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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春天,残军在泰国的美斯乐村举行投降仪式。
交过枪的当天晚上,段希文独自坐在他的“司令部”里,心情十分痛苦,他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有什么用呢。
夜里十点钟,暗哨突然报告,一股多达五百多人的武装队伍已将残军团团围住,正在向残军驻地摸来。段希文一听,好像脑门上挨了一铁锤。他的额间和手心即刻出了冷汗,两条腿打颤。他心里明白,这一千多号孤军将士和两千多口家属娃娃今夜是在劫难逃了。
“他们是什么人?”段希文向暗探问道。
“不知道。”
“立刻通知各大队,组织青年队伍,准备对付来偷袭的队伍!”段希文命令道。
“我们……我们没有武器!”
“用木棍、石头也要堵住敌人,誓死保护我军的家属们!”段希文大吼着。
“完啦,全完啦!连一枪一弹都没有,怎么对付得了那么多的敌人!”参谋长雷雨田说。
“老子就不信,咱们堂堂的五军,就这么死在这个熊地方!”段希文道。
“军长,你不该下那个绝命的命令:”私藏一枪一弹者杀。‘这下倒好。“雷雨田哭着说。
“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段希文双手抱头,坐在竹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
就在此时,突然从门外闯进一位年轻小伙子,他闯进司令部后,“扑通”一声跪在段希文面前道:“报告司令,我违犯军令,犯了死罪!”
“都什么时候啦,还来给老子添气!”段希文一拍桌案,大怒道。
“司令!我私藏了武器!”那位年轻人跪在地上说。
“什么?你私藏了武器?!”段希文和雷雨田一听,都惊得异口同声地问。
“有多少?”段希文几步迈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问问。
“八十多支好枪,四挺轻机枪,还有几十箱子弹和手榴弹!”那青年道。
“现在放在什么地方?”
“在我住处后面的山洞里。”
段希文松开那青年人道:“杨晓刚听令!”
“少尉排长杨晓刚听司令训示!”青年排长杨晓刚答道。
“我提升你为中校护卫队队长,立刻组织人马击退敌人!”段希文高兴得一张口,就把这位青年人由少尉一下子提升为中校长官。
“请司令放心,有一个敌人钻进来,我提头来见!”杨晓刚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刚烈的青年军官,他一听到司令官一下子提升他四级,兴奋得他一身牛劲都来了。他说完,给段希文行了军礼,飞跑出去了。
段希文见杨晓刚走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对雷雨田道:“参谋长,杨晓刚可是咱五军的救命恩人呀!”
20靠鸦片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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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刚于当夜组织人马与偷袭者的队伍一场恶战之后,偷袭者败退,五军保住了他们的营区。当然,五军的全体将士与家属,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位曾救过他们性命的杨晓刚排长。事后,段希文把那天夜间的事报告给泰国政府,泰国政府没有表示什么。段希文从那之后,知道他们失去武器的后果。于是,他又筹集了一部分钱,购买了很多现代化武器,又把他的部队重新武装起来。泰国政府不但默许了残军拥有武器,而且,还把段希文的部队改编成“泰北边防山区治安大队”,使五军暂时安定下来。
1966年8 月间,台湾当局派出中央情报局局长沈文岳来到泰北,声称台湾“政府”要恢复三、五军残军的供给。要求残军进入云南破坏云南边疆的安全,制造反攻大陆的声势。段希文与李文焕为了得到台湾当局的供给,便派出多组小分队进入云南边境破坏,被中共边防军和地方民兵打得丢盔弃甲,死的死逃的逃。结果,供给没有弄到,残军损兵折将。气得段希文和李文焕大骂台湾“政府”。
台湾当局在泰北的行动,引起了泰国政府的反感,曼谷各界也纷纷出场要求政府再次强迫残军交出武器。泰国最高统帅部重新发布缴枪令,并委派政府部长江萨上将,亲临泰北监督缴枪。
枪,非交不可。残军又一次发生危机。
段希文为了残军的生存,便带领残军将士去围剿泰共。最终,残军以少胜多,消灭了叭当苗人山区的泰共。但是,残军也损失过半,当残军死亡将士的尸体运回残军驻地时,村里一片嚎啕。
泰王国国王亲自颁发段希文一枚勋章,以褒奖残军的勇敢和忠效之心。政府又给阵亡者家属和伤员发了泰国公民证,并发了抚恤金。其他将士暂时发放了居住证,段希文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一块栖息之地。
泰国政府又把残军改编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由段希文任指挥官。按泰国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自卫队编制为一千五百人,政府按这个人数发给枪支弹药,并供给经费。政府在清迈府设立专管残军的机构一○四指挥部,还在清莱府设立了一○四指挥部清莱分部。
1980年6 月18日凌晨一点三十分,残军最后一个总头目69岁的段希文将军因心脏病发作,在曼谷皇家医院辞世。
段希文被安葬在残军居住的美斯乐村西南一个高峰上,在那里,可以把整个美斯乐尽收眼底。据说,这个地点是段希文自己选择的。因此,说明他到死,还是放心不下他的部下和后代们。
段希文在他带领残军来到泰北阿卡山之后,由于残军得不到台湾国民党的给养,军费开支十分困难。为了生存,段希文利用金三角毒品基地的优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金三角,满地都是鸦片,他便靠鸦片吃鸦片,将他的部队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开荒种地,种植鸦片,建设家园;一部分由年轻力壮的人组成一支武装部队,日夜训练,保卫家园;另一部分便是武装贩毒队伍,专门运输毒品,从中换取金钱来维持军费开支。
段希文经营鸦片生意,以贩运为主,种植为副。他派出一支精干的人马,在缅甸和泰国北部各地大量收购鸦片,然后,在美斯乐提炼成海洛因。
从1962年到1978年这个期间,美斯乐成为金三角最大的毒品中心。因为这期间,正是金三角两大鸦片集团混战争霸的年代。1974年,罗星汉在马来西亚落网。坤沙于1965年被缅甸政府军抓到仰光大牢,直到1975年,坤沙才出狱。罗、坤两大毒贩混战,缅甸政府采取清剿罗、坤行动。这十多年,金三角的毒品,应该说段希文是最大的龙头。
《八年闯荡金三角》作者:张伯金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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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1老乡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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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希文在这十几年中,为九十三师(五军)挣了不少的钱。有了钱,他便在美斯乐村大搞基本建设,使得他的大本营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段希文为他的新家园起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美斯乐。因此,段希文虽在美斯乐做过伤天害理的鸦片生意,可是,他为残军的生存也的确付出了后半生的全部精力,总算给他的部下和后代们找到一条生路。段希文在美斯乐村还兴建了一所泰国前所未有的中文学校———美斯乐中学。
段希文很重视其子孙们的中文教育,他不惜重金聘请一些有教育经验的中文教师,还从他的队伍中选拔一些有知识的老军官任教。
美斯乐中学与普通中学不同,这个学校是一个军事训练与中文教育相结合的学校。学校的建制,完全按照黄埔军校的模式,因此,学校的教学制度和各种规章十分严格。学生入校之后,一边学习中文,一边学习军事知识,真枪实弹地进行军事训练,使学生毕业之后,个个都能成为一名基层指挥官。
美斯乐中文中学在泰国引起轰动,曼谷、泰南、泰北的华侨,纷纷赶到美斯乐,要把子女送进中文学校。为了能使子女上学,这些华侨巨商不惜重金向美斯乐中学献爱心、作贡献,使得美斯乐中学越办越大,越办越红火。
美斯乐毕竟是泰国的一块领土,这样大张旗鼓地在人家国家建立自己的天地,泰国政府也不能容忍他们这样做。因此,泰国政府立刻决定取缔美斯乐中学,改美斯乐中学为美斯乐小学,由清莱府教育局派人接管,把原有的中文课,全部改成泰文课,中文教育只能当作一门外语,程度不得超过小学三年级。美斯乐中学从兴办到结束,历经十四年。
段希文死后,接替他的是原残军五军参谋长雷雨田将军。在争夺段希文之位时,曾与美斯乐救命恩人杨晓刚发生争斗。最后,杨晓刚在清迈被杀,雷雨田坐上了美斯乐村的最高位子。
我在贺万成家住到第9 天时,这天中午,我正在观赏美斯乐街面上的风光。突然,一位身着泰国警服的青年人来到我的面前,向我行了一个军礼,我被吓得不知所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报纸裹着的东西递给我,并讲了几句使我无法听懂的泰国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去接那包东西。就在这时,贺万成从屋里出来,我忙向贺万成问道:“他要干什么?”贺万成对我道:“没什么,他是你同乡宋宏江的大儿子,在清莱府警察局工作。”
我一听说是宋宏江的儿子,便把心放了下来。这时,只听贺万成与宋宏江之子用泰语谈论着,他们一阵谈笑之后,贺万成转脸对我道:“宋教官已经知道你来美斯乐的消息,他让儿子给你送来五千块泰币,留给你急用。”
贺万成说完,从宋宏江儿子手中接过那个包有五千块泰币的纸包,又递给我道:“你就收下吧!”
“我怎么好意思收他的钱!”我说着,一直没有去接贺万成手中的钱。
贺万成把钱向我怀中一塞道:“还客气什么,出门在外,谁没有个困难,再说,宋教官是诚心诚意的,你就别客气啦。”
我只好接过这五千元泰币,对宋宏江的儿子道:“谢谢你和令尊大人!”
宋宏江儿子走后,我问贺万成道:“宋宏江这个大儿子怎么不会讲中国话?”
“宋宏江在这里一共有七个小娃娃,能讲中国话的一个没有。”贺万成道。
22骨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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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可能?”我实在不相信贺万成的话。
“你不信?在泰国,老子和儿子讲话用翻译的大有人在,爷爷、奶奶与孙子不通话的那就更多啦。你听说过恋爱用翻译的吗?”贺万成问。
“没听说过。”我摇摇头。
“不要说别人,我与我婆娘结婚两年了还得用翻译,你觉得奇怪吗?在这里却是非常普遍的事。说不定,你还会再找一个泰国女人做婆娘,我问你,不找翻译行吗?”贺万成笑哈哈地道。
宋宏江,1912年出生在安徽省凤阳县,他的家庭是一个大地主。宋宏江十六岁时到上海读书,后进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就读步兵科。毕业之后,任过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等职。大陆解放时,他从福建跑到台湾。1952年,他又被空投到金三角,增援李弥的“云南反共救国军”,被李弥任命为五军的一个团长。在缅甸时,他娶了一个缅甸巴依姑娘为妻,这个巴依婆一共给他生下七个娃娃。他随残军进入泰国之后,又被段希文任命为五军军事总教官。
宋宏江在上海时,曾经娶过一个女人,与那个女人结婚不到半个月,他便离开了她,宋宏江走后,这个女人怀了宋宏江的骨血,十月分娩,宋宏江的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大陆一解放,这个女人便东躲西藏、隐姓埋名,带着这个娃娃生存在上海。在娃娃五岁时,得了一场重病。临死前,她才把宋宏江的情况告诉这娃娃。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宋宏江的儿子通过各种渠道,想找到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1985年秋天,宋宏江突然接到转来的儿子的亲笔信,宋宏江高兴得立刻回了信。一个月之后,儿子又来了信,并给他寄来二十多张照片,有儿子、媳妇、孙子的各种生活彩照。
宋宏江再也无法平静,他看着双目失明的儿子的照片,老泪纵横。他心里像被毒蛇吞噬着,非常内疚,感到对不起娃娃,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娃娃都已经五十多岁啦。看着儿媳和小孙子们那一张张可爱的面孔,他羞愧难言,是高兴,还是悲伤,他不知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年近八十的宋宏江如同神经病一样,自接到儿子这封信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他依然在那里一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