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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蒋大娘呵呵笑着,由五月将她送了出去。
韶灵洗净了香梨,咬了一口,比她想象中的甜美多汁,她很快吃完了一个,盯着慕容烨看的时候,他才吃了两口。
见她的眼底流露出鲜少有过的垂涎,慕容烨无声叹了口气,将香梨送到她唇边,她小口地咬,慢慢咀嚼,红唇上沾了梨子的汁水,看来愈发迷人,惹的他很想低头,品尝一口。
“七爷,甜吗?”她吃了大半,笑弯了眉眼,轻轻地问他。
他误以为这是一种信号……邀请他采撷甜蜜的信号,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小心翼翼,养大他的肆无忌惮。
他吻得更深,封得更紧,灵舌不放过她任何一处柔软,她甜甜的气味,比酒更醇香迷人,诱魅着他贪婪吸吮,长指探进她浓密黑发,轻轻施加她无法抗拒的压力,逼她与他之间不容半寸空隙。笑话,那个拳头大小根本不起眼的小黄梨,哪里有她甜,哪里有她可口?!
“小孩子,不准看。”五月刚刚送走了大娘,正要回屋子里去,三月却挡在门口,双手挡在她的眼前,不许她看到如此热火的情景。
“哥哥也是小孩子,你怎么能看?”五月不满地嘟囔,张牙舞爪想要拉开三月的手,两人在门口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让慕容烨暂时从韶灵的口中退了出来。
“我问的是梨子——”韶灵的眉峰轻蹙,虽然这句话方才就想说,谁让慕容烨下嘴比她开口来的更快。
“不怎么样。”慕容烨的眼神虽然餍足了,但俊脸上依旧没有太多喜悦,反正他对那些果子一类的东西,并无太多的兴趣。若是她问的是对她的感觉,他愿意说真话,很甜,很美味。
“不觉得这种感谢……让你心里甜甜的,很舒服?”她旁敲侧击,他看似聪明睿智,有些东西却很迟钝。
“方才那个吻,算是我把自己的梨子让给你的感谢?”他扯唇一笑,眉眼柔和不少,下颚一点,当真深思起来。“这样的话,算你有良心。”
“那个梨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蒋大娘的……是她给我,不给我们的谢礼……”她不知如何点醒这个顽石,耐着性子轻启红唇,轻缓至极地阐明其中的原委。
“我知道。”慕容烨淡淡丢下一句,不知为何他们要耗费大好时光总是将话题围在那个梨子上,她若是喜欢吃的话,他可以买一筐来给她解馋。
他沉默了半响,突地回想起那个啰嗦农妇临行前的一番话,这几日来的情况看在眼底,他的脑海之中,划过一抹火光。
他的双掌压在她的肩头,神色凝重,看的韶灵心中不安忐忑,暗暗咬唇,不再开口。
“你开药堂,只收药材的成本,不收诊金?”低沉的嗓音,从唇边溢出,不再是困惑,更像是肯定的陈述。
罪魁祸首——韶灵觉得无法瞒住他的精明眼光,唯有安静地点了下头,眼睛却依旧盯着他,不敢漏看他的一丝丝风云变化。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儿耗费的时间,一文不值?”慕容烨的眉头,皱的更深,黑暗却又犀利的目光,瞥过她的面庞,不容她闪躲逃避。
无法否认,但韶灵这回,不曾点头承认,她抿着唇,还未想好如何告诉他一切,已然听到慕容烨挑眉问:“这算不算是赔本生意?”
韶灵的眼底清如水,她的嗓音清冷,字字清晰。“如果被洛神知道,他一定不承认我的算账本事是他教出来的,还会咒骂我一通。过去我以药堂为营生,自然要收取诊金。若是来了急症,诊金更要翻倍,也是同行之中的规矩。但如今我不缺钱,七爷更不缺钱,若不是生怕同行前来滋事,药材的钱,我也不打算跟这些穷人收取。他们大多……都跟蒋大娘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踏进药堂来的,看病,喝药,是他们最为奢侈的心愿。可他们偏偏又被劳作所累,很多人年纪大了,百病缠身,却无钱医治,只能在痛苦中等死。”
慕容烨听到此处,俊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喜怒,但方才心中的不快,渐渐驱散。无奈的喟叹,从他喉咙滚出:“你不但只收药材的钱,还将成本压得最低,你以为不收诊金,那些大夫就不把你视作眼中钉了?如今开张才十日,要再过一阵子,怕是整个幽明城都知道有你这个女大夫,跟他们对着干,那些百年字号的药堂,怎么可能吧对你这间百草堂下手?让他们眼看着病患贪图廉价药材,到你这儿看病,坏了他们的生意?”
“所以我才让七爷陪着我啊,有你在,哪里派来的混子都伤不了我一分一毫。”她说到此处,语气极为骄傲自满,就连那双眼眸,也盛满了动人的波光。
“算你有自知之明。”他低哼一声,原来韶灵早就想到这一层的危险,才让他在药堂陪伴,她有了身孕,必然要更小心谨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七爷没看到来这儿的多为贫苦的百姓吗?那些富贵人家,都有认准的药堂跟大夫,绝不会为了几十文钱的差价,到我这儿来的,除非对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笑着说,朝着他调皮地扎了眨眼,长睫颤动,说不出的娇俏淘气。
“你本来就想好为这些穷人治病?”慕容烨这才发觉,她似乎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想的很精细,很周全。
她笑而不语。
慕容烨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似乎还有什么,他不曾想到,不曾挖掘出来。他将门关上,走到她的身畔,深邃的眼底渐渐变得柔和。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绝对不是因为她怀着孩子,在云门无事可做的兴起之举。
“为了我自己啊。”她笑着,神色自如,从内室端出一盅鸡汤,舀了两碗,推到他面前,示意要跟他一道分享。
“你再不吐实,明日我把你绑在床上,不让你出门给人看诊。”慕容烨的面色虽然并不狰狞扭曲,但语气的凝重,让她无法怀疑,他不是在说笑,而是再认真地威胁她。
“何时你愿意说真话了,再出门无妨,反正,这些人晚几天看诊,也不会死。”他见韶灵垂眸沉思,不让她再有心思说另一个更大的谎言,他丢下更重的话,一副将恶人做到底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
“为了我,也为了七爷,更为了我们的孩子。”她只能抬起水亮的眼眸看他,眼底诸多情绪,太多惆怅,太多幽暗,看的他心中一沉。
“说清楚。”慕容烨彻底皱起了眉头,他不要再继续猜,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他伤透了头脑。
“若是我们没有孩子,我不必担心云门何时会惹上你也无法解决的麻烦,不必担心你何时遭到不测,就算遇到最坏的结果,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黄泉,不让你一个人孤单。但如今我们有孩子了,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跟七爷都没有亲人陪伴,如何让孩子走我们的老路,从小就面对孤独寂寞?我要我们一起看着孩子降临,不错过孩子每一日的变化跟成长,五年不够,十年不够,我要长长远远,团团圆圆,我们的孩子有爹娘疼爱照顾,我不要他们有任何机会,沦为孤儿——”韶灵的眸光一黯,轻轻望向他,每一个字,都极为动容:“我不知如何改变命运,只知道无愧于心,不管上苍是仁慈还是残忍,我们的将来也许会有转机。我每一日治二十人,一月便是六百人,一年便是七千二百人,十年下来便是七万二千人……我虽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但希望上苍能够感受到我的努力,听到我的虔诚,让厄运远离我们,更远离我们的孩子。”
医治他们出自她本身意愿,她并不想以此来获取利益。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他。
为了他们这个家。
他的手上不可避免缠着一些罪恶的血液,他从不否认,但很多事一开始,就很难回头,很难停下手来。
他已经在调整云门的重心,这些话虽然不曾对她说过,但的确也因为他如今不再是孤家寡人,他必须顾虑到他的妻儿。
若是当真会有万一,他怎么能让她带着孩子,悲苦地生活在这个世上?!
他也在努力啊……
剑眉蹙拢,很细微的蹙拢,若不是韶灵一直望着他,怕是也来不及捕捉到那些。很快,慕容烨伸手揽住她,笑着说。“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离开我们的孩子,让你如此不安,是我这个当丈夫的错。”
韶灵静默不语,只是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她平静地坐下,从鸡汤盅中夹了两块鲜嫩鸡肉,放入他的碗中。
“舍得把好吃的给我了?”他笑,一句玩笑话中的责难很是明白。这些天她在药堂,午后都要吃一顿点心,前天是一顿芥菜馄饨,昨天是一大碗三鲜豆皮,她吃的很香,若是实在吃不下,他会接过来吃完,两个人早已不分彼此。他也想让她多吃些,多长些肉,营养不能都被孩子收去了。
“灵儿,怎么不说话了?”他靠近她,一脸怜惜不舍:“你这么安静让人好不习惯。”
“我最近是不是情绪很混乱,很不受控?”韶灵噙着浅浅的笑,望向身畔的男人:“冷静下来的时候,明明说服自己不能太疯癫,但有时候常常很想哭……”
“怕是有了孩子的关系。你想哭也无妨,反正只有我瞧得见。”他扬起好看的薄唇,低头看她,双臂将她的肩膀抱住,她素来坚强,他并未总是担心。
“昨日我收到司马的信,他说近日要派人送一大罐凤华国的牛乳来。你尝过吗?以开水冲泡,奶香四溢,放一块糖进去甜的很,他说对有孕的女子有强身的功用。”他神色一柔,薄唇贴在她的面颊旁,似乎在哄骗一个孩子。
她摇了摇头,凤华国的特产,她还未尝过,但被慕容烨这么一说,她果真有些馋。
有了身子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实在肆无忌惮,一日要吃好几餐,点心零嘴更是不好说。她突地不太好意思,拉过他的手,轻声问。“我是不是胖的很厉害?”
“只是圆润了一点,还称不上丰腴。不过看你能吃能喝,我反而不必不安。”慕容烨说了实话,过去的她,稍显纤瘦,而如今,除了那颗日益隆起的肚子,她全身其实并未胖很多,但面颊的气色更好了,如今的韶灵,周身有了一种更安宁祥和的气息,那是另一种美丽娴静。
她弯了弯红唇,不再觉得不安,耐下心来将那一碗温热的鸡汤喝下。
“慢点喝。”他不曾察觉自己的声音,放得很柔。
……
仁寿宫。
张太后面对一桌的晚膳,却食欲全无,只是夹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玉箸,径自出神。
“娘娘,又头疼了吗?”玉瑾姑姑紧随其后,柔声询问。上个月,张太后头疼的厉害,足足卧病在床大半月。
“上回你说,皇上派人送牌匾去了?!他们真的成亲了?”张太后的神色有些憔悴,美丽的脸上不曾有任何妆容,稍显苍白,她淡淡地问,听不出喜怒。
“是,成亲了。”玉瑾姑姑回答。
“是两个多月的事了吧。”张太后奄然开口,眼底没了往日的精明凌厉。
玉瑾姑姑迟疑了半刻,最终还是将事实说出口,不忍心看主子过分颓然。“如今,她有身子了。”
张太后的眼神,突地汇入了一丁点光亮,她蓦地偏过脸来,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她有身子了?”
“是的,娘娘。”玉瑾姑姑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很平静,没想过经历了那么多风波,那两个人终成眷属。
“皇帝跟他总是亲生兄弟,也许觉得这个弟弟太可怜太孤单,才会想方设法偏袒他。这回,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毕竟他才是一国之君。”张太后苦苦一笑,笑意有些发涩:“怕是这回,连皇帝也不站在哀家这边,觉得哀家对他太狠了……”
玉瑾姑姑低头,说:“娘娘也是为了殿下好,用心良苦。”
张太后意味深长地笑:“怕是这世上,只有你这么认为了。”
“你再去打听打听,何时她临盆……”张太后此言一出,玉瑾姑姑太过了解主子的心思,陡然眼底多了波动。
“娘娘想看看殿下的孩子?”
“哀家若是再妨碍他们,怕是这辈子看不到这个儿子了。既然他喜欢在宫外,就这么着吧,哀家难不成当真要看他孑然一身么?宝春上次回来说,他眼底只有那个女人,不管再美再艳的女人,他也不会看在眼里。过了这么久,哀家还能想不清楚?”张太后淡淡反问,随之嗓音轻柔许多。“哀家很想看看他的孩子。”
“娘娘是觉得当年为了保住皇上,把殿下送走,根本还来不及多看他的模样,心中至今觉得缺憾,若是殿下的孩子是男孩,一定很像当年的小殿下,娘娘是想回忆小殿下的样子吧。”玉瑾姑姑说的谨慎。
“最明白哀家的人,只有你。”张太后略略一笑,眼神陡然转沉。
他们一个个把她想的狰狞可怕,当成恶魔厉鬼,其实,她一路走来,若不狠心,怎么能生存,怎么能上位?!
虎毒不食子。
生下没几天的孩子被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