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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完结-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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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号宁帝。

    同日,葛洛部伯克阿米尔联合大理击溃乌兰巴托的火拔党族,火拔族无论男女老少,均遭野蛮的屠杀,无一幸免,而乌兰巴托从此归葛洛罗的阿米尔叶护所有。

    之后,突厥归还了多玛城及太子新妃洛果吐司之女于大理,并同意迎娶大理宗氏女为可贺敦,以修和好。

    民间开始流传那富甲天下的商人君莫问是一个妇人,甚至有人联想到了她其实是踏雪公子失散多年的妻子花西夫人,天下间传得沸沸扬扬,无论是大理段氏还是西安原氏都对浮言不置可否,而踏雪公子旧疾复发,闭门不出。

    绯都可汗最宠爱的可贺敦,火拔家的热伊汗古丽,因为父兄的叛乱而受到牵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以至于小产,悲痛欲绝之下,得了失心疯,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识了,据说整日抱着一个长辫子的布娃娃哭笑成癫。仁慈的绯都可汗不但没有将其打入冷宫,甚至没有撤去她的大妃封号,但是为了大妃娘娘的病情,仍然将其迁入以前女太皇住的冬宫。可汗怜木尹太子及阿纷公主年幼失母,便让皇后代为教养,并重新掌管后宫事物。

    元庆元年突厥的雨水略微嫌长,老天爷似有下不尽的春雨,如同草原上纯朴的牧民怀念女太皇的泪水,又似在哀叹火拔家一去不复返的荣耀。

    已是惊蛰时分,春雨仍是不停,宫人的汗水混着雨水,不停歇地修复着被炸毁的宫殿。绯都可汗左手挂在绷带之中,坐在金玫瑰园的凉亭中,听着淅沥沥的三月春雨,看着金玫瑰园中花朵在雨中凋残。

    “降夫既旋,功臣又赏,班荷元勋,苏逢漏网,宁帝奇后,天降乐圣,名曲清乐,今古第一,万古留芳……”

    “够了!”

    撒鲁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阿米尔,仍是盯着金玫瑰园,口中满是讽意:“只要先帝满意不得了,先拿去祭了先帝再说吧!”

    阿米尔躬身曰是。

    撒鲁尔微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道:“那些放炸药差点毁了我弓月宫的老鼠可有踪迹?”

    阿米尔单腿跪下,惭愧道:“伟大的可汗陛下,地宫已塌,没有发现踏雪公子的踪迹,西安那边亦没有踏雪公子消息。”

    “原氏的暗人可有异动?”

    “似是凭空消失了,我无法查到。”

    “他果然没有死,”撒鲁尔冷哼一声,微侧身间,似是牵动胸前伤口,眼中闪出一丝狠毒,口中却念念有词,“君不闻秦中踏雪,美而谦润,敏而博闻,智者千里,举世无双,这个踏雪,素有傲名在外,却扮个又臭又脏的老头,潜在先帝身边,还能看着自己的女人与朕周旋数月,隐而不发,断非常人。”

    他的酒瞳瞥向阿米尔:“你且记着,这个原非白将会是我大突厥最可怕的敌人。”

    阿米尔点点头,继续说道:“段太子回到了叶榆,叶榆大皇宫内名医如云,至今不见太子面众,似是受了重伤,唯一令臣担心的便是大理同君氏的暗人仍在附近徘徊,似是在搜寻花木槿……”

    “住口,朕不要听到她的名字,”撒鲁尔暴喝一声,阿米尔立时噤声,却见撒鲁尔胸膛起伏,然后捂着伤口颓然倒地,“阿米尔急忙上前监视撒鲁尔的伤势,所幸没有崩出血来。

    撒鲁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强自隐下胸口的伤痛,对着阿米尔忽地微微一笑:“自今日起,严密搜索,原非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那个贱人,”他冷冷道,“立诛之,提头来见。”

    春雨似浇到了阿米尔的心底,让他感到冰冷,他垂首看着大理石的地砖,只觉眼前从小一起长大的君主,原来是这样的陌生。

    雨声渐止,玫瑰瓣上颤颤的滴着水珠,如美人玉颜泪不止,君臣一阵沉默,撒鲁尔痴痴看了一阵新雨娇蕊,慢慢启口道:“朕想重新为拉都伊举办葬仪,追封为可贺敦,你去替朕择个日子吧。”

    阿米尔眼中泪光隐现:“葛洛罗部替拉都伊叩谢陛下隆恩。”

    撒鲁尔抬手让阿米尔退去。

    他又看了一会碧叶晶珠,唤了声:“阿黑娜。”

    不久一个老宫人前来,他低声问道:“她可好?”

    阿黑娜跪启道:“大妃娘娘还是日夜不眠,终日抱着花姑子啼哭不止,她想见太子和阿纷公主。”

    撒鲁尔一阵黯然,久久不语:“大妃身体不适,还是由皇后代为教养宜,你切尽心照顾大妃,不得有误。”

    阿黑娜似是有话要讲,但看着可汗冷酷的眼睛,终是闭上了嘴,退了出去。

    撒鲁尔心中一阵烦闷,便步出凉亭,信步向树母神走去。

    紫殇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越是离碎心殿近,越能感到前尘往事的干挠,当几方人马为打不开结界时,他果断地牺牲了他刚出生的女儿,打开了结界,没想到原非珏已经换走了紫殇,他越来越捉摸不透原非珏了。

    难道真得像花木槿说得那样,原非珏远比撒鲁尔要强大?

    不可能,他是撒鲁尔,他是胜利者,不是原非珏那个可怜虫,就算原非珏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要强大,而他的弱点也多,最大的弱点就是他心里头的那个连样子也分不清的女人,花木槿,于是,他杀了花木槿,封印了原非珏。

    那么,那块紫殇到哪里去了呢?应该也随着花木槿沉到这个地宫的下面了吧。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树母神下的土地,心中嘲道:“原非珏,你还是随着花木槿在地下安息吧,而朕将拥有你的一切。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他回头,却见一个鬈发美人,浑身上下早已被春雨所湿透,胸前隐隐露出诱惑的殷红,大胆的褐眸勾魂摄魄。

    “你叫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奴婢叫朵骨拉,以前在大妃娘娘那里服侍,现在在凉风殿当差。”美人的声音销魂柔转,又微微带着一丝忧怨。

    撒鲁尔了然一笑:“今夜,便到神思殿来侍候吧。”

    朵骨拉喜上眉梢,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双手微挤,令她饱满的胸脯更加令人垂涎欲滴,然后拧着腰肢消失在玫瑰园。

    撒鲁尔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微展轻功,人已跃上树母神,如同往常一样,心中愉快或是烦闷难解,都会跃上树母神远眺一会儿,心情便会舒缓起来,这一点倒是同那个原非珏一样。

    忽地想起那个女人也曾经莫名其妙地爬过树母神,一想起那个女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微抓身边的树皮,只听轻微的一个声响,那块树皮被他抓坏了。

    他有些歉疚,毕竟树母神是他所最尊崇的神树,只要在树母神上,再烦燥的心情都能平复下来,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出现在属于他的空间,他决定立刻下诏,任何人再不可近这棵树母神三步之内,违者杀无赦。

    他想把那树皮合上,这才发现那树母神的枝干似是中空,他又使劲扒开了下面树皮,里面竟然放着一个乌黑的镶银木盒。

    一种奇怪的感觉呼之欲出,他鬼使神差地慢慢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根普通的银链子,坠子是一块大银牌,上面的花纹有点眼熟,他暗哧一声,是了,是那个君莫问,也就是花木槿随身带着的那块。

    她想抱着他和那块紫殇同归于尽,这个愚蠢的女人,若是他,既已近身,只要趁其不备,刺上两刀,再将酬情扔入怀中,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当时她的眼中满是萧瑟黯谈,可是当她提到原非白时,她的眼神柔得又似化作水样。

    他还记得她抱着他下坠时的温暖,那是属于他一个人。就在面临死亡的瞬间,既使隔着衣料和那块可怕的紫殇,他依然能感到那个女人温暖圆滚的胸脯蹭着他的前胸,他竟然起了反应,他感到很兴奋,如果不是求生的意志唤醒了他,他可能还会沉醉,甚至想拉着她,回到崖上,狠狠地蹂躏她的身体,让她在他的身下哭泣求饶。

    不,这匹水性杨花的劣马是原非珏的弱点,是原非珏的愚蠢,他轻笑出声,再一次在心中鄙夷地骂了句,原非珏,你这个可怜虫。

    他正想用内力化去那块银牌,忽然感到另一面似有硬物,他翻转过来,一块紫色的宝石镶在银牌的另一面,在阳光下沉静地看着他,晶莹剔透地折射着他渐渐扭曲害怕的脸来,然后渐渐发出灼热的白光。

    “回珏四爷,奴婢的名字和这樱花一样,也带着花,奴婢叫木槿,花的颜色也是红色的,您可记住了。”一个青色的人影,在漫天的嫣红中,她的声音是这样温柔,就好像她悄悄塞到手中那柔软芬芳的樱花花瓣。

    “你……你,珏四爷,万一你扎死我可怎么办呢?”她站在河边,似是手都吓得发颤,下雪了吧,她的手上一片圣洁的白色,与雪天同色。

    “非珏,今儿个是我的生辰,不如你把你自个儿给我吧。”小巧的人影坐在那里,含羞似怯,她的周身是一团红影,静静地,却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我有你送给我的法宝啊,只要我带着这根银链子,无论我到哪里,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会认出对方的。

    “裴兄,你可相信,如果因为时间和距离,改变了外貌,甚至没有了记忆,只要相爱的两个人,还是能互相认出对方,找到彼此失落的那颗心吗?

    “对不起,非珏,这世上,我花木槿顶顶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原非珏,你无论要怎样惩罚我,都没有怨言,可是我却不能让你伤害原非白,因为我爱上了他,我……并不后悔,也无法后悔。”

    非珏,非珏。

    “啊!”树母神上传出一声大叫,响彻弓月宫,守卫的士兵赶过来,大突厥的可汗自高高的树母神上摔下,双目紧闭,胸口渗血,手中紧紧握着那镶着半块紫色宝石的银链子。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第四卷完结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五卷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清水育兰生(一)
章节字数:4008 更新时间:08…07…08 09:29
    元庆三年,惊蛰过后,春风吹入玉门关内,万物复苏。

    子时时分,玉弓隐入云雾中,肃州境内宝路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一片寂静,兰生送走了最后一个酒醉的客人,打了个哈欠,想去收起在黑暗中幽幽飘荡的酒旗,慢慢跨过门槛,半途却被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飞快地稳住了身子,回头一看,却见那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会动,慢慢坐起来,对着他轻轻吠了几声,他唬了一跳,盯睛一看,却是一只浑身乌黑的大狗,这只狗常年在酒嗣门口乖巧地等着他的主人,两只黑亮的眼珠盯着他,让他无端地毛了一下,他拍拍胸脯:“原来是小忠啊。”

    黑狗两只前爪搭在他的手臂上,大舌头哈哈地对他吐着,兰生给逗乐了,坐在门槛上,摸着小黑狗:“你来找你爹吧!”

    黑狗汪汪叫了两声,算是回答了他,兰生叹了一口气:“真是好孩子,不过你爹好像从后门走了,去赌坊了。”

    黑狗若有所思地盯着兰生的嘴巴,好像在揣摸语意,然后开始扭头向赌坊的方向看了又看。

    兰生向里伸了伸脑袋,确定掌柜的已经歇下了,便取了客人吃剩下的鸡骨头,递到小忠面前,认真道:“还没吃饭吧,吃点再去找你爹吧,我看你爹兴致还不错,保不住今儿就在那儿过夜啦,不吃可就一夜饿着肚子啦。”

    小忠乖巧地蹲在兰生面前,嗅了嗅那个土盘子,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兰生看着小忠的吃相,往手上哈着气,不停搓着手,低低道:“我看你爹可能待会儿还会去秋香阁找相好的,上回让他替俺给巧巧姑娘送的钗子,不知道作送没送哪。”

    兰生对着黑狗,像对着一个老朋友似地絮絮地说着自己的心事,从小气的掌柜到爱慕的秋香阁头牌巧巧,黑狗早就吃完了,跑过来挨着兰心,耐心地听他说完。

    黑狗对兰生汪汪叫了声,垂下脑袋开始向赌坊那里嗅去,却忽地停了下来,警觉得向四周看看,然后不安地跑回兰生那里,咬着他的袖子使劲往外拖,兰生疑惑道:“小忠,你还饿哪,我再给你找点吃的去,不过将就点吧,我困了,要睡。。。。。。。”

    黑狗的力气忽然变大了,硬是把兰生给拖了进去,好在秋末冬初衣服加多了,狗牙没有咯着兰生,但还是把袖子给咬破了,兰生做伙计,累得贼拉半死,一年也不过是这几件冬衣,饶是他再喜欢小忠,这回也恼了,正要发作,却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一会儿,门外喧哗了起来,兰生好奇地想出去看看,黑狗死命地咬着袖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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