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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吧!这个小院还没有名字呢,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她终于不再拘泥,点点头,“不过,我有个请求。”
“尽管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欢欣。
“我希望战哥你能住到这个院子里来,我……”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怕。”
然后,便是一副小尴尬的神情。
他竟然笑了。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她以为他在取笑她,“我,你不来住也行,大不了被人发现我的行踪,逮到之后一刀‘咔嚓’了!”
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见她急了,他便收起笑容,“原本我也没打算住到城里去。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人照顾。放心,我只是在白天的时候偶尔进城去看看有没有竺兄的消息。”
她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就正式在“茶苑”住了下来。
“茶苑”,是舒辣辣为这个小院取的名字。她觉得任何一个花俏的字眼,都衬不起这个幽静古朴的去处。
朗战也分外喜欢这个名字,“简单才是最根本的快乐所在。”
只是,就算这个神仙地一般的居所是那么的可心,也耐不了“等待”这把锉刀对心绪的渐渐打磨……
***
竺雨沐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这是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之后才达到的效果。
如今,他就住在当初竺风坦住过的那个寓所里。
院子里除了少了舍予,除了新主子换成了原主子的堂弟,其他所有的人和事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动。
而竺雨沐身下躺着的这张床,就是当初舒辣辣睡过的那张。
他不想住到隔壁竺风坦住过的那张床上去,虽然那间屋子里的陈设比院子里的任何一间都要气派豪华。
他不去住到那里的原因,不是因为竺风坦曾经在上面睡过,而是因为竺风坦曾经和舒辣辣一起在上面缠绵过。
而现在,在舒辣辣的床上睡觉,于他而言,是一件踏实的事情。
他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鼻子贴在她用过的枕头上,用力吸嗅着,仿佛在用鼻尖摩挲她的秀发一般。
然而,令人深感无限凄凉的是,今后就算是能够逮到她,他也不可能再在床上征服她了!
——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太监!
自打被她伤了下/体之后,他只是个精神上的太监。现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身心兼具的纯太监!
那是他杀了人之后想要活命的三个筹码之一。
第一个,就是要交出竺家的所有产业;第二个,是亲自去追杀自己的堂兄兼情敌竺风坦。当他以为条件就提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该死的理应生生世世都做太监的厂督竟然提出了他必须要阉割的这个条件,缘由自然是要进东厂必须是残缺之身。
他一口回绝了这个令人憎恶的条件,并且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可以让他失掉万贯家财,却绝对不能让他失去做男人的威风!——虽然这个威风只能由那个顽劣的坏丫头来开启。
然而,不阴不阳的厂督却没准备让他轻松受死,接着又给他冠上了一个莫须有的“谋逆”罪名,并且声称要将竺府满门抄斩。
他可以不顾那些下人的性命,却不能不管云兮的死活。
权衡过后,不得不答应了厂督的所有条件。
行宫刑的时候,他在难以忍受的疼痛中将曾经有过的那些个与女人欢爱的场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算是一种告别仪式吧!
最后回忆起来的,竟然是黛月。
“黛月,此刻,我便是偿还了亏欠你的情债了……”他喃喃着,终于疼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残缺的身子了。
扭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柜子上看到了一个青花坛子,心里清楚,那里面就装着他那弄人无数的命根子,一股悲凉就袭上了心头。
他曾经恶狠狠地指责舒辣辣,说她跟竺风坦在一起之后,不会享受到真正的男欢女爱,所能拥有的,不过是竺风坦的手指头。
没想到的是,世事难料,他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太监。若是将来能够杀死竺风坦、抓到舒辣辣,他所能给予她的,也将是当初他最最不齿的手指头。
所有的愤怒源头都指向了竺风坦!
若是他不阳奉阴违,厂督就不会想要除掉他,自然也就不会用上他竺雨沐;若不是他勾走了舒辣辣的心,他竺雨沐早就怀抱美人享受人间幸事,搞不好现在连孩子都生出来了,正沉浸在天伦之乐中呢!
有了这样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竺雨沐养伤也养得格外积极。
他对自己说:接下来的这下半生里,所有的精力都要围绕着“杀死竺风坦”和“得到舒辣辣”这两件事来进行。哪怕付出再多,他也在所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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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工老辛的感伤过往
南方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秋天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
茶园到了秋季,就进入了另一个管理阶段。依然是很繁忙,只不过,工人们由那些十指尖尖的采茶姑娘变成了一个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春夏季的时候是采茶的繁忙时节,到了秋冬季,就要为第二年的茶树生长做准备工作了。
诸如除草、深耕、施基肥、修剪、防治病虫害等工作,都要在秋冬季节完成。这些粗重的活计自然不能让那些娇嫩的采茶姑娘们来做。
不知道为什么,茶园里采茶的姑娘一个个都美若天仙,仿佛真的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女子,偏偏茶园里干活的男人们却一丁点的风雅和灵性都没有,几乎个个都是五大三粗、不修边幅的粗鄙样子泸。
不过,今年的茶园里倒是有了一个例外。新招进来的一个叫做老辛的工人,看起来跟其他工人就有些格格不入。
“老辛看起来好像是很有学问的样子……”
“老辛是不是大地方来我们乡下感受不同生活的公子哥呢……喵”
“老辛的劲头真大,大概三个我也比不上一个老辛有力量……”
工人们都在私底下悄悄议论着这个老辛。
好事的人会去问老板,“老辛是怎么请来的?”
老板只是淡淡地回一句:“他是你们之中人工最低的,你说我有理由不请他吗?”
言下之意,请老辛就是因为他便宜、划算。
于是,就有人偷偷把这句话转述给了老辛。他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这个不嗔不怒的秉性,就更为他的身份和背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许是好奇心使然,这些没有心机的工人们就会刻意跟他接近,他们会在例行聚会的时候邀请他一起喝酒,甚至还有人撺掇他一起去城里的青楼“开心”一下。
对于喝酒的邀请,他拒绝了几次之后,不好再拂逆大家的好意,也就跟着一起去了,但却从未见他喝醉过。
至于后一种邀请,他连拒绝都懒得做,只是扭头走开,让邀请者一个人傻不愣登地尴尬在那里。
中秋这天,老板大发慈悲,给工人们放了半天假,下工的时候,大伙便商定,去那个老婆很会做菜的工人家里喝酒。
自然也邀请了老辛。
原本他想拒绝的,可耐不住工友们的热情相邀,只有同意前行。
不过,他没有跟大家一起去,而是先进城去买了两只烧鸡和一大块猪肉,拎着去了那个工人的家里。
以前都是到酒馆去随便吃吃喝喝,这次去了人家里,是不能空手去的。
可是当他拎着东西进门之后,原本很欢腾的场面就静了下来。
这是工人们第一次见到去工友家吃饭还拎着礼物的,都觉得他有些显摆,这令其他人的脸上挂不住颜色了。
然而,他只对那个会做菜的工友老婆说了一句话,所有来做客的工人就都对他奉若神明了。
他说:“大嫂,这是大家凑了钱之后差遣我进城去买的礼物,正值节日,就到您家里来麻烦您了。”
态度极其诚恳,动作也洒脱自如,这使得他在工人们心目中的威信瞬间爆棚。
吃饭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工友都向他敬酒,理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一直喝到了傍晚时分,这桌酒席才算是结束。
十来个工人,喝倒了一半。
没喝醉的就搀扶着喝多了的回家去,最后,只剩下了老辛一个人。
他跟主人夫妇道了别之后,也打着晃离开了。
这户人家住在茶园的东边,而老辛的住处则在茶园的西边,为了少走冤枉路,他决定从茶园里穿过去。
出来被风吹了一会之后,酒醒了几分,心里的那份痛就更加猛烈了。
来到江南已经三个月,一直牵挂着的那个人却依然杳无音讯。
而三个月前所经历的那一段逃亡生涯,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日,在执行任务的返回途中,明明已经上好枷锁的人犯竟然持刀向他袭来,足见那个想要他死的人是多么的猖狂,竟然想到利用人犯来杀他。
他大吼一声,要所有人都靠到一边去,他要自己解决这个一心要弄死他的敌人。
然而,令他恼火的是,那些素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属下竟然都倒戈相向,纷纷把刀剑指向了他。
只有竺同,拔出兵刃,与他背对背相互照应,跟敌人周/旋着。
他当时真的很伤心,因为平素他对这些人真的不薄。通常他都会把自己受到的嘉奖悉数分给了这些人。
后来终于知道,厂督用这些人的家眷来威胁他们,若是他们不反他,他们的家眷将个个不得安生,男的将会被卖掉做奴隶,女的则个个送进妓院去做窑姐。
得知这些之后,他的心终于好受了一些,原来那些人背叛他的原因不是因为钱财,而是为了亲人。
为了保护家人,他的属下们个个眼睛红得像魔鬼一般,对他和竺同是招招狠毒,欲取其性命。
他们两个边打边退,终于逃至一处荒山上。
虽然春天的花草树木没有夏天来得那么茂盛,但也足以帮他们做掩护。两人在山上被围困了四天,那些人都没有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虽然没有被发现,可他们的状况并不好。逃出来的时候,竺同的腿部就受了伤,因为没有办法疗伤,他的伤势就严重了起来。
还有一个难题,就是他们已经没有吃的了。春天山上根本就没有野果可寻,打到的猎物又不能生活烤熟,——火光和炊烟会引来那些追杀者。他们就只能喝猎物的血,虽然那血很腥很臭,却是暂时可以保命的。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附近的猎物都已经被他打没了。因为竺同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他又不能扔下竺同去到远一点的地方打猎,饥饿感就开始折磨他们了。
“爷,您走吧,别管我。”竺同拖着一条残腿,给他跪下了。
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将竺同扶起。
这个态度向竺同传递了一个坚定的信息,那就是他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到了第四天中午的时候,竺同忽然想喝水。就在他转身想要去取水的工夫,被一棒子撂在了脖子后面,当时就没了直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一堆草叶之中。
拨开草叶树枝,见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
四处打量了一番,不见竺同的身影,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是竺同的,他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应该是被竺同换走了。
起身准备找竺同的时候,从怀里散落了一块白色的衬布,上面是用鲜血写就的几句话。
“竺同一直想报爷的救命之恩,如今终于得尝所望。爷,要活下去!竺同绝笔”
看罢,他将衬布紧紧地攥在手里,四处搜寻起竺同的踪迹。可是一直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
因为担心那些人会再度进山搜捕他,就只有趁着天黑,逃下山去,在城郊一个受过他恩惠的农户家里住了下来。
农户几乎天天进城去打探消息。
第三天的时候回来告诉他,城里已经传出他的死讯了,说是因公殉职。
他心里清楚,这是厂督的伎俩,估计是想麻痹他的防患意识。
可是却一直没有竺同的消息。
他不死心,就又在农户家里住了二十几天,才化了妆进城去。
终于被他成功跟踪到两个曾经的下属,通过他们的谈话,才知晓竺同那天的确是冒充他向山顶跑去,结果却被乱箭射死在山崖上。
找了两天,找到竺同的尸首,把他葬在了山顶上。因为怕东厂的人打探到之后前来挖坟掘墓,连个墓碑都没能立。
悲痛过后,他想到了竺同的那个血书,便决定往江南走,找自己心爱的人去。
一路上躲躲藏藏,一直到了三个月前,才走到这里来。
不能明着打听,只有一边做工,一边打探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