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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事呀!这等于为东州招商引资呀!”
“但是我听说法国和德国已经先行接触了,老弟与肖市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出面引见,肖市长会重视的。我弟弟说了,事成后有重谢。”
“不用,我这个人胆小,最怕与钱打交道,你弟弟真想谢我就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老弟尽管说。”
“我老婆一直闹着移民加拿大,说孩子在那里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帮我把老婆孩子移民到加拿大,怎么样?”
“就这么点事?小事一桩。”
“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人搓了澡后,穿着浴服来到了休息大厅,白丽娜还没出来,两个人躺在沙发上,丁能通向服务员要了一壶龙井茶和一个大果盘,又叫了两个足疗小姐。
两个人刚做上足疗,白丽娜披着一头秀发穿着绣着粉边粉花的白浴服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两个奶子把胸脯挺得鼓鼓的。
丁能通示意白丽娜躺在薪泽金的旁边,白丽娜香气袭人地坐在沙发床上,粉嫩的脚丫精美标致,白丽娜叫了一个足疗小伙,那小伙捧着白丽娜诱人的脚丫搓来揉去,搞得薪泽金艳羡不已。
“丽娜,什么时候让大哥给你做一次足疗,保证不比这小伙差。”
“薪大哥,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白丽娜媚声媚气地说。
“老薪是既爱江山又爱美人呀!”丁能通说完哈哈大笑。
“丽娜,还是你们头儿了解我呀。”
做完足疗,丁能通说:“大哥,难得来一次,做个按摩吧。”
薪泽金让身边的白丽娜搞得火烧火燎的,正想发泄一下,便满口答应了,丁能通对领班叮嘱了几句,领班跟着薪泽金走了。
白丽娜凑到丁能通身边,“头儿,皇县一趟,去的挺爽吧?”白丽娜目光暧昧地看着丁能通问。
“什么意思?”丁能通警觉地问。
“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谁不知道皇县出美女呀?”白丽娜吃醋地说。
“丽娜,我走这几天家里有什么事吗?”丁能通有所指地问。
“头儿,你走后,钱主任也回了东州,只是……”白丽娜欲言又止,“只是我听说钱学礼最近跟薪泽金打得火热,好像薪泽金的小舅子承揽了纺织厂那块地的工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丁能通猛然坐起来问。
“就是最近的事,头儿,我一直不赞成钱学礼负责这摊子事,可你不信任我,我这句话放在这儿,钱学礼那个大草包早晚给你捅娄子。”白丽娜牢骚满腹地说。
“丽娜,我知道这件事你对我有看法,可是你也得为我想想,你走了我舍手不说,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再说,房地产开发是滩浑水,我不愿意让你陷在里面,我的心思你应该明白,还是那句话,等黄梦然副主任的问题一解决,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当接待处处长,到时候,咱们入住北京花园,工作环境大为改善,何苦在东州遭那份罪?想回去还不容易?再说,大老板又不是不来了,哪个月他不得来两趟北京啊!”丁能通话说到这儿,白丽娜的脸腾地红了。
“头儿,我听你的!”
白丽娜说完,小鸟依人地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神色。丁能通看得真切,心想,“肖市长啊肖市长,你也会拜倒在石榴裙下。”
六十五
42、古玩商
第二天下午,丁能通开车从党校接了贾朝轩,直奔什刹海方向,北京的风景去处不可胜计,什刹海是丁能通最爱来的地方。因为丁能通认为北京最有味儿的地方就是什刹海。
什刹海的味儿,藏在碧湖绿柳间的清新里,藏在灰砖黛瓦间的严整里,藏在鸟笼棋局间的闲适里。这个“味儿”,可说是风度非凡,丝丝入扣而又从容不迫,是非经历千年洗礼的古都所不能得的。
靠近岸边的湖面开满了荷花,阳光照射在粉色的花瓣上,让人能清楚地看到花瓣上的经脉,荷花立在墨绿的宽大的荷叶间,好似芭蕾舞演员足尖点地,仪态万方。
透过车窗远远望去,远处飞檐赤柱的亭台楼榭与近处的荷花相呼应,湖边波光潋滟,游船点点,湖的西岸杨柳依依,随风曼舞。
湖边的树阴下,几位老爷子摆开棋局,鏖战正酣,只见其中一位老者,摇着扑扇,穿着宽大的背心,裤脚挽至膝盖处,身边不时闪过三轮车夫,上身黄坎肩,下身收脚裤,足登“千层底”,肩上搭一条毛巾,车蓬或红,或黄,黑色车身,黄铜车把,橙黄的绣花坐垫,锃亮的电镀瓦圈,透着精神,丁零零,——清脆的铃声和着“借光了您哪”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一串串车流就像一条条流动的彩练,飘忽在胡同里,点缀于绿叶老槐之间。丁能通逛恭王府就是坐的三轮车,车夫用地道的北京腔,张口明清,闭口民国,关于恭王府的轶事十有八九是这么听来的。
见贾朝轩看得认真,丁能通问:“贾市长,在北京学习一年了,这一带很熟吧?”
“别提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北京。想不到,这地方这么有韵味。”
丁能通听了贾朝轩的话不胜感慨,心想,“这些官当大了的人,出门动不动就奔驰、飞机的,往返五星级酒店、洗浴中心、夜总会,哪里会体会出城市真正的文化韵味?”
“贾市长,这里不仅有躲在胡同里的中国传统民间文化,还有弥漫着红尘和喧嚣的都市酒吧。这里不仅有百姓破旧的小院,也有达官贵人辉煌耸立的红墙丽宫。离酒吧一条街不远,就有古玩市场,一些绝迹北京街头多年的民俗玩意儿都可以在这里寻到。卖小人书的,吹唐人的,捏面人的,缝小布驴、布老虎的,做风车的,应有尽有。”
“你这位玩古董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贾朝轩不放心地问。
“贾市长,驻京办主任如果不认识几个玩古玩的朋友,那就是不称职,这年头跑‘部’‘钱’进也好,结交上层也罢,越是有头有脸的越认识古玩、字画,领导急用时搞不到真东西,这个驻京办主任就别在北京混了。”
“能通,我就喜欢你小子身上这股子灵气。”贾朝轩赞赏地说。
丁能通心想,“哪个驻京办主任在北京混几年都得成为京油子,港商来了,领导家属来了,哪个不得陪着游王府,逛老街,访古刹,观故宫,登城楼,转胡同,尝佳宴,泛轻舟。”
奔驰车七拐八拐钻进了龙头井胡同,这里南起平安大街,北至恭王府,柳荫街,是老北京胡同游的核心地段,也是参观恭王府返程的必经之路,因此,丁能通最熟悉这条胡同。
只见胡同东头竖立起一口带有轱辘的古井和一座有楷书篆刻着“龙头井”三个大字的汉白玉石碑,看见这块石碑,丁能通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三轮车游胡同同车夫调侃的情景。
北京城旧时就有“东富、西贵、北贫、南贱”的说法,富商多住在东城,达官贵人多住在西城,北城是普通老百姓,而南城住的就是那些行走江湖的打把势卖艺的人了。所以什刹海一带居住的多是当官的皇亲国戚。
看看胡同里的四合院的结构就知道主人是什么官,官居几品了。官家屋上的瓦是双层的,百姓家房上的瓦只能是单层的;官家大门的门框上有柱子,百姓家是不许有的;官家门前有石墩,圆的石墩是武官家的,石墩的样子就像个石鼓,方的石墩是文官的,有些石墩上有或蹲或趴的狮子,说明主人家里与皇家沾亲带故,狮子越大说明与皇家的关系越近。
门框上方有四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家,两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下官员的家。四品以上官员就靠门洞的深浅来区分,四品官的家没有门洞,三品官员家的门洞好象是三尺,二品是六尺,一品是九尺,官越大,门洞越深,正所谓侯门深似海呀!
最有意思的是门框上没有柱子,门前石墩小小的,像两块砖头一样没有任何花样,可瓦是双层的,说明房屋的主人也是官,但是,是宦官。
丁能通想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 贾朝轩不解地问。
丁能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贾朝轩也觉得有点意思,他说:“宦官也是官呀,但他们是没有品阶的,所以门框上没有柱子,也没有什么文武之分,所以石墩仅仅好象砖一样,另外,普通宦官不可能有外宅的,只有大宦官皇帝才会给他一个外宅,因此也就没有门洞了。”
“贾市长,我看今天官场上规定科级住八十五平米,处级住一百零五平米,局级住一百四十平米房子,与这胡同的四合院等级如出一辙呀!”
“能通,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标准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呀,无论什么社会都离不开代表身份和地位的标准,没有标准社会就乱套了。”
丁能通心里想,“自己这个驻京办主任按官品算,顶多算六品,六品小官是绝对不能光宗耀祖的,还是按自己的愿望自由自在地活着好。”
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把奔驰车停在一家古朴小巧的四合院门前。
“贾市长,我这个朋友姓那,在烟袋胡同有一家小古玩店,做人很低调的,但很精明,祖上与慈禧老佛爷沾亲。”
“与慈禧老佛爷沾亲,应该姓叶赫那拉呀?”贾朝轩不解地问。
“贾市长,清朝灭亡后,很多复姓的满族人大多改为单姓了,比如和绅姓‘钮钴禄氏’今天都改成姓钮或姓郎了。姓叶赫那拉的,今天大多改成姓那了。”
“你小子没白当这个驻京办主任,这么说这位那先生要是退回一百年没准儿就是一位王爷!”
“可不是嘛!”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只见此人吊梢眉,三角眼,鼻子和嘴凑得很近,下巴铲子似的向前翘起,鸡胸、缩脖、聪明疙瘩滴泪痣,走路还略微发瘸,十足的败相集于一身,只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灼灼生光,透着浑身筋节强悍。身穿粗布褂,脚踏千层底。
丁能通赶紧介绍说:“贾老板,这位就是那先生。那先生,这位就是贾老板。”
那先生热情地将二位让进了小院说:“贾老板被我的样子吓着了吧?”
“哪里,哪里,相书上有破贵相一说,正所谓否极泰来,那先生是大福大贵的相呀!”贾朝轩随和地恭维道。
六十六
其实,贾朝轩说的不假,相学里确有这么一说,丁能通不禁暗自叹服贾朝轩的眼力,心想,“看来,贾朝轩私下里没少研究《易经》啊!”
四合院是在老四合院的基础上重建的,迈进朱漆的如意门,迎面是山水影壁,进入大门后第一道院子,南边有间朝北的房屋,旧时称作倒座,常用作宾客居住或者男仆人居住,如今被那先生改成了锅炉房,整个四合院的热水、暖气都由这里供应。
经过垂花门就进入了正院,两株石榴树分别立于院子东西两侧,翠绿的枝叶伸向蓝天。一株石榴树前放着一个石头做的四方鱼缸,几尾金鱼游弋其中,悠然自在。另一棵石榴树上挂着一支鸟笼,一对虎皮鹦鹉在笼中跳跃着, 蓝翎在闪光,翎翅上的一道道黑纹像浮动的波浪,它们喜滋滋地尖叫着,似乎预感到了小院里有喜事降临。
“老那,你这个院子是新建的,为什么把老院子拆了重建呢?”丁能通不解地问。
“原来门前这条街很破,我也懒得重建,这不龙井街重建了吗,我也萌生了重建四合院的心思,原来房子太旧了,也没有排水排污管道,水压、电容也不够,后来考虑再三,还是推倒重建了,只保留了院子里这两棵百年石榴。”
“四合院讲究磨砖对缝儿,费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整整弄了两年。”
那先生把贾朝轩和丁能通让进正房,并亲自为二位沏了好茶,正房已经被改造成了客厅,与众不同的是博古架上摆满了形态各异的玉石,最有意思的是客厅一隅的一架鸦片大床,曾是旧时隐君子吞云吐雾的地方。
那先生见贾朝轩盯着鸦片大床出神儿便说:“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现在我用来躺在上面看书喝茶。”
“看来,那先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啊!”贾朝轩羡慕地说。
“老那,把东西拿出来吧,让贾老板看看货。”丁能通一边喝茶一边说。
那先生应声出去了。
“能通,能保证货是真的吗?”贾朝轩疑神疑鬼地问。
“贾市长,我给肖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