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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婉茹姑娘了。”许麟还是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将清水扬起,一阵清凉感顿时传入身体,内心里也布满了一层冷雾。
此时而来的女子,正是许久不见的陈婉茹,如果是之前,许麟见到此人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可自从许麟在前几日斩去了心中的各种执念之后,倒是能坦然面对这个看似孱弱的女子了。
当脸庞侵入冷水之后,许麟心里却是在快速的思考着。曾经无数个夜晚,每当许麟一人度过之时,心里总是期盼着眼前之人,或是清黎道人也好,清玄道人也罢,总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消息,直到隔壁的怪戾老人点醒自己之后,这样的期待,在许麟的心里还有多少的价值呢?
将脸庞清洗干净的许麟,青涩一笑,看着陈婉茹美丽的脸庞,也不知是被冷水激的,还是真的脸红,这样的许麟给人的感觉,似乎更加的真实,至少在这个“书生”的身份上。
“看来这些日子你是吃了不少的苦。”看着许麟青涩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陈婉茹的心里忽然有着一阵的内疚感。眼前的书生少年,虽然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但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脑海中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少年人时的情景。
那时的自己因为误入浮屠塔的缘故,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至于经历了什么,陈婉茹不愿意想起,因为那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而当自己从这场恶梦中悠悠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而床头边,却站立着一个一脸温暖笑容的少年人,虽然开始有些误会,但是之后的相处,少年书生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让自己真正的开始相信这个人,可是现在呢?
是怜惜;是心疼?还是自责?这些情绪就连陈婉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些抱歉的看着那张干净的脸,然后轻轻的坐到花坛边上,轻轻的说道:“你不会怨我吧。”
听到这里,许麟连忙摆手,然后解释道:“其实在我上这昆仑山的一刻起,清黎真人所说的门派考核怕是已经开始了,我也是这些日子才想明白,至于婉茹,也该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吧。”
“你真这么想?”陈婉茹眨着灵动的眸子,目光中忽然又亮了起来,刚才有些低落的情绪也是消失不见,两点浅浅的酒窝,又是荡漾开来。
许麟微微一怔,刚才的端庄大方,这时的灵动可爱,瞬间的转变,许麟也没反应过来,心里倒是想到了第一次在酒楼见到此女时的情景。本就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少女,只是因为浮屠塔寺的经历,而变的有些沉默寡言,可是在后来,毕竟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几日,恐怕在这陈婉茹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做朋友看待了吧。
点了点头的许麟,这时指着隔壁的屋舍说道:“也多亏了那位真人,才将我点醒,要不然,我恐怕真要有些埋怨于你了。”
许麟这时的说话语气,似乎有所转变,变成了朋友间的不拘一格,这也让陈婉茹听得很舒服,于是顺着许麟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些惊讶的说道:“那老怪物和你说话了?”
许麟一愣的重复道:“老怪物?”
“是啊,就是老怪物,我出生在昆仑,长在昆仑,这里不知道来了多少次!这老头儿,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个打杂的,后来询问父亲,父亲也是不说,只是让我再见到这老头儿的时候,要礼貌些,可我每次一见到他,就感觉到一股阴森感,你说怪不怪?”
陈婉茹口中的“老怪物”恐怕没那么简单,许麟至今还记得那一日自己想与这老头儿说话时的场景。那个眼神,冰冷漠视一切的态度,许麟只有在血痕道人的眼中看到过,而拥有这样眼神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因为人的气场是永远模仿不来的。
“自我与父亲回到山上,便被父亲关了起来,因为之前的事情,我才知道闯了个大祸。”
听到这,许麟的心里却是一乐,暗道:“范阳城的遭遇倒是还要感谢你,要不自己如何上得了这昆仑?”
好像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的陈婉茹,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许麟:“你的事情我也曾想要询问过,可是父亲不让我过问,我只是知道你住在这里,至于这些天发生了什么,真的是不知道,而你说的考核倒应该是对的,因为昆仑派选弟子,是主要从心性上来判定的,其次是天资。”
虽然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不过许麟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点把人往疯了逼。不交代任何的东西,就把一个大活人,随便的一丢,任其自生自灭,连一个交谈的人都没有(隔壁的怪老道,基本忽略不计)这样的安排,即使没毛病的也得有毛病了。不过又是一想,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修道,也是有着一番的道理,要不然纵使你的天资再高,但是没有一颗安定的心,这道业要想成就,也是枉然。
看着许麟在那沉思,陈婉茹不由得好奇道:“对了,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许麟不由得装作悲从中来的样子,将自己这些天所经历和所做的事情,毫无隐瞒的一一讲给陈婉茹听。当讲到山下刻有“黄”字门廊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陈婉茹忽然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许麟,直看到许麟有些心虚,因为许麟毕竟隐瞒了那日在那个门廊之下,自己无意间动用了血灵残宝的事情,而看到许麟羞涩的表情,陈婉茹倒是扑哧一笑。
“还真不能小看了你这个文弱的书生,难怪清黎师伯对你的评价很高,先不说望月峰的门廊,单单是以你一个凡人之体,从画画中便能感悟到护宗大阵的一些奥妙,从这点看来,便足以证明你的天资,而那望月峰的门廊,我的乖乖,那更不得了的。”
“望月峰?”许麟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当看到许麟疑惑的表情,陈婉茹忽然想到,这个虽然已经来到昆仑内部的人,似乎对昆仑还是一无所知,要不然绝对不敢贸然的闯那望月峰的门廊。
“昆仑建派已有千年,虽然昆仑山很大,但是昆仑派真正所在,却只存在于五座山峰之上。”看着许麟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讲解,陈婉茹的内心里忽然觉得很是满足,因为在这昆仑派中,自己的资历可以说是最小的一个了,现在看着许麟,似乎自己快有一个小师弟了,不由得有些兴奋。
“连霞峰,也就是你我所在的山峰,这座山峰是昆仑派的主峰,也就是掌教所在之处,而围绕在连霞峰的四周,又有四座次峰,虽然它们都不如连霞峰大,却是比这连霞峰高出不少。而这四座山峰,分别为天幕峰,风岚峰,翠微峰,还有最后一处,就是这望月峰了。这四处山峰,又分别以天,地,玄,黄四字为四个昆仑派系的命名,每一个派系都有着昆仑的一门绝学和一位首座镇守山峰,并且传徒授其道业。”
看着许麟连连点头,陈婉茹这时忽然语气一变道:“你知道嘛,在这四处山峰的峰底,也就是刻有字的门廊,又称昆仑四大授道门廊,只有昆仑真正的弟子,才能通过那里。因为在四个门廊之上,都有一个字,而这个字,便是昆仑派里先代长辈以莫大神通刻在上面的,这些先代长辈无不是这四个昆仑派系中最顶尖的人物,他们留下的神通,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可你,竟然敢硬闯?还登上了一百阶台阶?”
听着陈婉茹连连赞叹还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许麟的心里这时突然感到一丝庆幸,不对,应该是非常的庆幸!庆幸自己,如今还能活下来,在那个“黄”字之下,而留下那个字的人,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许麟默默的想着,而看着许麟这时的沉默不语,以为是被自己吓住了,陈婉茹这时忽然伸出俏皮的舌头道:“是不是害怕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的许麟,腼腆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合计,有时候这撒谎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不过嘴上却说道:“害怕的时候是有,不过那已经过去了,无论怎样,我倒是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感觉也还不坏。”
这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开始有些不信的陈婉茹,这时又想了想许麟硬闯“黄”字门廊的经过,倒是真的开始有些信了。如果不是这样想,在第一次迈入“黄”字门廊的一刻,便早早放弃了,何来后来的百步阶梯之说。
看着许麟羞涩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还没有真正修道的书生,竟然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陈婉茹想要搞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感激,是钦佩,还是……
想到这里,陈婉茹的白皙脸庞上不由得一红,随即便把这个念头捻灭掉,清了清嗓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许麟道:“这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道法秘籍,倒是对你此时颇为有用,你暂且看看吧。”
许麟接过此书,先是道了声谢,然后便举目看去,只见有些泛黄的书页上醒目的写着《道元根本气法》几个大字,而许麟随即也是想到,这是入门的书?
第二十八章 注定
似乎是知道许麟的迷惑,坐在花坛台阶上的陈婉茹微微一笑道:“这是昆仑的练气法诀,也是未来修习四门镇山绝学的基础。”
这便是认定了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已经成为了昆仑弟子?许麟刚有这般念头,却又不由得苦笑起来,因为陈婉茹这时忽然俏皮的伸出舌头道:“这是我偷出来的。”
许麟连忙将书塞回陈婉茹的手里,有些慌张的说道:“婉茹姑娘,这样不大好吧,要是让令尊知道了,怕是又要责罚你了,况且……”
接下来的话,许麟没有说,因为这件事情在陈婉茹的心里始终是一根拔不掉的刺,而陈婉茹听到许麟说到这里,神情果然黯淡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是一笑道:“不怕的。”然后将书塞回到许麟手里,并且嘱咐道:“千万别让人看见了。”
许麟心里一阵好笑,自己的《血神子》,有“化器融血”的法子可以隐瞒过去,这昆仑的气法修炼又怎么隐瞒呢?
如果自己真能得到昆仑的认可,那么日后无论是上四座山峰的哪一座,一定会对其天资再次检验,到时也就纸包不住火了,可是当看到陈婉茹那殷切目光的时候,似乎是能感觉到这是一份心意,可许麟又是想着,如果自己得不到昆仑的认可呢?
将《道元根本气法》重新放入怀中,微微一礼道:“那真是要谢谢婉茹姑娘了,在下一定会小心的。”
“看来你还不是很呆,之前我一直觉得书生都是很迂腐的那种人,现在看来,至少你不是那种人。”陈婉茹的脸上荡漾着笑容的说道。
许麟也是笑了起来:“我觉着我也不是,至少在现在。”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再有先前的拘束感。虽然认识了很久,而许麟在名义上又救过陈婉茹的性命,但是在那些日子里的相处中,两人都各怀心思,始终保持着一份戒心。而现在,虽然许麟依然如前,时刻提醒自己的处境,但是面对已经完全放下戒心的陈婉茹,终究是要比之前轻松很多,而且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昆仑趣事,多是陈婉茹在说,许麟默默的听着,并不时的插一言而询问着。
月光挥洒着它的银灰,星空中的点点星光,悄然的注视着院落中的两个年轻人。而在陈婉茹的身后,一朵娇艳的花朵,默然绽放,艳丽的花瓣层层打开它那迷人的色彩。直到许麟发现,月光下,花坛旁,一张艳丽生动的脸庞,映衬在旁的美丽花朵,这样的景象,也让他感到一丝的恬静,甚至是有些快乐的味道。
令人愉悦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一丝寒风吹过,两人很快从这寂静中清醒过来,而陈婉茹也是意识到自己下山时间的有限,站起身来,两人目光对视,不由得笑了起来。
许麟轻轻的走近陈婉茹,而后者,这时忽然一阵没来由的紧张。许麟缓慢的俯身,将花朵折断,托在手心,再回身看向陈婉茹的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奇怪,连忙退后一步,然后将手掌打开道:“送给你。”
陈婉茹从那份尴尬中回过神来,看向许麟手中的花,白色的花瓣中间,一点杏黄点缀其间,柔和的颜色中有着一丝温暖的味道,似乎又回想起,在那个房间,卧榻旁,如这花色一样笑容的少年人,而他,在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陈婉茹感觉到脸庞一阵的温热,轻轻将花瓣拿起,举在眼前,一阵清香袭来,这一刻,内心里满是喜悦与紧张感,却是暖暖的笑了。
“栀子花的花语,也是相遇相知的意思,你知道嘛?”陈婉茹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