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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完结-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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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绊了好几下,好不容易跑起来,那双紫瞳又在眼前,她正弯腰看着他,这一回兰生看清楚了,竟是一个紫瞳的清秀佳人。

    兰生脑中响起的全是宝路镇上的疯道人说得那紫瞳花妖的传言,脑中第一反映便是,为啥这辈子花妖精就是要跟他过不去呢。

    惊恐的瞬间,他左摸右摸,想拿什么碎石杂物投掷,河边只是鹅卵石镶刻而成的岸堤,一片平整的碎石扔去,那白影也不躲,怀中一物,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再跑。

    兰生跑到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惊魂未定地左右望去,原来自己已然跑到放生池的对岸了,清水寺的放生池连着凤州城的渭水,加之寺内有千年闻名的疗伤圣泉,故而在二百年前得名,那放生池虽名为池,其实却是一个人工大湖,水域宽阔,波光粼粼。

    白影立在湖边对岸,远远地看着兰生,默然无声,兰生一时也似定在哪里,那女子月白的身影在浩淼的水面上随月影聚灭无常,过了一会儿,她慢慢蹲下身检起地上一物,似是放在月光下看了半天,又慢慢放在鼻间嗅了嗅,然后猛地一口咬下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在兰生丰富的想像力的指引下,他不由自主地将那馒头想像成他自己的脑袋,然后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意识到,那个东西应该是刚才自己掏出来砸向她的粗面馒头,今天一整天胆战心惊,连饭也没有心思吃,慧能担心他,就在做晚课前偷偷塞给他的。

    兰生心中一动,妖怪是不可能吃馒头的,如此说来,那白衣女子不是妖怪啦?

    心思百转间,那个女子已经吃完了馒头,复又慢慢抬起头,一双紫瞳漫无目的四处看着,最后,又扫向了对面的兰生。

    兰生的心里又咯噔一下,忽然又有人在他耳朵边吐着呼息,他又吓得一转头,立刻被湿漉漉地舔了满脸,兰生抹了一把脸,却见一只黑狗正亲亲热热地对他吐着舌头,兰生木然地又被舔了半天,终于讶异地唤出那只狗的名字来:“你是小忠呐。”

    黑狗响亮地汪汪叫了两声,似是很高兴兰生认出了他,两只前爪趴在他肩上,对他哈哈乐着。

    兰生见到宝路镇的老朋友,不由激动道:“小忠,原来你也没有死啊。”

    兰生抱着黑狗,一时忘情地哭出声来。

    “哮天犬,”有人轻轻笑着,兰生抬头看去,月光下站着那个紫瞳的女子,微微弯腰,笑吟吟地看着他和黑狗。

    兰生啊地轻叫,害怕地抱紧了黑狗,心里颤颤地对自己说道这个女人还是妖怪,要不然怎么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他结巴道:“他是小忠,你是谁?”

    “他叫哮天犬,不叫小忠,”她在那里柔柔笑道,并没有回答兰生,只是对着小忠招招手:“哮天犬!快来呀!”

    小忠在兰生和女子之间转头转脑一阵,然后选择欢快地奔向那个女子。

    她蹲下身子搂着黑狗,对着兰生歪着脑袋看着兰生想了一阵,然后恍然大悟地叹道:“二郎神。。。。。。你是二郎神,”她咯咯笑着拍手道:“哮天犬认得你,你一定是二郎神。”

    何谓二郎神,何谓哮天犬,兰生的小脑瓜飞快地转着,其实的他还没有机会读过那本迷乱后世的西游记,所以还无法了解这其实是剧中重要人物。

    于是当时的他再一次得出结论:

    第一,这定是一个到寺院来清修的富贵小姐;

    第二,她清修的原因,很有可能同她的脑子有点问题,理由是前个月就有个户部官员的千金因为中了邪,到寺里住了半个月才放出来。

    第三,她可能是西域人,所以她的眼睛是紫色的。

    兰生站了起来,拍拍僧衣,冷哼一声:“这位小。。。。。姐,大半夜地,您这么晃来晃去,可把小僧给吓死了。”

    那女子却忽地直起身来,似是凝神细听,并没有答他的话,那黑狗也似支楞着耳朵。

    远处一阵若隐若无的古琴声传来,那琴音空灵缥缈,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淡淡的哀伤,似是有人在怀念无穷无尽的往事,兰生悲伤的过往也被勾起,历历在目,甚至打开了他记忆中最深藏的一慕,好像曾有雪白温暖的躯体躺在他的怀中,充满了兰花的香气,那浓艳的红唇在他的耳边优雅而妖柔地说道:你的名字就叫兰生吧,去吧……兰生。

    急促的狗叫之声惊醒了兰生的迷梦,再抬头时,却惊觉自己的两颊早已挂满泪水。

    兰生描了一把脸,细细辩了辩,那琴音好似从西厢房的听涛阁里传出。兰生记得今晚昊天候宿在东边的流歆阁,而在西边听涛阁夜宿的是踏雪公子原非白。

    那女子似是痴了一般,跟着那琴声慢慢向前走去,小忠在她身边不停打着转,焦急地仰头叫着,似是阻止她的前进,最后咬住她宽大的长袖,使劲往后拖。

    一股咸湿的风若隐若无地吹来,侠带着西北的风沙,吹迷了二人的眼,墨黑的天际蓦地闪过一道金光,如金色的游龙挥舞着利爪撕开了天际,对着人间愤怒地咆哮着,听涛阁的琴音也嘎然中止。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五卷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清水育兰生(四)
章节字数:5419 更新时间:08…07…23 13:09
    金龙般的闪电游过流歆阁雄伟的屋脊,巨烈的霹雳就像响在耳边,原非烟猛地睁开了眼,从梦厣中惊醒,外床空空如也,一如往常,轻抚向属于他的床铺,凝脂玉般的温手只是触及一边冰冷,想来那枕边人离去已多时。

    “小姐有何吩咐?”早有一个家臣打扮的劲装丫头,跪在纱帐之前,轻声细语地轻问着,听候吩咐。

    小姐是属于出嫁前的称呼,并不如往常一般敬称昊天候夫人,敢这样称呼的,唯有原家陪嫁的暗人初信。

    原非烟淡淡地垂下了眼睑,向床外微俯身,轻声问道:“候爷何时起的身?”

    “回小姐,丑时时分。”

    原非烟轻叹一声,撩开芙蓉帐,示意初信伺候她起身。

    “小姐两个月前才流了小公子,身体尚还虚寒,且歇着吧。”初信急急地上前扶起原非烟:“王爷嘱咐过小姐,万万好好调养身子。”

    原非烟俏目一横,初信闭上了嘴,给原非烟披上了一件狐皮褂子,又小心地将劲子里的头发捋出来,立时黑黛似的秀发批批淋淋地几要坠地。

    原非烟坐到镜前,初信便取了半月玉梳细细地笼了笼原非烟的秀发。

    “最近父王总是叫你去么!”原非烟微侧头。

    初信躬身道是,微觑了一眼镜中的模糊身影:“请小姐放心,初信知道该说什么。”

    一灯如豆,淡黄的光晕映着那镜中出尘的绝艳:“瞧你急得,我又没说什么。”

    初信莫名地心漏跳了一拍,跪倒在地,惶恐道:“奴婢不敢。”

    原非烟抿嘴一笑,虚扶了一把初信:“信儿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初信正要开口,窗外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初信立时面色一凛,轻按腰间的软刀,挡在原非烟面前,对着窗外喝道“是哪个放肆的奴才在外面?”

    “禀初信姑娘,奴才是驸马府的,”窗外有武士的身影晃动:“前厅有刺客来裘,驸马打发奴才过来,问夫人安否?”

    原非烟微施眼色,初信笑道:“有劳诸位,我家小姐一切安好,候爷及驸马安否?”

    窗外答道:“驸马及候爷在前厅,一切安好,请夫人早些安寝吧。”

    窗外的声音低了下去,一切似归于平静,初信扶着原非烟上了床,对着账内轻道:“小姐,我去了。”

    原非烟均匀地呼息着,似是睡着了,初信的身影刚刚消失,帐外又闪出一个青衫身影,同初信的容貌装扮一模一样。

    流歆阁前厅吹来一阵急风,流月被摭住了脸,千年古刹中那百年的苍天巨槐亦被这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人呢?”宋明磊静静地站在廊檐下,默默地看着家臣在收拾满地尸首,复又抬首看着满天夜云,眼中酝酿着惊涛骇浪。

    身后站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家奴,跪启道:“前方有刺客来裘,所有的家奴全部留在流歆阁保护候爷和附马,故而还不及相寻。”

    “谁的命令,你竟不知会我一声?”宋明磊冷笑道:“好大的胆子。”

    那人双膝跪倒,却有人大声道:“你莫怪德茂,是我之命。”

    火把下一个锦衣青年,身着重重的铠甲,头戴金纱冠王帽,手握一把雕银镶玉的利剑,快步走向宋明磊,身旁的武士一一侧身让过:“驸马安好。”

    驸马爷原非清却是满目焦急:“你还不快进屋避着,站在这里做什么?”

    宋明磊霍然转身时,脸上凝霜一片早已换作浓浓笑意,答非所问:“非烟,公主还有三爷那里可好?”

    “非烟都睡下了,淑仪受了些惊,”驸马明显地心神不宁:“你管三瘸子作甚?”

    宋明磊微叹一声:“我们这里受了裘,若是三爷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岂不怪哉?”

    原非清微愣间,左边天际闪过一片惊雷,将院子里的一棵槐树劈了开来,立时燃着了,霹哩叭拉地烧着。

    张德茂跃到宋明磊前面:“天雷引火,鬼树崩裂,非吉兆也,还请驸马爷及候爷回房。”

    “太晚了,”宋明磊却冷笑一声,抬首一指庭中尸首,“这些刺客不过的掩人耳目,真正的高手会从听涛阁那里绕过来的,想必已经到了。”

    他不顾张德茂在一边干瞪眼,只是接过一边奴仆递来的软甲,提了方天戟,来到中庭,果然四面兵刃之声不绝于耳,

    宋明磊冷冷一笑,正要发话,已有四个黑衣人跃上墙头,箭雨立时裘来。

    无数的死士冲过来挡在宋明磊,箭雨穿透死士的胸铠,倒在面前,张德茂挥舞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一张张鬼面立在墙头,阴森森地看着宋明磊。

    宋明磊被众多的死士用铁盾挡着,退至里屋,张德茂喘了口气,朗声道:“川北双煞既来,何不显身?”

    有人在空中咯咯娇笑:“千面手,我当你十年前就死了,原来你是窝在昊天候的门下啊。”

    “风随虎,”张德茂抹了一把脸,冷冷道:“云从龙还没有抛弃你,那老天爷真正是没有眼了。”

    一个风情绰约的女子隐现在黑雾中,双唇性感的勾起一丝微笑:“你这是在嫉妒。张德茂。”

    一个健壮的身影从风随虎的身后闪出,单手劈去张德茂发来的暗器,冷然道:“小虎,同他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宰了昊天候。”

    “大胆,我主公也是你等可以碰得的。”张德茂探手入怀,掏出一支长笛,吹出一曲奇怪的曲调,四周开始安静下来,原本同张德茂站在一列的死士也悄然隐去,风随虎秀眉微拧,暗想这曲调为何如此熟悉。

    月黑风高,昏黄的灯光下,却见一个个挺拔的人影凭空从院内四角窜出来,一个个健壮的人影如鬼魅一般跃到张德茂的身前。

    在惨淡的灯光下,暗夜的风中混合着来奇怪的气息。

    云从龙一向冷然的脸上却出现急度的恐惧:“虎儿,是活死人阵,快快闪开。”

    风随虎拧腰急躲,她脚下的柳树已化为数片。

    风随虎脚下一痛,却见脚裸处被银丝勾出血来。

    云从龙疾疾地向下俯冲,发出无数的柳言彪,击破几个活死人,拉回爱妻,挤出风随虎的血痕,却见血色发黑,已然中了巨毒。

    正要给风随虎复解毒丹,后者却自己一点止血的穴道,甩开他复又冲向队列,厉声道:“张德茂,你同幽冥教搅在一起了,你现在还配你妹妹那千面手的英名吗?”

    “乱世当代,怪得了谁,”张德茂阴阴笑道:“你们川北双煞不也成了窃国窦氏的走狗了?”

    “闭嘴,快拿解药来,”云从龙大喝一声,如大鹏展翅跃下屋角,手中银光一现,却见满院的健壮武士,却个个面容发青,顶着乌黑的眼袋,双目无神,这群武士的背后,却见一人眉目如画,淡笑似春风拂面,贵气逼人,心想此人莫非便是昊天候宋明磊?!

    果然那贵人朗声道:“光潜久幕川北双煞,只是尊夫人中了原家的秋日散,实在不敢挽留二位,须知三刻之内若无解药,必受乱箭穿心之痛而亡。”

    云从龙手中扣紧火袍,咬牙道:“今日叨唠已久,还请昊天候爷伺药,我等速去便是。”

    宋明磊微施眼神,张德茂自怀中扔出一物,云从龙接过,沉声问道:“我如何得知,此乃解药?”

    宋明磊淡笑道:“就凭我昊天候三个字。”

    风随虎的面色发黑,勉力借着云从龙的身子:“莫要听他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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