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托尼正在准备一个订婚烧烤聚会,”萨尔舅舅说,“这个地界里的人都会永远记住这次聚会的。尼克?帕伦伯被邀请了,要知道订婚的人就是他。你也被邀请了,娄。托尼已经着手准备了!不用担心,那里少不了杜松子酒!”
嘉斯敏在那个红色
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
嘉斯敏在“政治和散文”书店的那个红色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这个书店是那个老色鬼利文先生开的。此刻,嘉斯敏真是不想听弗兰克在那里唠叨。
“嘉斯敏,”弗兰克?艾拉说,“你知道你看书的时候,就跟美朵?索布拉诺一模一样。是不是这样,查兹,她跟托尼和卡梅拉的女儿一模一样?”
“美朵?索布拉诺第二。”查兹说。
嘉斯敏在书页上折了个角,接着读那本该死的《西西里岛全指南》。她得到这本书的代价是和老色鬼利文上床。当她向他询问有关西西里详细的旅游指南的时候,这个老色鬼(戴着怪物一样的教士的发圈,长发留在耳朵后面,就像两把刷马桶的小刷子)拿出了一打书:《西西里午夜》、《你好,西西里》、《甜蜜西西里》、《在西西里》,以及其他的这方面的书。然后他对她说还有一些在那个红色房间里,“罕用书存放区”:二乘三米的堆满了破纸和灰尘的地方,生锈的书架子,还有一张坏得不像样子的书桌。利文拿着书,从背后递给她。每次干什么事情都要跟男人搞一搞,就如她的妈妈,安?瓜达西奥内说。总之,最后嘉斯敏胳膊下夹着两本书离开了书店:达米安?曼多拉写的《你好,西西里》,这本书介绍了一种用南瓜和蚕豆做的面食,橄榄油以及驴蹄草,非常适合安,另外一本《全指南》,她现在正念给弗兰克听。
“广场周围的建筑赋予了这座广场和谐的巴罗克式外貌。中心是大象喷泉,城市的象征,它和南面比较隐秘的建于十九世纪的阿梅纳诺喷泉一起,与基耶里奇和帕尔多家族的小楼相映成趣,构成了城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嘉斯敏,”弗兰克说,“你不是真的跟美朵一个学校毕业的吧!妈的!谁他*的管西西里的巴罗克啊!接着往下读别的,快!”
嘉斯敏很生气,舔了舔右手的中指,随便翻过去二十多页,然后接着读:“她的最值得纪念的市民有乔瓦尼?维尔加,开始时热心于各种爱国主义事业,接着进行文学创作,他的作品富于感情和浪漫色彩……”
富于感情和浪漫色彩?弗兰克脑子里突然隐约闪现了什么。
“1871年,”嘉斯敏接着读,“《夜莺的故事》在米兰出版,一下子获得了成功。这部小说开始的时候,1870年,是在《精品》杂志上进行连载……”
《精品》杂志!夜莺的故事!弗兰克高兴得都快晕倒了。
“查兹,”他说,“你还记得则菲雷利的电影《夜莺的故事》吗?”
“谁是则菲雷利,弗兰克?”查兹说,“特兰特的朋友吗?”
“嗯,我们可以这么说,”弗兰克非常高兴地说,“可以这么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格蕾塔还是满腹疑惑,嘴里发着嗯嗯的声音。弗兰克的要求真是太奇怪了。如果她说她不感到……震惊——没错,“震惊”是很准确的一个词——那肯定是谎话。弗兰克,真的,他从来没有在电话里这么热情过。真的……不只是在电话里。弗兰克事实上并不是那种被别人称为热情的人。再说了,就他那张总是阴沉的脸,谁能说他热情啊?他妈妈也不会,这是肯定的!谁知道弗兰克的妈妈长什么样子,没准她也总是拉长着脸!但无论如何,很明显,格蕾塔肯定是会去意大利了!上帝,居然是去参加莱昂纳多?特兰特的电影首映式!嗯……但是……总之是……弗兰克太奇怪了。很明显他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不是要她平时提供那个小“服务”,因为得到这个“服务”,他从来不会这么客气。那么是?嗯。担心的就是这个。她担心的是像弗兰克这样的一个男人终于想清楚了。对于几乎所有的男人来说,那个时刻都会到来的:到了一定年龄之后,他们想结婚成家了。跟其他某个女人……很明显!弗兰克爱上了某个长得像龙虾一样的臭女人,他带她去意大利只是要让她感到嫉妒。就是这么回事。像弗兰克这样的人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说出那些甜言蜜语。很明显。
娄在帕齐尼大街
娄在帕齐尼大街,这是他熟悉的一个市集:中国餐馆的一个红漆木塔,一个蔬菜水果摊,一家卖鱼的,一家酒吧,一家肉铺,一家格调高雅的化妆品店,一家刀具店。但却找不到任何米姆舅舅的铺子的痕迹。
娄又瞧了一眼萨尔舅舅给他的照片。
托尼,这个理发师正注视着,温柔地注视着那个叫尼克的家伙,娄甚至觉得太温柔了,这眼神就和娄在纽约参加最后一次派对时风度翩翩的约翰?裘弗雷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是裘弗雷家有名的败家子。
而那个叫尼克的家伙的脸,虽然在努力配合托尼,但效果却很差。他的表情做作得夸张。娄模仿了一下。
娄重新把照片放到口袋里,朝那家刀具店走去。
每次塔诺下午睡醒之后,都会去米姆舅舅那里帮忙,反正下午的时候米姆舅舅那里一个顾客也不会有。米姆舅舅卖的是那些人们不会想到在下午去购买的东西,当然除非紧急情况,比如橡皮膏或者酒精之类的。于是塔诺到了他那里,坐到板凳上,然后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弄掉几样东西。这是因为随着夜幕的落下,米姆舅舅也躺下了,在椅子上慢慢往下滑。由于塔诺觉得把一个熟睡的人叫醒很不好,没准人家还会生气,所以他就把什么东西弄到地上。听到这个声音米姆舅舅先是吓一跳,然后就会站起来,开灯。
塔诺点点头。
白天时,刀具店在灯光下好像是一个解剖尸体的房间。娄漫不经心地和售货员打了招呼,然后开始看那些摆出来的商品。十几件可折叠的刀具有顺序地摆放在货架上,还附有手写的价格牌。和美国不一样,这里没有那种带锯齿的刀,半米长,刀柄里面还有急救工具包,也没有那种看上去很夸张的铁拳套,它就是为得克萨斯州或者阿肯色州那些精神有问题的人准备的,或者是为曼哈顿那些变态杀手准备的。但是这里有手柄镶嵌得很精美的小刀,还有那种实用的、样子看上去不是很夸张的铁拳套。
“能为您效劳吗?”娄转过头,发现那个售货员其实不是售货员。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须后水的气味,差不多五十岁上下,穿着过分考究,跟周边的环境不配套。看他的脸应该是店主,脸上还有疤痕。一时间,娄觉得这样一家店就是他一直想找的那种店。
娄瞧瞧四周,然后盯着那张刀疤脸,说:“您这有嫁接刀吗?”
每次开灯,米姆舅舅都会眯起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事实上,每次开灯,米姆舅舅都会听到嗡嗡声。他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灯丝在响,还是睡醒的苍蝇,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他总是用眼神询问塔诺,塔诺也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听,然后,作为一个诚实的人,他摇头说什么也没听见。听到这个答案,米姆舅舅看着他,就好像塔诺是地球上头一号游手好闲的懒人。然后他回到柜台前,拿起杂志,他是不会和一个听不到嗡嗡声的人讲话的。杂志总是同样一本:最初的那种轮转凹版彩印杂志,里面都是图片。米姆舅舅非常喜欢那些图片,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去买另外一本。
刀疤脸上露出了笑容。“跟我来,”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把里面的东西弄得叮当乱响。他走到柜台后面,弯下腰,捧着一个盖着绒布的抽屉站了起来。里面都是嫁接刀,样式就像是珠宝首饰。
“很好,”娄正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店主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还很喜欢嫁接刀,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只中意那种带尖的刀。你去跟他们说,刀尖什么用也没有。我一直就说:干什么事情,用不带尖的刀都会比用带尖的刀干得更漂亮。你瞧,如果仔细想想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刀尖什么用也没有。”
娄手上拿着一把刀,抬起头,用疑惑的眼光盯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难道是去打猎吗?带尖的刀有他妈什么用啊!如果你想杀死只兔子的话,不是有猎枪吗?刀只是用来剥它的皮的,如果你用带尖的刀剥,那会有扎伤自己的危险,不是吗?你可能会对我说:‘带尖的刀可以用来致命一击,’这你就错了!从来就没看到过行家用刀杀兔子的。要知道兔子是会咬人的,如果它没被捅死的话,它上来就是一口。你要知道被兔子咬一口可是很危险的……你想杀兔子吗?拿把猎枪,直接把它脑浆轰出来。刀是用来干别的事情的,而在干这些别的事情的时候,刀尖一点用处也没有。”
娄看着他。“我明白,”他说,重新又看着那些商品。
刀疤脸点点头,好像在说:你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了。然后他补充说:“但是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人跟他们解释这些。他们去打猎,然后弄得一塌糊涂。以前的时候,是有人给你解释这些事情的,”他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脸。
“我要这把,不用包了。”
这把刀的刀柄上镶着珍珠母,白色闪闪发亮,就像他爷爷的头发一样。
“听着,”娄一边付钱一边说,“我还需要买刮胡泡,这附近有没有卖这种东西的地方?”
“怎么没有!在边上,米姆舅舅那里。店门就像个小山洞,也没有门脸,但是在那里刮胡泡你是肯定买得到的,各种牌子的都有。”
娄再次来到大街上的时候,从米姆舅舅的铺子里发出微弱的黄光。店门夹在刀具店和化妆品店中间,是一扇镶着玻璃的木门。
娄大步跨了进去。
“您好,请在外面等候,我一会来招呼……”米姆舅舅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娄已经进来了。他站在柜台前面,两只手插在雨衣的口袋里,眼睛盯着米姆。
“还需要些橡皮膏,卖得太快了,”他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娄转过身,看到塔诺坐在板凳上,缩着身子对着一个装满了各种洗涤剂的铁货架。“我已经跟您说了,请在外面等候,没看见现在有其他人在吗?”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无所谓,”塔诺很客气地说。
“不,等等,”米姆舅舅说,他做生意的时候是讲原则的,“这是个原则问题,如果我说需要排队等候的话,理由肯定是有的,不是吗?现在请您出去,然后等我叫您时,您再开门进来。我们把这里安排好,然后……然后马上招呼您。”
娄一只手摸着脸,走了出去。
刀具店的老板正在门口抽烟。看到娄的时候,他客气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抽他的烟。
娄皱了皱眉头。
从米姆舅舅的铺子里传出好像是地铁经过的声音。然后他听到米姆舅舅喊道:“妈的,我早就知道了!”
刀具店老板摊了摊双臂,又接着抽烟。
娄皱了皱眉,咬了咬牙。
米姆从门口出来,说:“来吧,进来,我把塔诺弄到男士用品货架那里了。”
刀具店老板对着米姆舅舅微微点头,以示问候。
米姆舅舅也问候了他。“你知道,就是那个死过人的地方,”他表情平和地说道。
刀具店老板摊开双臂,好像在说:咱们能怎么办。
米姆舅舅点点头,好像是说:就只能这样了!然后跟在娄的后面进了铺子。
塔诺从男士用品货架那边探出头,对娄说:“晚上好!”好像刚才没有看到过他一样。
米姆用眼神让他闭嘴。塔诺漫不经心地开始检查那些须后水。
“那么,您需要什么样的橡皮膏?”米姆舅舅一边戴上眼镜一边说道。
塔诺看着须后水,点点头。
娄从口袋里掏出嫁接刀,放到柜台上。然后拿出相片,放在刀旁边。
米姆舅舅看看刀,看看照片,又看看娄,拿出了那把石弓。
娄皱皱眉,一只手摸着脸。
塔诺手里的须后水掉到了地上。
“武器店老板说这把石弓原本是用来杀老鼠的,但不是很可信,因为用这个东西杀老鼠,你首先要把老鼠都关到角落里,而杀老鼠最难的地方正在于此,”米姆舅舅说。
“你认识照片上的家伙吗?”娄说道,好像根本没看到那把石弓。
米姆舅舅看看娄,仍旧举着石弓,看了一眼照片。“当然认识,托尼,那个剪头发的。”
“对,是托尼,理发师,我也认识,”塔诺说。
米姆舅舅狠狠地瞪了塔诺一眼。
“托尼……”塔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