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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张小凡崩溃了，仰天惨笑，声音凄厉：“什么正道？什么正义？你们从来都是骗我。我一生苦苦支撑，纵然受死也为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算什么……”
“我算什么啊──”
张小凡惨厉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动人心魄，催人泪下。
此时，看着小说的许萧也是莫名震撼，张小凡一直卑微顽强地活着，在轻视和嘲讽中，一步步向前走。
他为了什么？
苍天对他何其不公！
“你已入魔道，还不放下邪器！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正派高人发出爆喝。
“正道？魔道？”
张小凡双目血红，几乎留下血泪，何为正魔？身在正道如何，坠入魔道又如何？
这时，一个巨大的佛门手印拍向他。
张小凡此刻精神错乱，哪有心思抵挡，好在突然闪出一个绿色倩影，挡在张小凡身前。
原来碧瑶一直没有走，她担心张小凡，没有确定张小凡安全，她哪里也不想去，哪怕这些正道中人想把她这个魔道妖女挫骨扬灰。
面对无数正道高手，碧瑶凛然不惧。
碧瑶眼眶微红，显然是为了张小凡而伤心，她抓住张小凡的手，说道：“小凡，你跟我走！”
一句“跟我走”包含了多少感情……
这一刻，许萧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张小凡一生坎坷，但是有碧瑶，那就够了，足够了。
张小凡脑袋中混混沌沌，木木地抓紧了那只温柔的手，天地之中也就这只手能给他温暖了。
只是正魔两道血海深仇，不死不休，魔道妖女即使死上千百次，也难泄正道诸人心头愤怒，那些正道之人怎么可能放碧瑶和张小凡走。
此刻，正道诸多高手已经围住了张小凡和碧瑶。
“小凡，别怕，就算是死，我也和你在一起！”
碧瑶紧紧握住张小凡的手。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张小凡这时才回过神来，痴痴地看着身边的人，原来他从来不曾孤单，就算天地抛弃了他，但是依旧有这样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许萧的心已经提到嗓子了，张小凡和碧瑶能逃出生天？张小凡这样一生坎坷，但依旧坚强的活着的人，他不该受到这么多的苦难。
“谁敢害我女儿？”
这时，一声大喝传来，碧瑶之父去而复返。
“瑶儿，你带小凡先走。”碧瑶的父亲说道。
“有救了！”
许萧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有救了。
可是正道诸人围绕，想走谈何容易，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魔大战再次展开。
杀戮，无边的杀戮，张小凡也在这一刻疯狂起来。
正道岌岌可危，青云门掌门毅然祭出这世间最强的法宝——诛仙剑。
诛仙剑出，斩尽天下邪魔！
碧瑶拉着张小凡要走，但是却被拦住。
“你们要杀小凡，那就先杀了我！”
没有犹豫，爱本来就不需要犹豫，没有同生共死的勇气，你凭什么去爱？
这时，青云门掌门手持诛仙剑，站在半空，犹如神祇俯视众生，最后目光停留在张小凡身上。
此子怀有道佛两门的绝世功法，此刻堕入魔道，他日必将造成无边杀孽，成为绝世祸胎。
杀！此子不死，天下难安！
诛仙剑，这世间最强的剑，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远古天神狂怒，斩向张小凡。
天地无光，日月黯淡，天地间只剩下这一剑。
剑还未到，张小凡附近一丈方圆的地面已然尽数迸裂，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这是必死之局！
“啊——”
张小凡仰天长啸，极力挣扎，但是这亘古无情的诛仙剑依旧毫不容情地斩来！诛仙剑下，神魔皆亡，何况他一个凡夫俗子！
死！诛仙剑下，你连尸体和魂魄都不会留下！
此刻许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张小凡是主角，他怎么可能死？
这时，突然一道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双温柔而白皙的手把张小凡推到一边。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
清脆的声音中透着温柔，碧瑶的脸上只有笑。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碧瑶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凝视着张小凡，当初第一次看张小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碧瑶已经吟出“痴情咒”，痴情咒有逆天之力，此咒一旦施展，世间还没有痴情咒做不到的事。
施展痴情咒的代价也很简单，那就是吟出此咒的痴情女子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是吧，是不是很简单？你看今天，我就笑着念出了咒语。
诛仙剑斩来，神魔皆亡，只是剑下的少女却看着情郎，温柔地笑。
小凡，其实诛仙剑也没有多厉害，大家都说它天下第一、能斩仙灭佛，可是我一个小小的咒语不就把它挡住了。小凡，你说我厉不厉害？
小凡你怎么哭了，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小凡你记得要笑，你要笑着去过以后的每一天……
小凡，我还想多看你一眼……小凡，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不……”
一个苗条而凄婉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张小凡两行血泪，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碧瑶就这样死了……”
许萧手一松，手机“咔哒”一声，掉在地下，摔成两半。
“碧瑶怎么会死……碧瑶怎么能死……”
两行清泪从许萧的脸上滑落，……
————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碧瑶啊碧瑶，说好要和张小凡一起笑傲仙侠，怎么如此狠心，说走就走……
第064章 有女碧瑶
看完《诛仙》最新章节，许萧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在这之前，他看碧瑶，一直感觉碧瑶还有一点任盈盈的影子，现在他知道任盈盈是任盈盈，碧瑶是碧瑶，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物。
《诛仙》虽然是仙侠小说，里面有妖魔鬼怪，但是碧瑶比起任盈盈来，其实更有人味，也更加惹人怜惜。
碧瑶和任盈盈身世很像，但是她们年少时候的遭遇却截然不同。
任盈盈一出生，就有任我行宠着，而后任我行被锁在西湖之底，但是东方不败却一点也没有亏待任盈盈，任盈盈一直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魔教大小姐。
但是碧瑶却经受了太多坎坷，幼时碧瑶的母亲为救她而亡，碧瑶的父亲因此对她一直都有心结，所以碧瑶一直倍感孤独，缺乏温暖。
任盈盈行事果决，深谋远虑，想要做的事都能做得到，也都能做得好。
碧瑶聪慧倔强，外刚内柔，嘴硬心软，抛开绝色容颜、魔道公主的身份，其实碧瑶就是一个需要关爱的普通女孩。
平常生活中，想要遇到任盈盈，几乎不可能，但是我们身边的每一个女孩都可能是碧瑶。
遭受了太多的坎坷，碧瑶学会把独孤和悲伤藏在内心的最深处，然后始终一脸坚强地微笑着。
尊贵的身份，绝世的容颜，这些都不是碧瑶想要的，直到一天，相貌平平、老实木讷、刚毅质朴的张小凡闯入她的视线，碧瑶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被人爱！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
原来我也可以如此幸福！
所以哪怕斩神灭佛的诛仙剑刺来，碧瑶依然可以笑着念出痴情咒……因为情故，所以不悔……
唯一可惜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听到那句撕心裂肺的告白，不过这也不重要了，爱就在你我心中，你知我知就行了……
“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许萧再次泪流满面。
……
《诛仙》这一章节出来后，网络上一下子炸开锅了。
碧瑶怎么能死？为什么要碧瑶死？……作者真是铁石心肠？
碧瑶之死，比起轻舞飞扬的死要震撼得多。
轻舞飞扬是因为不可抗拒的疾病，而且轻舞飞扬在和痞子蔡相识相交相爱的时候，她已经身患绝症，那段爱情将是轻舞飞扬生命中最明艳的光彩。
但是碧瑶不同！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坚强而又柔弱的女孩推开了张小凡，笑着念出了痴情咒，然后一个苗条而凄婉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再也没有醒来了。
这是何等残忍！
这是何等动人心魄！
作者就可以如此折磨读者？
“碧瑶怎么能死？天启你还我碧瑶！”
“碧瑶一日不醒来，我就一日不看《诛仙》！坚决抵制无良作者！”
“碧瑶在合欢铃中留有一魂，虽然还有得救，但是我看以天启那个尿性，碧瑶真得会复活？我深感怀疑。以后再也不关注这个无良作者了！”
“从痞子蔡和轻舞飞扬天人永隔、卓一航和练霓裳天山遥望，到令狐冲和任盈盈合奏《笑傲江湖》，我以为天启转性了，但是哪想这次他更变本加厉！碧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天启到底是怎么狠下心来的？”
“碧瑶死了，我感觉都没有心情过年了。”
“天启住在哪里？我保证不去砸他家玻璃！”
……
网络上一波又一波的帖子在讨伐陈启。
陈启默默看着，心中也是苦笑不已。
就在刚才，林白打来电话，说启明被人黑了，这次不是普通菜鸟干的，而是国内一个顶级黑客做的。那个黑客说碧瑶一日不复活，启明就永无宁日。
林白和那个黑客交锋几次，才赢了那个黑客，让网站恢复正常。不过那个黑客临走时候说，要是一个月内，碧瑶不能醒来，他还会再回来的。
这样任性的黑客，真的好吗？
不是说华夏黑客的自我修养冠绝全球？
陈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这个黑客，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一看号码，竟然是吕馨打来的。
陈启有些惊讶地接通电话。
“陈启你知道我的一个室友看了《诛仙》后，一直哭到现在，饭都没有心思吃了。枉她天天打赏《诛仙》，都是《诛仙》粉丝榜第一了，你就这样回报她？”
一接通电话，陈启就听到吕馨劈头盖脸地说道。
“故事情节应该这样安排，我也没有办法……”
陈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吕馨打断了。
“你还有理了？编故事，骗人家钱财，还骗人家感情，还是应该的？哼，果然写小说的没有一个是好人！”
咔，吕馨挂了电话。
写小说的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个打击范围也太广了吧？
况且他哪里骗人家钱财，还骗人家感情？
《诛仙》还是全文免费阅读，虽然开通了打赏功能，但也是你自愿打赏的，好不好？
至于骗感情，他又没有保证过碧瑶一定不会死。
陈启打开启明，《诛仙》的粉丝榜第一名是一个叫做“飞扬的桃子”的id，看来这就是吕馨的室友了。
陈启看了一下，《诛仙》每发表一章，这个桃子就打赏十块钱。
加上序言，《诛仙》一共发表了八十三章，桃子一共打赏了八百三十元，居于粉丝榜首位。
在陈启原来的那个时代，某些土豪非常喜欢一部作品的时候，甚至一次性打赏一百万。
不过这个世界，网络小说才刚起步，连付费阅读都没有，网友们一般都认为“网络小说就该是免费的”，累积打赏八百多已经算是多的了，看来这个桃子对《诛仙》是真爱。
就在陈启想着要不要写点什么，安慰一下这个桃子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陈启一看，是付宇锋打来的，难道这家伙也因为碧瑶的死，伤心欲绝？
电话一接通，就听付宇锋问道：“老板，碧瑶啥时候能复活？”
陈启问道：“你也接受不了碧瑶的死？”“那倒不是，不过小玉她说碧瑶一日没有活过来，她就一日不理睬我。我去，我招谁惹谁了，又不是我害得碧瑶成了植物人，……”
付宇锋向陈启大倒苦水。
“好了好了，顾小玉只是在考验你，就这样吧。”
看着付宇锋没完没了的样子，陈启果断地挂了手机。
不就是一部小说吗，先是网站遭到攻击，然后有人打电话来骂他骗财骗感情，最后又有苦主来哭诉他拆散大好姻缘。
啥时候，小说都有这样的威力？
悲剧一般比喜剧能打动人。
有人概括过，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