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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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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堂门前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自从上回百来号人亲眼见识了韶灵动刀的技艺,这儿的生意就更好了,连着好几天,他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真到了最忙碌的时候,韶灵只是摸了颗梅干子含嘴里就看诊,摸到最后一颗,她才狐疑地转向低头算账的三月,问了句。

“三月,你何时去买来的梅子干?”

“我没买啊,小姐。”三月将手下的算盘珠子打得响亮,一脸放光。

“五月,你呢?”韶灵望向另一边,五月正在笑眯眯地收着诊金。

五月摇头,指向长台上的精巧烘漆食盒,解释道:“每天早上有人比我来的还早,守在灵药堂门前,拎着这个食盒,里面塞得满满的。不但有各色蜜饯,还有不少点心。”

韶灵面色一变,冷声道。“不明不白的东西你怎么能收?特别是这要进嘴里肚里的。”

五月将收着的碎银丢入铜罐内,说道。“他是侯府的管家,说是他家主子吩咐的,买来的都是全城最好的点心。”

韶灵无声冷笑,心中寒凉如雪,她安然地望向一旁空了的几个蜜饯纸袋,眉梢眼底尽是凉意。

她在看病的时候最为专注,没有半点分心,连着吃了好几天风兰息派人送来的东西竟然也不自知!

对她无心,就该无情,站在对街久久的守望,带她去无人去过的窑坊,听她说大漠的故事,生怕她忙着看病饿坏累着还送来点心……这些关心,这些体贴,都那么多余!

“明日起,侯府来的人,一概不见,侯府送来的东西,一概不收。”

韶灵拍了桌子,淡漠地说。

五月的声音,在下一瞬响起:“小姐,那个管家又来了……”

韶灵继续写手下的药方,说的极冷,毫不留情。“侯府来的人,一概不见!关门!”

“管家手里还有东西——”三月补了一句,不太舍得。

“侯府的东西,一概不收!”韶灵面色不改,眉目之间坚定如铁。

“那个人不是侯爷吗?”三月停下了手中的算盘珠子,一脸惊愕。本以为管家来了就算了,没想过侯爷还亲自来了。

韶灵骤然抬起脸来,风兰息已然走到了门槛外,他许是半路上就听到了她的话,俊脸上没了笑意。

“一概不见。”她紧紧盯着风兰息的眼,逐字逐顿地说,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斩钉截铁。

风兰息触到那双火光四溢的明亮眼瞳,她的坚决和愤怒比任何一种颜色更加鲜明,她当着他的面,下了逐客令,根本不给人任何情面。

这四个字,几乎是甩到了他脸上来。

他的靴子还未踏入门槛,看韶灵如此决绝,不再多言,转身下了台阶。

侯府管家匆匆将手中的拜帖放在长台上,见主子离开,也追着跟了上去。

韶灵看也不看那封拜帖,等到黄昏时分,灵药堂最后一位客人走出去,三月一丝不苟地清点账目,五月收拾打扫屋子。

“小姐,这只鸽子停在门口,怎么赶都赶不走。”

三月双眼泛光,摩拳擦掌,恨不能扑上去:“我来抓了烤了吃,鸽肉最嫩——”

“这是给我传信的信鸽,把它抱来。”韶灵放下手中的笔,淡淡说道。

五月抱着鸽子,韶灵从白鸽的腿上拆下一个纸条,她走之前,曾经让连翘留意云门中事,每隔十日就要跟她通信。

前些天,她跟连翘证实了独眼的确在慕容烨那里受了鞭刑,韶光听从她的话,几乎足不出户,就算偶尔到花园走动,连翘也常常跟随,一切如常。

连翘的信还是不长,只是他在最后提起,韶光在某一日郁郁不乐,一字不说,似有心事。后来他才知,在他为云门弟兄配药的时候,七爷曾经命人将韶光找去,单独见过面。

五指一收,信条在手掌中紧紧攥成一团,韶灵面若冰霜,慕容烨到底跟韶光说了些什么?哪怕半个时辰不到,韶光便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她依旧无法安心。

韶灵提笔,又在信中嘱咐一遍,捧着信鸽放回天上,看着在满是彩霞的天空飞翔的那一点白,她的眉眼之间,愁绪很重。

她独自在灵药堂坐了许久,视线落在长台上那封浅金色拜帖上,她最终起身,将其拆了开来。

月底是侯府老夫人的寿辰,风兰息方才是特意给她来送拜帖,邀请她前往赴宴。

韶灵凝视着拜帖下方风兰息秀雅的亲笔署名,红唇旁卷起一抹微弱的笑意,他终究是犹豫不决了么?!

只要风兰息愿意在她跟季茵茵之间选择一个立场,她愿意全心信任他。

从腰际荷包倒出那一条金链,链子上坠着一颗七彩琉璃,她噙着柔美的笑意,一遍遍地抚摸。

一连串的事,终究把季茵茵逼急了。

她越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自己,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就越多,接二连三的破绽……季茵茵如今已经慌了,而风兰息显然已经疏远季茵茵。

很快,她就能将过去的恩怨全部结清,展绫罗母女也会失去所有,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老夫人的寿辰,她自然要去。

“我刚刚看了你让管家拟定的贵客名单,我说过,不想大操大办,就找家族里亲近的人,办两桌酒席就好。”

老夫人合上手边正红色的册子,对着来给她请安的风兰息说,神色淡然。“你不但邀了韶大夫,还专程去送了拜帖。这两个月来,外面有关你们两个的风言风语,我也没少听过,但阿息你一向做事有分寸,我也没多问。”

风兰息的眼底犹如青川静波,他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老夫人前几日就听到展绫罗来哭诉,宫琉璃因为此事而郁郁寡欢,她这次才不得不出面,给她们主持公道。

她正襟危坐,很有主母的威严风范,不疾不徐地道。“韶大夫的确治好了我的病,但治病救人,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我们侯府的家务事,把一个外人也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大好?”

“我已经将拜帖送了出去,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母亲。”风兰息语气淡淡,却笃定的不容置疑。

老夫人沉默了许久,眼底诸多情绪,沉声劝道。“阿息,外人怎么说不要紧,母亲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的人。你要不是因为动了真心,是绝不会跟任何女人胡来的。过去那些个莺莺燕燕,红粉知己,你从不纠缠不清。但你身为风家的子孙,更该清楚,你的妻子只能是琉璃,哪怕她不是你最喜欢的,最想疼惜的人。到了这个地步,她年纪也不小了,你一定要娶她,不能耽误了人家一辈子。”

“母亲,我也从未想过,要娶除了琉璃之外的女人——”风兰息的眼神定在某一处,淡色的眼瞳之内,透出莫名的晦暗。

老夫人捧着一杯暖茶,陷入深思,在这件事上,她不愿偏袒任何一方,宫家的面子她要顾虑着,但儿子的心意她同样不能视而不见。风兰息虽然儒雅翩翩,绝不是一头脑热的人。

“阿息……母亲是过来人,并非不通人事,当年老爷也讨了一个侧室。如今风家只有你一个子嗣,要是娶个明理的妾室,风家子孙满堂,枝繁叶茂,在我看来,是件好事。”

风兰息扯唇一笑,在风家,正室跟侧室的确处的很好,母亲并不严苛,姨娘知晓进退,体弱多病,才换来侯府的十年安宁,但他却并不想过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生活。

老夫人话锋一转,疾言厉色。“就算是你要娶她为小妾,我也不容许,至少不是现在,琉璃才刚要进门,你不能这么侮辱她。”

“我让韶灵来给母亲祝寿,并不是要娶她,更不是要她当小妾。”风兰息的眼神一黯再黯,语气淡漠,字字坚决。依韶灵的性子,她根本不会委屈做小。他顿了顿,深深望着老夫人的面孔:“只是要母亲好好再看看她。”

老夫人皱着眉头,面色冷凝,如今连她都不太清楚,儿子此刻的心思。他要是喜欢韶灵,如何不愿娶她?他要是不喜欢韶灵,何必对她上心?

让韶灵来侯府也好,她也想亲自会会,看看到底韶灵想要何等东西。

侯府的正门口,停着十几顶轿子,风家是阜城的名门望族,老夫人过寿,阜城最有名望的人都来了。

风兰息站在门边,今日一袭白玉色锦袍,绣着金色图腾,金冠束发,面容俊美。面对一个个进门的贵客,他勾着温和的浅笑,笑脸相迎,风度极佳。

韶灵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她盈盈走来,唇角的笑意更多了一分温度。

“你来了。”

他还是这么对她笑,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没有任何争执。韶灵的心中泛苦,晶莹面庞上依旧有笑,自然而然地反问。

“侯爷盛情邀请,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他微微点了头,笑着不再多说。

韶灵转手将红色锦盒递给另一旁的管家:“这是我给老夫人挑的寿礼。”

风兰息的眼神变淡,带着她走入侯府。

她今夜着一套绯色衣裙,肩头绣着一朵绽放的紫芍药,削肩细腰,身形玲珑,透着飒爽风姿,手上的金铃,随着她每一步走动,发着清脆声响。

“侯爷,人都来齐了吗?”

从外堂走来一个女子,着一身碧色金丝华服,脖颈挂着一串绕着三圈的上等翡翠串珠,眉梢尽是纷飞情意。

季茵茵精心装扮,姿色更是上乘,不可否认,她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她笑着问,看清风兰息身旁的韶灵,笑意突地僵在唇边。

“宫小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韶灵噙着笑,眼底清如水,她神色自如,淡然从容。

“原来侯爷还请了韶大夫——”季茵茵挤出一丝笑,并不愿在风兰息面前翻脸。

韶灵垂眸一笑:“身为侯爷的未婚妻,宫小姐难道不知道?”

季茵茵藏在袖口的五指握紧,她心中盛怒嫉恨,却又不能发作。

“韶大夫,老夫人请你去屋里。”

巧姑一袭红衣,穿的明艳,从玉漱宅走来,笑着说道。

韶灵淡淡望着风兰息一眼,见他下颚一点,首肯了,她才跟随了巧姑离去。

“韶灵见过老夫人。”她朝着老夫人行了个礼。

“韶大夫,你坐。”

老夫人坐在桌旁,今日着金色福字袍子,云鬓虽然有些白发,但看来精神奕奕,端庄大方。

她并不绕弯,开门见山:“人人都说,这些天你跟阿息走得很近,流言蜚语多不可靠。我想借着今晚的机会,听听你的说法。”

韶灵弯唇一笑,不以为然。“老夫人要劝我离开侯爷?我知道,他身上有婚约,宫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我找韶大夫来,不只是想说些难听的话,让你下不来台。”老夫人神色不变,泰然处之。“换句话说,阿息会喜欢的姑娘,身上定有很多长处。”

韶灵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近乎冷漠。

老夫人望向她,缓缓道。“我对韶大夫一开始的确有些偏见,但你是个自力更生,独立坚强的女子,要是阿息跟你心生情意,我不会阻拦。不过,有个条件,正如你所说,宫小姐才是阿息马上要明媒正娶的正妻,你不能夺了她的风头和地位。”

她闻到此处,红唇边的笑意无声卷起,老夫人做了权宜之计,她却没有点头的意思。

“老夫人,这句话我只说一遍。”韶灵的眼底尽是闪耀着碎光,她的嗓音带笑,扶着茶几起身,眉目之间一派灼灼风华。“不管我嫁给谁,都不会跟别人一起分享。”

老夫人眼看着韶灵起身离开,眉头愁绪更重,症结果然出在韶灵的身上。她霸道贪心,不屑侧室名分,才会让风兰息陷入两难。

寿宴过了一半,韶灵便离了席,风兰息的目光随着她离去,方才看她从玉漱宅出来,面色已然不对。她迟迟不回席间,风兰息低声嘱咐管家前去寻找。

风兰息等到了散席的时候,便起身去了花园。

季茵茵冷眼瞧着,慢步跟在风兰息身后,眼底一抹怨毒的光,转瞬即逝。

他不难找到坐在秋千上的她,她悠然荡着,衣裙飞舞,宛若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在夜色之中,迷离而妖异。“你方才又喝酒了?”

韶灵的眼底,盛满了琥珀色的光耀,仿佛是美酒全部倾倒在她的眼窝,波光粼粼,她的神态眼神……比任何人都更妩媚。

她荡过他的身侧,风兰息一把抓住秋千的荡绳,低声劝诫。“你醉了,先下来。”

“我醉了?”韶灵闻言,长睫轻颤,轻笑一声。在他的脸上不难看到熟悉的关切,却因此,她更心火怒烧。“我喝多少都不会醉。”

他这回以两手抓着绳子,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无法继续在夜色中飞舞飘荡。韶灵的面上尽是愠色,定定地望着那张风神俊秀的脸孔,冷冷地笑。

“收起你那些不值钱的关心。”

风兰息眼神微变,却还是不曾松手,相反,手上的力道更重。她的确并不娇柔虚弱,但他……还是想守护。

她默默靠近那张俊脸,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暧昧地纠缠在一道,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沉香混合着酒香。韶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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