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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地会的俘虏们在城中是很不受人待见的群体,连着他们的家眷也饱受白眼。慕绯瑟没有插手的意思,听了赫之舒的汇报,倒对那个勇于挺身而出维护自家相公的潘氏很感兴趣。
潘福的儿子有天被城中的小孩欺负,潘氏与众人的嘴仗让她一战成名。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最钦佩不屈不挠的人,尤其还是个妇道人家。听闻潘氏有双巧手,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到了他们的住地,像模像样地请教起来。
慕绯瑟对此并无意见,特意召见了长相普通却很是勇敢的潘氏,她记得那天潘氏说过一段惹人深思的话。
“大人,当家的做过错事,我们全家是该跟着一起赎罪,绝对不会有怨言。不过,既然成了您的子民,我们也想出份力,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您要是觉着奴家这条烂命有点价值,就让奴家做些擅长的事儿。当谢您不杀之恩也好,当替当家的赎罪也好,奴家只想小潘头不会再被戳着脊梁骨说是贱奴的孽种。”
这番话在慕绯瑟听来,是那般动人。潘氏口中的小潘头是潘福和她的儿子,之前被同龄孩子骂得嚎啕大哭的七岁孩童。潘氏的维护,令在场的人都不禁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勇气可嘉的妇人赢得了少女的尊重,她也允了一干妇孺种桑养蚕的想法。她一直烦扰领地收入微薄,现在众志成城奔日子,她自然不会打消她们的积极性。
女人本就不该活在男人的庇护下,她们的生命价值比这个世界定义的要珍贵。什么男尊女卑之类的废话,在她的领地,见鬼去吧
形势大好,慕绯瑟也安心几分。与晏澄不断的联络中,她也掌握了皇城中的情况,事实证明天地会与慕府扯不上关联,倒是有另外的情报激怒了性子清淡的少女。
传闻中百万赏银的消息是慕府放出的。
准确性虽有待商榷,但秦暄却说得不容置疑。最先得到消息的帮会被无煞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放消息的人——慕家大小姐慕清韵。
慕绯瑟自打容貌发生变化后,一直知道慕少华两房夫人对她的忌惮。原以为是惹上了她们,不曾想堪称全城闺秀典范的慕清韵竟会暗下黑手。
就在慕绯瑟离开皇城不久,一名自称是慕府小厮的男子在酒坊酒后失言,“不经意”走漏了慕三小姐获赏白银百万两的消息。那间酒坊以汇聚道中人物而臭名远扬,有心人尾随那名小厮,见他确实是出入慕府的下人,道上瞬即传开了这个发财的机会。
无赖少主一路追查,查出了该男子是蕊香院中专为慕大小姐牵马赶车的车夫,慕清韵的蛇蝎之心昭然若示。
是因为夜梓皓曾经有过纳她为妃的念头么?少女冷笑连连,瞬即给非要横插一脚的秦暄传了个口讯,让他不可生事。这种大礼,她不亲自给个印象深刻的回礼,岂不是对不住准太子妃妹妹这一头衔?
慕府传不出佳音,好在晏澄那头进展很顺利。他已经追查到了天地会在离皇城不远的吉安城老巢,无煞在当中功不可没,行踪飘忽的无赖少主也兴致勃勃地参与了冰山侍卫的弑杀行动。
天地会的分舵每被消灭一个,残垣断壁上就会出现“侵略者,杀无赦”的字样。猩红的血字宣判着作恶多端的下场,也强势宣告着某处虽弱小但不屈服的誓言。地下势力一时间人人自危,因为他们都知晓,这当中,牵涉到的那方势力,来自遥远的神弃之地。
无煞的实力也在这次行动中,初现一角。晏澄沉默地将秦暄的举动都记在心底,暗叹着如狐男子的铁腕手段,也将戒备心理升至最高。这样的男人,无论是出于真情假意,对他的主子而言,都不是值得称许的良缘。
吉安城的血雨腥风,惊动了整个大康。众臣联名上书要求严惩扰乱纲纪的黑手,老皇帝却云淡风轻地表示国事繁重,这等小事就让吉安城的府尹自行处理即好。
夜商丢着不管,任手下的官员暗自揣测起圣意来。老皇帝明显想借他人之手,将毒瘤清除,会意的吉安城府尹做起了甩手掌柜,至多出兵维护城中秩序,却对往日交情匪浅的天地会的求助置若罔闻。
横行霸道的恶党被清扫,吉安城受苦的百姓自是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原本已经杀到半途,妄想再次攻打神弃之地的天地会分队,不得已退守吉安城。
神出鬼没的杀手弄得天地会一干恶人心惊肉跳,却令慕绯瑟暗暗惋惜。要不是她必须留守自己的领地,这种手刃恶徒的快事,倒也正合适她练练大有长进的魂源之术。
慕言在慕绯瑟的闭口不谈中,并不清楚同胞姐姐做了什么恶心事,只知道天地会正遭受着猛烈的攻击。他与无煞留守的众人频频接触,严阵以待可能会有的狗急跳墙。
相反,孟初柳却是怡然自得的架势,悠闲抱臂地四处逛荡,最常做的事,就是戏弄戏弄她打心眼里喜欢的少女。每每看着那张恬淡的俏脸,没个高人架子的孟君人总会很唏嘘,对小师妹的遗孤愈发疼爱起来。
一边关注着前方战况,一边处理着领地内的大小事宜,慕绯瑟过的不算轻松,但也在众人齐心协力和某人特殊的安抚下,沉心等待最后的结论。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一年中最舒适的季节,康国上下传遍了天地会头领被杀,余党溃不成军的消息。老皇帝夜商这时表现得像刚知道这事儿,命各地精兵围剿天地会余孽。
先前在几次剿匪行动中都吃了亏的将士们乐于痛打落水狗,就在明暗相辅的通力配合下,声名狼藉的帮会最终土崩瓦解。
消息传回神弃之地,城中众人欢天喜地,潘福等人更是痛哭流涕,长跪在领主府门口叩谢少女的大恩大德。
清除了一颗定时炸弹,慕绯瑟也安心不少。想到慕言的寻兽之旅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跟云若澜商议过后,不等晏澄归来,少女就和慕言师徒踏上了前往恶魔岭的旅程。
正是缠绵悱恻之际,被撇下的仙男因不能随行,稍感郁卒。但想到小徒弟在他脸颊留下青涩的香吻,心中又是柔情蜜意不断。
大师姐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可一旦被激发的情感想克制住,谈何容易。她好像才离开了一个时辰吧?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他的绯儿,也在思念他么?
085风吹草低有间房
085风吹草低有间房
与秦暄之前出游灵松江的大阵仗不同,兄妹二人在孟初柳的带领下轻装上阵。慕言首次见识到妹妹的矫捷身形,暗许着她的惊人蜕变,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地护卫在她身边。
慕绯瑟随着二人穿梭在恶魔岭外围,天气晴好,她舒展着快生锈的肢体,倒也颇为快意。
恶魔岭的动物们看到了久未露面的少女,都想凑过来问个好,看到她身边有两个陌生面孔,又裹足不前地远远跟在身后。只有猴王胆子颇大,吱吱喳喳地在少女身畔磨蹭着,看得慕言大呼神奇。
山林险恶,恶魔岭又一望无垠,纵使三人脚程极快,走了半日也才来到普通动物和幻兽分区生活的交界。
慕绯瑟看到了前阵驯化的绿荆蜂,可爱的小家伙们探头探脑地在空中尾随,没有少女的召唤,它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少女在心底和女王蜂绿幂简单地说了几句,命它备些养心蜜以便她过阵子来取。毕竟为人臣子,皇帝的诞辰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就在林中休憩之时,空中一抹青影盘旋而下,径自落在了慕绯瑟身边,惊得猴王吱一声就望风而逃。木樨漂亮的鹤眼微瞪,像是在指控某位少女不辞而别,引得三人笑意连连。
“你也要跟着?别闹事啊”少女微微扬着嘴角,拍了拍青鹤的身子,一副就知道它也会来的模样。
“瑟儿,木樨对你倒是极好。鲜少能看到幻兽对除了主人以外的人亲热,兽缘颇佳啊……”慕言调侃着,黑眸中却闪过些深沉。这是无煞少主的幻兽,他早已从妹妹口中得知。令他在意的是,这个低调组织的头领竟会对少女如此上心,意图可疑。
慕绯瑟莞尔,瞅见孟初柳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淡然说着:“偶尔也会有不错的运气罢了。哥哥,我们不曾准备在林间露宿的帐篷等物资,真的不要紧么?”
她有心岔开话题,也成功转移了慕言的注意。美少年还来不及作答,孟初柳就开怀笑道:“瑟儿,只要有土的地方,你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这次你既然是跟着我的,放心,决计亏待不了你”
少女对孟君人的回答颇为好奇。她大概猜到了爽朗女人是土属性魂师,即便个性与土地的厚重沉稳完全不符,但能教导水属性徒弟的,必是相克的属性无疑。
幻魂大陆有个极其怪异的收徒传统。除了隐秘门派或不为人知的秘法,一般魂师收徒,都会选择可以克制其属性的人才。
魂师间崇尚力量的绝对压制,若某天,徒弟可以完全突破师父的束缚,证明他或她已经可以成功出师。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在这个世界运用得很是诡异。
云若澜的水属性正好克制了慕绯瑟的火属性,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能把她吃得死死的。想起与仙男离别时他星眸泛起的小幽怨,少女眼中不由得柔光四溢,令她的翦水双瞳愈发迷人。
慕言没错过自家妹妹的变化,喉间一紧,顺着孟初柳的话说道:“有师父在,不会有问题的。不过,瑟儿,风餐露宿的,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了。”
摇摇头,慕绯瑟抚摸着青鹤光滑的羽翼,柔声回着:“哥哥又见外了不是?是我要跟着来的,就当让我开开眼,顺便练练手,不好么?”
慕言惊喜地发现,比起最开始的怯懦啜泣和之后的生硬安慰,现在妹妹不乏主见的话语中,更多了些温暖人心的浓浓情义。
喜滋滋的青莲少年一时将心底的不愉抛诸脑后,打趣道:“好是好,光啃果子吃干粮,怎么都有些折腾人啊……”
“喂,慕小子,你是在嘲笑为师的手艺么?”孟初柳忿忿嚷着,面色不善地瞪着笑颜灿烂的少年。她之前心血来潮下过厨,乖徒弟那张青红交错,想吐又不好意思吐的脸一直深深刻在她脑子里。
慕言也不是一味低眉顺目的样子,心有余悸地瞅了瞅明艳的美人师父,瘪瘪嘴不肯吱声。
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慕绯瑟惊觉自己搞不好是其中最擅长烹饪的一个。她是领教过慕言的厨艺的,和他无所不能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有些郁卒地把玩着腰间千斩的剑穗,少女暗自祈祷貌似强大的三人行,千万别在口粮紧缺的状况面前败下阵来。
小憩数刻,三人继续有说有笑地赶路。三月的大自然处处展现着生机与活力,越接近幻兽圈,外围难寻的奇花异草也越发多起来,姹紫嫣红,好不壮观。
慕绯瑟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完全不够用,她总算能体会初初见到云若澜时,他所说的不妨可以四处走走看看。眼前的风景比恶魔岭外围来得更为壮丽,涧水潺潺,郁郁苍苍,清新的空气呼入,仿佛能渗透身体的各个角落。
感应到空气中明显的魂源力波动后,少女也知道他们即将步入恶魔岭真正被外人颂赞的地带。尽管再三声明自己不是蹩脚的初学者,但神情变得肃穆的慕言还是将她牵得稳稳当当。
嘀咕着兄长的护妹之心,慕绯瑟四处张望着茂密的丛林,偶尔能看见些一闪而过的身影,也能察觉到渐暗的天色笼罩下,那一双双泛着诡异色泽的眼眸。
或许是青鹤在侧,又或者是孟初柳的气场过强,他们安然无事地寻到了一片还算开阔的地界,准备安营扎寨,度过在恶魔岭的第一个夜晚。
明艳的美人一再强调会解决住宿问题,慕绯瑟也兴致勃勃地等着见证奇迹。见少女来了兴致,孟初柳灿然笑着,手心凝出了土黄色的光点,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空地。
轰隆声响起,地面裂开了数道口子,带着青草芬芳的泥土迅速崛起,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揉捏着,在少女目不转睛的凝视下,渐渐变成了简易的房屋形状。
孟初柳快速地舞动着双手,临时住所雏形已现,搭好了框架后,她又飞身进入倒腾一阵,从窗口露出了个得意的笑脸。“瑟儿,你这段日子都跟我同屋。放心,我不打鼾。”
慕绯瑟扑哧笑出了声,快步走近赫然出现的屋子,用手弹了弹流溢着古怪光泽的墙壁,没有想象中的松软,竟如砖石般坚固。
房内有两床不大不小的卧榻,还有一方案几和三个圆凳,样样都是用泥土制成,让少女叹为观止。隔壁是慕言的房间,最外面还有个小巧的厨房,看似大大咧咧的孟初柳还细心地准备了一间如厕用房,就像把家搬到了茫茫深林。
倍感新奇的慕绯瑟不断进出打量着,难得一见的孩子模样也逗乐了顽童般的孟君人。三人从随身带的锦囊中掏出了被锁魂水处理过的生活物资,倒也其乐融融地张罗起晚膳来。
作为唯一的男人,狩猎搬柴,割草找水,都成了慕言的工作。青鹤闲闲地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