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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曾经在洛阳的时候,就颇受上面重视。
说成了一位蛇蝎美人。
郭攸之有些苦笑不得,不明白那女子为什么让侍郎大人如此害怕。
明明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啊。
曾泰不觉面前那人的疲倦,依旧滔滔不绝。
郭攸之突然觉得车厢里的气氛不适合自己,于是缓缓掀开车厢的车帘。
外面是白茫茫一片。
好一个清净世界。
曾泰突然住口,小心翼翼问道:“觉得车里闷得慌?”
郭攸之轻轻嗯了一声。
他走出车厢,借来一匹马,翻身上马,饮了一口酒,暖暖身子,向前奔去。
从队伍的腹部,一直到前头。
大雪白茫茫一片,郭攸之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他只想尽快赶到邀北关,修好关峡,其他都不做念想。
只是如今他更散一口气。
车厢里的气氛压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工部执行任务的队伍很长,单单是四处调来奉命修峡的工人就有接近百人,都在队伍最前面。
队伍凝而不散。
好在大雪之下,没人前进速度能快得起来,不然那些工部督查闲下来,又要拎着鞭子刻薄要求那些苦力工人们加快前进速度。
郭攸之揉搓双手,看到雪地旁边有两道身影。
这么大的雪天,还有人外出?
一个眉清目秀的黑衣少年郎背着粗布麻衣的儒生男子,向自己走来。
郭攸之放缓马速。
那个少年笑望自己,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郭攸之注意到他黑袍上甚至都没有沾染雪迹,可是背后的儒生却是布衣沾染血色。
应该就是那些江湖儿了吧?
大雪天,还打生打死呢。
郭攸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看你样子如此年轻,背后的那人却落下这种伤势,肯定是年少争气斗胜,忍不了一口气,所以伤成这样。”
小殿下眨了眨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急着找地方疗伤?”
易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郭攸之扭头指了指雷霆城的方向,面露不忍说道:“雷霆城今日开城门了,赶紧进去吧,再晚些可能就要关门了。”
原来这黑袍少年还是个哑巴?
郭攸之卸下腰间的酒壶,下马系在少年郎的腰间,低垂眉眼说道:“江湖不好混,如果有可能,还是多读些书,北魏不缺冲阵杀敌的将士,缺治国平天下的谋士。”
员外郎微微咳嗽,惋惜说道:“可惜你是个哑巴。”
一直没有开口的易潇微微怔了怔。
郭攸之深吸一口气,瞥见自己工部的队伍从身边经过,将马儿的缰绳递给易潇。
“这匹马给你,再晚些雷霆城就真关门了。”他揉了揉冻得发麻的脸,笑着说道:“我还有马。”
郭攸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帮一个素未相识的年轻人。
他只是从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心底如清流流过。
易潇接过马匹的缰绳,笑着将缰绳重新递换回去,亲自塞入郭攸之手中,同时一股元力输入,在员外郎身体里流转一圈,为他清除寒意,排除隐疾。
郭攸之怔怔看着这个黑袍少年。
他背着那儒生后退一步,双足微微蓄力。
刹那雪地里传来一道刻意控制的轻薄声音。
嗤然一声。
那个黑袍少年已经不见踪影。
怔在原地的郭攸之手里除了那根缰绳,还多了好几颗千金难求的九品丹药。
。。。。。。
。。。。。。
柳儒士亲自站在城头。
她没有酗酒,没有大醉,没有关府门清修。
她在想,这世上有没有缘分一说?
“我开城门一日,也只开一日。”如今是柳大城主的女子喃喃说道:“若是你碰巧赶上了,那便是你的缘分,与我无关,你的命中有此福缘。”
等了很久。
大半日过去,三部人马都已经离城而去。
又过了很久。
有一些投机取巧想去北原碰碰运气的商人也出了雷霆城门。
没有一个人入城。
柳儒士笑了笑:“罢了。”
无缘。
她平静说道:“关城门。”
转身。
余光却陡然瞥见一道黑色身影。
从白茫茫的雪色那头冲了出来,太过显眼。
城主府的寥寥几位士兵怔住,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悬索拎起的重门已经有了松开的痕迹。
即将关门。
这道可疑身影的出现,令城主府如临大敌,立即有重弩搭建而上,默默上弦。
柳儒士离去之前轻声说道:“是我的朋友,放他们进来。”
于是雷霆城重门停滞不下,城门半悬。
背着萧布衣前冲的易潇抬起头来,没有在城头看到那人身影。
他听说她去了雷霆城当城主。
雷霆城就是面前这座城了。
大雪天,没有锁城,城门大开。
她开的城门。
易潇本以为雷霆城开城门乃是为了给工部人马放行。
而当他放慢了速度。
那道重门依旧不关,始终等他进来。
只可惜。
一直到最后,一直到易潇进了雷霆城。
重门立即合下,闭拢。
易潇没有见到那位天酥楼与自己手谈的柳大花魁。
原来今不复昔。
原来只是巧合。
第五十六章 君子不逛窑子
易潇背着萧布衣入了雷霆城。
小殿下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城池,什么地方搜集情报最快吗?”
萧布衣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易潇笑眯眯说道:“青楼。”
萧布衣无奈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易潇没有理会背后的萧布衣,知道他骨子里尽是君子之风,不可能会去青楼这种地方,笑着说道:“别担心,不会让你去青楼的。”
雷霆城街道的大雪覆落厚厚一层,被困在城中的江湖客好不容易遇上城主开城,出门观望片刻,乖乖回去为客栈贡献银子。
雪下得忒大。
易潇走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有空的房间。
萧布衣沉默片刻,问道:“你真准备去青楼?”
易潇轻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说道:“大概会吧,先找个地方把你安顿好。”
萧布衣沉默许久,说了一个词。
“君子不争。”
“什么意思?”
“君子不会去跟别人争抢,庄重自守,洁身自好。”
“所以呢?”
“君子不党。”
“什么意思?”
“君子不会结党拉派,与蝇营狗苟之辈为伍,做下流不堪之事。”
“逛个窑子不至于说成这样吧?”
“君子不齿。”
易潇背着萧布衣,没来由觉得自己这位兄长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无趣。
至少押韵的冷笑话说的很好。
小殿下最后找到了空房,把萧布衣送到了房里。
易潇把药匣掏出,放在柜前,说道:“喏,这些药都是疗伤用的,雷霆城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药了,你就在这安心养伤,我去打探一下情报。”
萧布衣无奈坐起身子:“我一个病号,一个人在这?”
小殿下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还要我陪你?”
二殿下沉默片刻,说道:“自然是不需要你在这陪我的。”
易潇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一起逛窑子。”
萧布衣立马义正言辞说道:“君子不淫。”
小殿下乐了:“那你什么意思?”
萧布衣清了清嗓子:“君子。。。。。。不逛窑子,也不逛青楼。”
易潇一点即通,拿捏不稳问道:“那君子搜集情报吗?”
二殿下双目炯炯有神,点了点头。
小殿下噗嗤一下笑了,感慨道:“二哥真君子。”
萧布衣一脸认真说道:“君子不器啊。”
易潇抑制不住笑意说道:“何止是君子不器?简直是大丈夫能伸能缩啊。”
。。。。。。
。。。。。。
青楼的确是这世上最多情报的地方。
因为每一座城池,都有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的人。
在喝醉了的人口中,是没有秘密的。
所以这些秘密,都算不得秘密。
也许你只需要十两银子,就可以从一个风尘女子口中买到某大官儿子杀人越货的消息,再添上一百两,那位姑娘甚至乐意领着你去那位酩酊大醉的官员儿子面前。
你大可以搬张凳子,坐在那儿听那位官员儿子大着舌头一五一十把自己干的坏事一股脑倒出来。
所以天酥楼是洛阳权柄的集中地。
洛阳的那一批权贵,从来不会喝醉,他们对于自己该做什么心知肚明,玩乐也绝不会超过自己家门划出的那道界线。
而雷霆城不是洛阳。
雷霆城的红袖楼也不是天酥楼。
红袖添香,佳人在怀。
一杯又一杯。
大雪封城,无事可做的纨绔子弟,到了这个时候,相当有默契地约在红袖楼里放浪形骸。
“今晚我们就是纨绔。”
“纨绔你知道吗?”
可是萧布衣真的很难接受易潇的设定。
就像他很难穿上这件易潇从外面买来的皮草大麾,内外两翻,都是浮夸无比的银色,肩膀一圈雪貂绒,看起来臃肿富贵,就像是。。。。。。嚣张无比的官二代?
“拜托,你本来就不是嚣张无比的官二代,你是嚣张无比的皇二代啊。走路要生风,谁拦你你就一巴掌扇过去,别带元力,这些官二代都不修行的,你要是带元力一巴掌下去咱俩皇二代的身份就暴露了。”
易潇谆谆教诲:“今天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跟他们混熟,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我们都会待在这里,什么时候开城,还有齐梁那边的情报,我们都需要从这里打听。”
萧布衣虽然很难接受这个设定,依旧认认真真在听。
易潇轻声说道:“柳儒士现在是城主,之前放了我们一马,不代表她还会大发慈悲把情报都给我们,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小殿下绘声绘色描述了青楼里装富装大款的各种路法。
萧布衣听完一阵头大,面色复杂道:“这些脏套路都谁教你的?”
易潇漫不经心回答道:“一只专门逛窑子的老狐狸。”
“看好了。”
小殿下眼前一亮,拍了拍萧布衣肩膀,示意他看好。
“哎呀王兄!”
这一声相当浮夸。
萧布衣面色复杂,看着易潇快步上前。
小殿下瞅准了一位喝得烂醉的年轻纨绔,走近之后拍了拍他身边女子,塞了十几张银票,示意她们都走开。
被易潇搀扶的纨绔来不及道谢,胃里翻江倒海,就要呕吐。
小殿下相当亲昵搂着这个纨绔,接着一个巴掌冷不丁拍了上去。
这一巴掌昏天黑地。
那个纨绔哇得一声吐的稀里哗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晕头转向。
又是一巴掌,打的他连北都找不到。
小殿下这个时候叹了口气,一脚踢开纨绔,变了个脸,坐回原位。
跌在地上的那个纨绔捧腹呕吐,吐完之后清醒许多,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怒目相瞪。
“是。。。。。。是谁!”
“谁他娘的,敢。。。。。。敢偷袭老子?!”
穿着相当浮夸黑绒大麾的小殿下面色平静,指了指不远处另外一帮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呀呀呀呀——”
王魏气得要跳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身后那个好心指点方向的同道中人拉了自己一把,好声好气说道:“对面人多,别打了吧?”
瞥了一眼,看见对方的确有十几个大汉,王魏有些发憷。
“要不算了吧?”银白色大麾,看起来非富即贵的那人好心劝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王魏有那么一瞬间的怂了。
黑色大麾的纨绔不动声色说道:“这打的哪里是人?两巴掌加一脚,打的都是脸啊,这都忍了,以后怎么混得下去?”
“忍不了忍不了。”
银白色大麾的权贵摇头叹息说道:“搁我也忍不了。”
。。。。。。
。。。。。。
“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浮夸而不生硬,完美且有天赋。”
萧布衣面色复杂指了指踉跄前行的那人,犹豫说道:“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过去不是一顿好打?
那人牙估计都能被打掉。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