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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反驳道:“那也未必,死神唐天翔,当日又是如何规模,在进行贩毒?”
程警官想了片刻,不再言语,道:“卫先生,希望你好自为之。”我道:“放心,
”这时候,我心中,已经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这样说法。那当然是相信了我的话,由我到菲律宾去的了,果然,他一讲完
话,便站了起来,向外面走了开去。我则仍坐在餐厅中等著。
我一面不断地吸著烟,一面凝思著眼前的情形。
以白奇伟的机敏,和他手下眼线之广,他自然也可以获知宋富(阪田高太郎)的去
向,白奇伟会跟踪他到菲律宾去,乃是毫无疑问之事。
我和宋坚的行动,已经决定,当然也不会更改。
而且,我相信,警方在知道了我的行踪之后,深信事情和大贩毒案有关,当然也不
肯轻易放过,一定会派出干探,随机前往。
也就是说,连我和宋坚在内,共有四方面的人马,互相在勾心斗角,究竟是那一方
面会获胜,我实是毫无把握!时间飞快地溜过去,我看到一个挟著公事包的中年人,走
进餐厅来。
那中年人,带著一副宽边黑眼镜,我连忙站起身来,向厕所走去,到了厕所中,取
出白老大给我的那柄手枪,只见枪上一个小红灯。正在一闪一闪,我按了一下钮,便传
出了宋坚的声音,道:“怎么样了?”
我将刚才的经过,和他约略说了一遍,问道:“我化装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
刚才,挟著公事包进来,像是大商家模样的人,就是宋坚,他在餐厅中,利用无线
电通话器和我通话,道:“带来了,必须装作不识?”
我道:“不错。如今警方并不知我和你在一起,白奇伟虽然知道,但我只要在化装
上,故意露出破绽,为他识破,他便会注意我的行动,而我完全不和你搭讪,他使失去
了目标了。”
宋坚道:“不错,我将化装用品,放在你刚才坐过的桌子上,你自己取去应用就是
了。”我又叮嘱了一句,道:“宋大哥,等一会,在飞机上,你如果有什么话要说,也
可以采取如今这个办法。”
宋坚答应了一声,我关好了通话器,走出了厕所,来到刚才我坐过的餐桌上,发现
有一个纸包,而宋坚则坐在一张桌上,正在据案大嚼。
我也叫了食品,一面暗暗地打量著进出的人。我发现有一个大胖子,在注意我,而
且,还和一个汉子,不断地在打手式。
那两个,可能是警方的便衣人员,他们如今已经注意到了我,我等一会,就算经过
化装,也一定逃不脱他们的追踪,但是这样更好,因为我变成了暴露的、突出的目标,
相形之下,宋坚便成了隐秘的棋子,在必要之时,可以派很大的用处了,
我留心了好一会,发觉警方只派了这两个人来,那个大胖子的一切动作,都十分熟
练,可见他虽然有一个肥胖的身躯,但是却有著十分干练的头脑。
如今,我和警方的关系,十分微妙。我又不想警方知道事情的本质,但是却又希望
在必要的时候,能得到警方的协助。
离开起飞的时间,越来越是接近,我和宋坚,先后到了候机室中,搭乘这班飞机的
搭客,这时候,应该都来齐了,但是,我却未曾发现宋富和红红,在由餐厅到候机室的
途中,我迅速地化了装,在我的双颊上,两片深肉色的软胶,同时,在眼皮上,贴上了
两道又浓又短的假眉,那种假眉,是运用和皮肤一样颜色的胶布,一齐贴上去的。
虽然只不过一分钟,但是我却已变成了皮肉瘦削,颧骨高耸,短眉凶颜的人了。这
是最新的化装术,和以前靠在面上涂油彩的化装术相比较,效果之进步,当真是不可同
日而语。
我相信就算红红在我的面前,也一定认不出我来,所以我放心地踱来踱去,几乎向
每一个女人,都无理地望上一眼。
当然,我知道红红和宋富,也一样可以经过巧妙的化装,使我认不出来的,我仔细
观察的结果,认为红红和宋富两人,还没有来。
但是这时候,离开航行的时间,已经只有十分钟了,闸口面前的空中小姐,已经在
作检票的准备,我远远地向宋坚,使了一个眼色,作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宋坚点了点
头,走了开去。
不到两分钟,扩音器传出娇滴滴的声音:“阪田高太郎先生,有你的紧急长途电话
,请你去听。”一连叫了两遍,我看到两个便衣探员的神色,也显得相当紧张,我自己
当然也是十分紧张,但是候机室中,却并没有人,走出去听电话。
我知道宋富一定在这候机室中,但是他却机警地连电话都不听。我吩咐宋坚去打的
这个电话,算是白打了,我心中不禁十分著急,因为如果在上机之前,未能看出宋富和
红红两人的话,到了飞机上,如是临时发生什么变故,应付起来,只怕措手不及!
我迅速地想了一想,来到了闸口之前,找到了一位空中小姐,用假装蹩脚的英语和
她说:“刚才,我听得有人叫阪田高太郎听电话?”
那空中小姐道:“是啊,你就是阪田高太郎?”
我忙道:“噢,我不是,阪田高太郎和我是老朋友了,我们分散已有二十多年,我
不知道他会在这里,他的样子,我也认不出了,你可以告诉我,他的机位号码,让我们
老友重聚吗?”
那位美丽的空中小姐,并不怀疑,反倒给了我一个极其甜蜜的微笑,打开了她手中
的夹子,查看了一下,道:“他的机位号码,是三十四号。你可要我通知他?”我忙道
:“不,不必了,我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时候,扩音机已经请搭客入闸,我将机票给了空中小姐,便提著皮箧,向客机走
去。
在我走出闸位的时候,听得一阵骚动。看到有许多人在挥手,而被欢送的目标,则
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小姐。
我认得那位美丽的小姐是一位电影明星,有著“第一美人”之称的,欢送她的,大
约是她的影迷了。
我上了飞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在订购机票时,我已经向航空公司说
明,要后面的位置,因为在后面,可以注意前面的动向,如果在前面,则自己便成了被
别人注意的目标了。
我坐定之后不久,宋坚也上了飞机,也假装看著窗外,一手抓住了那柄“手枪”,
以一顶帽子作遮掩,打开了通话器,宋坚的“手枪”上,便会响起轻微的声音,我看著
他匆匆地坐下,打开了报纸,便低声道:“阪田高太郎,是三十四号座位。”
宋坚道:“知道了 ”我刚收起“手枪”来,宋坚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道:
“卫兄弟,你在开玩笑么?”我忙道:“不会的。”宋坚道:“自己看看。”我将帽子
放在膝上,双目浏览,找到了三十四号的座位,可是我一看之下,不禁呆了。坐在座位
上的,当然不是宋富,竟正是那位有著“第一美人”之称的电影明星。
我不禁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照理说,空中小姐的话,是不应该会错的,但宋富可能化装为任何人,却也不能化
装为一个有名有姓,照片几乎每日出现在报章杂志上的电影明星!
我想,那大约是空中小姐弄错了,连忙向她的旁边看,可是她旁边,乃是一位令人
作呕的菲律宾歌星之类的人物,正在挤眉弄眼,向这位电影明星,大献殷勤,那菲律宾
人,乳臭未乾,当然不会是宋富,也不可能是红红!我只得低声道:“事情有点不对,
弄清楚了,再和你通话吧。”宋坚道:“我看他们没有上机!”
我道:“不会的,他们如果乘另外的班机,警方一定知道,何以警方人员,还在机
上?”宋坚的位置,离我有七八步远,他喝了一声,便一本正经地看起报纸来,我则仔
细地向每一个人看去。
这时候,除了一个座位以外,都坐了人,连我在内,一共是五十五人。
我深信宋富和红红两个人,一定在这架飞机之内,我已经打定了主意,等飞机起飞
之后,再用办法,来查问“阪田高太郎”的座位。
没有多久,空中小姐便要每一个人,都扎好了皮带,飞机已在跑道上向前冲出去了
。我将自己的皮夹,取了出来,将皮夹内的东西,全都取了出来,用小刀在皮夹之上,
括出了“阪田高太郎”的日文的名字,等到有空中小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便将她
叫住,将皮夹交了给她,道:“小姐,这是我上机后捡到的,我相信是机上搭客的东西
,请你交还给他。”
空中小姐接过了皮夹子,走了开去。
当我在皮夹子上做手脚的时候,我旁边的一个秃顶老者,正将头侧在一边,发出轻
微的鼾声,我用报纸遮住双手的动作,自然不会被他发现。
我知道,当空中小姐在乘客的名单上,发现“阪田高太郎”的名字,和皮夹子上的
名字,相吻合之后,她一定会将皮夹,送到宋富那里去的。
我心中暗庆得计,悠闲地点了一支烟,徐徐地喷出烟雾,飞机已经在空中,平稳地
飞行著了,向下望去,碧海青波,令人胸襟为之一爽。
没有多久,我便见那位空中小姐,走了回来,她一直向我走来,竟然在我的面前,
站了下来,我想问她作什么,她已经对我笑了一笑,却向我旁边的秃顶老者叫道:“阪
田先生,阪田先生。”
那老头子睡眼惶忪,“唔”地答应了一声。
这时候,我心中的吃惊程度,实有难以形容之慨,因为我绝对未曾想到,阪田高太
郎,也就是宋富,竟就在我的身边!
我连忙将身微侧,向他望去。虽然我明知他就是阪田高太郎,也就是宋富了,但是
,我却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我身旁的人,秃顶,瘦削,一套十分不称身的
西装,和一副玳瑁边的眼镜,那是一个日本学者的典型,却绝对不像宋富。
空中小姐将皮夹子送到他的面前,他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我的东西,小姐,请
你不要来麻烦我。”他不客气的态度,令待空中小姐十分发窘,空中小姐向我一指,道
:“阪田先生,那是这位先生拣到的!”
阪田的语气,更其不耐烦,道:“小姐,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我的东西!”空中
小姐摊了摊手,向我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阪田把头一侧,又自顾自地去打瞌睡了
。他的座位,在我的旁边,乃是五十四号,闸口的那位空中小姐,当然是一时看错了,
但如今机上的空中小姐,却是绝不会弄错的。
虽然我身旁的阪田,没有一点像宋富,但这并不是足以令人奇怪的事情,一张制作
精巧的尼龙纤维的面网,便足以将整个人的状貌,完全改变。
我开始偷偷地注意身边,我发觉他的面容瘦削,但身形却相当魁梧,显得不怎么相
配,我肯定他是宋富,在飞机飞行半小时之后,我上了一次厕所,将这件事告诉宋坚。
宋坚告诉我说,那一个二十六号的空位,可能是红红的,她临时大约发生了什么缘故,
以致未能上机。
我回到了座位,阪田仍然在瞌睡。宋坚见红红没有上机,那仅仅是“可能”而已,
我却不十分相信,于是,我又仔细地打量,每一位女搭客,正当我目光,停在阪田前面
那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日本女人身上之际,那日本女人,却突然转过头来!
我心中一凛,和她打了一个照面。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已可以肯定,那是红红,虽然她的面容,完全不是红红的,但
是她的眼神,却令我想起了红红,我假装不识她,她也显然没有认出我来,我心中止在
得意,可是,接著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又令得我心内,迷惑不已。
只听得那中年日本妇人,以日语问阪田道:“阪田教授,阪田教授。”阪田静静跟
来,道:“不要打扰我。”那中年妇人道:“阪田教授,你在大会上的演讲稿,是不是
在你身上?”
阪田在身上找了一会,拿出了一束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日文,我偷眼望去
,只见题目乃是“种子植物的繁殖研究”,另外还有一个副题,却是植物学上的专门名
词,是什么“细胞分裂形态”等等,我既看不清楚,也不十分明白。
那中年妇女将那一叠稿纸,接了过去,道:“对不起,我想快一点将它翻成英文。
我们一到马尼拉,便立即要用上它了。”
阪田点了点头,他不要睡了,打开了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那是一个世界性的
生物学家组织所出版的书刊,普通人不但根本看不懂,而且绝对不会对之有任何兴趣的
,我甚至在阪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