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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千剑只得将宝剑妨害龙在天的种种奇事再向她述说一遍。冷凝虽听着这些,心中总在想着无数的问题:“宝剑和秘籍都回到庄梦蝶手上,师父布置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还要跟在他身边吗?……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他,就会感到很不舍?……也许他说的都是假话,只为让我知难而退?他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宝剑秘籍都已回归六如门,而龙在天也只教给他一招剑法,但六如秘籍毕竟曾落入他手中,我不相信他没留下副本,或是记在心中……”
湖名龙吟,只因沿湖两排翠柳,中间延伸出一条大道,有如龙腾。大道至西而东,长达百余丈,东西尽头,一带山丘,林木掩映中,透出红墙绿瓦、气象森严的一座庄子。此时庄内人声芜杂,大道上也是人头动,络绎不绝,纷纷向庄上涌去。
时间正是四月初一。
大道中间一段,两个锦衣少年,迎着湖上的暖风,大步向前。左边那人抱怨道:“我说沈兄,少年英雄会是在明天,今天的事跟咱们没有关系。你这一路追魂似地往前赶,害我陪你沾这一身的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沿途错过不少风景,真是!”
右边那人嘿嘿一笑,回道:“路上的风景无非就是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这些东西哪里没有?什么时候不可以看?但岳嵩大战庄梦蝶,却是武林盛事,百年不遇,岂不是胜过天地间任何风景名胜?”
左边那人笑道:“少跟我装蒜,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标分明就是少年英雄会,还生怕错过了日子。自从接到请谏,你就闭门不出,不是我要给你冷水,神州大地,人才济济,光靠临阵磨枪,恐怕不大灵光呀。哈哈。”
右边那人脸色红起来,冷笑道:“王兄既然这么明白事理,又这么清高,为什么半个月前,突然新拜了好几个师父,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躲在家里干什么?别说你在陪几位师父掏鸟窝、捅老鼠洞。”
左边那人提高声音,底气却明显不足,叫道:“你说的什么话!你以为我是你?专爱那个调调儿,连你家老母猪都被你气晕好几次了……”
右边那人道:“你怎么知道我家老母猪是被我气的,不是被你气的?去年下的那窝崽子,我看就跟你长得很像嘛,呵呵哈哈……”
左边那人有些急了:“你爸才长得像我!你却长得不像你爸!”
右边那人大怒:“你说什么不好,干什么辱及先人!我看你的脑袋一定是被屎尿充满了,不如让我一剑劈开,给你清洗清洗!”说着手按上剑柄。
“锵”地一声,左边那人存心造出更大的声势,先把剑拔在手上:“以为我怕你吗?去年你赢我半招,那是我顾念咱们两家上代的交情,怕你输了跳河,绝了你沈家的种。”
右边那人气不过,反而笑了,也掣剑在手:“这么说是我有眼不识猪了?那么你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掏鸟剑法吧。”
他们争吵多时,看热闹的人早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听说他们要动手,更是看戏不怕台高,主动向后退开,把圈子扩大,给他们让出用武之地。有站在前面,退后时踩到后面人脚的,不免又发生口角,几乎就要另辟战场。
忽有一人跃众而出,拱手走向圈中两人,朗声道:“沈兄、王兄,年余不见,一向可好?你们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从他神情语气看来,倒像见惯了两人的胡闹。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那姓王的先把剑收回鞘中,姓沈的跟着也收回,先后笑道:“没什么……闹着玩的。简兄别来无恙?”姓王的又道:“简兄这次移动大驾,也是来参加少年英雄会的吧?简兄家传的鹰击剑法,乃武林一绝,这次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姓简的很感得意,笑得眼睛也找不到,睫毛下面却亮光闪闪,口中推辞道:“兄弟我是不成的,这次来也就是凑个热闹,倒是王兄沈兄,自幼勤练武功,在年轻一代中,早已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我在这里先预祝两位旗开得胜、实至名归、扬名立万、光宗耀祖,那我这做兄弟的也就脸上有光、与有荣焉……”
圈中上百人都听他一个人说话,他也尽力表演,到兴奋处,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忽听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道:“关兄这次移动大驾,也是来参加少年英雄会的吧?关兄家传的鹰击剑法,乃武林一绝,这次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一个男子声音接道:“兄弟我是不成的,这次来也就是凑个热闹,倒是冷妹妹你,自幼勤练武功,在年轻一代中,早已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我在这里先预祝你旗开得胜、实至名归、扬名立万、光宗耀祖,那我这做夫君的也就脸上有光、与有荣焉……”
女子嗔道:“还说你记性不好,这么大一篇废话,偏你能过耳不忘,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只是对我说的话,就当成耳旁风!”
围观的人早就轰笑起来,场中三人无不惊怒,往声音来处望去,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坐在同一匹马上。那马通体雪白,马头比人还高出许多,异常雄健,众人由下仰视,更显得马上两人鹤立鸡群。
第八十二章 重逢
这两人正是关千剑和冷凝。
姓王的朝地上重重唾了一口,骂道:“呸!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这类牲口,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摸上摸下,乱搞一气,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
姓简的较为斯文深沉,拱手道:“两位为什么学人说话?是不是自恃武功高强,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你们?”
冷凝不屑和他说话,脸藏进关千剑怀里,悄声笑道:“他们骂人,还想打架,你看怎么办?”
关千剑低头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处境?一旦被人知道名字,不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些人倒不算什么,万一把周四方、仙猿、云九霄,还不你师父引出来,恐怕连老鼠都做成了!”
冷凝耸肩笑道:“做不成老鼠那做什么?”
关千剑道:“被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还能做什么?就是一只老鼠囚。”
冷凝道:“我早劝你不要来了,你偏要来会你的旧情人,这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娘。既然到了这里,我看你是在劫难逃。左右是个死,捉你的人再多,还不是一样?反正你就只有一个,被一方捉住,另外那些人又人会凑上来一起拷打,所以说到底,你的敌人十个百个,跟只有一个也没有差别。”
关千剑道:“不管实际是多少个敌人,我只求他们不要太早发现我,最好他们先打一场淘汰赛,死的死,伤的伤,我就可以浑水摸鱼……”
冷凝坐直了,一肘顶在他胸口:“你诅咒我师父?”
圈中三人轮流骂了几个回合,见马上的“狗男女”视若无睹,仍然只顾打情骂俏,气得七窍生烟,哇哇大叫,扑上来就要连人带马,砍翻在地,看他们还敢不敢目中无人。就在这时,圈外有人奔走相告:“雪妮小姐来了!雪妮小姐来了!大家快让路!”
围观的人纷纷向两边散开,并向大道西首观望。二三十丈外,宝马雕车,锦帷绣缦,缓缓驶来。三人只得暂时收手,看了一会,又瞪关冷凝二人几眼,退向湖边,都道:“等等再收拾你们!”
关千剑也和众人一起催马靠边,对三人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冷凝却抬扛:“我们凭什么给人家让路?偏不让!”夺过关千剑手中的缰绳,仍把马控回路中间。
关千剑轻轻握住她的手,咬住他耳朵道:“好娘子,别尽惹麻烦。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慌得很?”
冷凝愤愤道:“就你这样胆小如鼠谁会嫁你!”
关千剑道:“这不是胆大胆小,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能阴沟里翻掉。我们已经入过洞房上过床,你不嫁我嫁给谁去?”
冷凝扔了缰绳,在关千剑手背上狠狠拧了一把,发娇嗔道:“你还说!害我痛这么多天!要真嫁给你,不被你欺负死才怪。”
关千剑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笑道:“谁叫你打我一掌,下那样的狠手?我又不舍得打还你,只能在这方面找回点场子。”
冷凝道:“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每次都要让我先打你一掌,才……才给你?”
关千剑道:“别说一掌,千刀万剐我也甘愿。”
冷凝紧紧抿住小嘴,不致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关千剑听她说得十分动情,把脸贴在她鬓边磨蹭着:“真的!”
冷凝道:“那我今天晚上就剐了你。”
关千剑道:“求你剐外面几层就好了,里面的别剐,要不然血肉模糊的不好看。”
两人说笑着,关千剑再次把座骑勒到靠湖一边,冷凝倒不再说什么,再回头时西望时,马车相距已不到百步。他忍不住想,要是云霓也在车上,看到他怀里抱个女孩子,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是不是也会吃醋?转念又想,说不定好要怪我轻浮,和她才分开几个月,就找了新欢……他越想越不自在,竟至于放开冷凝,溜下马来。
冷凝笑道:“你干什么?是不是放、放、放你娘的屁了?”
关千剑一边睃着马车,以小碎步离她远一点:“别放你娘的屁。我看车内有一股杀气,所以下戒备。”
冷凝呵呵大笑道:“就你还能看出杀气!照我看是妖气还差不多。……哎,你说,你那位云霓会不会也在车里?她跟雪妮不是师姐妹吗?”
这话被她说穿,关千剑心中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胸腔里的血液都往周身乱窜,冲击手指头、脚趾头和天灵盖,心房里擂起鼓来,咚咚有声;要是这时和人动手,剑法一定大打折扣,别说动手,就是站稳也不一定难度。
慌乱中马车已到身畔,芳香迎面扑来。一阵风过,掀开车帷一角,可以看到车内人的衣饰,一青一粉,赫然是两个人;只是脸蛋一线也没露,是否粉色衣服的就是云霓,仍不得而知。关千剑的心揪得更紧。
冷凝又道:“看清楚了没有嘛?究竟车里有没有你的旧情人?要不要我去帮你拦住问问?”
关千剑回头道:“别淘气,云霓不是我的情人,你别乱说;她在没在车里,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冷凝没有回答,牙齿扭着嘴唇,两眼一瞬不瞬地追随马车。
突然间,她呆住,浑身一震。
马车停下。
车里探出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眼睛不算很大,那弯弯的形状,正像初七、八的月亮,又如一川烟草,笑时眯成一线,迷离而又闪闪有光,甜蜜蜜的让人顿生亲近的渴望。
“弟弟”,她的声音柔而不腻,轻而不飘,从中可以听出久别重逢的欣喜,亦可听出深浓的情意。人人心中都是一动,有人想:“谁会是她的弟弟?”也有人想:“她弟弟可真有福气,有个这样的姐姐!”还有人想:“就算我只是她的弟弟,也比一辈子没有机会认识她好。”更有人差点抑制不住接话:“你是叫我吗?我在这里呀!”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都看得清楚,她美目所注的,正是马一跳下来的那个轻狂小子。
一抹粉红飘落车前,一个丽人婷婷玉立,把头一偏,灿然道:“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吗?”又似乎心知肚明,对方不说话的原因,绝不是感到陌生,而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她低头浅笑;在低头的一瞬间,眼神就有飘忽。
“好歹你叫一声姐姐啊。”她将眼角一绺头发甩开,让它们回到鬓边,这样就抬起头来了。
第八十三章 决裂
“姐姐……”关千剑叫了一声,一歪一歪地走过去,一边用手挠后脑勺,竟然害起羞来。“你也来了?”他问。
云霓迎着他道:“我能不来吗?所有跟我相关的人都来了。不是叫你给小秃驴看庙吗?怎么看到这里来了,庙呢?”
“你的小秃驴是得道高僧,心中时刻坐着佛主,眼中所见处处都是庙宇,天下之大,无时无地不可以修行,他又怎么会在乎两间破草棚子?”关千剑说着说着就忘了害羞,耍起贫嘴来:“那天你们一走,我就遇上麻烦了,只好把逃命当成第一件大事,边逃边想,这要是有个姐姐在身边,那该多好!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这里来了。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姐姐,谁知她一开口,就只关心小秃驴和她的和尚庙,完全不把我这个弟弟当一回事,哎,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云霓笑得直不起腰,眼睛闪闪烁烁不敢看人;笑了一会才整理情绪道:“看你说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