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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公子侥幸得胜,你向宁妹真心诚意道一个歉就行了。”
柴绍此话一出,连那名中年儒生也大点其头,觉得他心胸广阔,虽有少年的傲气,可是颇有大将之风颇有容人之量,不过李世民却稍稍一皱眉头,却不说话,只是轻轻做了一个此事不可的手势。
“柴火公子武功高强,我这个小乞丐武功低微,又是个瞎子,不是公子的对手。”徐子陵撕下一幅衣袖系在双目之间,一边悲怨地道:“虽然不是我的本心,可是我愿意向这位什么金枝玉叶的小姐道歉,以求在你们这些公子小姐威吓中活命下来。世民公子,我帮你的都做了,金子也还给你了,我可以走了吗?我要怎么才能走?是不是向小姐道歉还不够,还要在这位什么柴火公子的裤档下钻过去啊?”
“小仲……”李世民忽然一拍徐子陵的肩膀,歉疚地叹道:“你要世民说什么呢?世民并不知道此事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家妹和柴公子也是一时误会,世民代他们向你道歉。小仲,你没有做错,相反,你做得很对很好,你把东溟夫人也感动了,所以她给家父写了一封信,这一封信对于我们李家的日后非常重要,世民在这里非常感谢你。不如你就留下来吧,世民敢保证,只要有世民一天富贵,就有你寇仲的一天富贵,绝不食言!你留下来吧!”
“世民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徐子陵掉头就走,差一点没有撞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我虽然是个瞎子,可是却不需要你来可怜,虽然我是个瞎子,可是我也是男人大丈夫,就算我瞎了,我自己也能活下去!”
“小仲……”李世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去追。
那个中年儒生把地上的金子捡了起来,并递过来道:“还是把这个给他吧,他应该需要……”李世民用手摆摆,也不说话。
“那天大闹翠碧居赌场的不是他!”那个盛装丽人一看徐子陵走远,轻轻地对李世民道:“二哥,你看会是他吗?我和柴公子三番五次地试他,可是他的反应却暴燥无比,不像是传言中那个年少又多金英俊又卓才的寇仲公子。如果他是,他哪里拿得出几十块金砖?如果他是,又怎么如此容易就受我和柴公子的言语刺激?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传言中的智计百出无所不能的那个人,倒有点像小混混。”
“当然不会是他。”柴绍冷哼道:“怕是同名同姓的人罢了。他那个样子能骗得了谁?别说巴陵帮的香贵父子,就是一个普通人也骗不了,如果他跑去翠碧楼,我相信他连赌档的门口也进不了。”、
“那个同名同姓的寇仲,应该是东溟公主所扮。”那个中年儒生微一思索道:“因为这一个寇仲到了东溟夫人处,于是东溟公主就用他的名字做化名,大闹一场,顺便清除香贵父子这种赌场老千……”
“那天东溟公主不是在场吗?”盛装丽人奇问道。
“那个应该是她的贴身女婢,引开别人的视线用。”柴绍马上机灵地接过口,显示自己的头脑道:“还有那一个杜伏威和俏军师沈落雁,如果他们真是杜伏威和俏军师沈落雁,保证一看见就会打起来,如何会坐到一声去喝酒?这其中必有蹊跷,想必这也东溟派中不知名的高手,一起暗暗易容相助东溟公主的。”
“最值得人怀疑的便是巴陵帮的大变。”那个中年儒生分析道:“如果不是东溟派那种深居海外天边的隐世之民,又有谁会有‘金龙珠’那样的稀世之宝?只有她们,才有如此之大的东海明珠。如果不是巴陵帮设计吞没那个天地异宝,东溟派也不会高手尽出,减灭巴陵帮。在周围,试问又有那个势力可以那么轻易就杀掉巴陵帮的大当家陆抗和三当家还有一众高手呢?舍东溟其谁?”
“有道理。”盛装丽人拍起了小手道:“想不到两年不见,琬晶姐的武功和心智竟到达如此境界,实在令秀宁心折,如果不是她母亲东溟夫人管教甚严,她们派别的礼束特多,我还真想去她们那船上玩几天呢!”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李世民叹息一声道:“本来我就不同意如此试探小仲,这下好了,把他的心都伤透了,得出的结果却和我当时猜想的一样,白白丢了一个人才不说,还把他得罪到再也无法扳回了。如果不是他,东溟夫人不会给阿爹写那一封信,我们也许得了帐簿也没有用。”
“我才不相信他能帮夫人把帐簿自宇文家的高手中抢回来。”盛装丽人娇哼道:“多半是他自作聪明去帮忙,结果伤了眼睛,夫人是内心歉疚,才在信中说他帮忙自宇文家的高手中抢回来的。”
“他武功也许不高。”李世民却摇头不同意道:“但他的轻功和偷术非常的高明,连我也曾经让他摘掉了玉佩都毫无觉察,我想九成是他自宇文家高手中偷回帐簿的。”
身无彩凤双飞翼 第一百零八章 半路追命
“黑衣,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冰玄功伤的?”盛装丽人忽然转过头去问那个一直不出声的黑衣人。
“眼睛是不是我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木口木面毫无表情地回答道:“可是我刚才在他差点撞倒我的时候撕了他一小片衣服,他的背后有一个地方有一点点僵木不灵,我撕下了他一小片衣服看过,紫黑色的掌印伤淤由右后心擦过右肋,是冻伤的没错。”
“那他真的是让宇文家的冰玄功所伤了?”盛装丽人听了,点了点头,又道:“中了宇文家冰玄功那么霸道的武功一掌,他竟然没有死,仅仅是冻伤,这没有一点奇怪吗?”
“没有。”那个黑衣人死眉死眼地回答道:“因为那不是全中,而是擦伤。”
“好妹子,就算那个寇仲可再有可疑,也让你气跑了。”李世民微微苦笑,摇头道:“有了东溟夫人的一封信,又有裴先生和文静叔等人力劝,阿爹应可尽快拿定主意,乘此良机,一举起兵。我们不要再理会什么大闹巴陵帮的‘神秘公子’了,还是先商讨一下如何赶回太原吧!秀宁你这一趟不许不听话,必须跟我一起回太原,否则万一有什么差池,到时阿爹处真是不知如何交待!”
“知道了。”那个盛装丽人顽皮地吐了吐小香舌,笑嘻嘻地道:“虽然我把你那个形迹可疑的寇仲给气跑了,可是我也把比他更加强更加有用百倍的柴公子请来了,二哥您不感激我这个做小妹的不给我记上一功也就算了,却如此埋怨我,看秀宁日常还会帮你不?”
李世民听了,连连摇头,哈哈大笑,先是假装向那个盛装丽人深深一鞠来赔礼,惹得那个盛装丽人欢喜莫名怒气全消,又朝那个柴绍公子拱手道:“柴公子肯放开名声,义助世民相试小仲,纵让小仲他的言语再三污辱也毫不动气,世民感激,更是佩服。还有裴先生,我等回舱去吧,再来研究一下先前议论未尽的部署如何进行,请。”
“二公子,请留步。”那个黑衣人忽然又说话了,他甚至向李世民跪了下来,弄得众人都不太明白,个个好奇地看着他。那个黑衣人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是那幅棺材板一样的冷冰冰面孔道:“奴才要走了。”
李世民一听,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拍拍那个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你要去哪儿?”那个盛装丽人奇问道。
“二公子将走上不同的路,前程兴明。奴才此等血腥满身的人,日后不能再呆在二公子身边了。”那个黑衣人向李世民磕头不止,然后缓缓地站起来,再不顾众人的眼光,缓缓地离开了。
一路也不回头。
“二哥,黑衣他……”盛装丽人急了,连忙去扯李世民的衣袖。
“随他去吧。”李世民拍拍盛装丽人的柔肩,温声道:“黑衣是时候走了,不过就算他走了,也会暗中帮保护我们的,也会暗中帮我们的,放心吧。他走了,并不是什么坏事!对他,和对我们都不是。”
徐子陵一路缓缓前行,最后站在一条小溪的边上,静静地站着,站了好久,也不出声。
在他的面前,那小溪的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就站了一个黑衣人。
他的人就像一个影子一般。
他不但衣黑如墨,而且面色也不太好,板着脸,整个人看上去死眉死眼的毫无生气,那脸,就是传说中最臭最强的棺材脸。
那个黑衣人板着他的棺材脸,目光死死地瞪着徐子陵,相当的不友善。
徐子陵却不,他的目光虚无,脸上的表情静静的,甚至在嘴角,还有一丝丝微笑。
他在微笑地用那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好半天,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看到一个老朋友似的。虽然那个黑衣人脸板如铁,目光如冰,可是徐子陵什么也没看见,他只知道对面站了一个黑衣人。
“别人不相信你的眼睛能看得见。”那个黑衣人忽然开口了,道:“可是我相信。”
“为什么?”徐子陵问:“你为什么相信?”
“不为什么。”黑衣人缓缓地解释道:“无论你多么能证明你的眼睛是瞎的,对我们二公子无害,可是在我的心里,我只相信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是李世民派你来杀我的?”徐子陵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问。
“是我派自己来杀你的。”那个黑衣人缓缓地摇摇头,道。
“为什么?”徐子陵又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不为什么。”黑衣人再次解释道:“从来没有一个外人能让我的心里有一丝的波动和恐惧,你就是一个很特殊的例外,虽然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可是,我绝对不会容许你再活下去。无论你是不是二公子的敌人或者朋友,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特殊的一个你活下去的。你做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感激,在我的眼中,你只是敌人。无论你帮二公子做了什么,他又有多么的赏识你,可是你非死不可。”
“好理由。”徐子陵拍手鼓掌道:“这是我听过最合理的一个理由。”
“你似乎想反抗?”那个黑衣人忽然如此地问。
“难道我连反抗都不可以吗?”徐子队更是惊讶地反问道:“这位黑柴大哥,你不是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留给我吧?我连反抗都不可以吗?”
“可以。”黑衣人的内息缓缓地提了起来,在阳光之下,他简直就像一个魔神般强大,那森森的魔气把整一大片的空间都染成了黯黑之色,连强烈的阳光也穿射不透,如有实质般附在那个黑衣人的周围。那个黑衣人此时如魔神降世,凛烈威武,气息霸道得铺天盖地,无处不是,就连那一条畅快奔流的小溪,也让那股极其恐怖的魔气吓着了,自那黑衣人的脚下,自那河床溢出,改道而流。
那个黑衣人脚步缓缓而行,一步一步,如天魔降世般迫向徐子陵,那口一开,有如炸雷一般震憾道:“你以为有用吗?在我的眼中,你只不是一只小蝼蚁而已。我伸出一只指头,就可以将你捏死。”
“我很害怕。”徐子陵淡淡地道:“你过来把我捏死吧。”
他的身体没有一丝丝的气息,任凭无尽的魔气将他整个笼罩和缠绕,将他深深地陷入那个巨大的魔气之渊去,他没有一丝的反抗,更没有一丝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哪里。
那个有如魔神一般的黑衣人走到了徐子陵的面前,他身体散发的魔气能把小溪之水迫得溢出河床,改道而行,他踏过干涸的小溪河床底部,一步一步来到徐子陵的面前,可是近得咫尺之间的徐子陵,却仿佛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黑衣人身体爆发的魔气一般。
他随随便便地站在哪里,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他没有动,又似乎在动,看似动,可是又没动。
“你不是寇仲?”那个黑衣人那口一张,声音在徐子陵面前爆雷般震憾着。
“我,是石仲的弟弟。”徐子陵的头发衣服让黑衣人的音波震得一阵激飞,可是他的人却平平淡淡古井不波地道:“是不是你,或者你和李世民,杀了一个叫石龙和一个叫石仲的人?”
“原来如此。”那个黑衣人目光黑芒阵阵,声音如炸雷般爆起道:“原来还有一个会《长生诀》的死剩种我们不知道。很好,你掩饰得很好,可是你以为,就凭你学到的微薄功力的《长生诀》就可以为那个什么石龙石仲报仇?简直就是笑谈!”
“如果你告诉我石仲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死他的。”徐子陵目光渐渐变了,先是有极淡极淡的红色的光芒开始涌现,然后是橙芒,金芒,绿芒,青芒,蓝芒,最后是紫色的光芒一一涌现,七种颜色相互掺合起来之后,那原来无色虚无的眼睛忽然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