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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荡,不知不觉,随同动作,以众人的意识为意识,众人的情感为情感,自己的脑筋,就完全失去自主的能力了。”'6'因此,也可以说,李宗吾的革命思想,不过是“一人之力,不敌众人之力”的结果。
'1'陈思逊:《李宗吾年谱》载《李宗吾研究》创刊号 自贡市李宗吾学术研究会 ,四川,2004
'2'李宗吾:《厚黑丛话》载成都《华西日报》民国二十四年九月一日至九月三十日
'3' '4'李宗吾:《厚黑丛话》载成都《华西日报》民国二十四年八月一日至八月三十一日
'5' 张默生:《厚黑教主李宗吾传》,页150,北京,团结出版社,1995
'6'李宗吾:《心理与力学》,转引自《李宗吾杂文经典全集》,页224,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
第三部 李宗吾的教育经历及思想涉身教育之吊打校长的奇案(1)
李宗吾涉身教育的经历,不仅是李宗吾思想转变的关键所在,而且还充满传奇色彩。其中一件就是吊打校长的奇案,另外一件则是李宗吾因为坚持考试制度被学生殴打。
关于吊打校长的奇案,是在民国十年(1921年),李宗吾再任省视学时碰到的一次学潮案。李宗吾奉命彻查,张默生在《厚黑教主李宗吾传》中说:“那个案件是四川混乱局面中教育上的重要文献,可以反映当时的社会动态”。并且记录甚详。本章的叙述,主要来源于张默生在《厚黑教主李宗吾传》。
自辛亥革命以来,军政局面极端混乱,大小官吏以及各校校长的委任权力,并不完全操纵在诸省当局手里,比如省立学校的校长,驻军可以委任,道尹可以委任,甚至县长也可以委任。四川的情形,便是如此。张默生说“那个案件是四川混乱局面中教育上的重要文献,可以反映当时的社会动态”针对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所谓“吊打校长的奇案”案情基本是这样的:川北遂宁省立第三师范校长王某,奉命到校接事,结果被学生痛打一顿禁闭起来,接着又倒吊起来,再打一顿。于是一场波澜由此掀起。案件中那位被禁闭被吊打的王校长,是由嘉陵道尹黄肃方委任的。这位王某到校被打挨关之后,当时遂宁县知事随即到学校干涉,责备学生说:“新校长来接事,你们不要他接也罢,为什么不放他出来呢?”学生们对他说:“校中没有所谓新校长,只来一个偷儿,已经被我们捉住,随后即与知事送去。”当时那位王校长就被拘禁在会客室的隔壁,听见知事说话就想呼喊,看守他的学生把木棒举起来说:“你喊,立刻把你打死!”知事无功而返之后,又请各机关首长前往学校请把校长释放,学生不允。知事无奈只好电呈道尹,道尹立即复电命知事率队入校,救出校长。没想到复电一到县里,就被校方探知,把校中的木棒哑铃以及练习兵操的废枪一齐搜集起来,准备应战。
第二天,知事的队伍一到,学生便拿起木棒哑铃一齐打了上去,队丁随即用枪筒还击。由于学生中有人抢夺队丁的枪并开枪射击,引发双方负伤多人,知事只好下令退兵,并把双方负伤人员抬至医院。学生们见有同学受伤,又把王校长拖出来,指着他说:“因为你要做校长,才闹得这样!”接着用袍哥的话说:“拿来把他称起来!”(注:称起来:四川话,吊起来的意思)随即把王校长反缚两手,从背后吊起之后又打一顿,打后重行禁闭。随后把守校门,断绝交通,教职员一律禁止外出,延至半下午,遂宁各机关不得消息,恐怕校长有生命危险,不得不请出当地驻军司令营救,驻军司令带队进入学校,声言非将校长交出不可,学生才不得不把校长交出。
学生虽然交出校长,但是随后便致公函给驻军司令,公函说:“王某来校接事,因为声望不孚,我们否认他,他跑到知事衙门住了许久,怂恿知事率队来校,枪伤多人,我等义愤填膺,奋不顾身,立即将王某当场捕获,兹特送交贵司令,请予从严惩办。”学生的手段尚不止此,王校长第一次被打时,他的私章被学生搜去,并替他撰一电文,电文曰:“某读书有年,粗知自爱,校长不当,何关荣辱?不谓知事积恨学生,率队到校,枪伤多人。特电声明,用免牵累。”学生们把此电呈报校长上峰,并通电各处,搞得军政各机关及社会人士一时不知莫名。同时学生还挟迫该校教员、遂宁高等小学的校长邬某领衔以学校教职员名义向社会各界发出通电,大意是说:王校长如何卑污,黄道尹如何违法,某知事人很蛮横,学生如何受委屈,我辈旁观者清,义难坐视,特将真相陈明,以彰公道。当时成渝两地报纸对于这次学潮均有记载,大旨与教职员所发通电相同。当时四川省长杨庶堪在野,由政务厅长向楚暂代,但是不能对外发布命令,遇有非办不可的案件,则用快邮代替电报。此次学潮经此淆乱,省议会提案弹劾黄肃方,并派代表质问政务厅长向楚:学生受此冤屈,为何置之不理?京沪同乡会也去电质问黄肃方,并要求速将某知事以及王校长送交法庭惩办,否则就要宣布黄的罪状于全国。学生又分派代表赴成渝两地呼吁。此次风潮发生之时,李宗吾正赋闲在家钻研他的厚黑理论,不成想省方竟然委任他为省视学,于是这件纷如乱丝的案子就落到这位厚黑教主头上了。
李宗吾任职之后,时任省署教育科长曾浴春立即对他说:“省立三师的风潮,黄道尹和王校长时时有文电来省,牛头不对马面,真相不知如何,此案已委黄道尹查办,你于查学之便,不妨去调查一下。”于是李宗吾出省城视学直奔遂宁,半路即被学生迎进学校,几近软禁。当时学校已经陷入一种由学生把持的状态,他们成立一个自治会,主持全校事务。校长职员,一律隶属自治会之下,教职员进出,非向自治会请假得允,否则不许外出。李宗吾到校之后,即有教职员、学生轮流诉说当局如何黑暗,学生如何受委屈等等。遂宁知事当时已经被重庆联合办事处撤任查办,尚住在县署里,听说李宗吾来查案,也命人带过话来:“明早定准起身赴重庆,请今晚到署一谈。”李宗吾因为时间已晚,恐怕回来时学校关门,所以答复明天早上过去。
第二天早起,李宗吾还没有来得及去会县知事,学生即派代表来说:“我们开欢迎会,请先生去一下。”李宗吾起初只想查案,不想牵扯太多,所以说:“查学是我的职务,不能说欢迎才查,此种会我不能到。”学生又以有话陈述为借口要李宗吾过去。李宗吾去后,学生又将以前所说的受的冤屈种种诉说一遍。李宗吾到了这时也不得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当即就说:“你们既是这样说,我就照这几点查去,将来自有正当解决,此时照常上课就是了。”此后学校才开始恢复秩序,学生们开始回到课堂上课。
李宗吾随即赶到县公署去会知事。此时知事已经离开,新任赵知事告知旧任已经上船,此时赶去还能会面。李宗吾追上旧任,旧任知事对于此事给自己辩诬一番:“我的队丁受伤若干人,学生只是有一人是枪伤,余均木器伤,这是混打之际,学生开枪误伤自己人,反诬我的队丁开枪,因受撤任处分,我当赴重庆申诉。”李宗吾感到诧异:“据我所闻学生打校长是实,开枪则是队丁,学生哪有枪来?”知事回答:“有外国医生可证,医院伤单注明是土炮伤,县公署哪得有土炮?我已把伤单取下,带到重庆与学校打官司就是了。”
李宗吾随即赶回县署,对新任知事说:“此案太离奇了!此事本是委黄道尹查办,但黄道尹已被学生攻击得体无完肤,将来不是委省视学复查,即委新知事复查,抑或双方会查,都说不定。学生方面太厉害了!查此案者一定不会得好结果;但我总是抱定排难解纷的宗旨做去,结果好坏,听之而已。此时我们可先结一密约:关于此案要点,我们即可着手去查,将来委我二人会查不说了,如单委你查,你的复文中即书明我是证人,如单委我查,我的复文中即书明你是证人。此事旧知事如何说,我们可到医院查去。”新知事答应之后,两人同赴医院。据外国医生说:“学生队丁抬入医院的有若干人,均系木器伤,轻重不等,惟有一学生的脚上,受了子弹的擦伤。”李宗吾问:“为何伤单上填为土炮?”医生说:“并无此事。”遂入房中,取出英文伤单,解释给李宗吾及新任知事。李宗吾听了大奇:“除了这伤单外,曾否有中文伤单,或英文伤单,交与看护妇或贴在病人室中?”答:“只写此一张存在我的房中。”李宗吾又问:“旧知事曾来过医院吗?”答:“不曾来。”李宗吾再问:“县署曾派人来询问过吗?”答:“亦不曾派人来。”经过这样一番盘问,李宗吾心理大致有了一个条理,随后和新任知事分手回校。
第三部 李宗吾的教育经历及思想涉身教育之吊打校长的奇案(2)
不想到了第三天,李宗吾竟几乎遭打。那天,学生请李宗吾上讲堂,问他查得的情形如何,并且要求将来李宗吾回复的呈文,要经他们看过之后才能发出。李宗吾不允,说:“我们查案子的人,政府授予全权,如果查报不实,你们可以依法起诉,在未呈复以前,慢说学生不能过问,就是省长也不能过问,他委我出来查案,我查错了,可以撤职,可以交法庭,可以判坐监狱,独不能先把呈稿给他看,再发下来命我缮呈。”学生顿时一片哗然:“那倒不行!我们受此冤屈,业已对你说得明明白白,一切证据,也都检与你看了,你还说未查明白,这是显然袒护王某!呈文不经我们看过,由你呈复上去,我们的冤还能申吗?今天非说清楚不可!”接着学生纷纷起来喊道:“那不行!那不行!”李宗吾见当时情势,学生就要动武,随即说:“你们的意思,我完全了解,权且坐下听我说。”
李宗吾接着对全体学生说:“此案有两个要点:(一)你们说知事开枪,知事说你们开枪。(二)王某说你们打了他,你们说没有打他。只要这两点查明,全案就算解决,其他皆是闲话,可以不管。”李宗吾又把如何和赵知事结约,旧任知事如何说,外国医生如何说向学生陈述一番,然后说:“足见知事开枪是事实,第一点总算是已经查明。只有第二点,我同赵知事查明后再商量如何解决,总是朝着息事宁人的方面做去。至于今日你们疑我的原因,我也知道,我在校中查寝室、查自习室、查讲堂,事事都查,独于有个受伤的学生卧病在床,我没有去看,队丁开枪,校门上有子弹孔,也未去看,你们因疑我袒护王某。殊不知二者我都是清清楚楚的,校门上那个子弹孔,外面入口小,内面出口大,足证队丁向内射击,我业已看见了的。其所以未请校中人领导去看者,也有个原因:我即同赵知事结有密约,关于暗中要点,即当共同负责,我即去拜见了他,他也应来回拜我,我等他来时,才请校中人领导去共同查看,共同判断。今日你们既有疑于我,我也不必多说,你们可派人拿我的名片去请赵知事来,让他径上讲堂,请他把我和他谈的密话和到医院查明的情形,向你们宣布就是了。” 说完这番话,李宗吾转身退出讲堂。
随即不久赵知事就被学生请了过来。李宗吾让赵知事把他在县署与赵知事说的那番话以及同去医院查探的情形向学生们讲述一遍。赵知事讲完之后,李宗吾又特别问道:“当日我对你说查办此案应抱何种宗旨?”赵知事说:“你说应抱排难解纷的宗旨。”李宗吾转过身来对学生们说:“现在你们可明白了,难道我还有意陷害你们吗?本来我们查案的人,不应该将内容宣布出来,因为你们既有疑于我,也不妨暂把查明的这一半告诉你们,其余的一半,我再同知事会查,你们不必过问,此案既委黄道尹查办,我们不能从他手中抓过来办,此时总是将事实查明,随后再说好了。我要忠告你们几句话:此事闹得这样大,总要想个解决的法子,我同赵知事既抱定排难解纷的宗旨而来,除了我二人,恐怕别人解决不了,你们总是安心上课,听候办理就是了。”李宗吾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又恩威并施,学生们一时不敢发难。
不但如此,学生们从那以后还跟李宗吾亲善起来,并且向他道歉说:“我们不知先生这样爱护学生,语言冒犯,要先生原谅!”李宗吾过去办过教育,自然知道学生们的心态,他说:“这算什么,怎说得上冒犯二字?我从前办学校,那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