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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蒂娜看看他,他的指尖已经夹好了他一天中的第一支薄荷烟。他不慌不忙地把烟点着,然后看着外面的花园。
他从哪拿出来的烟?
托尼就像个演木偶戏的。“天啊,切蒂娜,”他说,“我真他*的是个天才!”
切蒂娜两只眼睛望向天空。
托尼坐到沙发上,一条腿跷在另一条的上面,“萨尔舅舅,”他说,“他一直琢磨着撮合明蒂和尼克。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他两条腿交换了一下,接着说,“不只是明蒂对尼克有好感,瓦伦蒂娜也为他着迷。”托尼把烟灰弹到空中。切蒂娜拖着拖鞋挪到了沙发那里,还没来得及坐下,托尼就站了起来,走到了柜子旁边,身子靠在上面。
“现在,切蒂娜,你不要生气,这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烧烤的时候,明蒂和那个美国人玩眼睛来着。”
玩眼睛?老天啊,除非他们能把眼睛活活挖出来!
“那个美国人对明蒂的眼睛也表示出了兴趣。”
对眼睛表示出兴趣?美国人给他做个X光检查或者检测一下她的视力?
“因此,”托尼说,“因此,你现在还没搞懂,可是我,就像我刚刚跟你说的,我是个天才,你丈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切蒂娜还没来得及说:你不要做蠢事,托尼已经把电话拿起来了。“尼歇米小姐,”他说,“我找那个美国人。”
切蒂娜摇摇头,听到他说:“肖荻诺先生……我是托尼……你还记得吗?我可以邀请您参加周日晚上的烧烤聚会吗?”
切蒂娜还在看着上面,托尼已经坐回到沙发上了,脸上带着笑容。
有些时候他真是混蛋透了。
“好了,”托尼说,“星期天晚上,季节末的最后一次大型烧烤聚会!让我们看看能不能在萨尔舅舅面前让这个美国人和西西里姑娘终成眷属。”
“没准最后的结果是萨尔舅舅也让那个美国人消失,尼克就在一片莫名其妙中和明蒂结婚了……”切蒂娜说。
“不,亲爱的,”托尼说,“因为我们也可以让瓦伦蒂娜和尼克在一起,萨尔舅舅什么也不会做,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的一个外甥女就要单身了!可是,现在,你赶紧去梳理一下,然后到阿拉伯帐篷来!”
萨尔舅舅穿着浅灰色
薄羊毛衬衫到了艾登台球厅
萨尔舅舅穿着浅灰色薄羊毛衬衫到了艾登台球厅,这衬衫是裁缝花了五个月时间做好的。帕沃内想让他这件衣服看上去有同性恋服饰的风格,衬衫上加了长袖。(“浅色的袖子更适合这件衣服,”他说。)萨尔舅舅就让他这么做了,做好之后,他对着镜子看,非常喜欢,甚至肩膀上的皱纹布装饰他都觉得好看。然后他想象穿着这件衣服走在埃特纳大街上的样子,但后来他想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在艾登台球厅,萨尔舅舅穿着新衣服,心情非常好。他觉得这件衣服太合适了,坐在阁楼的椅子上,慢慢地摆着各种姿势。
“老板,您真的确定不用我跟着您吗?”杜乔突然间说道。
“不用,”萨尔舅舅笑着说。
因为心情好,所以萨尔舅舅的话也多了起来:“我的这次拜访应该算是礼节性的,所以我不能带手下去。”
但是杜乔的表情好像是很怀疑。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萨尔舅舅说。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不允许别人对他的话有什么疑惑。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那个老头肖荻诺已经吃到叶子了!”
“叶子?他吃的是色拉,不是叶子!”
“什么色拉?”
“你清醒一点,杜乔!他们已经被教训了!我们正要干掉孙子,而爷爷也过来了,那我们就把爷爷也干掉!”
“没错,可是现在那个爷爷把老板您叫过去要说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叫我过去是要威胁我。”
“什么!而您却不带任何手下?”
“当然了!我可是有信用的人!”萨尔舅舅的脸慢慢严肃起来。“‘放屁捂嘴,欲盖弥彰’,就好像罗马人说的。如果我带着手下去就说明我心虚。我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过去,如果他威胁我,我就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像这样!”
萨尔舅舅张大嘴巴,摊开双臂,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在中央宫殿酒店的套房里,老娄等待着,身边是皮皮诺。萨尔舅舅面带微笑,张开双臂走了进来。
“老娄,老娄!见到您真是太意外、太高兴了!”
“再给我倒点酒,我嗓子有些干,”老娄对皮皮诺说。
老娄坐在一张红色皮沙发椅上,他看都没看萨尔舅舅一眼,咳嗽了两声,然后拿起酒杯,还是面对着夹竹桃,说:“你看到了吗,这张可恶的脸已经出现了。我应该面带微笑,因为他穿得这么精神,然后把他的舌头从嘴巴里拉出来,像打领带一样打个结,就用我这双手。可是,因为我自己是个傻瓜,我只能跟他聊一聊。”
萨尔舅舅觉得脸上好像挨了一巴掌。他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他慢慢坐下来,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老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不要吓唬我嘛!”
“你让我孙子为你做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尔舅舅两手插到头发里,然后右手握成拳头砸在左手掌上。“您听我说,老娄,听我说……我现在的事情都乱套了。那个混蛋索尼诺让我头疼……还有尼克……我未来的外甥女婿……他在米姆舅舅那里干了件蠢事!我该怎么做呢……我能怎么做!您能明白吧?我不能派自己的手下去,我担心……事情会变得很麻烦……所以我觉得您的孙子是唯一的人选……唯一人选!老天保佑,他干得还不错!”
“弗兰克?艾拉怎么会来卡塔尼亚?”
“谁?”
“弗兰克?艾拉,拉?布鲁纳推荐给我接替我孙子位置的那个蠢货!”
“谁?”
老娄慢慢抬起眼睛,看着皮皮诺。
“啊!弗兰克?艾拉!”萨尔舅舅突然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拉?布鲁纳推荐给您接替您孙子位置的那个家伙……他来卡塔尼亚干什么?”
“听着,咱们这样!”老娄说,眼睛还是看着夹竹桃。“我在卡塔尼亚好好地休几天假,四处转转,去那些小市场,去圣?丘阿尼?里?谷第,去那些我想去的地方。可是,如果需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是不会向任何人请示的……听明白了吗?”
“您这样做很对,老娄!很对!”
“你可以走了!”
“这个弗兰克?艾拉,老娄,”萨尔舅舅站起来说,“您需要我派个人跟着他吗?嗯?”
“我跟你说,你可以走了!”
“没错!没错!”萨尔舅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没错!那我跟你们告别了,咱们之间不会有事的,再见了皮皮诺!没错!没错!”
老娄很费力地站起来。上帝啊,他心想,原来要被除掉的细胞是我啊!为了站稳当,他两手搭在了皮皮诺的肩膀上。
“我头有点晕,”他说,“这酒让我头疼死了!”
弗兰克今天很恐怖地意识到
弗兰克今天很恐怖地意识到,这个蠢女人已经不像是蠢女人了,倒像是位贤妻良母。格蕾塔坐在椅子上,一条大腿搭在另一条上面,高耸的胸脯,丰满的屁股,神态优雅从容,手中拿着一本《大都会》,头上别着发卡。弗兰克想起了詹妮?艾勒门托,那个杰克?格拉瓦努洛娶的艳舞女郎:他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年轻漂亮,”杰克对他最好的朋友说,“而且你还能得到好处,詹妮进到房间里,屁股直接就坐到你大腿上了。”
“梳妆打扮一下,我们现在出去,”弗兰克很烦躁地对格蕾塔说。
格蕾塔心想:他之所以表现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爱上我了。所有恋爱中的人脾气都不好。比如说那些丈夫,他们脾气就都很坏……当然了,最好不要让他们表现得太过分了!因此,她说:“我头疼,弗兰克。”
“什么!”弗兰克说。“你一直坚持要去看看那个什么夜莺桥,现在你又头疼……”
“我知道,弗兰克,可是我的头疼得要炸开了,这又不是我的错。你和查兹去吧,好吗,亲爱的?”
这个蠢女人对我说亲爱的!弗兰克心想。他坐到格蕾塔椅子的扶手上,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蠢女人抹了多少发胶啊!
“我的小可怜头疼了!”弗兰克说。“咱们现在吃点药,好吗?这样,这该死的头疼就消失了,好吗?”
“不用了,弗兰克,我现在觉得好像好些了。”
弗兰克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像椅子很烫屁股一样。
“好!那我们出发去夜莺桥!”
格蕾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眉头也舒展开了。她用右手中指的指肚把嘴角边的口红印擦掉,然后叹口气说:“好吧,弗兰克,我们走!”
一个矮个子,秃头,穿着白衣服……另一个高个子,浓妆艳抹,好像一个大块头妓女:在克罗齐费里大街上,一位很有名气的记者确信,这两个刚从阿莱西台阶上走下来的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标准的美国保镖——就是他一直等待的人。所以他第一个开始拍照,当时格蕾塔正在弄自己的胸部,因为胸罩的钢托把胸部勒得太紧了。接着便是一片闪光灯伴随着相机快门的声音。
天啊,切卡罗利,你看明白了吧,弗兰克心想,他们会把结婚的谣言登在卡塔尼亚黄页上的。
然后,不知为什么,弗兰克变得激动起来……为现在的情景激动,为他身上高雅的服饰激动,为他身边艳丽的美女激动,为他的保镖激动,连鲍勃?德?尼洛身边都没有保镖!他回想起在萨拉哥饭店的时候,修车工詹姆斯?菲洛嘉莫搞到了一部照相机,卡米内?夸里亚鲁洛就把他叫到饭店来,当时弗兰克是那里的大堂经理。卡米内把脱衣舞女郎叫了过来。他说这些脱衣舞女郎看到闪光灯就疯狂,她们会觉得置身上流社会,然后跟你搞的时候就会更有激情。卡米内根本不管有没有胶卷:“我不管什么照片,你只要把闪光灯弄亮就行了!”但是詹姆斯还是会放上胶卷。有一天那些脱衣舞女郎缠着卡米内,因为她们想看到她们的照片在报纸上登载出来,于是卡米内就给《纽约新闻日报》的广告部打电话,花钱登了他洗衣连锁店的广告,同时还附带一篇短文。在那些照片里,有时候还能发现弗兰克自己,手上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海鱼,或者是卡米内给某个长腿美女交代工作时,弗兰克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有一次,他们还把弗兰克带到夜总会里拍了照片,照片里,弗兰克坐在小沙发上,正在给卡米内倒酒,只是卡米内和琳达玩得正欢——琳达是刚刚从圣?乔尔乔来到克莱马诺的——所以看上去就好像弗兰克在给自己倒酒一样。
我,我,弗兰克想,我现在已经到达这个阶段了。
为了不让自己过度激动,弗兰克就努力想一些坏的事情,从小他就是这样做的。
这个夜莺桥算什么桥啊,不是一座桥,只是一个架在空中的走廊,阴暗得像阴沟一样,还不让你进去,你只能站在下面想:这能看到什么,我都在干些什么蠢事啊!
“看呀!”他对格蕾塔说,笑着对着摄影记者。“在那里,则菲雷利拍下了电影中最美的一个镜头!”
格蕾塔想笑得幸福些,实际上她笑得已经很幸福了,只是她觉得还没有笑出完全的幸福。卡梅隆曾经对她说过,当你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成为中心点的时候,也就是,不是你不知所措地在世界上乱转,而是整个世界兴高采烈地围绕着你在旋转,这时候你就要偶尔表现出伤感,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而遥远,甚至是你的男人和亲人。
格蕾塔看着弗兰克,弗兰克看着桥,而这桥又不算是座桥,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妥。当然,她看的是弗兰克的侧面,每一个人的侧面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近距离地看过你们心上人的侧脸,那样总是有一种疏远陌生的感觉:这就是我爱的人的侧脸吗?然后,当然,如果你转过来看他的正面,一切又都正常了。
因此格蕾塔把眼光从弗兰克的侧面转移到正面。上帝!怎么还是一张陌生的脸!弗兰克左手按在额头上。
于是格蕾塔说了一句当一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说的话:“太美了,弗兰克!”或者“真漂亮!”或者其他类似的一句屁话。
突然弗兰克一只手放到了她的右边乳房上,用力抓,然后又去抓她的胸罩,嘴里小声说:“啊,我的上帝哪!”然后跪了下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格蕾塔想:上帝哪,他想干什么?在这里,在所有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