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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嘱她先好生休息的吴掌事,挥退了客房内恭候的侍婢,少女还在想着该不该去拜会曾帮过自己的师长时,热乎乎的帕子就覆上了她的小手。
晏澄笨拙地擦拭着主子的手,生怕自己弄痛了她,动作无比轻柔。她微凉的指尖偶尔划过他的掌心,不由荡起了沉默男人心中的圈圈涟漪。
少女轻抿着粉唇,有些吃不准晏澄最近凡事亲力亲为的服侍是为何。她并不觉得冰山侍卫在借机与她亲近,以他老实的个性,无非是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照料她的使命。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怪异呢?
盯着他泛红的耳根看了一阵,任他帮自己暖和着双手,慕绯瑟轻声说着:“晏澄,晚上你住在外面的房间。这里不会有什么乱子出现,好好休息就是。”
“嗯。”冰山侍卫沉稳地应着,若不是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倒是与往日无所差别。
踌躇片刻,趁他转身去清理帕子的时候,少女小声问着:“晏澄,我觉得你最近有心事,有什么不能跟我说么?”
晏澄怔怔,拧干了手中的软巾,低低应道:“我很好,您别挂心。”
“哦?是么?”慕绯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僵的背脊,有些头疼,不由想起御兽坊内魂师间疯传有关晏庆和他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传闻,一时再没了追问的意思。
听说他们在补给点的水源有了不同寻常的接触,也难怪最近的小毒物变得比较粘人,是想让她允了他们之间非同一般的爱恋么?
晏澄真的喜欢晏庆么?少女扪心自问,以往瞬间便能回答的问题,也变得犹豫起来。有了更多的时间相处,又有妖娆少年满心痴恋,自家侍卫被感化,无可厚非。
只是,心里,隐约的不适,出于何故……
慕绯瑟轻叹,她太习惯有晏澄的存在,不知何时将他归为了私有。虽然老皇帝和半吊子师父都曾说过他本来就是她的,可这种主权的宣示,连带着他的人生也要一并纳入么?
“晏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希望有不一样的人生,千万记得跟我说。我没有规定过领地内不能出现有违常道的爱恋,你和小毒物……”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已然不算陌生的怀抱紧紧包裹,一时愣在那里,回不过神。
“我是主子的,永远只是主子的。”痛苦地说着,晏澄眼中的红芒隐现,俨然是魂源力暴走的前兆。
可惜该看到的人却低着头,呐呐应着:“我不可能束缚你一生啊……”
经脉被撕扯的疼痛远不及听到这句话的绝望彻底,冰山侍卫贪恋着她的温暖,低呢道:“我的一生,早就是您的。我不爱晏庆,不爱别人。您当我是个会活动的木偶,不要再顾忌我的心事。”
是这样么?他都亲口说了自己和小毒物不可能了,她还误会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少女对自己难得的八卦心理有些羞赧,全然忽略了她心底那些不该出现的暗自欢喜。
不满他自我践踏,她扬起头,对上了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内里饱含着无从言说的眷恋,看得她突然一颤,又飞快低下了头。
屋内正是欲说还休的古怪,外面却因为某个矫健的身影闹得鸡飞狗跳。
“猛兽入袭全员戒备”
“哪家君人没看好自己的幻兽啊?”
“往客房方向跑去了别让它伤了贵宾”
随着这些大呼小叫的声响,慕绯瑟所在的套房房门被大力撞开,少女熟悉的低啸声震天响起。
紧接着赶到的天魂学院众人就看到了这幅场景。被那个高大男子抱在怀里的绝色佳人,满脸欣喜地扑向了引起兵慌马乱的罪魁祸首。
“葵”
死死揽住了它修长的脖颈,慕绯瑟只差没有喜极而泣来表示自己的激动了。
灿黄的猫眼恶狠狠地盯着一脸漠然的高大男子,毛绒脑袋不自觉倚向了紧抱着自己的蠢女人。她的真切欢喜平息了它的满心郁卒,葵低低嗬着,温暖的大舌轻轻舔舐着她的粉颊。
“慕君人,这是您的幻兽?”一脸尴尬的天魂学院学员恭敬问着,捺不住家长里短的好奇心,也偷偷瞄着据说是领主侍卫的男子。
能见这货平安出现在眼前,慕绯瑟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揉捏着煤球的脑袋,和气地说着:“它是我的朋友。”
“您看,这次典礼也声明了非比赛期间不能唤出幻兽,您这位,这位朋友是不是……”男学员不过是魂士修为,自然不敢出言得罪了已是魂师的领主大人,嗫嗫的说辞也让少女猛然间想起了那繁冗的细则。
沉吟片刻,少女也不愿为难做不了主的学员。请他们找来了刚回刑堂不久的吴掌事,她诚恳地说着她的煤球绝不会出手伤人。
言辞中的欢喜和恳切让老者迅速呈报了一干高层,看在少女的面上,这位非人类的“朋友”也获得了在学院内自由活动的待遇,当然,前提是它必须跟在慕绯瑟身边。
她正忙着处理蓦然出现的豹君惹出的烂摊子,屋内一人一豹却在上演着大眼瞪小眼的戏码。
“不要每次都给主子添麻烦。”晏澄知道这只黑豹来历不凡,漠然出声警告着,话语里多了几分被惊扰的怨气。
半眯着漂亮的猫眼,葵轻嗤着,这木头桩子似的男人也要行动了么?可惜,它不会再任由她身边多些白痴人类跟它抢占这女人的心。
懒洋洋地甩了甩豹尾,葵眯眼看着盈盈走来的少女,满心宁和。
女人,我回来了……
187欲加之罪(上)
187欲加之罪(上)
“你们都听说了吧?慕绯瑟真来了”
“嘘,小声点儿。你有几条命能得罪现在的她啊?”
“康国很多权贵都叫她杀星,不知道这怒火会不会波及到我们。”
“不能吧……怎么着也是天魂学院曾经的一份子,没听师兄们说她都挺和气的么?”
“嘁,谁知道呢?喂,宁姗,你怎么不说话?那不是你未来二嫂么?哦,对了,你二哥只是其中一个裙边臣,保不齐领主大人不顾他的颜面,要秋后算账呢……”
天魂学院的女子舍房,正有群女学员叽叽喳喳地聊着今日最轰动的大事儿。有人幸灾乐祸地朝一脸阴晴不定的宁姗喊着,换来了她忿然起身。
“绯瑟没你们说的那么小肚鸡肠要追究责任,当年是谁唆使我的,谁心里清楚我爹爹和二哥都不曾有半句非议,她的事儿,轮得到你们来嚼舌根?”
宁姗的一席话让众人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自打慕绯瑟名动幻魂大陆以来,众人啧啧称奇,而那些间接导致少女差点香消玉殒的学子们一直惶恐不安。
这其中属宁姗最为惊惶。来自家族的责难,来自各式消息的打击,还有同门们无时无刻的戏谑,让这个曾经爱耍小心思的刁蛮大家小姐变得沉默寡言。
从父亲嘴里听说了曾经一心当她是好姐妹的少女如今是怎样的坚毅果敢,宁姗很后悔,后悔自己不曾珍视她的友谊,也后悔两年前做过的蠢事。
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可至少,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不分好赖。
女子舍房内因宁姗的维护而变得鸦雀无声,在学院另一头的客房内,被提及的佳人却是满脸笑容。
合衣躺在松软的床榻上,慕绯瑟抚摸着将身形再次缩成黑猫形态的葵,语调异常柔和:“豹君大人的事儿都处理完了么?”
“烂摊子留给该收拾的人去收拾,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揉蹭着她的娇软,葵大大的猫眼满是笑意。还是这女人怀里舒坦,天知道它多久不能安睡了。
轻笑着它的口是心非,少女也觉得此刻无比美好,“葵,你的老朋友碰到你了么?”
煤球飞了记白眼,暗咒着那该死的老头,满口不敬,“要他多管闲事哼,要不是他硬要我跑到那冷清的破山上,我早就可以去找你的。”
破山?留意到它口中的说辞,慕绯瑟越发肯定她遇到的老者就是天魂宫中地位不低的一员。
这货的幽怨逗乐了并不急于究根问底的少女,好心情地抚弄着它的下颌,懒洋洋地问着:“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陪你找东西。那老不死很快就会见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那厮不安好心了。”葵突然一骨碌翻起,站在她的胸脯上,盯着她不见诧异之色的黑眸,认真说道:“不想做的,别逼自己。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委屈你”
是在给她做心理建设么?少女已经被周遭人的故弄玄虚弄得很是无奈,当一只娇憨的黑猫瞪着灿黄的猫眼跟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她有那么一霎,真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到无人能及。
可煤球给她带来的被小心呵护的怪异感触,也让她一时眉眼微弯,扯了扯它严肃的猫脸,笑眯眯说着:“葵,我心里有数。人类心思繁复,可也不见得不能率性而为。我不是小白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嘁,说得轻巧。就怕你这蠢女人责任感过重,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有些炸毛,葵不快地咬住了她的食指,却舍不得下死口,温暖的小舌轻轻裹动着她的指尖。
这厮在跟她**么?慕绯瑟一时啼笑皆非,被人调戏就算了,她什么时候也要被一只暴脾气的豹君视为软豆腐来揉捏了?
抽出了它恋恋不舍的青葱纤指,毫不犹豫地赏了个爆栗,将大声抗议的葵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侧身抱紧它,少女轻声呢喃着:“再怎么样,我有我的坚持。葵,你平安回来,太好了……”
煤球原本还想吼她一顿,一听这话,瞬时没了脾气。它轻哼着蹭着她的脖颈,小猫爪宣誓主权般地按在她的胸前,死心不改地活动着。困意来袭,伴着轻微的呼呼声,迷你豹君酣然睡去。
摩挲着它顺滑的黑毛,慕绯瑟笑得宠溺。她有很多话想问,不过都要等到见到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蓝衣老者后,才能得到确切答复了。
如是想着,她也阖上了眼睑,过几天就能见到兄长,或许还能看到她的半吊子师父。
她,很想念他们呐……
第一夜,相安无事。
隔天醒来,慕绯瑟在拜会慕言在学院中的师长时,意外地碰到了似乎久候多时的宁姗。
两年未见,宁姗依然美丽动人,可眉眼间却少了当初那份出身大家的骄纵。
未来家公曾经很正式地代表女儿向她道过歉,她自然是一团和气地没有多说半字,可心里也有些感慨。
如果没有那次身体原主的冒失,她还会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还会不会遇上这群让她无法割舍的爱人,还会不会替那个怯懦的灵魂活出自身的光彩?
“如果”是世上最让人无奈的词汇,心性如她,再重遇宁姗后,果断地把那次意外归为了新的开始,之于她,之于那个曾经啜泣在黑暗中的灵魂,皆是。
众人等着看好戏的愿望落空,天人之姿的慕家小姐并没有责难于昔日害她不浅的好友,甚至不曾摆脸色,面上始终是恬淡的微笑。
倒是自觉愧对少女的宁姗哭得不能自已,她欠她一句对不起,终于在两年后当面说出。
虽然没有想过重修旧好,可慕绯瑟也没打算揪着过往不放。差点酿成了大祸的晏庆她都能原谅,何况当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
陪着少女四处闲逛的吴掌事默默看着,好不唏嘘。人言幻魂大陆史无前例的女领主心狠手辣,锱铢必较,而今看来,她比传说中的,要宅心仁厚得多。
宽慰了宁姗几句,送抽泣连连的她回了女舍,慕绯瑟失神地看了看曾经也待过一阵的住地,轻叹转身。
回头便对上了吴掌事似有深意的目光,少女微笑说着:“两年没来,这里倒是不曾变过。”
“天魂学院的一草一木百年如一日,也是为了从这里走出的强者们日后回来没有生疏感。毕竟这里也是他们心中的一块美好净土。”
刑堂三掌事捋须应着,见她若有所思地颌首,也暗暗捏把冷汗。他有意说些消除隔阂的话,不知这位日益成熟的少女是否能察觉他的用意。
慕绯瑟自然清楚此次天魂学院的各种特权给予的深意。众所周知的,他们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纵然天下都知道当初她的请离不过是个遮掩被逐惨象的可笑借口,可对当时无足轻重的她来说,也算难得的怜悯。
天魂学院和天魂宫密不可分,自己又是极隐秘的天魂宫一员,自是无需与他们恶交。不过看他们这副诚惶诚恐的架势,倒颇为有趣。
暗诽着自己被宁洛带得越来越恶趣味,少女正色说着:“晚辈也曾在其间获益匪浅,这里确实是值得留恋的地方。”
吴掌事一听,笑出了满脸褶子,这两天的费尽心机总算得了个正面回应,“好姑娘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只有不长眼的人才会质疑你的宽仁”
嘴角微扬,她还来不及客套一下,一个声音就阴阴飘来:“宽仁?啧啧,这词用在慕领主身上,可有点不合适啊。”
“师兄,你失言了。”
“倩师妹,你……”
“好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谢铭,好好学学苏倩”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