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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翻翻,基本就是个提纲,倒是在最后的底页上画的一素描挺好的,说好,是因为我第一眼就看出她画的是我的脸部轮廓,还挺传神的,不由得心里有些窃喜。不会吧,难道我又要多一个崇拜者了?哈哈,来者不拒,只可惜他大利的“阴谋”就要泡汤了哈。
我看看她,她已经羞得把头快要埋到桌下了。我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杰作,把本子还了她后说,“记的还不错!做个秘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哈!你这几天多到我们厂房去点儿,正在装修,顺便盯一下,我怕他们给咱们偷工减料。有时间把施工的这份报告打出来,形成电子文本,便于存档!”
她急忙点头称,“没有问题,任总你放心吧!”说毕还笑了一小笑,果然美的可以,大利这厮的眼光总是那么对我的胃口,我在心里骂道。
问问大利,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宣布散会。出了这家“咖啡语录”,握手后先让大利把施工送走,看她也要上车走,我急忙喊住,“王小姐,这几天有时间再到一些家具广场去转转,把我们以后要买的办公家私打个谱,下次给我汇报一下,OK?”顺便将握手的时间拉长了将近一分钟。
看来我又有点心猿意马了,那没有谋面时对她的种种不满的想法已经去无踪影。如果今天不是嫣然下了死命令必须回家,我还真想多跟她聊聊今后的“工作”,不过就怕大利心里不高兴,就此作罢,反正时间有的是。她的心已然被我看穿,我还怕他大利能有什么不良企图吗,我在心里差点笑出声来。
回到怡景花园的时候,厅里的大钟刚刚“咚、咚”地敲完十二响。嫣然正躺在沙发上看连续剧,见我来了,把遥控器一甩,跳到我身上来,用嘴巴狂吻我的脸,撒着娇不愿意下来。
我确实累了,感觉平时很轻的她,此刻竟沉重起来。在她的要求下,我带着她原地转了几圈,实在转不动了,绕到沙发边上便将她温柔地放在沙发上了事。
“太累了,我转不动了!”我解释说。
“不行,不行,这么点体力,就敢来看我,把我这当成疗养院了?”她故意怒斥着,两条腿不停地空蹬着,像个孩子似的没完没了。
她这一句话真的刺痛了我,难道我不应该把这当成休息的窝吗,你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准备要嫁给我,难道就想没有休止的折腾我?你和我之间除了性爱难道就不能关切一下我的身体吗?我知道我这么想也许同她的真实想法有些差距,但我心里一酸,竟然掉下泪来。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松松地陷在里面,用手捂了脸说不出话来。
本来等着我好言哄哄的她过了半晌才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便焦急地用双手掰我捂着脸的手,不停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其实我的眼泪也没有滴出多少,在手掌几次的摸擦下几乎消失殆尽。可能她的话是出于无心的吧,也许是我太在乎她了,她的话才刺痛了我,我想。
“没有啦,没有出什么事情!”我拨开她的手,认真地说,“只是感觉有些累,真的!”
“不是因为我吧?我可没有刻意地惹你生气啊,是吧?小哥哥!嘿嘿!”她近乎讨好的语言和表情真的逗乐了我,我实在没有理由不笑出声来。
“我知道你累了,可我每次见到你实在是忍不住想折腾你一番,你知道我今天等你等的有多苦吗?”她摸着我的头发,我的头枕在她极富弹性的大腿上,鼻子贴着她的睡衣,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把我给陶醉了。眼皮就是不听使唤,听着她温柔的絮叨我感觉我已经进入了浅浅的梦乡。
“这个家伙,你真的睡着了?真成了小猪猪了,只知道睡啊?”她不停地拨弄着我的耳唇,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既然能听到她的声音,我当然没有睡着,就这样装也要装到底吧,我幸福地想。
枕玉腿而浅睡,软香为食;听絮语而自乐,妩媚是药。享受此刻的意境,问世上又有谁能忍心抽身而退呢?至少我不能,我倒要看看她嫣然怎么对付我这头装相的猪猪。
就这样拍着,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我,最后竟然笑着哼起了儿歌,歌声婉转,犹如仙乐。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唱起歌来会这么动听,伟大的母性啊,是每个女性与生俱来的天性,那种包容的大气是融化任何钢铁男儿血性的万能武器。
我何尝不想真的是她的儿子呢,就这样躺在漂亮妈妈的怀里,躲避世上的风雨。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远在X城的老母亲定是每时每刻的在挂念着我,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在这里有一个疼我爱我如她的媳妇,来代替她未执行完的母爱。见过了嫣然后的每次通话,她都在明确地提醒我尽快和她完婚,免得到手的天鹅又飞了。知儿莫过母,她早已看出我非常的喜欢嫣然,虽然我总在口头上满不在乎似的。于是母亲给我下死命令:放跑了嫣然就不要再回家,其他再好的女孩子她都不稀罕,就她了。我知道她第一次见到儿子领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认为我是前世修德才白捡了,早就对得起我了。怎么会知道她的儿子原来是非常受异性欢迎的人物,漂亮的姑娘我能大把大把给她拎回家。
听着歌声,想着想着,我真的睡着了。醒来时竟然是赤条条地躺在铺了羽绒被的地板上,身边当然是同样赤条条的嫣然紧紧抱着我,柔柔的壁灯开着,落地钟“嚓、嚓”地履行着使命,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特别的刺耳。
我一般在夜里不会无故醒来的,这次是尿给憋的。我轻轻将嫣然的手拿开,起身到洗手间放水。
既然醒了,就很难很快的再次睡去,为了不惊醒嫣然,我索性随手披了件衣服搬了个“木鼓”来到院子里。
夜真静,静得可以听到很远处的汽车发出的低低马达声。没有月光,又是满天的星星一动不动地装着木偶。栅栏柱上的灯球发出昏黄的光,一阵风过,暗影里的那些花草们更加婆娑起来。
第三部分稀屎扑面
其实我的生性是爱静的,只是在这混浊的世道里,难得找到片刻静谧的感觉。
可想想这终日忙忙碌碌,我需要的仅仅是钱吗?当然还有女人,我自答。难道没有了钱和女人,我就不能维持这份澎湃的激情了吗?美女性爱、富贵有加难道就是我此生的最高追求?难道我已经堕落为如此低俗的人?可没有金钱、女人,在这个现实而又缺乏信仰的社会里,我无法保留我的高尚,或者我已经没有了高尚。
如果说嫣然可以满足我对女人和富贵的追求,可我为什么又把她给我的巨款束之高阁,每见到一个甜美靓丽的女人又会从心底升起强烈的占有欲望?我对美色和物质追求的最高的度又是多少?我无法回答我自己。
欲海无边,等我释怀回首时,是否还能找到所谓真理的海岸,至少现在我就不知道放弃了这些我天天挂在心头的志向,还能不能算个“深圳人”。无法释怀,我同我所在的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了信仰,有的只是对金钱的追逐,我曾经发誓此生一定要尝尝“有钱的味道”。
大丈夫居世,生当封侯,死当庙食。不然,闲居可以养志,诗书足以自娱。或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只求一个痛快。现在我想要金钱和美女,他日无欲再平淡也不迟。我好像暂时找到了灵魂的归宿,裸露的双腿几乎凉得失去了知觉,的确,这深圳的春天有些冷。
回到厅里时,嫣然依然在继续着不为我所知的梦。
看着她梦中带笑的样子,心里宽慰了许多。我累就累了,还害得她陪我睡地板,不过这样浪漫一下也无妨,松软的大床上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我甩衣睡倒,将她的头放在臂弯里,好暖和,实在不忍心将冰凉的身体紧贴她。
她还是有了觉察,喃喃地说了句“怎么这么冰啊!”,动了几下后便不再言语。
我在微弱的光线里欣赏着嫣然的娇微呼吸,气息打在我的脖子里,痒痒的,我的嘴唇很轻地在她的额头上“波”了一下,不久便又幸福地睡去了。
再次醒时,是缘于满屋的面包香气。厨房的门虚掩着,隐约听到嫣然在里面快乐地哼着小曲。
我轻轻将门推开,蹑手蹑脚向背着门的她袭近。果然,当我从后面贴紧她时,她惊叫着几乎把手中搅拌的鸡蛋盆抛出手,幸亏我及时抓住了她的双臂。
接着我顺从地接受她一阵狠磕,当然我的温顺最后还是战胜了她的盛怒,将她的情绪很快招安。
“下次不许这样了,不然我阉了你!”她偎依在我怀里,捏着我的鼻子恐吓我。自从慕华上次弟弟遭劫后,嫣然多次使用“阉”这个字眼,每次听到时心里非常的不爽。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想到总是把自己的终生性福寄托在她的“不阉”上,还是有些怕怕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呢!舍得我死吗?”我每次都坏笑着回复她,这次当然没有例外。
“切!”她猛地抓出盆里的鸡蛋回手抹在我的脸上,“给你美美容!”接着便大笑着欣赏起来。
“出乎俺的意料,不过我喜欢!哈哈!”我笑着顺势抱住她的头,将脸靠在她脸上,一阵子磨蹭,接着便堵了她的嘴,舌上沾着蛋汁在里面嚣张地到处乱窜着,她此刻便只有“呜、呜”抗议的份了。
她开始想挣脱,筋疲力尽后便不得不被动享受起我的旷世绝吻来。与其徒劳的反抗,不如迎合着享受,这大道理嫣然显然懂。
在“热吻”这个技术环节上,我较她还是技逊一筹的。我们同时偷眼看看对方,同时大笑起来,蛋青加蛋黄除了美容外,把我们搞得太像“稀屎扑面”了,很是不雅。
此时电话铃声响了,嫣然听完电话后,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招呼我,“快点,我老爸要来了,已经进关了,赶紧收拾一下!”
“那我上哪跑?”我也有些惊慌失措地问。
“跑什么跑,我就是约他来看你的。全中国都解放了,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说完她“嘻嘻”地笑起来。
“看来用‘深圳速度’是不行了,只有赶乘‘任鑫特快’了!”急慌中我还没有忘记嘴贫。当然动作不能停,程序更不能少,冲凉、刷牙、刮胡子,穿衣、擦鞋、搞头型,当嫣然她爹按门铃的时候,我已经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份不知道啥时候的报纸在装相了。
秃顶、矮胖,小眼滴溜溜直转,除了有些有钱人特有的傲气外,我实在看不出眼前的这个老家伙竟然是俺嫣然的老爸,同经常光顾我发廊的那些香港老头没有太大区别嘛。
心里正嘀咕着,被旁边嫣然捅了一下,示意该是我表现的时候了,我赶紧满面堆砌起笑容来。
虽有“爱屋及乌”这个词,我对他实在爱不起来,出于我一直对所有老人家都坚持保留下来的尊重美德,我还是起身让座并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伯伯,您好!”
他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后,敷衍地笑笑,“呵呵,你就是那个‘任鑫’吧?”说完眯眼看着我。
我真想上去把眼给他封了,好久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了,这不是明显地看不起人嘛。
“长的还挺阳光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喔!哈哈!”没等我开口,他老人家又开口了,说完哈哈笑着顺手还掸了掸裤脚。我顺着看过去,他其实什么也没有掸到,只见那擦得锃亮的皮鞋愉快地左右晃荡起来。
我真怀疑他还是不是人,连对我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他的口音虽然满是港腔,但我可以肯定的判断他绝对是个纯种的大陆偷渡客,看他嚣张的样子,我真受不了,哪受过这等洋气啊我。
香港人了不起啊?有钱就了不起啊?当爹就了不起啊?我真想对他大吼一通,再将手里那过期的报纸砸到他脸上,然后摔门离去。仔细一想,他当爹确实了不起啊,这嫣然就是资本啊。我想我此刻的脸色肯定可比猪肝,再也阳光不起来了。
嫣然何等的聪明,看看气氛不对头,赶紧插话,“爸爸!你别这么说嘛,任鑫他还是很优秀的!”
“我当然知道他很优秀!”这老头不等嫣然说完就打断说,“不然怎么能哄上我的千金宝贝你呢,呵!我看他也就是个当‘小白脸’的料!”说完挑衅地看着我,小眼珠里满是鄙视。
我想再待下去,肯定会炸了肺。我腾地站了起来,看着沙发上这矮矮的一堆烂肉,真想拿把刀把他给剁成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