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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二公子除了长了副好皮囊,哪点配得上你?也许没等你过门,他就病死了,届时指不定愚蠢的世人会把你的名头侮辱成哪般模样现在退了婚约不正是好时机么?”秦暄说得很顺溜,语中的残忍令屋内的气温瞬时降到冰点。
这是她头一次搬出某人未婚妻的名号来阻隔有心人的戏弄,但听见秦暄说到如林妹妹般纤弱的宁洛会死时,她还是无由来地有些窝火。慕绯瑟不待见宁洛是一回事儿,但希不希望他死又是另一回事儿。
“秦少主,出城朝北,好走不送。”
少女清亮的声音又冷又硬,秦暄失笑,狭长的眸子流溢着看不透的精芒,“好好好,不说就是。瑟瑟,我们谈谈去灵松江的事儿吧有没有兴趣一道前往啊?”
敢情说了半天还是白费啊慕绯瑟摩挲着书案的凹凸,费了很大力气才平复了心头的怒火。与其说她信任云若澜,不如说是她想看看,她不曾探究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个秦暄,或许能告诉她一部分答案。
“也好,几时动身?”
见她气得不轻,却在转瞬间就平息了怒意,秦暄赞许地笑着,丰润的红唇一张一合:“事不宜迟,明日就走。”
明天么?倒也给了她些时间准备。慕绯瑟颌首表示清楚,抓起案上的玉笛,翩然而出。剩下某位无赖少主靠坐深思,面上带着说不清的笑意,看向墙上利剑的眼神尤为深邃。濮阳陌的千斩,自四岁到手就从未离身,这样的宝贝,说送出,就送出了么?
出了府的慕绯瑟哪里还管府中的不速之客在盘算何事,找到了颜老爹和颜佟,交代起了她要离开几日,顺便也问到了有关水渠堵塞可有人探查修葺过的事情。
“大人,赫之舒祖上一直握有整个极乐城的图纸,虽然年代已久,说不定他也能帮上忙。小人这就去唤他来,您再问问,如何?”颜老爹请示着,提起赫之舒此人却也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注意到颜老爹的口气,慕绯瑟摇摇头,问得此人正在帮着修葺房屋,就赶到现场,找到了那个身上沾着泥巴,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他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瘦黄的脸上写满了穷困潦倒,偶现在眉宇间的聪睿也被深深的皱纹掩盖,看上去就是寻常务农男子的架势。
慕绯瑟记得这个人的资料,独身,贫寒,在男人们之后陆续补齐了所长之技,他的表格上,还是空白。打量了赫之舒一番,少女开口问着:“赫之舒,城中水渠分布,你可知晓?”
“回大人的话,祖上传下来的图纸因年代久远,早已破旧不堪。如今,小人也不知水渠总闸位于何处。”赫之舒回着,恭敬的态度下似乎掩藏着异样的情绪。
少女微微眯眼,平静地说道:“哦?我没问总闸,你倒是提起来了,看来颇有远见啊”
赫之舒一僵,搓了搓干巴巴的手掌,“小人只是顺口一说,大人见谅。”
“无妨。听闻赫氏在过去的极乐城也算是个名门望族,想来必然有出类拔萃之长。你可有兴趣进领主府为我效力?”慕绯瑟问得认真,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看颜老爹的样子,对这个后辈像是寄予厚望,要是个人才,收进府中倒也是美事一桩。
“小人无才无德,大人错爱,小人受不起。”赫之舒回得谦逊,却让一旁的颜老爹急得直跺脚。
慕绯瑟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明明字字谦卑,她却能察觉到那股不愿屈于人下的傲气。但愿这个赫之舒不是什么眼高手低的半瓶醋
心里有了计较,少女轻哼一声,冷然说着:“原以为经历了生死洗礼,我领地里的居民们学会了荣辱与共,风雨同舟。还是有人不肯为领地的发展出力啊”
“大人,之舒绝无此意。他有祖训在身,才会谢绝了大人的邀请,望您明鉴。”颜老爹忙着拱手解释,生怕说杀就杀的领主大人一个心气不顺。就断了赫家最后的血脉。
瞥了眼满头汗的颜老爹,又看了眼不慌不忙的赫之舒,慕绯瑟面若寒霜,语气愈冷:“我之前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在这里,我要求的是,绝对的服从。赫之舒,耳朵不好使,留着有何用?”
被人无视的感觉并不好。本来那个赖在府里的秦暄就惹了她一肚子的火,现在自己的子民又在这儿端着个架子,少女自是百般不耐。
晏澄鬼魅地出现在了赫之舒的身边,就等着主子的一声令下。中年男人慢吞吞地看了冰山侍卫一眼,不得已拱手答着:“大人,祖上传下训示,赫氏子孙不得为官,小人纵然有心相辅,无奈有祖训在前,请大人见谅。您若认为赫某人有不敬之处,还请施罚”
说得像她逼良为娼似的慕绯瑟不适,声音更冷:“死守规矩的人,不要也罢人喘着气的时候倒比死了还迂腐,赫之舒,满肚子才情留着去见你的祖先吧”
说完便拂袖离去,晏澄连鄙视的眼神也吝于给予,快步跟上了主子。颜老爹跺跺脚,气得直哆嗦,暗骂了赫之舒几句,也追着自家大人而去。
被斥责的男人呆立在原地,垂着头,怅然若失,半晌,他猛然抬起头,飞快朝少女离开的方向追去,嘴里喊着:“大人,大人,请您留步”
听到身后的声响,慕绯瑟不动声色地回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扑通跪地的男人,也不出声,等着他说话。只听见赫之舒砰砰叩了三个响头,满脸羞愧地说:“大人,小人愚昧求大人开恩,给小人一次机会,让赫某人能为极乐城的重新崛起效犬马之劳。”
“祖训呢?不管了?”似笑非笑地答着,慕绯瑟把上位者的架势端得很高,她可不想手下有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小人愿意永世追随大人身边,不求官位。”回得铿锵有力,赫之舒的答案算是得到了少女的认可。
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她说了句“明日随我出城”,就朝新建的牲口棚走去。赫之舒还是跪在那里,大声称谢。颜老爹激动得抹着眼角的泪,嘴里念叨起了慕绯瑟没听过的名字,很像是赫氏某位至交。
少女莞尔,郁卒之意退散不少。她顺道走了趟以后肉食蛋类的来源地,看见活蹦乱跳的猪仔鸡苗,心里倒也沉淀下来。
她的想法现在已经从最开始的逃离慕府,转变成了如何做好领主。追求力量的根源在于保护自身,除此之外,她还有了更多沉甸甸的信任。
既然如此,那她尽管放手搏一搏。这片领地现在随她姓,继续破败下去,岂不是正好让人看笑话
就在慕绯瑟顿悟之际,无煞的少主正忙着调兵遣将。无煞将会进驻神弃之地,消息传开,必会掀起黑白两道的探寻热潮。趁着这种难得的机会,给他的女人创造些收益,再理想不过。
秦暄盘算着,嘴角轻扬,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看得一阵发怵。少主的心情向来捉摸不定,如今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想那女子虽然面容清秀,气势不凡,但毕竟是官家小姐,又是皇帝亲封的领主,何况还有婚约在身,少主莫非想横刀夺爱?
越想越惊,两人沉默地互相对视一眼,同门多年,对彼此的想法也知根知底。只怕少主的决定会让这位恬淡的少女吃不少苦头啊
…………
PS:谢谢大大们的鼓励,生活的不如意是正常的,某暗正在努力调适。明天开始的假期,大大们尽情享受吧
061灵松江
061灵松江
正月十九,落魄的极乐城突然来了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居民们大惊,以为又有贼人上门,正想着再与之恶战一番,不曾想那个住进了领主府的年轻男人也出现在了城门口。
整齐划一的问好让众人面面相觑,闻讯赶来的慕绯瑟神色肃穆地看着百余人的精锐人马,心里也浮想连连。
秦暄意味不明地笑看着一语不发的少女,请示着他的属下能否安置在两个城门附近。一听是无煞的人,少女脸色稍霁,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家师父,只见他还是温润如水的模样,心中腹诽,兴致缺缺地说了句“悉听尊便”。
神弃之地的外援算是到了,慕绯瑟也不会安心她不在的时间由他人把控领地安危。跟晏澄交代着全权负责领地安全一事,在冰山侍卫难得的别扭情绪中,定下了自己的行程。
灵松江距极乐城不远,约莫有六十来里路程。坐上自己的小马车,啾啾和凌不紧不慢地跟在车旁,慕绯瑟问着有关寒蛟的事情,车厢内的气氛很是凝重。
云若澜原本也想在小徒弟忙过这一阵带她去灵松江一探究竟,秦暄的到来倒让这件事顺理成章地进行了。见少女有些不安,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轻笑道:“绯儿,不过是个会些魂源之术的畜生,解决就好。”
“灵松江若是没有这寒蛟存在,翎国岂不是有可趁之机?”慕绯瑟想了一晚上,总觉得事有蹊跷。水资源能利用固然是好,但失去了天然屏障,将领地曝露在两国交界,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幻魂大陆战事不多,但火药味也颇重,尤其是在边境。像翎国这样女皇执政的国家,在四国男子为尊的凸显下,更是分外突兀。
虽说是女儿身,但翎国的历届女皇都是雄心勃勃之辈,想染指康国领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万一这灵松江失去了屏障的作用,她的领地不是正好遂了翎国女皇的愿?
云若澜挑眉看着自家小徒弟,嘴角轻扬。他真没料到她的思维竟转得这般迅速,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没好气地瞪了发问的仙男一眼,慕绯瑟若有所思地呢喃道:“这寒蛟,不能死”
“那你应过秦暄的事?”云若澜浅浅笑着,仿佛自己小徒弟的言而无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半吊子师父没有出言责备,态度还带着些许玩味,少女奇怪地瞥着他,沉思片刻说道:“见机行事。不行就拿别的抵我看他对你的雪晶鹿很感兴趣,要不你忍痛割爱?”
云若澜一呆,少女面色如常地说着冷笑话,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她像在开玩笑。讪讪地正想回句什么,马车就停了,前面带路的秦暄低娆的声音传来:“两位,我们到了。”
仙男难得的哑口无言让慕绯瑟的心情陡然好转,轻快地推开车门走出车厢。她无视了秦暄伸过来的手,利索地跳下了马车,扭头问着:“秦少主,我们不是该去源头么?为何在上游停下了?”
毫不尴尬地收回了自己未得逞的手,秦暄站在她身边,闲闲说着:“从这个地段往上游寻去,比较有把握。”
轻嗯了一声,慕绯瑟踱步来到了江畔,刺骨的冰冷扑面而来。近看才能真切感受到的死寂之气,让少女刚刚轻松些许的心情再次凝冻。
江水是黑色的,如墨般乌漆,翻腾的浪花卷起了偶尔漂现的白骨,让灵松江看上去仿若现世的忘川。只是对面没有彼岸花,只有慕绯瑟甚为忌惮的邻居。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麾,少女才感觉抵抗了些寒意。毛绒滚边的藕色外披是慕言在临走之前给她留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没怎么穿。从前不懂电视里衣服这种玩意儿怎会有人不舍得穿,现在总算理解了那些人的感受。
她正出神地看着寸草不生的灵松江,手里突然一暖,就见怀里多了个精巧的暖炉,还散着清甜的桂香。少女侧过脸,就见秦暄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旁,也没多说话,只是噙着朦胧的笑意。
秀眉微蹙,慕绯瑟也不想假惺惺,不客气地暖着手,回头瞄着正扯着白鹿的犄角的啾啾,死活不肯上前,低头闷笑。火棘鸟最惧严寒,或许是水火相克的缘故,在灵松江边,活泼的小黄鸟也有些蔫。
不知道何时开始,啾啾就喜欢缠着凌,都说水火不相容,它是想来个跨越种族的恋情么?
慕绯瑟对自己的天马行空颇感无语,看到秦暄的属下正在江沿铺洒着不知名的药粉,心生疑惑,张口问着一旁大爷做派的少主。
“梦龙粉是逼出寒蛟的利器。此物对其他物种均无害处,唯独就是寒蛟怕极了这药粉,沿途铺洒,总会逼得寒蛟现形。”无赖少主解释着,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少女尚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倒也觉得开了眼界,轻轻点头。瞟眼瞅到那群黑衣人还展开了一张硕大无比的金丝网,瞬时来了兴致,“这是金蚕丝?”
“不错。百刃无损,越挣扎越收紧,会最大程度限制寒蛟的行动。最重要的是它水火不侵,倒也不怕那畜生施法作怪。”
见慕绯瑟兴致颇高,秦暄也解释得很详尽,眸子里一直带着别样的思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少女选择了暂时性失明,绕到云若澜和赫之舒身边,低低问起了水渠总闸处于何地。
赫之舒沿路扮演了回车夫,也将附近的地势看得通透,朝某个方向隐晦地指了指,让领主大人心里也有了个底。
水源的问题不解决,水渠就算是好的,也没用。慕绯瑟深深看了隐藏于荒芜之地下的总闸位置,在心里记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