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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哥,嫂子在是电视台做什么的呀?”
“编辑。”
“听说是个大美人?”
“看跟谁比。”
“通哥,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做心爱的人讨厌的事,何况,爱和婚姻本来就是两码事。”
丁能通被罗小梅的话震住了,忍不住看了罗小梅几眼,发现她妩媚窈窕的身姿越发丰腴惹眼,罗小梅自然知道丁能通在看她,便往前凑了凑,走到他的面前,似要让他看个够似的。
两个人泛舟在昆明湖上,丁能通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在办事处经常看到工作人员陪客人拍的颐和园的荷花和泛舟湖上的情景,当时仿佛没什么感觉,今天一汪碧波中,一盏鸳鸯船上,两个有情人,丁能通忽然觉得心中一角像掉进了池塘里。
因为眼前的罗小梅大气得让自己吃惊,与自己的感情似乎没有任何功利,丁能通一边划船一边脱口问:“小梅,爱我这个人值吗?”
“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的。”一句话,让丁能通无地自容。
“小梅,你提醒我提防钱学礼,我忽略了,想不到他会把目光盯到皇县去。”
“是我不好,给你惹了麻烦,通哥,常言说,无毒不丈夫,像独眼龙这样的人最好对付了。”罗小梅鄙夷地说。
“怎么对付,给我出出主意!”
“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通哥,你这个人心太善,这样吧,我帮你搜集独眼龙的罪证,保证不出一年他就滚蛋。”
“小梅,你有什么高招吗?”
“通哥,别装了,其实,你早就把他看透了,才把开发纺织厂那块地的事交给他,房子盖起来之时,就是他独眼龙趴下之日,对不对!”
“小梅,你可真厉害,不是一般的女人,以独眼龙的贪婪,我不相信他在房地产开发中不做手脚。”
“通哥,女人再怎么不一般也是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几棵草。”
“这话怎么讲?”
“男人与情人一旦吹了,就发誓‘好马不吃回头草’;男人身边美女如云,又吹牛‘兔子不吃窝边草’;男人被女人抛弃时,都会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罗小梅说完,咯咯笑着看着丁能通,丁能通也被逗乐了。
“小梅,你这张嘴可真叼!”
45、密谋
贾朝轩在中央党校毕业后,回到东州不到一个星期,市委就召开了常委会专题研究花博会申办事宜。
会议经过激烈的争论,在肖鸿林一再坚持下,决定花博会选址在西塘区琼水湖畔,让肖鸿林下定决心选址在琼水湖畔的不是西塘区区长何振东,而是自己的儿子肖伟。因为一旦花博会建在琼水湖畔,肖伟开发的琼水花园房价就会翻番,肖鸿林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爱子心切,在常委会上力排众议,气得李为民会还没开完就愤然离去。
李为民并未看透肖鸿林的私心,他是从保护生态环境的角度,认为花博会无论选在草河口还是琼水湖,都会给两个风景区带来过度的房地产开发,到时候必然给两个风景区造成污染和破坏,特别是琼水湖是东州市民的饮用水,一旦污水排入,后果不堪设想。
花博会选址在琼水湖畔的消息不胫而走,全省的房地产商都震动了,因为此时只要在花博会周边拿到地皮,必然大赚一笔。
贾朝轩当然了解肖鸿林的私心,只是不露声色,因为还不到与肖鸿林叫板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山观虎斗,扒桥望水流,贾朝轩最清楚李为民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此事反映到省委书记林白和省长赵长征那里,肖鸿林吃不了兜着走。
贾朝轩从北京回来前,特意拜访了王老,那幅‘永子’围棋深得老爷子的钟爱,老爷子虽然身居北京,但对东州的事仍然起着遥控的作用。只要老爷子说话,接替肖鸿林的位置舍我其谁?
陈富忠得到花博会选址在琼水湖畔的消息后,也是兴奋不已,他连夜去了贾朝轩的家。贾朝轩正在家中做足疗,足疗小姐是市人民医院美容中心的,韩丽珍定期将美容中心的足疗师接到家中为贾朝轩做足疗。
贾朝轩见陈富忠来了,示意足疗小姐不做了,韩丽珍给自己的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足疗小姐送走。
足疗小姐走后,贾朝轩起身让陈富忠坐下,小保姆沏了茶,两个人在沙发上互相点了烟,贾朝轩喷云吐雾地说,“我估计你坐不住了,肯定得来找我。”
六十九
“大哥,”陈富忠往贾朝轩身边凑了凑说,“花博会一旦申办成功,场馆工程能不能交给我建?”
贾朝轩深吸一口气说:“富忠啊,难办啊,市委常委会上,肖鸿林极力主张花博会选址在琼水湖畔,目的很明确,他儿子的琼水花园销的一直不太好,花博园一旦建在琼水湖畔,琼水花园的别墅就得翻番涨,另外,肖伟的华宇集团实力不在北都之下,场馆建设肖伟能拱手相让?”
“大哥,这可是块肥肉啊!咱就这么拱手相让了吗?”陈富忠不甘心地问。
“也不能这么说,富忠,你小子不能把劲儿都使在我身上,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袁锡藩和肖鸿林打得火热,市政府常务会上,这小子力挺肖鸿林,我看你做做袁锡藩的工作,让他劝劝肖伟,琼水花园赚了,花博园的场馆建设就别再插脚了,再插脚对肖鸿林的影响也不好。”
“大哥,袁锡藩像个老狐狸似的,不好对付呀!”
“狐狸再狡猾,他不也是狐狸吗?只要有好诱饵哪有不上钩的?”贾朝轩老谋深算地说。
“大哥,你足智多谋,给我出出主意,放什么诱饵好?”陈富忠迫不及待地问。
“我早就想好了,你不妨给袁锡藩家送个贴心的小保姆。”
“大哥,袁锡藩是副市长,他家还缺保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袁锡藩的老伴瘫痪在床上,十多年了,这两口子还没儿没女,他老伴难伺候,保姆不知换了多少个,你给他送个贴身保姆,这老小子一举一动你就全了解了,到时候,你再对症下药,还愁袁锡藩不听你的?”贾朝轩说完诡谲地笑了笑。
陈富忠想了半晌,一拍大腿说:“好主意,大哥不愧为常务副市长,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与众不同。”
“老弟,凡事急不得,要动动脑子,袁锡藩不挡道了,你再让丁能通做做肖鸿林的工作,这件事你就可以和肖伟平分秋色了。”
“大哥,请邓副市长吃饭的事还得抓紧,前一段刑警支队的人老在我公司晃悠,这段时间像蒸发了一样,搞得我心里倒没有底了。”
“富忠,我已经跟邓大海渗透了保护民营企业的重要性,他不会听不明白的,我相信他还没有胆量与我这个市委常委作对,哪天我再请他吃个饭,你小子不给我惹事最好,告诉你的手下收敛点,别忘了,再大的势力也难一手遮天!”
“那是,那是,大哥,老弟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一心想为大哥增光,哪能给大哥抹黑呢?”
“富忠,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你小子熬到这份儿上也不容易,应该懂得珍惜呀!”
这时,韩丽珍亲自端着一大盘刚切好的沙瓤西瓜,走过来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丫递给陈富忠。
“朝轩,你今儿怎么了?嘱咐富忠像嘱咐孩子一样,富忠是江湖上闯荡过来的人,最懂得情义了!”
“还是嫂子了解我,大哥,我听说丁能通与中组部领导都搭上关系了,你何不让丁能通搭搭桥,更上一层楼呢。”
陈富忠借机转移了话题。
“丁能通搭关系是为了肖鸿林更上一层楼,他毕竟给老肖当了几年秘书,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不对,大哥,丁能通可不一般,我感觉这小子,在仕途上的野心并不大,他主动去驻京办当主任就是一个例子,他追求的是自由自在、富贵一体,如果要是不贪不占,官场上哪个位置也比不上驻京办主任,你看这小子在北京就跟王八吃了秤砣似的,根本就不张罗回来。”
“朝轩,富忠说得有道理,多个朋友多条路,即使王老替你说话,最后也得落在中组部,不如让丁能通搭一搭桥,搭上这层关系后,能不能拿下还不在我们。”
贾朝轩听了老婆的话半晌没吭声,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或许肖鸿林更上一层楼对自己是件好事,位置倒出来后能不能坐上还真得下工夫,因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李为民,王老可以疏通省里,中组部自己还真没有太硬的关系,让丁能通搭搭桥也未尝不可。
46、原罪
最近,省委书记林白痛风的老毛病又犯了,脚脖子肿得跟馒头似的,没办法,只好住进了省人民医院。
住院前,林白听取了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在东州考察的汇报,听了以后忧心冲冲,一直想找机会与省长赵长征聊聊。
林白是很讲究通气的,但凡涉及到重大干部人事安排,总要向班子成员征求意见,特别注意听取省长赵长征的意见,这是林白多年来养成的工作作风,也是工作磨合的需要,特别是在上会前,一些重大敏感话题先沟通一下,在会上决策就少了不少盲目性。
班子里的成员都习惯了林白的这种沟通,因为沟通的前提是信任,不信任就没有必要沟通,同时,这种沟通拉近了班子成员间的距离。
赵长征常常觉得与林白之间的每次沟通都受益非浅。老搭档病了,没有不去看的道理,早晨,秘书和司机接自己时,赵长征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省人民医院。
由于事先和秘书打了招呼,林白知道赵长征同志来看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茶。赵长征推门就嚷嚷:“老伙计,好点了吗?明天我就要带团出访越南了,走之前还真不放心你!”
林白拄着单拐一边亲自给赵长征泡茶,一边开玩笑地说,“你那糖尿病的身子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咱们俩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得管住自己的嘴,你糖尿病还好一点,我这痛风,连豆腐都不让吃,就剩喝粥了。”
赵长征笑道:“你还能喝粥呢,我这产糖大户,一喝粥血糖就上来,只能吃干的。”赵长征说完,接过林白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林白笑着说,“长征,你不来看我,我也想找你聊聊哪。最近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到东州做了个摸底调查,回来后向我做了汇报,听了汇报后有点担心啊!”
赵长征呷了一口茶,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林白点头道:“是啊,李为民还好一些,虽然也有两种不太相同的看法,但是普遍认为这个人比较正,是个实干的人;贾朝轩的问题就多了,省纪委还接到不少反映贾朝轩官商勾结的举报信。”
赵长征严肃地说:“果真有这方面的反映?问题就严重了,我们决不提拔带病上岗的干部,何况是东州,一个有着八百万人的省会城市。我建议省纪委密切关注贾朝轩的问题。如果有病要赶紧治,把问题消灭在萌芽中,既是对一个干部的保护,也是对党的事业负责!”
林白若有所思地说:“这些天躺在医院里想了很多问题,我总觉得我们的体制是有原罪的,而原罪是什么?我们党也没有搞清楚,这些年腐败问题日趋严重,原罪脱不了干系呀!当然腐败分子自身放松了修炼是一个方面,可是,那么多的干部腐败了,党是有责任的,责任就在体制上,别忘了,干部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党员,才是干部,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就是这些以人为前提条件的党员干部影响着百姓的生活,传统教育一贯把他们看成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廉正勤政寄托于个人修养,这是不负责任的,有推卸责任之嫌,其实,人就是有七情六欲的,特别是政治家的七情六欲决定着百姓的生活,靠什么才能管住政治家的七情六欲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制度创新。通过建立新的制度来消除旧体制的原罪。”
赵长征对林白的观点深有同感,他长叹一声道:“现在政府机构的许多制度弊病,已经越来越阻碍经济发展了,比如变相审批多,办事越来越难了,预算外收入太多太滥,执法交叉、重复、矛盾、多头,使企业无所适从,给政府的管理权太多太大。如果不给予坚决改革,就业就不能扩大,人民生活水平就不能提高,消费与投资的关系就不能调整,人民就不能安居乐业,很多事业和经济进一步发展就会葬送在这些部门的审批、许可和收费罚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