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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那我还不如死了好!”
很久不作声的牟子突然说话,目标直指吴蔚蔚:“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浮躁了。”
“怎么,要报仇了?”
“你看你看,小人之心吧。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您一下,别太操劳了,身体健康要紧!”
吴蔚蔚像看什么似地看着牟子:“牟子,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啊。”
“是啊,你终于明白了……”
吴蔚蔚突然很认真地说:“牟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我惊骇地侧目。
牟子却头也不抬:“想和我结婚吗?”
吴蔚蔚兴奋地说:“是啊是啊。”
“你现在有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我并不在意,我只在乎你的人。”吴蔚蔚故意偷换主体。
“我是问你有多少钱啊大姐。”
“不要那么俗好不好?我都说过了钱不是问题,有情饮水饱嘛!”
“是啊有情才能饮水饱,没情就只有关心钱喽。这么说吧,如果你有二百亿,我马上嫁给你!”
吴蔚蔚立刻笑得人仰马翻。笑完了,叹口气:“咳,这年头,好男人太少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不喜欢女人!苦哇……”
我在旁边说:“蔚子,你知道吗,其实我才是真的爱你很久了。”
吴蔚蔚本来笑得满眼是泪,正在用一张面巾纸翻来覆去地满脸地擦,听我这么一说,回头看着我。
我很沉静,并且一脸深情地回望她的眼睛。
吴蔚蔚居然没有笑,呐呐地问:“你也关心我有多少钱吗?”
“不,我爱的是你的人,是你的一颗真善美的心!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我说。
吴蔚蔚认真地看了我半天,然后说:你有多少钱?
我靠!
于是接下来我们之间的话题就转向了钱。
我说我他妈的太想挣钱了,我每天做梦都能梦到满地拣钱。可是怎么才能挣到大钱呢?当然不要太辛苦了,要舒舒服服地、简简单单地,不劳而获更好。
牟子说:那就去做鸭子好了。
我说:我行吗?
牟子说:长相嘛还行,就是体格单薄了点,怕您老人家吃不消啊。对了,有没有别的特长?
我说:什么特长?
牟子说:老二啊舌头啊等等……
于是我就把舌头伸出来,很辛苦地努力了半天,才出来不到两厘米,看得牟子连连摇头。
我鸣不平道:这世界真他妈地不公平,女人挣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不动,而男人就必须辛苦劳作!
牟子坏笑道:你也可以躺着不动啊……
我说:是吗,那要怎么做?
吴蔚蔚脸红道:你们俩别恶心啊!
我突然对吴蔚蔚说:“我要是像现在这样一辈子没钱你会喜欢我吗?”
吴蔚蔚怔了一下,很认真地看了我十秒钟,然后很干脆地回答:“你有钱没钱我都一样喜欢你!“
“你会嫁给我吗?” 我得寸进尺。
“你有钱没钱我都不会嫁给你!”
“我要是追你呢?”
“你追不追我都一样!”
“我说真的呢。”
“我也是。”
牟子在旁边窃笑:“怎么样,我都说过了吧!”
我颓然道:“我不活了我。”
吴蔚蔚正颜正色:“以后不许再跟姐姐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我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吴蔚蔚手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很甜,腻腻的。
“喂,是我啊,哦,没问题,好,好,我马上到!bye…bye!”
临走时,吴蔚蔚用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幽默地说:“快点长大吧,真让姐姐不放心!”
3
吴蔚蔚走后,我从牟子的小酒柜里翻出一瓶Absolut Vodka,倒上一杯,一口喝下去,再倒上一杯,攥在手里,继续和牟子探讨刚才的话题。
“你说我能把吴蔚蔚追到手吗?”
“我都说第三回了,没戏!”
“我这样问过很多次吗?”
“不止很多次了老大。”
“那我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免得很受伤。”
我又想了一下,接着问:“你说,我和那个lily会不会合得来?”
牟子看了我一会,没说话。
“其实这一段时间我觉得lily人挺不错的,文静娴雅,长得也不难看,又有学历,对我好像还有点意思……”
没听到牟子的回应,我回头找他:“你怎么不说话?”
“要我说什么啊?”
“附和一下嘛。”
“好吧,lily很漂亮,又喜欢你,你们很般配……”
“是不是真的?”
我倒第四次酒的时候,牟子的眼神有点不对了,不知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的酒。他劈手夺过我手中的酒瓶,重新放回到酒柜里,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链条锁来把酒柜的把手缠上。
我说:不会吧,酒柜也上锁?
牟子说:没办法,酒鬼太多。
我重重地倒在沙发里。
“我说,牟子,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是不是有点不一样啊?”
“是不太一样,有点像发情的公猪……”
“公猪还是公主?”
“当然是公猪啊,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像公主吗?”
“公猪也没什么不好。”我嘟囔道,“我现在太他妈的想找个女人了,随便什么女人,是女人就行……我想结婚……”
我终于说了出来。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并且说出来了:我想结婚!
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我窝在沙发里,佝偻着脑袋,像只盘着脖子的烤鸭。我渐渐觉得胃里开始发热,脑袋也开始昏昏胀胀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很亮,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我闭着眼睛叫:“希言,几点了?”
没有人理我。
我咕哝着说:“王八蛋不理我是不是?呜不行了,我要去尿尿……”
我正准备起身,突然感觉身上身下好像有点不一样:被子褥子柔软舒适,另外还有点儿淡淡的清香……我忽然觉得这种味道很陌生,我开始像只小猪似的到处拱,一边拱还一边吸着鼻子——这是什么味儿呢?
我幡然醒悟,一骨碌爬起来,看到牟子就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再看看周围——我竟然睡在了他和小柬的床上。
我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问你自己啊,喝了我那么多vodka,睡得跟头猪似的,拉都拉不动……”
“我喝多了?”
“没喝多,就是打不醒!”
“吁——”我又倒在床上。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往身上看:只剩内衣内裤松垮跨地套在身上。我抬起头看牟子:“你,没有……”
牟子没明白过来:“什么?”
隔了一秒钟,他突然就醒悟过来:“你神经病啊!”
我用被子蒙住头,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
一天狐狸请兔子到家里喝酒,兔子喝醉了,狐狸就乘机把它干了。隔了几天,狐狸又来请兔子喝酒,兔子说:不喝了不喝了,他妈的你们家的酒喝多了屁眼儿疼……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屁股,哑然失笑。
又眯了一会,我钻出头:“几点了?”
“下午三点。”
靠,我睡了将近五个钟头啊?我慢慢腾腾地爬起来,东一件西一件地穿衣服。
“您老人家的大作完成了吗?”我背对着牟子问。
没有回答。
我又问:“你的画儿做好了吗?”
还是没有牟子的声音。
我回过身来看,发现他正坐在一把小椅子里,背对着窗、面朝我,双手放在胸前,一脸凄惶呆木之色。下午的阳光从他的背后射进来,把他的整个前半身包括面部全部涂成了灰褐色。
“我画不下去了……”
这时我才发现今天牟子和以往有一点不同,往日阳光灿烂活力四射的他今天却像打了重霜后的庄稼一样变了样:蜷缩、萎靡,并且颜色灰黑。
“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同时心头掠过一片阴影。
沉默了一分钟以后,牟子终于说话了:
“他又回来了……”
我心里一阵冷风拂过。
“谁?”
“……”
“你说谁啊?”
“一种感觉!”
“感觉?我靠!”我长出了一口气,“你他妈的别神神叨叨地好不好,搞得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刚才差一点就尿裤子里了你知不知道……”
牟子还在自顾自地说:“很长时间了……”
“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休息嘛,别强撑着,别学人家做大学问的,非得自虐才能出成绩……”
“就好像是宿命,而我永远也摆脱不了!”
牟子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一个巫师。
“我以前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四年前,现在他又回来了……”
我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四大皆空的感觉。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生活、艺术,甚至生命,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经常在一幅画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激情,无法再继续下去,那时候我甚至开始鄙夷讨厌我自己,包括我的、所有的、画……
“不知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经历:就像一个人大清早急急忙忙地赶出门,等到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他却突然忘记自己要去的地方了,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就愣在那里,茫然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该往哪里去……
“这时候你会觉得不管你要做什么、你正在做什么、你已经做了什么,这些都只是错误,只是些无聊至极的、可笑、可怜的琐事……
“我的一切都完了……”牟子最后说。
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眼睛凝视着脚下的凳子。
“是不是画风需要转变一下了?”我自作聪明地解释。
“是,我自己,需要改变了……对了,兆亦,你父母亲身体好吗?”
牟子突然转换了话题,神色也立刻变得平和了,像换了一个人。
“不很好,父亲的身体尤其差。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去看他们了。”
牟子苦涩地笑笑,“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吧,陪陪他们……”
牟子是一个孤儿,并且无亲无故,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应该受过很多的苦,现在他或许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吧。
我没说话,拍拍他的手背,算作回应。
在牟子的脚边,一幅未完成的油画挂在画板上。
那是一幅几近灰白的画,背景是灰色的,天空和地面连在一起,散乱的灰,像一块一块的疥斑,叠压着、翻滚着……
在大片的灰色的左下方,只有一棵柔弱的白色的小树,放射着细细的但却异常尖锐的枝桠,在压抑的灰色中突兀地耸立,像清朝画家八大山人笔下的瞪着白眼的鹰的喙……
裸体盛宴
1
早上刚起床,正趿着鞋惺忪着眼睛满地找牙刷,很久没有联系的软软突然打电话给我。
“不忙的话,下午陪我去参加一个应酬吧。”
这家伙总是这么神兮兮的,云里雾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一连几个月不联系,打电话也找不到她人,要么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我立马过去。
然而说来也怪,每次软软打电话的时候总是我最孤独郁闷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是否应该属于心灵感应的范畴,反正挺神的。所以每当她喘着气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立刻心猿意马,一路小跑而去。
可是今天她居然要带我去参加一个什么应酬,我向来不善也不喜此道,所以我的反应不是很积极:“什么应酬啊?”
“快点儿,别问那么多了。我的伴儿临时有事,你就顶一下,救场如救火嘛。”
“哦,原来我只是个替身啊。”
“替身怎么啦?都是朋友嘛!”
“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不习惯那种场合。”
“你来不来?”软软摆出一副要生气的口吻。
“不。”
见硬的不行,软软又软下来:“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就牺牲一下了。”
磨了半天,我终于投降了:“要我去应酬什么?我只是露珠嘛,见不得太阳光的。”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惨,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吗?”
“是啊。”
“就当是。”
“不是就当是,是当然是。”软软像说绕口令似的,“再说也不用见太阳光的嘛,是室内活动。”
“卧室还是餐厅?”
“都不是。”
“那是什么?”
“工厂库房。”
“出席奠基典礼?”
“是一场,演出。”
“谁的演出?演什么?”
“你的我的大家的,内容随便。”
“大小便都可以?”
“当然。”
“噢,那我应该穿开裆裤,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