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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步走向他,不等他说完话,整个人扎入他的胸怀,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际。她后悔极了,哪怕只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玩笑话也好,赌气的话也好,她真的……悔青了肠子。
慕容烨有些愕然,两人虽然关系很亲密,但多时都是他将搂搂抱抱当成是家常便饭,吃尽她的嫩豆腐,他虽知晓韶灵的心意,但鲜少得到这般百年难得一遇的待遇——她甚少主动拥抱他,她胸口之下汹涌而来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火把,一下子撞了他的心,火苗吞噬了他的轻佻和狂妄,他如何不动容,如何不触动,如何不去爱这个女人?!
他伸手轻轻碰她的脸,却触到一片冰凉,他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不信和错愕,再想望入她的眼,她却已然背转过身,朝前走去。
慕容烨眼神一暗再暗,他本是众人需要抬头仰望的云门之主,但却低估了,她沉默的那些时候,不说话的时候,都是对他的慢慢担心。
他疾步匆匆地追了上去,靠的她很近,下山的路原本就很狭窄,他几度撞到她,两人并行,就更加拥挤难行。
韶灵微微蹙眉,经历了方才的事,她也不知如何看自己,如何去看他。
两人衣袖擦拭而过的下一瞬,他牢牢握住她的手,她手心沁出的汗,淡淡的凉意,全部被他掌握在手。
她藏匿的太深的甚至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丝情绪,也被捏在他的指纹中。
“下山的路不好走。”慕容烨不曾看着她,直视前方,正色道。
韶灵的额头,像是受了风寒般发烫,她咬紧牙关,任由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这世间,命运如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洪流,能将很多人都冲散到遥不可及的彼岸,哪怕站在对面,兴许也会看不清,认不出。
若是两人紧握住手,不管生死,不管被命运冲到这世间任何一处地方,他们至少都会在一起……
七爷啊……你到底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在心中幽然呢喃,哪怕不曾落下眼泪,但双目酸涩,几乎无法继续睁开。
慕容烨的脚步放慢,不敢置信地侧过俊脸望向她,方才,他手掌内的五指,轻轻握住了他,这就是她的回应。
很多话,不用说出口,他已然了然于心。
“你想要的,都想给你……你的要求并不苛刻,没必要生你自己的气。”慕容烨微微俯下身子,薄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面颊,继而贴在她冰冷的脸上,久久不再说话。
“才半年功夫,人又变笨了,又变胆小了。”韶灵唇畔的笑意有些涩。
“虽然存了点私心,但还是不想看你慌乱成这个样子。”慕容烨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缓缓摩挲,宛若抚摸着一只爱宠小兽。
“若七爷不想再看我发狂,就不该把那些话放在心上。”韶灵陷入一阵混乱,她轻轻摇了摇头,喟叹很重,听的人不免皱起眉头。“我不想拿七爷的性命来取乐……并不是我的本意。”
所有人都知道,七爷宠着她,但她不想一时冲昏了头脑,恃宠而骄,变得娇惯而漠然,变得跟年轻时的顾玉痕一样,不懂珍惜,任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探明自己怀疑不坚定的答案,而最终——将另一个人,推到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你在爷眼里,就是韶灵,爷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是跟任何人相像的女人,也不是想从你身上找到任何女人的影子。顾玉痕做的事,爷不能容忍,是因为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哪怕没有那场大火,哪怕爷没有烫伤,也不可能。你跟她不同。”慕容烨的眼神深邃而冷静,比起她的不安和动摇,他将彼此的心剖析的再清楚不过。就像是他在十余年之内就将云门铸造成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门派之一,他坚定又霸道,所做的决定,却又令人信服。他扯唇一笑,揉了揉她僵硬的肩膀,语气很是决绝。“方才你不是恶意,更不是刻意,而那株药草对你有用,爷把它赠与你,整件事情就这么简单而已,你不用把它想得太复杂。”
“真的?”韶灵扬起苍白的小脸,喉口紧锁,几乎发不出平日里清亮的声音来。
“你若想提顾玉痕,不必忌讳爷,她不是爷的心结,更不会是爷的忌讳……她远远没这么重要。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慕容烨笑的无奈,但察觉的到,她渐渐归于平静,如今才是他安抚她最好的时机。“其实就算你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也好,爷也会答应你,你还不知原因?”
“七爷说说看。”韶灵笑了笑,不知何时,他也能说出这么多大道理,而且,一字一句都能让她感动而柔化。
慕容烨脸上的笑容绽开,这回无关邪魅与心机,而是坦诚相待。“你跟爷的性情相近,先前爷也对你很好,你不是不知道,却始终不曾动心。你没有确定一个人是否对你真心实意之前,只会视而不见。但如今你知道爷的情意绝非作假,才会跟随爷,你信,就不疑,既然如此,你何故还会出难题来考验爷?试探爷?岂不是多此一举?”
她垂着眸子,缓缓摇了摇头,轻柔的叹气声,似有若无。“你总是能看清我的心,有时候,我甚至还没你了解自己。”从九岁开始,一直如此,很多东西……仿佛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变迁,却鲜少未曾改变,仿佛永恒。
“你之所以如此敏感和忐忑,正因为你喜欢上爷了。你担心爷误以为你是试探,心有所结,不正是在意爷吗?一株小小的季世草能有这种效用,哪怕再给你摘十株百株,爷也乐意。”慕容烨扯唇一笑,温柔又蛊惑的磁性嗓音中,五分诱哄、十成甜蜜。
慕容烨的言下之意,她那个仓促而紧张的拥抱,令他欣喜得意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多心介怀?!
他的认知,总是独到又深刻,入木三分,容不得她狡辩。
她低着螓首,这才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一把季世草,紧紧攥着,始终不放,正如她所言,这是他送他的小礼物,而并非冰冷任性的试探。
“灵儿……你一点也不贪心,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什么都想多求一点,什么都盼能多得一点。”他长长地探出一口气来,靠近了她,他在她耳畔压低声音,似哄似骗。
韶灵抬眸看他,双眸之中,清澈见底,没有一丝隐晦,她苦苦笑道。“我拥有的东西原本就不多,这些就够了,再说你对我足够好了。”
“你可以要爷对你再好些,再给你多一点。”他几乎将微凉的唇,贴到她的耳廓,每一个字,都落入了她心底的最深处,激荡起阵阵涟漪。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前的男人似乎有百面千面,但再挑剔的人,也无法挑出他的半点毛病。双眼好干好涩,挤不出半点泪意,她只是跟随了慕容烨的心意罢了,难道真的值得他对自己如此包容和宠溺吗?她微微怔了怔,有些茫然,有些麻木,心,有些疼。她还要去讨要慕容烨更多的情爱和关怀吗?她从不得寸进尺。
“若是方才爷觉得有一丁点的不快,无论你怎么说,戏言也好,说笑也罢,真话气话都无妨,爷都不会去做,谁能拿爷有办法?爷喜欢你,是因为喜欢你能让爷觉得快乐,也得到欣悦,否则,你说什么,对爷都无足轻重。”慕容烨话锋一转,盯着她的眼底深处看,不容许她的半点细微变化,离开他的视线。“这些天,你跟爷在一起,快乐吗?”
韶灵的眼波闪烁,仿佛蒙着一层落日前的迷光,她认真地点头,仿佛生怕他不信,又说了句。“我很快乐。”
他浅浅一笑,竟然生出不少清明的风华。“感情要是没了欢愉,相处多年也只会沦落成一对怨偶。爷看重及时行乐,鲜少问过你的意思,你不也照样体贴关怀?不知不觉,你也给了爷不少回应。”
“我很快乐!很快乐!”韶灵胸口的那些牵绊蔓延的带刺藤蔓,仿佛被一瞬间连根拔起,她的心宛若被阳光照耀着一样,窗明几净,亮亮堂堂,不禁豁然开朗,朝着他笑,扬声喊道。
清亮的嗓音,被风扬起在半山腰的山林之中,一声声地回响起来,仿佛这山林之中,藏匿着十来个韶灵,一道高声呼喊。
但如今这些回音,听来令人欢喜,慕容烨站在她身旁,唇畔自始至终挂着一抹笑意。他过去就很喜欢看她笑,宁愿她这辈子不会掉一滴眼泪,原来喜欢一个人,什么都能感同身受……她的欢喜,传到了他的心里,更像是回声一样,能放大百倍千倍。
下一瞬,慕容烨挽住她的纤细手臂,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到她的身上来,墨眉微蹙,重重叹了口气,宛若云门的主子,是弱不禁风的人物。“要对人说教真不容易啊,以前看你很会说教,原来没这么容易,花了爷这么多力气……我们赶紧下山去,爷饿了。”
韶灵咬牙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扶住他高大俊挺的身子,弯唇一笑,又跟往日一般神色自如。“七爷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逼近的俊脸承现骇人的压迫感,不过是一个字溢出唇边,但韶灵不得不盯着他的唇看,不得不说,这唇形真漂亮,上唇薄下唇丰,尤其镶在慕容烨那张俊美狂狷的脸上,有锦上添花之妙——仿佛从他口中吐出来的,都浸透了蜜糖。
韶灵早已习惯她似真非真的玩笑话,更对他令人遐想连篇面红耳赤的情话不再如稚嫩女孩般气急败坏,她只是睁着那双墨色却又清澈的眼瞳,但笑不语地望着他。
她挑衅般地摇摇手指,意味深长地说。“人都说薄唇的男人凉薄无情,要不得。”
慕容烨挑了挑斜长入鬓的眉,眼底一片幽深莫测。“怎么要不得?爷吻你的时候,难道让你失望了?”
见韶灵无声地笑,他趁其不备,封住了她的唇,的确,他生来唇薄,而她的红唇宛若红牡丹般饱满鲜艳,娇软柔嫩,吻着吻着,恨不能将她甜美的唇一块儿叼走,吞入腹中。
他的双掌扶住她的腰际,一个吻刚刚结束不多久,他的笑唇再度覆了上来,强硬分享她唇间的甜蜜和仓促的气息。直到两人将仅剩的呼吸分享彻底,韶灵被慕容烨吮疼了唇才稍稍回神,她的唇边溢出白气,在冬日竟然浑身像是着火一般发烫。慕容烨似乎还嫌不够,两人轻轻抵着鼻尖,他的长睫轻别过她的眉心,她的眼神不再避讳闪烁,而是直视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喘吁吁的气息急促地喷吐在他鬓间,挑动每一绺的发丝。
“到底要得还是要不得?”他露出餍足的笑,森然白牙逼问着他想要得知的答案。
“要得要得……七爷的功夫,本是一流,在下佩服佩服。”韶灵学着江湖中人的规矩,唇边挂着笑,调侃着对他抱了抱拳。
“刚证明爷吻人的功夫,是不是还没证明另一项功夫?”他说的万分可惜,望了望天,叹气道。“可惜天还没黑……”
韶灵笑着打了他一拳,他总是毫不保留地坦诚对她的露骨思念和渴望,时间久了,她也唯有自如面对,却并不排斥。
“这拳头挥来虎虎生风,真有几分架式。”慕容烨一把捉住她的皓腕,朝她一笑,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邪魅,又有些风趣自得的样子。
“反正是废柴,偶尔还能发光发热。”韶灵的唇畔一抹坏笑一闪而过,话音未落,无比认真地又用空着的左手出了一拳,就快到了他的睫毛前,她正想取笑,还不曾看清他的动作,已然被慕容烨扭着胳膊半弯着腰背对他。
她还来不及喊痛,已经面色死白,额头青筋暴露,被反扭着,她看不到慕容烨的眼神,唯有看到脚下的山林。
慕容烨蓦地松了手,她拧着眉头转过身去,恨恨地瞪了一眼,虽然整个手臂都要被折断一样火辣疼痛,但她又不能开口责怪。
他是习武之人,出手很绝,一旦有人冒犯,反应最快的便是两件事,一件是保护自己,一件事杀了对方。在任何情况下,他的身体手脚会比脑子更快,不管对方是谁,照样能取对方首级。因为她说话,让他分了心,她不按常理出牌突然的出拳,他突然出了几分力道,但中途已经察觉是她,算收的快了,否则,她就不只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
她没有任何理由恼羞成怒,虽然是跟他开个玩笑,但她忘了他的习惯,会超过理智。
“疼吗?”慕容烨眼神一黯,脸色不太自然,语气却夹杂着几分关心。
“还好……没脱臼,骨头也没断,过一晚肯定会发红发肿,好几天抬不起手了——”韶灵低头,右手隔着夹袄摸索着自己的骨节,低声说。“反正都上了山,我去找些草药,先敷着吧,剩下的回去再做。”
慕容烨的视线透过她,落在她身后的天空上,彩霞越来越淡,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马上就天黑了,林中有不少野兽,别去找什么草药了。”慕容烨并不赞成,将她拦腰一抱,嗓音低沉,不容置疑。“我有个更好的方法,保证立竿见影。”
“七爷,放我下来,我伤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