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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恸不止。
是的。我的能力有限。万事刚刚开头。但是,回望所来径,那歪歪斜斜的脚印,哪一步不是父母的悉心呵护,才引领至今呢?我没有别的奢望,所有一切全部都可以扔掉,只要能报恩父母,就不遗憾。我去诸佛菩萨面前发愿,希望能够给予我力量,希望能接来他们,能安顿他们。我如此笃定,如此痛切,如此挚诚。在我发愿后的一年里,善愿所形成的漩涡将我的生活包裹起来,每一天我都被这种力量所提醒,所眷顾。然后,我竟然就实现了这个愿望。
我的朋友曾经说,和父母最好的距离,就是一碗汤的距离。不在一个屋檐下居住,各有各的空间,却又不远,能够照应。你在家里做好一碗汤,送到父母那里,不烫,未凉,正好喝。而于今,我竟然实现!
也就是因为这个善愿,让我的父母终日感恩莫名。他们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想帮我做点什么。我失笑而忐忑,跟他们说,我做儿女的,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呀,不要说感谢。父亲说,可是,我和你妈妈住在这个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就是想感谢啊,怎么办?我含着眼泪告诉爸爸,如果有赞美的话语,请赞美三宝,如果有感恩的心,请奉献于佛前。我若不是因为发了大愿,感动诸佛,怎能有接踵而至的满愿之事。而我们的相聚并非为了这短暂的欢愉,是为了彼此的真正解脱。我这么说着,那两位老者都肃然了。
记得我曾经在写给一位朋友的信里说:父母,我们要给他们最好的安顿。这安顿不仅仅是眼前能见到的物质的保障,身体的尽量健康。这些都是无常的啊!物质再丰富,终有衰败的一天;身体再健康,终不免一死啊!让他们流浪的心得到安顿,才是我们最好的孝道。
我父亲是孤儿,几十年来没人敢问、敢安慰他的伤痛。他曾经和我开玩笑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父母双全,在有能力孝养双亲的时候,父母还很争气都健在,就是不知道我的爹娘去了哪里,现在连坟都找不到。我听后,伤心得很多年都睡不稳觉。
直至我遇到师父,告诉他我想让我的爸爸知道答案,知道他的父母去到了哪里。师父说,去读《地藏菩萨本愿经》吧,那里面有答案。由是,我们全家开始持诵。由是,我们看到了婆罗门女、光目女这两个地藏菩萨的化身,她们皆因挚爱她们的母亲,以女身发愿,由救度自己的父母而生发出救度全天下父母的大愿。看到女性的力量,看到孝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使小我的苦痛已经变得微不足道,心量的扩大和广博使得天下人的苦痛可以尽担!
父亲从此真正开始拿起那厚重朴素的经书读诵。
我们三人,虽有长幼之分,父子之辈,却日益如同知己朋友,能够平心倾谈,能够共同担当。 学佛之后,再有病,不觉苦;学佛之后,纵分离,不伤悲。学,而后行,且笃实行之,则此生无憾事耳!
现在我唯有无尽的感恩。感谢三宝的加持,感谢一路上的荆棘丛林,感谢不曾改变的真心。 愿普天下的父母亲能够安心,能够因为我们学佛,得到清凉和喜乐。
恰如其分,恰如其量,莫名其妙(1)
——关于因缘的断想 仿佛在需要救命稻草的时候,佛法是解药;而时过境迁的当口,便可以束之高阁,甚至弃之如敝履。可能很多人都是这样与佛法一再谋面,又一再擦肩的。
一、我自己 2004年5月,我们七位同修,受三皈五戒。这里面,除了我的爸爸妈妈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二次、甚至多次受皈依。
这个因缘,于我,很难得。
1992年,在我孤苦无依的青葱时代,我第一次来到法源寺,把这颗心交付给三宝。那个时候,
佛教对于我来说,既不是智信,也不是正信,而是个寄托。
的确,我毫不讳言,是寄托。在一个年轻的生命当中,如果成长是遍布疮痍,举步维艰,甚至是亲身体会到命在旦夕时,假若再没有寄托,那么是很难活下去的。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路。寄托对于苦孩子来说是救命稻草,而对于锦衣玉食惯了的人们来说,是一件费解的事情。同理,忆苦思甜更是这样,并不适用于所有人的缘起。
那时我对自己说,我这个人,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我的皈依,是为了让自己受到命运的关怀,是为了了解奔波的含义,是为了找到安顿肉身的方法论。假如,让我这有限的眼界,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眼前240度范围的局促眼界,看到了谎言和欺骗,那么抽身退步是毫无疑问的。
有寄托,却有距离,这是我提醒自己的紧箍咒。正是因为不愿意盲从,才保持的客观距离。 1992年,我正式皈依了三宝。
彼时情境,真的很像电影《少林寺》里的对白,问什么什么戒,汝今能持否?
师父详细地讲了三皈依和五戒。其中,讲到尽形寿,不饮酒,汝今能持否时,我沉吟了。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似乎都能做到,可是,尽形寿,不饮酒?我的天啊。从小就和父亲如同兄弟般地对饮,这心性当中驰骋的豪爽和肝胆相照,让我怎么可以罢酒不饮呢?
师父讲,要老实检验自己,能持的就说能持,不能者则默然,不可以不能者却说能持,若破戒即为造业。
我想了又想,觉得酒戒不能持,我的酒肉朋友很多,觥筹交错是真实的需要,我是女侠,怎能装模作样?!于是,那一年,我只受四戒。在酩酊中行走于山门之外。 二、雷梵刚刚开始学习佛法的时候,应该说,我是一点都打不起精神来深入经藏的,我无数次勉强自己读经,无数次在经文面前昏死过去。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佛经跟外语磁带一样,对我都能起到快速催眠的作用。由于不能管窥佛法的富贵,所以长期以来我只是在和自己喜欢的道场及师父接触薰习。对我来讲,他们的言行比经典来得实在、浅显、打动人心,也不至于让我在经历和目睹的正在进行时打瞌睡。
那个时候,我大学里有个师弟,叫雷梵。他是苏州人,父亲是无神论者,母亲是基督的子民,姐姐对伊斯兰教怀有好感。家里复杂的世界观局面令他对信仰非常反感。当他听说我亲佛后,竟找上门来要与我辩论。我除了讲讲亲身经历外,对佛法的大义可以说完全是门外汉。而简单的,又没有耐心去讲。或者说,因为没有真实体会,所以即便讲,也觉得障碍重重。更何况他竟然问我唯识和因明,这太深了,我一窍不通,听见都要昏头,怎能以己昏昏,令人昭昭呢。我跟他说,我不能跟你说佛教是不是迷信,也不能给你证明你上辈子干过什么和下辈子打算干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你去我亲近过的一切道场。要提问,你去那里提。他答应了。
三年的时间里,我们把北京的寺庙几乎跑遍了。后来,还去了五台。
而就在这个寻访的历程里,我看到了我和雷梵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在居士林一起听黄念祖老居士讲课的时候,有同修问雷梵是否知道还有一个五明佛学院,是否知道那个地方叫色达。他兴奋地跑来跟我说,北京的黄寺就是藏密的佛学院,那里有来自色达的人,问我要不要同去请教。因我自己根性的缘故,加上对神通密意的敬而远之,最重要的,是我的因缘准备还不足,所以我告诉他我不去,但我随喜你的前往。
雷梵是学校里第一个去色达的人。
如果没有他,索达吉堪布不会有一个叫巴丹赤诚的弟子;如果没有他,色达不会涌去那么多学电影的人;如果没有他,电影学院和北师大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开启法旅。这是蝴蝶效应。蝴蝶引起了海啸,世界是普遍联系在一起的。不是有人说吗,我们都是地球的一部分。我甚赞同。
而在他毕业的那一年,所有的人都去了对口单位实习,只有他,去了一个谁都想象不到的地方——八宝山。
是的,雷梵像我认识的很多江南男生一样,他瘦弱,清秀,说话的时候很腼腆,紧张时手指头会不停地划圈圈。他去八宝山当了个搬运工。这个让大家避犹不及的晦气工作,他竟然干了三个月。他每天都会遇到横死之人,于最近的距离体会着生命无常的真谛。而不可思议的是,最后一个被他搬运的竟然是当时广济寺的方丈。他后来告诉我说,师父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头顶是暖的,身体非常柔软。
恰如其分,恰如其量,莫名其妙(2)
说实话,我理解雷梵去这个令系里老师哭笑不得的地方实习是为了锻炼增长白骨观,我也钦佩他的胆大。但是,我不可能这样去经验。甚至于当时,我也是一边持咒一边听下去的。
我知道很多修法很好,但如果我没有发心,或者发不起来心的时候,我只能走自己的路。
雷梵突飞猛进地进步,身上越来越有修道者特殊的气质,他那果敢坚定和善良慈悲,影响了太多的人。而最初他却是以争辩的心来接近佛法的。这前后因缘的发展是我最早不能料见的。
他那个原本已经世界观错综的家庭,因了他的信仰的确立,得以百花齐放,也该是他们全家所不能料见的吧。
后来我有幸向一个老和尚请益,老和尚淡淡地笑说,不要担心诽谤和轻慢,佛教从来都不是在一片赞扬声当中成长的,赞叹、诽谤和轻慢都是逃不开因缘法的。
现在我才知道,这个话,需要我反反复复地去领会。
如今,远在大洋彼岸的雷梵,时常会E…mail一些好的学修文章过来。我读着,看着,亦微笑着。彼岸花开,真是恰如其分,莫名其美啊。 三、青茹青茹,曾经最好的朋友。我是那么欣赏她,敬她,怜惜她。
所有在学校见识过青茹的人都会说几个跟她相关的段子,那大抵是对她苦恋、曾经不合时宜的穿着和她逼人的才华产生的复杂情绪在作怪。他们笑着,也在口口相传中树立她的传奇。 我向来对滥竽充数、无病呻吟缺乏耐心,但我敬重一切真实的才华和真实的情感。
青茹她过目不忘,脱口成诵。她笔力犀利而细腻,恣意而华美。她的行文如有神助,比艳词要端严,比聊斋要瑰丽,比呼兰河的女儿萧红要大气。
还记得她爱他。那个信基督的男孩,他英俊沉默的面庞没有尘烟,他洁净安宁的心性吸引着才女们。她每天用一个典,写一段她心里的情书。应该有将近六年的时间,她的文字和她无望的爱,天下人尽知。她给我看这些札记,我屏息,不敢落泪,心痛异常。
在我们结伴成长的四年里,我是她爱情的听众;在她激烈的抗争和追问里,我是她默默的同伴。
而信仰。是不开口的。
敲门,门会开。询问,才会有答案。
没有需要,只会擦肩。
青茹开始亲佛,是在毕业后,听说他彻底地离开。那个时候,她跟我说,她有个邻居哥哥在教她学佛。但是她告诉我,他说自己是十地以上的菩萨,是某佛的转世。
也许,青茹希望跟我交流,但我听后却如同骨鲠于喉。我给她推荐了《楞严经》,让她看五十种阴魔的界定和特征。大凡自己宣说所谓密意的人,如果你不能判断,一定要远离。而如果学佛从神神秘秘处学,那很容易会被好奇心和无明牵引到恶业的深渊。
我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告诉了青茹。然而选择还是在她。她沉默了,将信将疑。
这之后应该过了不到两个月,一天晚上,她打了车,精神几近崩溃地来找我,告诉我那个哥哥被逮捕了,因为他犯了大罪。他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城市。我找不出更多的话来安慰她。语言在那时是空洞苍白的。
稳妥的方法有没有?有!
千万条稳健光明的大道就摆在那儿。但是我们就是喜欢铤而走险,神秘似乎总是比朴素要来
得有魅力。
还记得我去陪她住的那段时间,她在偌大的租的房间里孤独生息。那个时候,我们几乎天天见面,真的像形影不离的姐妹。
青茹的单人床有两个床垫,我们一起搬开。她睡床上,我睡床垫。
在搬床的时候,一把菜刀从她的枕头底下滑落出来,我吓一跳,问她怎么枕下有凶器。她告诉我已经好多天没睡过,只要一闭眼就有很多的妖魔鬼怪出现,所以拿刀是为了好厮杀。
我哑然失笑,恳请她慈悲我这个独生子,万一她厮杀正酣,误伤无辜的我,那可叫我的爹妈怎么活下去呀。她笑了,终于笑了。在恐惧缠身的多日之后,露出了笑容。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