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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来这山顶夜观星晨,奏一曲古曲,在秦元看来都是发散心境之举,心境提升了,法力与道行的提升就不再是问题,毕竟他有空间之门这等逆天神器,法力的提升可谓是轻而易举。而道行乃是修炼者对天道的领悟,心境提高了,秦元对于天道的领悟就愈发的容易,而自身的功德更是加速道行的提升,那乐器制作的过程就愈发契合天道,制作出的乐器也愈加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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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岁月如梭
秦元在那山巅之上以抚琴寄托心神,身后的白岚也渐渐的沉浸在这灵动的乐音中,也不知何时,那乐音逐渐低沉,继而消失无踪,秦元站起身来收拾了行头,转身笑道:“今日乌云压顶,不是个看风月的好天气,我们这就回吧。”
“啊”白岚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应道,“好啊”
秦元会心一笑,举步就要下山去,白岚忽然道:“没想到秦大哥琴技如此好,竟然不比秦姐差到哪里去呀”
秦元哈哈一笑道:“我这琴技比着她差多了,要知道我这琴技还是跟她学的呢你以后要好好的跟她学琴技啊,这等好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白岚颇有些怀疑的看了秦元一眼,而后又点头道:“那是当然,我肯定要好好的跟秦姐学琴技。”
二人一路闲聊,回转了山腰各自的家中。
且不说那白岚回家之后是何心思,秦元一脚跨入家门就见到周竹窝在藤椅之中,对着火炉翻看着一本古书。
“怎么还没有去歇息?”秦元奇道,往日这个时辰这丫头早就回屋去睡了呀。
“你个大坏蛋,竟然敢出去勾引一个凡人,你就不怕我去跟塞琳娜她们几个说么?”周竹哼道。
秦元斥道:“休要胡说这孩子是咱们俩看着长大的,就跟那亲女儿一般,我疼她还来不及”
周竹愤愤不平的把古书丢在石桌之上,气道:“你把她当女儿,她可把你当情人”
秦元哭笑不得望了她一眼,径直上了二楼去睡觉去了。
周竹见他不理自己,当即也咚咚咚的跑上二楼睡觉去了,唯有那火炉中的火苗在那里跳来跳去。
春去秋来,白岚转眼已经二十岁,到了这个年纪,山城的女孩儿们一般都已寻了人家嫁了,就是没有嫁也都早早定好婚事,唯有白岚一直没有找到人家定下亲事,白家就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遵从天巫教教诲的他们并不想过多的干涉白岚的选择,但是她的父母在暗地里也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却终究问不出她的心思,只是隐隐觉得与对面的秦家老大有几分关系。
只是旁氏早已从周竹那里探明秦元口风,心知他不会娶亲,自己家孩子恐怕要白白单相思了,心愁。
每日里,白岚依然上午学琴,下午帮助秦元打理店铺,闲来无事就学着秦元一般窝在藤椅上,痴痴的望着秦元忙碌的背影。
自从跟了秦元上了那山巅一次之后,隔三差五的白岚就会缠着秦元跟去一趟,秦元耐不住她的撒娇,又担心她自己偷偷跑去,只得带了她去,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潜心修炼心境,潜思那星辰之术,白岚也不以为意,每日都在他身后默默陪伴。
秦元虽然清楚她的几分心思,却也不想伤害了这姑娘,只当她是个孩子,虽然常常开些玩笑,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
秦元与周竹也已经步入中年,经过法术变化过的面貌显得二人更加成熟,周边追求二人的那些痴男怨女们也已个个成家立业,秦家楼逐渐的恢复了初来时的安静,唯有那每日上午按时到达的学童们以及每日登门求器之人在提醒着所有人,这里住着镜山城赫赫有名的大乐师与名匠。
周竹送走一批学生又接来一批学生,送往迎来之间,对于这分分合合不再如当初一般在意,当初第一期学生离开时她躲在二楼闺房哭了一天,如今的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不过当她在山路之上或是在教堂中遇到往日的学生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之时,往往也是强忍眼泪,而后三两步回到楼里,不住的咒骂秦元给她寻了这么一个容易让人伤感的差事。
秦元对于周竹的抱怨哭笑不得,当初是她自己选的这个差事,如今后悔的仍然是她,这让他颇有些为难,最后只得不住的安慰她,只求能让这个单纯的丫头心里好受些。
相比周竹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秦元这些年里反而愈发的沉闷,每日坐在店铺之中,往往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那竹叶青喝的也愈发的多了,之前只有一日三餐时喝上一瓶,到得如今,在做那乐器之时也在喝,而他制作乐器的周期也越来越长。
刚开始做之时,三五天之内必然能成一大件,到了后来,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成一件,如今三五个月还不成一件,然而制作的时间愈长,他所作出的乐器愈发的受追捧。最近制作的一件七弦琴更是被当今天巫教的教皇看中,以天价拍卖下,而那圣女更是亲自登门拜访,求教这件七弦琴的保养方法。
当日那圣女来时,整个镜山城都为之轰动,秦元名匠之名也迅速传遍整个青莲洞府,无数爱好奏乐之人纷纷赶往镜山城,只求能见识一番名匠风采,然而等待所有人的只有闭门谢客四个字。
在青莲洞府内,教皇与圣女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精神象征,仅次于天巫教教主青莲大仙,一介凡人竟然敢给予圣女一个闭门羹,这件事让那些狂信徒得知之后,差点就失去理智杀上门来,好在圣女及时出面,制止了信徒们的疯狂行为,只身一人在亲家楼外苦等了半个月,这才被秦元接入楼之内。
圣女在秦家楼内待了数个时辰之后就匆匆离去,随之一起离开的则是白岚,这姑娘虽然年岁已达,但是生得一个好身骨,这些年来经常陪同秦元喝那竹叶青,一身经脉早已被悄然打通,趁这圣女来临之际,秦元把她寻来,让她与圣女见了一面,而后让其自己拿主意是否要离开这山城,去追寻那广阔的世界。
白岚初时闻听秦元要让她离开,当即大哭大闹起来,而后被周竹劝了几劝,这才放下心思仔细考虑了一番,最后虽然不舍,却也明白这是个拜得名师的好机会。
这些年下来,她早已对秦元二人的身份有了多番怀疑,从识破秦元拙劣的娃娃亲谎言、到揭破秦元周竹二人的假兄妹关系,处处都能展现她绝顶的才智,而且那日深夜在山顶之上被秦元输入一丝法力取暖,秦元虽然说是简单的吐纳功夫,但是白岚早已怀疑他是个修炼者,加上这许多年来,秦元二人竟然连个风寒都从未得过,更让白岚确信秦元二人都是修炼者。
白岚虽然不知秦元近二十年来为何每日上那山顶,但是也能隐隐猜出秦元是在修炼,有了别样的心思,白岚随即下定决心去跟随圣女修行,依依不舍的告别家人,而后踏上前往感恩城的道路。
白岚走后,秦元与周竹的日子归为平静,周竹依然忙碌于各种事情,秦元依然沉浸在乐器的制作之中,只是那花费的时间愈加的长了。
楼内少了白岚的欢声笑语,多了几分寂寥,秦元闲暇之时也常常会想念当年那个丫头,只是更多的时候是窝在藤椅之中沉思乐器的制作之法。近些年来,对于乐器的制作他已经达到一种通明的境界,而随之对天道的感悟也达到了一个顶点,起先制作乐器之时他尽可能的选择上好的桐木杉木,毕竟他不能动用法力,无法改善材质,而后随着技艺的精湛、道行的提升,乐器的材质越来越普通,到得最后,秦元开始四处寻一些烂木头根来打制乐器。
材质越是普通,乐器的制作越是艰难,而天道的融入也是越难,然而越是这样,对于秦元道行的考验越是苛刻,稍有不慎,乐器即会灰飞烟灭,而秦元又经常突发奇想,对于乐器的制作也早已不再局限在那八大类,开始摸索起创造新乐器的道路,那乐器的制作也是越来越慢。现如今,往往三五年也无法制作出一件乐器来,就算制作出来了,也是只有秦元一个人懂得如何演奏,这等状况弄得求器者越来越少,纷纷开始流传起秦元大师已经不再制作新乐器。
白岚的爷爷与奶奶在白岚离开的三年之后双双离开了人世,而白岚的父母也逐渐步入知命之年,鬓角悄然爬起的白发再也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
有秦元提供的竹叶青疏通筋骨,白厚与旁氏虽然年岁逐渐已大,但是身体还是极为硬朗,那白厚闲来无事,常常来到秦家楼里与秦元一起喝酒下棋,二人虽然年岁相差近十岁,然而彼此间近二十年的交情可谓是相知甚深,两个寡言少语之人坐在一起,你捏一颗花生我喝一口酒,可谓是镜山城颇为有名的两个酒客。
周竹也逐渐的开始停止教授丝竹,除却照常的礼拜,每日也与秦元一般窝在那藤椅之上,看着古书,时不时的抢过秦元的酒喝上一口,而后与旁氏聊起张家长李家短,两家人就这么的逐渐老去,直到有一天,山下来了一名青衣女子。V!!
第五十三章千百人生
这一日,秦元正在打磨一张古琴的琴额,突然眼前一暗,还未抬头看去,那藤椅上的周竹就已经叫了起来:“岚妹妹”
“秦姐”来人甜甜的喊了一声,而后走到白厚与旁氏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爹爹,娘亲,孩儿回来了”
白厚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老泪横流:“我的儿,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们了”
白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是孩儿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旁氏连忙把白岚从地上扯起来,花甲之年的她依然如同当年一般爽利,朝着一旁的秦元与周竹道:“大兄弟、大妹子,今天就去我们那坐坐,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秦元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笑道:“岚儿回来了,我可得与白大哥好好喝上一杯”
“不许喝酒”白岚闻言斥道,一如当年
“不喝酒怎么算男人孩子家家的,快去帮你母亲做饭去”秦元哈哈一笑,与白厚手搭手,当先走向对面的白家楼。
白岚离家十余年,再次听到这句话,心头忽然止不住涌起一股酸楚,站在她的位置,清楚的看到往日的秦大哥已经有了几分佝偻,而自己的父亲更是已经有些直不起腰来,二人就像两个老头一般,又笑又闹的向前走去,一如当年一般,只是岁月不饶人,她的秦大哥已经老了。
周竹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白岚的身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岚妹妹啊,我们都老了,你还不赶紧找个人嫁么?”
白岚强忍着眼泪,走到旁氏的身旁,一把搂住旁氏道:“我这辈子都不嫁了,我要一直陪着爹娘”
旁氏两眼含泪,不住的说道:“傻孩子”
五个人到了白家楼里,几分欢喜几分忧的吃了顿团圆饭,秦元与周竹回了自己家中,那周竹依然回到阔别多年的二楼闺房内。
出外多年,白岚早已成熟许多,然而一见到秦元,她依然会在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情意,她自己也说不清这股情意到底包含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割舍掉这份情意。
白岚回来之后依然每天上午去学琴,下午帮助秦元打理店铺,众人的生活就这么的归为平静,该礼拜之时,大家一起前去教堂礼拜,该吃饭之时,两家人凑到一起和乐融融的做几个菜,热上一壶酒,没有人再催促白岚结婚,五个人仿佛真的成了一家人一般,周竹不时向旁氏讨教刺绣的方法,秦元则与白厚天南地北的海聊,白岚则一会儿ChaCha话,一会儿。
不知不觉间,一场大雪悄然降临在镜山上,随着这场大雪来临的则是白厚与旁氏的丧事,年逾古稀之年的他们在大雪降临的那个夜晚,安详的闭上了双眼,无疾而终的他们唯一惦记的就是他们的宝贝闺女,白岚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在周竹的帮助下穿戴上孝服把二老的丧事办了。
左邻右里的亲朋好友纷纷上门来帮助白岚办理后事,秦元怅然若失的跌坐在二老的灵堂之前,手中的竹叶青一瓶又一瓶的倒入口中,而周竹则与白岚一样,两人一齐哭得稀里哗啦。
秦元来到这山城已四十年,与白厚旁氏的感情可谓是深厚至极,虽然他清楚不该与别人发生过多的交集,然而终究是几十年的朝夕相处,这种生离死别所带来的失落与茫然比之当年自己父母的失踪还要来得强烈,当年自己的父母失踪在那空间乱流之中,然而终究是没有亲眼看到,更不要说尸体什么的,所能寄托哀思的唯有那模糊的记忆,而这两位的离世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发生在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世界里,秦元彻底的陷于一种迷茫之中。
也不知何时,前来吊唁的人逐渐散去,灵堂之中逐渐的人声稀少,仅剩下周竹与白岚轻微的啜泣声,秦元悠悠然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