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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我们现在说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我不知道人该是个什么模样,可是听桃花说的,他们应该和我一样,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披着月光来的。
月光是个很好的饰物,总之,我看见他的那一刻,连修炼的法决都忘了。
莹莹的月光彻头彻尾的沦为他的附庸,在他的面前,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好像天地不过都是陪衬,好像这漫天的风雪都不是为我而来。
“小妖精。”我听见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声音算是好听,可是博学的桃花告诉我,如果有一种声音你听了就觉得浑身舒坦,比修炼了一圈还开心,那种声音一定很好听。
桃花一定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哪里是比修炼了一圈还开心,这分明是比修炼了好多好多圈还开心。
“我是冰霜精魅。”我执拗的纠正他。
我不是妖精,我是冰霜精魅。
“这可是昆仑?”他微微歪着头,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来。
我没见过人,不知道他是美是丑,可是我觉得,这个样子一定也是好看的吧?不然,我的心怎么会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像要从自己的胸膛里蹦出来一样呢。
“不是。这里不是昆仑。”
不能告诉任何人,这里是昆仑。
这好像是我有意识起就根深蒂固的念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我就是这样想了。
“小妖精,你不乖哦。”
“我不是小妖精,我是冰霜精魅。”
“有趣的小妖精。”他的声音却渐渐消散在风雪里,连整个人也被风雪吹散,寻不到一丝痕迹。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是漫天的风雪,洒了满地的月光莹莹如玉,所有的痕迹都被雪掩盖。
我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真的遇见了一个人,还是做了一个梦。
我和小桃花说了这件事。
小桃花笑的花枝乱颤,本就红艳艳的花瓣似乎更红了,甚至仿佛能滴下猩红的鲜血一般。
“你莫不是魔怔了?一个冰霜精魅而已,却也学着那些仙人动了凡心。”
凡心?
不,我怎么可能动凡心呢,那是修行的大忌,碰不得,不能碰。
我还要得道成仙的。
山中的岁月一日日过去,昆仑的风雪积了一层又一层,我却还是无法得道。
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昆仑山巅,看着这漫天的风雪。
我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喝过许多酒,也看遍了这世间的繁华与苍凉,可是,小桃花说我还差一份机缘。
天机不可泄露,成仙入魔,不过一念之间。
我只见过那个人一次,我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一个梦境还是现实,可是我却忽然知道,他就是那份机缘。
就是那份劫难。
昔年的冰霜精魅早就变了模样。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仙魔大战又起的时候。
他一身铁甲,原本极好的容貌都被风雪塑成冷硬的线条。
他们说,他是魔将楼万邪。
楼万邪。我轻轻念他的名字,只感觉这名字在舌尖绕了千万遍,好似世界上最完美的情话。
可是我是昆仑脚下的守卫者。
昆仑生,我生,昆仑灭,我亦灭。
这是信仰,任凭风雪击打也无法改变的信仰。
“小妖精,你打不过我。”他依然那么好看。
“我不是小妖精,我是冰霜精魅。”我执拗的纠正他的口误,手里的长枪却紧了又紧。
“让开,我不会伤害你。”
“不。”我站在巍峨的城门前,定定的看着他。
身后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不会让开,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开。
那天,昆仑脚下,血流成河,仙魔大战让天地都失了颜色,他如同划破人间的闪电一般,一道道摧毁昆仑的防线,昆仑乱了,可是信仰不灭。
他死在我的手下。
我杀死他的时候,也是一个月光莹莹的夜晚。
他仍旧是披着月光,一身铁甲染了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昆仑子民的,他的每一步,都让人战栗。
他还是那么好看,和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我不知道他的身影为何一次次缠绕我的梦境,可是我却知道,我心软了。
那是第一次,我想要背叛我的信仰。
这种想法让我的心狠狠的颤抖着。
我怎么可能背叛我的信仰?
“楼万邪,来战一场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昆仑永远凛冽的寒风。
从没有人能够和自然抗衡,而我,就是自然的化身。
我是冰霜精魅,是自然孕育而成的生灵,是自然地孩子。
我的记忆最后定格在他轰然倒地的那一刹那。
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后来,人们给了我一个名字,他们叫我霜面妖姬,说我本是昆仑山中修行的冰霜精魅,在仙魔大战中为魔血所污,失了神智,最后沦落到魔将楼万邪的手下。
也许吧,不过,世间再也没有冰霜精魅,只有霜面妖姬,亦然只有夭霁。
第八百九十三章:海族的歌声
长廊之中的烛火陡然之间熄灭,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忽然之间响起,那被权玉塞回长廊的人陡然之间愣住。
片刻之后,一声尖锐到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忽然之间在天地之中响彻。
沈玉衡只觉得自己的耳膜仿佛都被穿透了一般,她的七窍之中,瞬间有鲜血流下。
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液,沈玉衡挣扎着从权玉的身下爬了出来。
如今箭雨已经停了下来,整片大地之上一片狼藉,血色在沈玉衡所在的位置蔓延,远远看去,仿佛是阴阳道两旁的彼岸花一般。
沈玉衡的不远处,已经被业火烧成一片灰烬的夭霁被微风一吹,顿时四散不见。
谁能够想到,昔日的魔将竟然落得个如此的结局呢?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颤抖着抚上权玉的身体,却只触到一片的冰凉冷硬。
黄泉已断,那个总是笑着的姑娘,如今却已经成了地上的一具死尸。
她说要保护她,如今就真的拿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她。
“权玉,权玉你醒醒,你还说好要给我抓海兽呢。”
沈玉衡抱着权玉的身体,哪怕明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做是徒劳的,却还是期望着自己这样能够让怀中的人醒一醒。
血液渐渐的从她的七窍之中流下,她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权玉已经渐渐冰凉的身体,眸中的泪水早就已经决堤。
若有若无的歌声渐渐响起,像是在那广袤大海之中海妖带着蛊惑的声音一般。
那浑身的肌肤都已经干裂的男人甩着鱼尾,骄傲的扬着下巴,曼妙的歌喉尽情的歌唱着。
像是来自于地狱的赞歌一般。
远方浑身棕毛的异族忽然之间都顿在了原地,竟然没有一个敢动弹一分的,仿佛已经被什么人下了定身术一般。
一片雪色之中若隐若现的天劫宫在此刻也骤然开始晃动,海妖的歌声渐渐的扩散,最后攻占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权玉的身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伸手给她擦一擦眼泪,告诉她,别哭。
沈玉衡从没遇见过一个这样的姑娘。
她对她的好热切又纯粹,她虽然是个姑娘,浑身却都带着一股子平常男人都没有的英气。
爽朗,朝气蓬勃,无时无刻都是对自己带着难以言喻的自信。
她就像是一团火,将她心底的所有阴暗都驱散。
她的身上带着光,走路带着风,坦坦荡荡的来,光明磊落的去。
哪怕是在面对着一个很有可能也喜欢着蚩尤的人,她所展现出来的,依然是自己最赤诚的一面。
这个世间,怕是再也无法有这样纯粹的一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血泪糊了满脸,沈玉衡死死的抱着权玉的身体,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
海族的歌声还在不断的回响着,那漫天的雪色似乎都渐渐凝涸,最后渐渐被一片赤红所掩埋。
那原本有着倾世容颜的人的身上流出大片大片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转瞬就开出妖异的花朵,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在刀锋之上,他的身后是汹涌的大海。
“你不会死……哪怕是抢,我也会把你的魂魄从幽冥界抢回来!”
沈玉衡紧紧的抱着权玉的身体,在权玉的耳边呢喃着,仿佛许下了什么生死不离的诺言一般。
她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忽然之间站起了身,手中的长剑再次出现,长剑之上的嗡鸣声不绝于耳,和海无幻的歌声混在一起,成为一种奇异的旋律。
就像是一曲哀歌。
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轨迹,鲜血不断的从沈玉衡的嘴角溢出,然而她的动作却仍然没有停歇。
顷刻之间,她就被染成了一个血人。
***
“这是,海族的歌声!”
女子猛然站起,长裙带的案几都跟着翻倒在地,案几上的东西顿时掉了一地,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顿时响了起来。
“北边天劫宫,出事了!”
幽柔看着遥远的北方,神色也是一片惊慌。
“快,让听雪去……呃,好吧,听雪已经走了?”
她刚刚出声下命令,就察觉到忽然离开的气息,出口一半的话顿时收了回去。
而这边,幽听雪却是早就已经从不羁山出发了。
对于沈玉衡那边,她比其他人关注的更多一些,如今眼见着沈玉衡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幽听雪自然要赶忙去收拾乱摊子。
如今的华夏,可容不得沈玉衡这般折腾。
***
幻魔岛。
女子的动作猛然一顿,凌厉的目光射向天劫宫的方向,只是嘴角却仍旧挂着几分笑容。
夭霁这么快就死了?
不过……能够给她几分打击,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呢啊。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后生了。
莫离摇了摇头,心里倒是对于那个叫做权玉的姑娘颇为惋惜。
那姑娘倒是颇有后羿之风,只是如今却也是死的透透的了。
“主人。”
被称为炼骨头陀的魔将恭恭敬敬的跪在莫离的身前,那谦卑的姿态掩住眸中狂热的光芒。
莫离轻轻扬了扬下巴,眼角一抹艳色让她本就动人的容颜如今更是平添三分美艳。
“仙魔……啧,那个叫做遒亓的孩子,多关注几分吧。”
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凉薄,仿佛对于遒亓这个身为自己的后辈的人,也没有一丝留情一般。
不过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够炼成傀儡,都能够对自己的儿女下手,哪里还会对几个后辈手下留情呢?
如今留下遒亓一条性命,怕是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至于不羁山那些家伙……呵,早晚都是要死的。”
素手把玩着自己的发尾,莫离的眸光愈发的锐利起来。
活着啊,从来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可是哪怕有多大的代价又能够怎么样呢?
她人生的信念已经轰然崩塌,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不管是人族还是异族,是生是死,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
骨濂的姿态愈发的恭敬,那幅卑微到尘埃之中的模样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软弱。
然而这幅身躯之中,却是蕴含着极其强大的能量。
不管怎么说,也是传说之中的四魔将之一啊……怎么可能是柔弱的呢?
第八百九十四章:华夏大势
满地都是狼藉,伏在地上的几人皆是一身淋漓的鲜血。
无论是那肌肤已经干裂的海无幻,还是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的沈玉衡,抑或者是早就停止了呼吸的权玉。
雪地之上已经被血色深深的浸染,就连落雪都无法将这层血色掩盖。
幽听雪缓缓的从天空落下,那翻飞的裙裾一如从前。
看见这一地的血迹,她也愣了半晌,浮在空中半天没找到个下脚的地方。
好像在哪里都会踩到鲜血一般。
权玉和夭霁已经死透了,自然不在幽听雪的注意范围之内,海无幻耗尽力气已经躺在地上像是一条咸鱼一样了,至于沈玉衡,仰面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昏着。
半天之后,她才蹲到了沈玉衡旁边,把沈玉衡给翻了过来,沈玉衡满脸是血,看着颇为人,不过大多数血都是权玉的,沈玉衡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
多是内伤。
伸手把沈玉衡给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