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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叶和欧阳花一起乘了狗肉,琴女取出酒葫芦来,三人收拾完毕,便向着梅凌风的冰狱中走去,刚到里面,便见梅凌风喜出望外道:“我说,要不你们三个也住在这里别走了吧!咱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岂不快活!”
荆叶微微一愣,琴女张口就道:“谁跟你一大家子,你再胡说,小心我不给你酒喝”。
梅凌风讪讪一笑道:“走也可以,要不多住些日子也好,不成就住上十年吧,十年以后,我这外甥将老子的本事也学的差不多了,你们再出去也不迟”。
“十年?”荆叶不禁瞪大了眼睛。
琴女道:“你老小子想得美!”
这一次梅凌风急了,跟着道:“再不成两三年也行啊!”
荆叶一头雾水,暗想自己待在这里却也无妨,只需出去一趟到离人谷告知自己一切安好,只是自己留在这里跟舅舅修习,花儿他们又凭什么为了他留在此地,便对梅凌风道:“荆叶自是无妨,求舅舅莫在多言,花儿他们两个岂能在此……”
哪知荆叶话未说完,便被欧阳花脸一红猝然打断道:“全凭前辈做主”。
荆叶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哈哈哈……”满山洞尽是梅凌风肆虐的笑声。
曾经少年青薄衫,正十八,仗剑行天涯。
陌上白衣如花,笑靥嫣然,一念忘天涯。
第二卷完。
第一章 他年我若为青帝
南源妖欲,朱阴山脉,天柱峰直冲霄汉,不知高有几何,耸入云雾之中飘渺虚无,峰顶霞光万丈,就在峰顶上空有着一层极其细微的红色光幕向北而去,横浮在弱水上空,显得神秘诡异。
而在天柱峰旁,隐隐可见一座山峰,虽比天柱峰稍低,却也耸入云霄,隐于一片云雾中,山顶白雪皑皑,空旷无比,冷冷的寒风吹过,在地面上吹起一层层雪花,透着寒意清冷。
在雪地的最高处一座山石上,正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举目向西眺望。
令人奇怪的是,天启峰通天入云,常年积雪,而此时山石上站着一个人,一望无垠的雪地上居然没有一个脚印,更不可思议的是就连他站着的山石上也没有一个脚印,他就站在那里,看上去二十五六,英气勃勃,精致的脸庞近乎绝美,却又有几分刚毅,眸光向洞眺望,眼神透出几分妖异。
一缕缕蓝发垂肩披落,有那么几缕蜷曲着,在清冷的日光中显得格外注目,黑色的长衣在凛冽的寒风中“噼啪”作响,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脚落在雪上,却没有留下一毫痕迹。
便在他站着的山崖对面,云沉雾绕,一座巍峨高耸入云的巨殿矗立在天柱峰半山腰处,犹如一把巨剑斜插进了天柱峰,云雾萦绕之间蔚为壮观,那便是当今睥睨天下的南源妖王殿!
而他静立在崖畔,像是将整个人间都踩在脚下,他便是当今睥睨整个人间的第一人,如今南妖之主,连败北皇轩辕、东神天机,四方神圣之一南帝云主。
只是他看上去这般年轻,像是风一样的男子,只见他信手一挥,那天柱峰顶细微的红光一阵颤抖波动,随之红光骤然收敛,转而被漫天波动的光幕取代,横渡弱水而去。
或许是方才施法过度,云主漠然的脸庞略显苍白,跟着缓缓吐了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一晃四百三十七年过去了,如玉,有他们守着你,你便也不孤单吧,只是我却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了你,便再也没人与我说话了,雪儿,她还是不肯见我的,我杀了蛇皇,她便不会原谅我了吧!”
云主幽蓝深邃的瞳孔间透出几分落寞,蜷曲着的蓝发在耳畔轻舞,跟着又继续道:“说起来,我实在羡慕那个人,他能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一心一意,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又该在一起了吧,可惜,如玉,你没见过他们,要是见过他,以你这般风姿卓越惊艳天下的女子,或许也会为他倾倒吧,那家伙,实在不是个好人!”
蓝发的男子自顾说着,忽然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微笑来,若是这一刹那微笑被那些个慈航静斋的女尼们看到,不知有多少女尼愿意当场献身于他。
只可以在想起那家伙一抹微笑之后,他又再度恢复了那一副冷冰冰的漠然神态,孤冷桀骜,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与他相谈甚欢。
云主发出一缕叹息,眉头也蹙了起来,想起那个叫温如玉的女子来,她用自己的生命逼他离开了东土。
他这一生还是头一回被人威胁,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最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就真的四百余年未踏入东土半步。
自当年横渡弱水,拜别冥蛇,出现在浩宇大地上,从一个凡人做起,到现在只差一步便可解开封印,若不是当年蜀山一战之后,旧伤未愈,又强行破开封印,与梅泽川死拼,说不定他早已能够自己解开封印了,近千年的岁月,他经历了太多人家的悲欢离合,原以为早已冷漠,漠然一切,不曾想却被那个小姑娘威胁了一次。
浮生若梦,在这梦里,他有过很多很多的名字,出现在蜀山的时候,人们叫他蓝魔;在地心炎脉之时,梅泽川横眉冷对,仗剑直喝,青帝子,纳命来!梅凌风那厮一口一个,云主,你累不累啊!横断北岭玄灵山的时候,东神天机管他叫妖帝;而在这南源妖域,万千妖族仰视他的存在,称他为帝尊。只有他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叫做青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是这个名字现在很少有人叫了。
“雪儿,可还记得当年黎天之战之时那一声‘云儿’,那时你一声呼唤,却叫我心在滴血,你叫的是多么的绝决啊,你便如此狠心离去,今生今世再也不见我,好在今日的我已不是天界帝子,一切都尘埃落地,还记得我说过吗,如果能重来,我愿意舍去神族帝子身份,只愿与你相依相伴,片刻也不分开,你说你不相信,那么,我便证明给你看,他年我若为青帝,宁负苍生不负卿”,云主一阵沉吟,忽然化作了一阵风疾掠着,向西而去,眨眼之间万物又沉归寂寥,徒剩下瑟瑟风雪。
……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便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之中,一道浊流滚滚西去,涌入一片翡翠浓郁的山谷腹地之中。
这被长河冲刷开来的山谷腹地辗转千里,浩土之上是称焚香谷,焚香谷中因为水流的缘故,绿洲星罗棋布,在一片最为浓郁苍翠的绿洲中央,正有一座孤峰直插天际,拨云见日。
此山谓之白羽山,为浩土五岳之一,堪比东土蜀山,北岭玄武,是佛教总坛所在,山上一座大寺,一年三百六十日香客来往不绝,日日如此,香火鼎盛,正是天禅寺。
相比白羽山前天禅寺兴隆之景,白羽山后,弱水之畔,正是焚香谷的一处分支谷地,其中寺庙阁楼分布绿野间,显得分外静谧美好。
此地,便是西漠佛家三大圣地的慈航静斋所在,专为女弟子栖居之所,禁止一切和尚和俗人入内,分外僻静。
但即便如此,也有色胆包天之徒光天化日之下来此地欣赏风景,白羽山有一处山崖正对着山下谷地之中的慈航静斋,山崖上有一古松高大挺拔,烈日召召,古松下却是一片绿荫,清凉无比,加上一方几乎被磨平了青石,坐在这青石之上,底下慈航静斋的景色一览无余,当真惬意无比。
今日这色胆包天之徒又如期而至,与那天禅寺的香客一般,这人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如此,虔诚无比,只见他十分熟悉的飘然落在那青石之上,身前焚一尊鼎炉,轻烟袅袅,幽香阵阵,他袭地铺琴,一阵琴曲悠悠信手拈来。
琴声悠扬间,传遍了山谷腹地慈航静斋的每一个角落,婉转动听,引得树丛间百鸟闻声轻舞,绿野间彩蝶翩跹飞舞沿着空中萦绕,这一幅画面实是非议所以。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琴曲夹杂着的浓烈的情感,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时而清脆激昂,像是剑戟铿锵擦出了阵阵火花,时而低沉婉转,如泣如诉,一时间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伴着这琴声此起彼伏,整个慈航静斋的女尼们又一次沸腾了,她们几乎每一日在这色胆包天之徒到来之时都要沸腾一次,有花痴倚栏凭望,只道:“好帅啊”,一脸陶醉的表情,有女尼偷偷躲在院落一旁,禁不住心花怒放,踮起脚尖仰望,看着及远处那模糊的人影如痴如醉,也有女尼三五成群奔走相告,偷偷结伴向着庵外走去,只为再靠近那人一步,待到夜里也好与同伴高谈阔论,只说我见着了那人如何如何。
那人实在太帅,慈航静斋的女尼们从未见过世间会有这般英俊的男子,他简直就是天神将世,即便他每一次来都不苟言笑,神色冷峻,可正是这一份孤冷,才与他的体态相得益彰,你看他蓝色的长发披肩倾洒,偶尔几缕蜷曲在耳畔,碎发留海斜过他的幽蓝色的如星辰一般的眸子,说不出的气韵不凡,当真叫人神往,有女尼不禁想,今生若能博他一笑,纵然死了也值了。
这些年轻的女尼们六根原本就不清净,日日瞧见此人,便恨不得还俗去,守在那白羽山上。
但也有例外,慈航静斋的掌门天音师太却不是好骗的人,想当年便是觉因师太被那不色和尚调戏,愤怒之下闯入天禅寺中,害的建立了慈航静斋的鼻祖不色和尚被逐出慈航静斋,永生不得踏入后山半步。
而这藐视整个白羽山佛家护山禁制的蓝发男子,也每一日在一众女尼垂涎又愤怒的目光下,被天音师太赶走!
“阿弥陀佛,你们还不速速回去!”
一记雷音呵斥凭空闪现,刹那间满庵的尼姑们都如耗子见了猫一般向着各自居所慌忙逃窜,再看时空中一位女尼,眉目清秀,着一身雪白袈裟,手蹑一串佛珠,大步向着那崖畔走去。
待到距离那蓝发男子不足三丈,方才停住脚步,这时候天音的气势却弱了几分,只是神色勉强平静,合十一礼道:“施主,时候不早了,你请回吧,她不愿见你的”。
那蓝发男子这才收了古琴,站起身来,不过仍有不舍举目向着慈航静斋深处眺望,远远可以见到一座高塔,那里生着灿灿佛光挡住了他的视线,可即使什么也看不到,他心里也知道她就坐在那青灯古殿里,此刻她捻动佛珠速度一定是快了不少。
远远的望了一眼,蓝发男子整了整黑衣,对着天音也合十一礼,笑道:“也好,我明日再来”。
天音望着那蓝发男子飞身离去,心想他便是那东神天机神圣榜上的第一人哪,可是师傅她又何必如此执迷,天音想着复又长声一叹,自言自语道:“师傅,你可曾放下,或许红尘才是你的归处”。
第二章 人间正道
云主化作一阵清风直上云天,这一次他却没有急着离开,须臾间一袭黑影出现在白羽山峰顶,今日他终于第一次站在了西漠的最高处。
要说他曾在东土蜀山,闹得蜀山上下鸡犬不宁,后自战败梅凌风以来,一统妖族,被称为妖族帝尊,朱阴山天柱峰的五行封锁阵法随意破之,而后辗转玄武,一指断山,将那玄武山上阵法破的七七八八,昔日封锁中荒大五行封锁阵法,可以说被他化去了大半。
唯独这西漠白羽山,虽然他日日来得,却未有一刻登上这峰顶,叨扰佛门清净,非是他不想,实是他不愿意去面对一人,而这人就在白羽山峰顶,如今已是西漠佛门天禅寺的第一人,相比他当世妖帝云主睥睨天下,世人对这和尚可没什么好感,称他为血魇狂僧,白皈依。
想到此,云主嘴角一挑又笑了,在他的印象里三界之中,五行之内,再也没有人温柔过这和尚了,甚至这和尚温柔的叫他不愿意破坏白羽山的安宁,只是却不知白和尚为何得了血魇狂僧这个名头,这个世界当真有些可笑。
见到白和尚是云主极不情愿的一件事,即便如此百多年前为了佛门和妖族的两个后辈,云主还是和白和尚打了一架,胜负未分,相信彼此也心知肚明未尽全力,而且当年在南源闯祸的和尚,竟然颇得雪儿赏识,前些年还做过慈航静斋的住持,有机会倒是要见上一见。
白羽山的风景相比蜀山和朱阴山实在落寞,山顶除了一尊百余丈高的大光明佛,再无他物,此处天高云稀,日光清凉,真不知白和尚常年住在这里图个什么。
云主闲庭信步,不多时已望见了山顶那座石碑,道道白光横浮天际渡弱水而去,传说中的五岳封路,云主此时懒的去看上一眼,幽蓝深邃的眼神正四处打量寻找白和尚的身影。
只是这一次,出现的却不光白和尚一个,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着竹筐的矮小老头儿,老头儿速度不快,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