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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明河向崖边走去,陈远问道:“前辈您真的是大乘修为吗?”
“当然,”明河瞥了陈远一眼,“怎么,不像吗?”
陈远讪讪笑道:“也不是不像啦,晚辈就是觉得,身为大乘修士,既然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峰,当然应该有着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风范嘛,但是前辈您这……而且还有着这么独特的爱好,实在是推翻了弟子之前的想象。”
“大乘,呵呵”听到陈远这话,明河却是不屑的冷笑了两声,说道,“大乘又如何,在问道面前算个屁啊,在天道面前更是屁都不如。”
“啧啧”陈远一脸赞叹,暗想何时自己才能淡然说出“大乘算个屁”这样牛气哄哄的话语啊。
“对了,天道暂且不论了,鬼知道那是什么。听您话里的意思,前辈似乎是见识过问道的厉害?可是据我所知,世上好像只出过一位问道大能。”陈远心里满是好奇。
明河瞥了陈远,脸上似笑非笑:“你小子还拐弯抹角套老夫话呢,老夫就直说了吧,世上仅有的一位问道,创立了应天宗的帝一天尊,就是老夫的师兄。”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猜想被证实时,还是让陈远心中惊叹不已。
眼前这位可和祖师爷同一时代的人物啊,那就是足足活了三千多年的存在。
换句话说,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老头,放到陈远原来的世界,全身上下都是遗迹,就连耳屎也能成为珍贵的文物。
“喂,你小子看什么呢?”明河被陈远那怪异的眼神打量得浑身都不自在,忍不住又赏了他一栗子。
“哎,您老有话就好好说呗,干嘛老打人啊。”陈远揉着脑袋委屈道。
就在陈远嘴上抱怨时,心中却是不经意间想起了明河道人曾说过的一句话:有位故人也爱这般敲我脑袋。
明河身为大乘修士,即便是朋友间开玩笑取乐,又有几人总能敲到他脑袋,难道说,那位故人便是帝一天尊?
可为什么明河前辈会说“如今他不在了,那便只好还到你身上了”呢?
自打从狗剩口中得知,这世上仅有的一位问道修士便是自家的祖师爷后,陈远就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很是感兴趣。
从雾隐村的那处遗迹中得知,帝一天尊同自己一样,体内都没有丹田的存在后,陈远心中更是对这位祖师爷多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可即便如此,陈远仍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位举世无双的人物产生某种联系。
就在陈远凝神思索间,明河道人却是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讥笑道:“别再那疑神疑鬼的了,有些事情不是如你想的那般,也不是现在的你可以知道的,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明河道人这番话里,似乎意有所指,陈远还待再问几句,却见他突然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山下。
原来,又到了山下浴室开放的时间了。
陈远哭笑不得,默默地陪在旁边,却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可是仍凭陈远如何思索,都无法想象三千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的帝一天尊能和自己能扯上什么关系。
既然明河道人不愿多说,就算自己想逼着他开口也没那个实力,陈远也只好将这个疑惑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明河道人看着山下的“风景”,陈远却在偏着头打量着他。
即使再高深的修为也无法抵挡三千多年岁月的侵袭,明河眼角的皱纹很是明显,皮肤也不再光滑细腻,脸上更是有着点点老人斑的存在。
偶然看向前辈的眼睛,陈远才发现除了开始一小段时间,到后面时,明河道人似乎并没有看向山下的女弟子浴室,目光失去了焦距,不知望向了何处。
明河道人的眼神中满是茫然和怅惘,陈远犹豫了下后,直言开口问道:“请恕弟子冒昧,您身为我应天宗耆老,却做出偷看后辈女弟子的事来,如此行径,不免有些失了前辈风范。”
陈远一时嘴欠说出这话,心里是十分忐忑的,原本他以为会惹得明河道人不快甚至是恼羞成怒的。
谁知道明河道人似乎并不如何在意,只是笑骂道:“不过能看见几个影子而已,你还真当老夫如此急色吗?”
难道不是吗,陈远心中腹诽道,看您老即便冒着被雷劈的风险也要来此,难道只是单纯的看风景吗?
而这时,明河道人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不过是在后悔,在惋惜罢了。”
后悔?惋惜?就在陈远满心疑惑时,明河却是正色望了过来,问道:“陈远,你知道老夫这三千年来,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修真界爱情观的变迁
“最后悔的事?”
人生不能重来,难免会有悔恨遗憾,强如大乘修士也不能例外。
反而由于那漫长悠久的生命,明河道人所拥有的遗憾较之常人,恐怕会来得更多吧。
只是要在这许许多多的遗憾中,选出最让其悔恨的一件,陈远思索半天,试探着问道:“前辈最遗憾的莫非是错失了问道的机缘?”
“问道?问个屁啊,嫌死得不够快吗?”明河道人很是粗鲁的回了一句。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在陈远还在思索明河前辈话语里的潜藏含义时,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老夫最后悔的,莫过于没有趁年轻时寻个道侣了。”明河道人的语气中满是惆怅。
陈远顿时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打死他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还没待陈远疑惑发问,明河自顾自的说道:“在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当时修真界的氛围,讲究的是求天道灭人欲,认为男女之情只是求道路上的羁绊,人人唯恐避之不得。”
“我那时受这风气影响,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对男欢女爱不屑一顾。”
“可后来有人偶然间发现,父母都是修士的话,其子女在修道上的天赋比之常人要出色得多,于是便有些门派为了获得更多更优异的弟子资源,鼓励自家门人结为伴侣。”
“这个时候,为了促使弟子们的结合,为了补偿对他们修道生涯造成的损失,门派里往往还会给出大量奖励。”
“可随着男女修士间结合的例子越来越多,人们发现,男女之情似乎并不会对修为的进度产生何等不良的影响,相反的是,有了道侣的修士,其修为提升的速度往往比单身的修士还要来得更快一些。”
“随着一代代人在修真这条路上摸索得越来越远,人们渐渐才明白了‘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个道理。”
听到这里时,陈远提出了不同意见:“可是前辈,若是男女双方于修炼一途的资质并不相当,一方还是寿元充足风华正茂时,另一方却是寿元已尽,老死离世,这样的话,难道不会对存活的修士的心境造成影响吗?”
“当然会,”明河前辈眼珠一瞪,断然说道,“不过从功利性上来说,所谓不破不立,度过这一关后,修士看破生死,道心往往会更加稳固,今后的进境往往更加顺遂。”
“从情感性上来说,男女之爱分属天伦大道,难得生来为人,却没能好好体验,岂不是白活了这一回?”
“更可怕的是,”说到这里时,明河表情十分严肃,“修炼到后期时,单身的修士常常还会遇到认知的迷障。”
“在经历长时间的闭关后,有些单身修士甚至都会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蹲在这洞里是在干什么,然后因为神思衰竭而亡。”
“而有伴侣或是曾有过伴侣的修士,就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所经历过的,那些或是甜蜜或是苦涩的难忘回忆,能够帮助他们挺过这种迷障。”
“这也是老夫每夜间,来到这里的原因所在,幻想着和某个女孩子有过一段邂逅,经历过一段故事。”
说白了还是意淫呗,陈远撇撇嘴,只不过是从幻想的对象从女孩子的身体变作了灵魂而已。
想到这里,陈远忽然有了个疑惑,于是问道:“修真界对于修士找伴侣这种事情的观念,是何时开始转变的啊?”
明河道人掐指算了算:“大约是一千五百年前吧。”
“那前辈你心心念念的,一千五百年来这么久时间就没想过去找个伴侣?”
“怎么没去找呢,”明河前辈的话语中满是唏嘘,“当年师兄也曾敲着我脑袋对我说,明河啊,现在不流行单身了,你还是去找个伴吧。”
“要知道我一向对师兄最是信服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而我呢,也确实是感到这么多年一个人有些寂寞了,所以我就听他话去找了。”
“那结果呢?”陈远的八卦之魂已是熊熊燃起不可遏制了。
“结果还用说,你看我如今就知道了。”
明河长叹了一声,接着回忆道:“当年我相中了一个女孩子,可等我跟她打过招呼后,她却扑闪着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看着我,柔柔糯糯的问道,‘前辈,您有何指教呢’。”
“恍然之间,这才明白,原来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了,却是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前辈……”
看着欲哭无泪的明河道人,陈远一脸同情,安慰道:“前辈,请节哀。”
“不要跟我提前辈这两个字,你才是前辈,你全家都是前辈!”
“呃,好吧,小明。”
“你这小子,”明河道人一脸无奈的看着陈远,告诫道,“你现在把老夫的教训当做了笑话,莫要等到日后错过时,才觉得后悔莫及。”
“就像现在,宗门不但不禁止弟子们谈情说爱,反而考虑到修为达到金丹后,再想有后代会变得更困难,所以还会在新晋弟子入门不久后,举办相亲大会。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懂得珍惜。”
说完这话,明河也不再去管陈远,抬头看了看又聚过来的乌云,嘟囔了声:这该死的催命鬼,而后踱着步子走进山洞中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被明河的话语触动了心绪,陈远突然间记起了,当范教习吹嘘他于情字一道上天赋高绝时,自己曾在心中默默鄙视道:一个连女孩子家手都没牵过的老处男,也敢在此大言不馋。
可现在想来,似乎自己也连女孩子的手都没能牵过呢……
此外,同样是被罚在思过崖关禁闭,同样有位从山洞中钻出来的前辈高人,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一个温柔可爱的灵珊师妹来送鸡腿呢?
虽然修为达到筑基之后,的确是可以做到长时间的辟谷,可习惯了一日三餐的自己突然间却要餐风露宿,很不喜欢的好不好,可师父师弟们,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若这时候,自己能有一位贴心的小师妹,肯定不能这般粗心大意吧。
再想到,陪伴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居然是两个男人一条狗,而且这两个男人对异性的认识,还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于是,夜夜凉风之中,陈远陷入了对自己人生观的深深怀疑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题,该怎么解?
“唔,看来是接你的人来了,记住了出去后,不要对外人提起见过老夫。”
这已经是陈远被关禁闭的第七天了,这一日,明河道人反常的大白天就钻了出来,同陈远道别,临了,还不忘叮嘱陈远要对其行踪保密。
“这是何故?”陈远很是不解,他还准备出去后跟小伙伴们吹嘘下见过大乘修士的这段经历呢,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值得保密的需要。
“在宗门记载当中,老夫此时还在闭死关呢,要是被后辈小子知道老夫天天在外闲逛,那多不好意思啊。”明河老脸一红,如此答道。
“现在倒知道不好意思了,当初兴致勃勃偷窥女弟子时,咋没这份自觉呢?”陈远心中腹诽道,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当明河的面说出来的。
陈远还待再说,却见眼前一花,已然失去了明河前辈的踪影,脑海中回荡着明河前辈的最后一句传音:“你要敢说出去,老夫就打死你!”
陈远撇撇嘴,心想您老费劲解释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如最后一句威胁来得慷锵有力……
不远处,周师弟和苏皇子的身影已经从小道上露了出来。
陈远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随同他们一起下山,临走时,忍不住又回望了思过崖一眼。
明河道人虽然修为盖世,可此时陈远心中对他最多的情绪却是同情。
即使明河前辈没有明说,陈远也没有嘴欠去问,但陈远知道,明河道人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
从他出来的方向,陈远能推断出明河道人的闭关或者说是藏身之所,就在这山崖下的某个山谷之中。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