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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东暗叫不好,爹的计策虽妙,但没预料到中间有这许多变故,现在让叔叔问出这话,要是和关千剑对上口实,知道东西还在我们父子手上,岂不是很麻烦?
但在岳峰的逼视下,却没有犹豫和编制谎言的时间,只得含煳道:“是、是,在、在山洞……”
“你说他人在山洞?”
“不是这样!爹”岳胜红大叫一声,“宝剑秘籍没落在关千剑手上!”
“那么是宝剑秘籍在山洞?”
“也不是……”
“你们两个闹什么玄虚!东西究竟在哪里?”
“我不知道东西在哪里,但我知道一定不在关千剑手里,因为他曾压着岳东来我们家讨取,说是爹爹你借走了……”说完看向岳东,叫他不能狡辩。
“有这样的事?”岳峰怒视着侄儿。
岳东知道难以自圆其说,头一歪,晕死过去。
雨臣精通医术,慌忙坐在床沿为他把脉。
岳峰情知岳东装相,冷笑一声,也不点破,心想:等我把那姓关的找来,当面一对质,看你还敢撒谎。回头问女儿:“关千剑被你用化石水困在山洞是不是?他的意思是这样吗?”
“爹要杀他?”岳胜红胆战心惊地反问。
“如果你怕看见,就不要跟来。”他快步出门。
岳胜红扯上雨臣,紧跟在后面,心中发狠:“爹要是杀他,我就从崖上跳下去!”
关千剑躲在门外,听到岳东的“招供”,心中暗惊:“东西并未被岳峰借去,那一定还在他手上了,好家伙,不仅骗我,连他亲叔叔也瞒着!”他可不知他们兄弟叔侄之间的种种龃龉。又想:“要是在洞中真把他结果了,宝剑秘籍岂不是要永远淹没不闻?”
等到三人走远,他闪进屋中,顺手抄起桌上的剑,架在岳东脖子上。
岳东听到剑出鞘的声响,下巴上感到那一阵冰凉,以为叔叔岳峰来试探他是否真的昏晕过去,一动不动,眼睛闭得更紧。
“再不睁眼,就永远休想睁眼了。”
岳东一惊,眼睛倏地睁开,像对铜铃一样瞪着帐顶。关千剑!这次死定了……
“想不到我还能从洞中走出来吧?”
岳东无言,惨然张着嘴巴。他的确做梦也想不到。
“区区点石水,还困不住我!”他故意如此说,显得莫测高深,以对岳东形成更重的压力。
“是……”岳东脸上现出谄媚的神情,但此刻又实在没有熘须拍马的兴致。
“我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他竟不点明要对方说什么。
惟其如此,才更令敌人惶恐。
岳东到此山穷水尽之际,眼泪簌簌而落。
他当然知道关千剑最想知道什么。
要是说出实情,自己的性命当可以保住,但他的父亲就要因他的懦弱而丧命!
一想到这里,他心如刀割,但是,若拒不吐露,来个抵死不认,就要立刻直面死亡。
他真不想死,真怕死!
“你要的东西,在坟墓里……”他认为自己别无选择。但他还有个侥幸之想,“只求你不要伤损我爹的遗体……”
关千剑无心听他后面的话。时间紧迫,他知道一旦岳峰在山洞中找不到他,会立刻折回,甚至很可能随后追至岳嵩墓地。
而他要在最短的时间起出宝剑,并定计救云霓姐妹脱困。
岳家剑派后山。
离岳嵩之墓只有两三百步的距离。他的心突突狂跳。
“我为什么激动到这个地步?”他禁不住放慢速度,审视自己的内心,“难道仅仅因为关心生死成败?多少次命悬一线,都是等闲视之,今天有什么不同,令我如此战栗?”
“啊,我并不是在为什么担心,而是因为一想到要和虎之翼重逢,体内就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隐隐感到担忧:“在我内心深处,是不是一直有着占有它的**?或者反过来,是宝剑有占有我的**,以至于我的身体生出种种感应?”
他不敢想下去了,且起出来再说!
正要放步奔向墓地,一阵风过,带来几声模煳的人语。
他立刻警觉起来,踮起脚尖,悄悄掩近。到了十数丈外时,透过草叶缝隙,他看见岳嵩的木碑栽倒在地上,有两个人正飞速刨开坟墓!(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默契
一夫人和张六奇!
这俩人竟能走到一起?
看样子他们很有默契。至少在刨坟这件事情上,动作很一致,都是出尽全力。
但是,关千剑很怀疑,当他们掘出里面的东西,还能保持这种局面吗?
相信必定有一场狗咬狗的争斗。
令他不解的是,两人有这样的举动,是已经知道坟墓中的秘密,还是出于对岳嵩之死的怀疑,要弄个水落石出?
稍一思索,他立刻有了答案:如果确信两样宝物在里面,两人就不可能相安无事,张六奇必不会允许一夫人参与。
而他们暂时的“结合”,兴许正是为了对付岳嵩。
这虽只是他的猜测,却正好中的。
关千剑继而心中一宽:只要东西落在张六奇手上,我的责任便可以正式卸去,六如门的事,以后与自己再无关系;我的任务只剩下从岳峰手上救出云霓姐妹,还有兔子精。
“啊!”一夫人首先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唤,“难道这就是”
“不许动!”张六奇大喝,同时把掘土的剑对准她。
一夫人伸出去的左手倏地收回,右手剑递出,双方相交,俱各一振,由下蹲的姿势变为站立。
他们都发现对方出尽了十二分力气。
两人不说话。
在这种情形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们还不到这么虚伪的程度。
因为他们的目的和**早已经**了。
关千剑虽远在数丈之外,也被那重如磐石的紧张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的搏斗,必定比任何时候都残酷,比任何情况都惨烈。
更令他忐忑不安的是,一旦张六奇显露败象,他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出手相助。因为如果眼睁睁看着东西落入一夫人手中,他不仅有负所托,且于良心上亦不能自解。毕竟六如门中有人曾同他生死与共,六如门的武功也使他深深受益。
但如果张六奇是一个野心家,不十分忠于六如门和庄梦蝶,那么在两人合力铲除一夫人后,关千剑就危险了。
张六奇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心性未定,平时的为人又算不得十分正派,这就难怪关千剑放心不下。
所以为保万全,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更大胆的决定:伺机一举制住二人,宝剑秘籍仍收归自己掌管。
在这瞬息万变的情势下,他不及思索这样的想法是否含有私心,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些身不由己。
张六奇和一夫人早已疯狂的战成一团。
他们十分清楚现在所干的勾当,不宜惊动外人,所以撇下剑声和剑形不用,只以剑气作无声无息的攻击。
锋锐的剑气无影无形,且被他们控制得恰到好处,连一片树叶也没伤到,外表看来只仿似两个持剑的舞者,尽情起舞,呈现出一片安详和平。只有他们的眼神里,电走雷鸣,风暴雨狂,杀机无限,令人望而生畏。
只片刻功夫,一夫人披头散发,张六奇衣衫多处破口。
但这些不过是为剑气沾上了一点边。
他们身上还未见半点血迹。
关千剑屏住唿吸,一步步向斗场中心掩近。
当他离斗场剩下不足两丈时,一夫人和张六奇一个与他背向而立,一个面向而立,两个对峙着,三人正好形成直线。
越过一夫人瘦削的肩膀,关千剑窥探到张六奇阴沉沉的脸色,和渐趋恶毒的眼神。
时机就要到了!
接下来的交锋,两人不会再留余地。他们都将施展最辣手的绝招,做最后一击。
关千剑凭借久经战阵所培养出来的直觉,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个判断一经做出,他就不会怀疑,就像不会怀疑刺出去的一剑。
但张六奇脸部一个极细微的变化,给他明镜般的心,洒下了一粒纤尘。
眼眶微合,眼珠轻颤,眼神飘忽。
就这一瞬间的涟漪泛起之后,张六奇完完全全回复到先前的样子,瞪视敌人,直欲把她一口吞下。
关千剑却觉得,他这表情前后看似相同,实则有了真假之别。好像突然变成了演戏。
他为什么作伪?他在骗谁?
下一刻张六奇已率先发动攻势。
关千剑无暇多想,只能全身心投注在两人的招式上。
要想一举制住这两个武功臻于顶尖境界的高手,时机拿捏必须恰到好处,否则定会弄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局面。
好奇怪的步法!
张六奇奔向一夫人,左斜,右折,又斜,左折,来来回回,弯弯曲曲,本来很近的距离,却被他走远了不下十倍。
而时间则延迟了数十倍以上。
难道他有一招以慢胜快的武功?
否则等他这样慢慢吞吞攻到,敌人已足够连出数十招对付他。
关千剑看着都替他着急。
但更奇怪的是,一夫人竟不趁机击其半渡,抢占先机,而是立在原地,静待敌人蜗牛般地爬来。
……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还是到了接仗的时刻,一夫人举剑。
她的剑上好像挑着一座楼房,那么缓慢,那么凝重。
这回不再用剑气,而是化巧为拙,回归剑形。也许他们发现于剑气上根本分不出高低。
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两人以慢打慢。
关千剑出手。他所选择的正是是两人剑锋将交未交的点。
他从树后蹿出,跨开第一步,两丈去了一丈;剑出;第二步。只有三个动作。
然而三个动作谁能分先后?就像三滴水合在一起,谁能辨别彼此间的界限。
以这样的速度攻到,如果一夫人中剑,张六奇不会有幸灾乐祸的机会,因为他同时会发现,自己也在劫难逃。
而若张六奇率先遭殃,一夫人也要随后受难。
两位高手就要这样栽倒在一个后辈手上!
唯有关千剑自己清楚,他第三个动作无法完成,他的第二步尚未跨出,已被缚住了手脚。
他看到那么缓慢的张六奇,速度突然加快有千倍万倍。
一夫人也是如此。
只是他们没有把攻向彼此的招式落到实处,一夫人一闪避开,放张六奇从旁掠过,直奔关千剑。
就那么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张六奇的剑影遮蔽了关千剑的双眼。太近了!
可怪的是,透过剑影,他看到另有一个张六奇,还是那副慢慢吞吞的样子,在一丈开外,朝着一夫人挥剑。
他竟然乍分为二!
就像一张弓射出一支箭矢,两者虽然分开,箭矢还在,弓也还在。
两者同样清晰,同样真切,使人相信绝不会有一个是幻影。
关千剑如何抵敌两个张六奇?(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螳螂捕蝉
原来当关千剑向两人逼近时,一夫人离得较近,不免有所察觉。她的第一反映是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她脸上掠过一丝惊惧,身躯轻颤。
凝神迎敌的张六奇不会注意不到对手的变化,他在予对方雷霆一击之前,微现疑虑。
一夫人从他这细微的表情波动立刻断定,张六奇并未感到来人的存在。
由此可以进一步推断,来人不是张六奇一伙。
一夫人急给他递个眼色,说明身后有人,武功高强,两人必须立即罢斗,合力将之击杀,否则其人便要以逸待劳,坐收渔人之利。
难得她仅凭一双眼睛和两条眉毛,把这许多意思表达得十分到位。更难得张六奇能够有会于心,且与她取得一致。
此所以有偷袭关千剑的一幕。
关千剑绝挡不住张六奇这一剑!
幸而当张六奇认出他时,习惯性想到:“这人还不能死!”勐吸一口气,把手上蓄积的十二分功力撤回一半。
尽管如此,关千剑在全速前进的情况下,骤逢意外,仍然收势不及。
他临危不惧,竖剑胸前,把对方当头一噼接个正着,手向外一引,卸向一边。
这时他才领教到一个高手真正的实力。即使对方不欲杀他,也仍然避免不了中剑受伤的厄运。他感到这一剑沉雄勐恶,简直卸无可卸!
他才一偏头避过要害,胸口即传来“丝丝”轻响,那响声正是皮肉割裂的声音。就算他不畏惧疼痛,也不免担心脏腑肠肚会由这口子里翻涌而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