,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不知道,只能说这些全是‘有心人士’制造出来的,不过直到目前为止,我仍不能肯定是谁犯下这些案子。”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轻轻地起身一鞠躬。。
“小雪,不,由香利小姐,请你暂时继续充当由香利小姐好吗,就像你还没见到我以前的那个样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你是一个非常坚强、也非常有韧性的人。”
“金田一先生,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总之,刚才我已经说过吉泽平吉被杀的事,而且凶手被当场逮捕了。”
“凶手是谁?”
“嗯,这个以后再说吧!对了,法眼先生现在人在哪里?”
“我先生去九州了。”
“搭飞机吗?”
“是的,他搭八点三十分由羽田起飞飞往福用的班机。”
“那么他现在确实是在福冈喽?”
“是啊!八点三十分的班机大约九点十分就可以飞到福冈。他在出发前,以及抵达福冈之后都会从机场打电话给我,他总是这样的。”
“法眼先生真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金田一先生!”
小雪的脸都红了。
“哎呀!对不起,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对了,法眼先生从来没有察觉到你并不是由香利小姐吗?”
“当时他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和由香利的交往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五十岚光枝女士也没有察觉出来吗?”
“我充当由香利之后没多久,就和阿滋一起飞往美国,所以……金田一先生,我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令郎昨天晚上有回来吗?”
“铁也……”
小雪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难道……难道那孩子是凶手?”
这时,弥生身旁的铃声蓦地响起,接着弥生拿起对讲机的话筒说道:
“远藤,什么事,好的,我知道了。嗯,好吧!我这就叫由香利出去见见他们,你请两位警察稍微等一下。”
弥生说完便挂上话筒,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显得非常稳重。
“刚才里子说有两位警察在玄关等候,他们说如果法眼先生不在的话,是否可以见见少夫人。”
“他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呢?”
“不清楚,他们只说要见少夫人,你快去准备一下吧!”
于是金田一耕助和弥生之间的第一回合对峙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即将展开的第二回合又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跷班的守卫
仓持六助在三荣假日木匠中心的采购部工作。
这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当他离开上用贺的澡堂时,并没有直接回到上班的地方,反而朝反方向的世田谷大道走去。
最后,他走进一家名为“千草”的小酒馆。
“唉唷!阿六,你洗个澡还真久咧!”
早濑藤造在柜台前叫住六助。他是六助的同事,和六助一样都是三十岁左右、留着长发的男人。
“欢迎光临!仓持,这位先生从刚才就一直在等你,来,喝一杯吧!”
六助一看到老板娘从滚烫的酒器里取出一把杓子,立刻说道:
“不不不,我今天晚上不能喝酒!早濑,快走吧!”
“阿六,你在紧张什么?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赶在现在去办不可?”
“就是嘛!来来来,快喝一杯,酒凉了可就不好喝喽!”
这家小酒馆的老板娘大约四十岁左右,虽然长得不是挺好看,但白皙的肌肤和匀称的身材倒也挺教人赏心悦目的。
她在这里开店已经五年了,最近由于这里盖了许多公寓,客人也增加不少,老板娘忙不过来,便雇了一名叫八重的十六、八岁女孩。
“仓持大哥,今天晚上要当班吗?”
八重来到六助的旁边问道。
“是啊!本来我不必当班的,还不是早濑推给我!他最差劲了,老是找一堆借口跷班。”
“你们平常要上班,还得轮流值班,真是非常辛苦哩!为什么不请个警卫呢?”
“是啊!老板娘,我也觉得很火大。前一个警卫离职后,公司不但不想找人递补,反而把这份工作推到我们头上;更离谱的是,我们连个加班津贴也没有,简直是为公司做白工嘛!已经半年了,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三荣假日木匠中心六点关门,大约七点多,员工们差不多走光了。这时担任守卫工作的人就必须留下来,值班到隔天早上。
刚开始大家也知道公司的营运状况不是很好,再加上担任经理的吉泽平吉连哄带骗,大家才忍耐着继续做下去;然而这一拖就是半年,员工的士气自然愈来愈低落,从当班的仓持六助泡澡堂、上酒馆的举动来看,他们这些守卫真是散漫得很。
事实上,三荣假日木匠中心这三个多月来,从七点到八点半,甚至到九点左右的一个半钟头、两个钟头内,可说成了无人之城,经理吉泽平吉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因为一方面这段时间是下班时间,另一方面这种工作又没有加班费,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出来。
“是因为早濑心中有怨言,所以今天晚上才由仓持代替他当班吗?”
“才不是这样哩!老板娘,那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经理遇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所以早濑今天晚上才不敢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假日木匠中心。”
这时,早濑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别开玩笑了,是你自己心里害怕吧!还说要我今天晚上陪你摸八圈摸到十二点呢!”
六助显得有些不高兴,一旁的老板娘却轻笑道:
“哎呀!仓持,没有关系。今天警察已经来我店里盘问过了,关于昨天晚上的那件命案,我比你们还要清楚呢!刚才我还告诉早濑,所谓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那位平日一板一眼的经理以前是个爵士乐团的团员呢!”
“听说他以前叫做软骨头阿平。”
“八重,什么是软骨头?”
“就是指一个人遇到大事时不敢扛起责任。”
听完八重的解释,早濑也一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