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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饭,你还能有什么节目?还‘先’呢,呵呵!”我撇着嘴笑笑说。
“你说还有什么,还有收缴你全部的武器弹药!”她恨恨地掐着我的大腿,咬牙切齿地说。
飞机正午十二点准时起飞,我透过舷窗直盯着候机楼的方向,嫣然一定是坐在她的小红车里看着俺飞上天的,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毛大利在一边偷偷地笑我傻,他说着从进侯机楼就开始摇着头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绝色女子啊!任鑫你真傻孙子,怎么不带她回家呢!”
我听的直腻味,用右肘照他手臂上狠顶了一下,“再嘟嘟,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窗户外面去?”惹得坐在前排的慕华和那个鹿姓女子,回头直笑。
看我终于搭理他了,忙讨好地说,“不说了,不说你傻孙子了哈!你能不能介绍一下怎么勾引到她的,让哥们跟着也学一手啊?”
“学你个大头鬼!我睡觉了!”我没有好气的对了他一句,边笑眯眯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嫣然死活要开车送我到机场,拗不过让她来了,竟然给了慕华和毛大利一个惊艳的感觉。我对嫣然的长相也是挺自信的,但没有想到把这两个鸟人给看傻眼了,连那个鹿姓女子也夸嫣然长的好漂亮。但对于慕华这种欣赏水平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可以骄傲的。
大利自讨没趣,便不再理我,转移目标,专心的挑逗起空姐来。一会要报纸,一会要白开水,跟有病似的。但这厮也有些水平,把个空姐给夸的眉开眼笑,竟然还认起了东北老乡,就差没有互留地址了,真有他的。
昨天晚上太辛苦了,一夜醒了好几次,这不我一靠上座椅就禁不住打起了瞌睡。傻嫣然像是永远都见不到我了似的疯狂折磨我,好像一台大马力的抽水机,非要把我抽干抽净不罢休。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要是娶了她,早晚非得把我给撕碎吃了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要不要跟我回家的事情”她竟然只字不提,我当时觉着反正机票都已买好,她不提我也不便讲了,没准她还真的没有瞧上咱这贫下中农出身的主呢,她不说就拉倒吧。
以前回家的时候总怕见到我老妈,第一句话肯定是非常严厉地问我,“为什么没有将媳妇给带来?”我每年给她编的理由都不同,但肯定一点的是:女朋友有,她现在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跟回来,请放心她儿子这一辈子是绝对不可能打光棍的。然后就是傻笑,老妈也拿我没有办法。老爸就更好对付了,随手丢给他几千打麻将的钱,就一切OK,他才懒得管我的私事。
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每次回家都必须做的,就是去看看我从小一起成长的一个伙伴河风。不同于我的是,他从六岁开始就变成了一个“白痴”,而且他的智变和我有很大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我把他给害的,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时间应该追溯到一九八一年的秋天,那时我和河风以及其他的一些小伙伴还没有上学。我力气大且头脑机灵,他们基本上都打不过我,我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头”。其实我知道有一个人非常的不服我,他就是河风,虽然能打得过他,但在摔跤这个项目上怎么都搞不定他,他摔我那叫一摔一个准。有几次让我在很多大人的面前丢了大脸,还时不时的有人暗示我是打不过河风的,令我特没面子。我一直都想报复他,就是没有找到好的机会。
河风是他妈在刮风的冬天在我们村后头河边上生下的,于是他在砖窑上做工的老爸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河风的胆子很小,打架时不如我敢下手,还尤其对乡间流传的鬼啊神的故事特别发憷,所以正常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被我罩着的。
秋天是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最喜欢的季节,地里的玉米、红薯、花生都熟了,我们便搜集了大抱的豆叶以及干树枝,在地里可以美美地烧烤一下,解解憋了一年的馋气。
这一天大人们都在刨花生,我们在不远的河边上烧烤起来。等吃饱后已经是傍晚了,我、河风还有另外的几个人到著名的“半个儿坟头”边上去拉屎。
这个“半个儿坟头”在我们当地非常的有名气,据说里面埋了四十多个八路,都是村里的地主武装打伏击打死的,后来被草草地挖个大坑埋在了一起。开始的时候还真堆了个像样的坟头,不久便引来了众多的野狗争相刨吃尸体,便将这个坟给扒开了大半。再后来有人将野狗赶走了,这里便空空的留下半个坟头。
这些人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河边便空空的多了这么多冤魂。村里的人对这个地方非常忌讳,也可以说是害怕,就是成年人在大中午都不敢走近这个坟头,更别说敢在这里拉屎了。我们小孩子倒是胆子不小,常常以在此地拉过屎为炫耀资本。
我知道河风是硬着头皮被我们拉去的,他一个人绝对不敢有这个想法。我们几个人基本上是并排蹲着的,河风的屎量比较大,且以气味奇臭著名,拉着拉着便挪位挪到了我的前面。我的动作比较快,但也是捏着鼻子拉完的,草草用地上的枯叶擦了擦屁股,猛然想出了一个坏点子,想吓一吓河风。
我大叫一声“鬼来了”,然后照着河风的屁股给了一巴掌,完了提裤子就跑。其他的几位也跟着我跑,跑了很远停下来才发现不见了河风。回头找到了,他哭着爬着过来了。由于他不停地哭,我们把他送到家后便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我还没有起床,便听我妈说:河风中风了,听说昨天让鬼给打了一巴掌,正让“神嫫子”给看病呢。
我顿时吓了一跳,这小子的胆真的给吓破了不成?一种无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从此河风真的变了,的的确确变成了一个白痴,是我的一个玩笑毁了他。他再也没有机会像我一样上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了,而他确实是比我聪明得多,比我机灵得多,也许他比我的前途要光明很多,可他从此却成了家人嫌弃、外人取笑的傻子。
他的智变也成了我的心病,自此我看到有人取笑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向着他、保护他,有了好吃好玩的,我都尽量拿给他,以求能赎罪。可我这仅有的对他的这些关爱,还被他的家人看作盛情而感激涕零,令我更加愧疚啊。
河风兄弟是我在老家惟一永远的痛,我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自责。
第二部分是被她感动了吗?
当空姐宣告飞机五分钟后将要降落在X城机场的时候,我才从苦楚回忆中醒来,发觉已是满满的冷汗将我的衬衣紧紧地贴在背部,额头也尽是汗水。
身边的大利开玩笑说,“看看你,虚了吧不是,玩的太多了吧!”
我没有理他,只是示意他紧好安全带。前排的慕华和鹿小姐已经借着飞机下降的机会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时,毛大利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慕华的这个“老婆”的大名叫“鹿容”,听得我直说,“这对慕华可是大补啊!”
我家住在X城的城乡结合部,比慕华更贴近城市中心一点。我没敢让慕华带着他的女人拐到我家去坐坐,怕爸妈看着嫉妒,便说明天我和大利去他家看看大婶子。
虽然当着大利的面,老妈还是没有放过我。不过这回有大利作证说我确实有女朋友,而且在大利的嘴里,把个嫣然给捧上了天,听的老妈直喳巴嘴。
家里的几个经常在一起混的朋友照例一窝蜂的涌到了家里,琢磨着今天晚上怎么好好的宰我一顿。深圳回来的再没有钱,也总有个十万八万的,这是二蛋给我下的定论。
到了晚上,二蛋开着他那半新不旧的金杯面包把我们拉到了X城最牛气的酒店“南郊宾馆”,说是一定要给我好好地放放血,杀一杀深圳人的牛气,我被他气的脖子痛。
我总共带了九千多块钱,给了老爸三千,老妈两千,上高中的妹妹一千,就他妈的没有几个钱了,这帮孙子还净想宰我的招。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我上几次回家的时候,表现的太阔气了,满身名牌不说还出手阔绰,显得比他们谁都有钱的样子。
X城的人就是邪,这苏鲁豫皖交界的地方,人们挣钱不多可花起钱来花样百出。看看这全国各地的陪酒妹妹都到这里来淘金,就能猜出这里是个花花之地。我到过全国不少地方,说来我们这里的妹妹的档次应不在深圳之下,赚钱肯定也少不了哪里去吧。
正在我为我兜里钱在痛惜的当口,二蛋突然提及了一个也在深圳混的同乡引起了我的注意。据他说这个叫魏风的兄弟比我回家可威风多了,开着“宝马”带着靓女,而且女人每次还不重样,那才叫真正的深圳款爷。
我大骂二蛋个孙子怎么不早给我介绍这个人,害得我现在混的这么惨。二蛋也挺委屈的,他说虽然知道这个人,但他也给人家搭不上话,不过可以托朋友弄到他的电话。我要他许诺明天必须给我搞定号码,不然这顿饭钱就得由他埋单。爱财如命的他果然发下毒誓一定会帮我找到魏风的号码。
肯定不能在“南郊宾馆”给毛大利开房了,怎么也要四五百块一晚,正好另一朋友小宾有套空房,我便安排大利将就一下吧,哄他说省点钱我们还要开厂子啊。
大利一见到漂亮点的女人就拔不动腿,死活要自己出钱在宾馆住,我一路上哄着劝着让二蛋把他们送到了住处。对他带的那个漂亮小姐说,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好了,不然不要在X城做了。那个小姐笑着直说:“大哥您放心,大哥您放心!”
我将防盗门从外面锁了,跟她说好了明天由我来开门,再付钱放人。
回到家已经是一点多了,爸妈早就睡下了,因为确实有些冷,我稍微冲了一下凉,便美美的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我还在梦乡的时候,便被二蛋“咚”“咚”的凿门声给吵醒了,大骂二蛋不孝顺。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做梦,一夜睡的很沉,很美,至少这一年来在深圳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毕竟在那里没有家的感觉啊,我不禁感叹道。
二蛋递给我一个条子,说:“魏风的手机、家庭电话及地址、公司电话及地址一个不落地全在上面,怎么样,昨晚没有白请哥哥吧?”
“一年不见,你个鸟人还真神了!”我有点欣喜若狂。既然是老乡,他魏风再怎么牛也不可能不理我吧,在深圳我太需要有一个亲近的老乡罩着了,这不,可能来了哈。
我顺便借了二蛋的金杯,先把大利给接了回来,问他感觉如何,他只是傻笑着撒娇的说:“我今晚还要要!”
我说,“你要要,你不想要命了!”我其实还是心疼我的钱,刚才我甩手给了那个女人四百块,表面潇洒,心里的痛感刚刚才止住。
当我们正在一家超市买东西去慕华家的时候,嫣然打我的电话。
“我的任哥哥,你在干什么?”电话的那头充满了柔情。
“做爱呢!有事吗?”我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我也想要,你来要我吧!”她显然听出了我在做着撒谎游戏。
“哈哈,你以为我的有多长啊,也太远了吧!?”
“不远,不远嘛,我现在就在X城机场啊!”嫣然急忙说。
我倒是真的希望她能来,这样我家肯定会和慕华家一样过个大好年。
怪不得她不停地嘱咐我无论任何时候都要把手机开着,说是方便她“查房”,昨天登机前拿着我的登机卡仔细的端详了半天,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啊!
还没有进机场的停车场,我就看到嫣然一袭红衣在冬日的寒风中翘首等待着我的到来,很明显的有些冷,双手交叉在胸前。X城可比不上深圳暖和,看来她同我和毛大利犯了同样的错误,根本就忘记了春节是在冬天过的。还好,老爸的军大衣能借给我用,大利更是套上了我的两件厚厚的旧毛衣。
我让大利在车上等着,我一边跑着一边脱了军大衣。
嫣然显然看到我了,挥着手大声喊着我的名字,隐隐感觉她的声音中明显含着哭腔。跑着跑着,我的眼里顿时觉得有些湿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被她给感动了吗?我自问着,也许是冻的,风给吹的吧。
我也顾不上毛大利在一旁窥视着了,上去抱住了嫣然,用大衣紧紧的将她裹住,把她深深的抱在怀里。她的手臂也被包在了大衣里,将她冰的脸埋在我的怀里,这时我发现她确实是哭了。
我一边哄着她,一边亲着她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