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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轻轻一拂袖便将姬彩稻放置在桌上的果盘掀翻在地。见势不妙,连同姬彩稻在内无极殿所有的人全部跪到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除了姬彩稻以外,统统给我滚出去。未经本尊召唤不得进入无极殿半步,违令者,一个字死!”
娄胜豪这一发话,谁人敢不遵从,不消片刻,整个无极殿就只剩下主仆二人。
魔帝蹲到姬彩稻身边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过问我的私事。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姬彩稻心下一惊,这魔帝向来喜怒无常,莫非他当真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吗?
出乎意料的是,娄胜豪反手将姬彩稻从地上扶了起来:“罢了,既然你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当真认为以阿姣的能力,可以躲得过幽冥宫重重机关将钟离佑带进来救走白羽仙吗?”
姬彩稻只记得当魔帝得知魑鬼打了白羽仙九十九鞭时,大为震怒。只看得到当魔帝拿着夺命美人鞭打在钟离佑身上时,用了很轻很轻的力道。只知道她从魔帝的眼神里看到他并不想让阿姣死,所以当魔帝提出由她决定惩罚阿姣的方式时,她才给了阿姣活路。
如今想来,这一切尽在魔帝的安排之中,阿姣非但不是罪人,反而是幽冥宫的大功臣。无论是逃出幽冥宫找来钟离佑,还是偷偷去给奄奄一息的白羽仙送药,这一切的一切尽在娄胜豪的掌控之中。
但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钟离佑竟然来得那么晚,以至于白羽仙身受九十九鞭。许是出于对白羽仙的心疼,娄胜豪才大为恼火以至于将魑鬼踹翻在地。可怜那魑鬼心怀一片赤城为魔帝办事,却无辜受了一脚。甚至在被踹翻倒地后,他心里还想着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才会被主子惩罚。
事实却是因为他动手打了白羽仙。
但毕竟是自己下的命令,他只能借钟离佑的手来为白羽仙报仇,所以他放任钟离佑在他眼前杀了教中的九十九名弟子。
白羽仙身上每受一鞭,都要用一条人命来抵。
最后一鞭虽是钟离佑自愿为白羽仙所受,但也是对白羽仙的惩罚,所以亲自动手的娄胜豪才会手下留情。
却原来,他打的不是钟离佑,而是白羽仙!打在白羽仙身上,他怎么舍得用力呢?
这么多年她只知道娄胜豪待白羽仙和黑冷光是极好的,却不知道原来娄胜豪待白羽仙更要好。
黑冷光之死确实是娄胜豪的一块心病,但以他的武功是不可能收不住手的,他杀黑冷光也许是因为嫉妒吧!
一个人若是想宽恕一个人,总是会找到各种理由。如果他找遍了所有理由后却还是选择了放弃你,那么,不是你给的理由不够好,而是你的好不足以让他去找一个可以宽恕你的理由。
“……哈哈……哈哈……”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姬彩稻一反常态大笑起来:“我这么多年在你身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每天都在猜测你的心思,生怕一句话说错了便丢了性命。可惜……我从来都不曾了解真正的娄胜豪!”
姬彩稻难得大胆的说出这番话,娄胜豪难得的再次露出笑容:“我曾经以为,羽仙会一直在我身边,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幽冥宫。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在乎她,直到她离开,我才看清这一切。现在,不管我对羽仙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不重要了,我已经给了她自由就不想再去追回。”
顿了顿,娄胜豪突然将手搭在了姬彩稻的肩膀上:“如果你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自由放你走,让你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听过娄胜豪所言,姬彩稻慢慢从怀中摸出那个小泥人,当着他的面将其捏了个粉碎。那个和白羽仙送给娄胜豪的一样丑的泥人,就这样被捏碎了。粉末一点点从姬彩稻的手心散落到地上,有些甚至已经变成了飞灰。
那个丑丑的小泥人再也不会回来了,纵使重新将粉末收起也再捏不回原来的形状了。就像姬彩稻破碎的心一样,和她的爱情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次,是彻底的回不来了。
姬彩稻苦笑了一声后便转身从无极殿退了出去。
姬彩稻走后,娄胜豪才唤来两个丫头将散落在地上的水果以及粉末全部清扫干净。
此刻他心里亦是乱的很,姬彩稻说她从来不曾了解真正的娄胜豪,自己又何曾了解过真正的姬彩稻呢?他虽然说出让姬彩稻走给她自由的话,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她会真的离开。
罢了,既然她们都要走,尽管走便是!
“听闻帝尊有事要交代属下去办,不知是何事?”闻得熟悉的声音,娄胜豪忙抬头去看,果然是姬彩稻。他的内心明显是欢喜的,但脸上却表现的异常平静,甚至于是冷漠。
这次他注意到了,姬彩稻换下了昨日的衣裳,取而代之的仍旧是往常那身黑衣。白羽仙离开了幽冥宫,幽冥宫内便再也不会有第二种颜色的衣服出现。纵使是别人将白色衣服穿在身上,也不是白羽仙。
地上早已被丫鬟们清扫干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于就连昨天的一切都被有的人当做一场梦,只能埋在记忆深处。
魔帝轻扫了一眼姬彩稻后淡淡的说道:“如今弘义堂和玄穹堂堂主之位空缺,你速速给孙书言飞鸽传书,让他回来继任弘义堂堂主之位。这狗撒在外面那么长时间,是时候回来替我看家了。”
“是!属下遵命!”
话虽如此,姬彩稻领了命令却迟迟不肯离开,娄胜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你有话要说?”
似是下定决心般,姬彩稻弯膝跪到地上请求道:“为了壮大我幽冥教,也为了帝尊能早日一统江湖。依属下愚见,这左膀右臂魔帝缺一不可,但这孙书言并非靠的住之人。请帝尊看在属下跟随您多年又忠心耿耿的份上,不如、不如就由属下来暂代玄穹堂的堂主之位如何?”
“怎么?你是做我的使唤丫头做腻歪了,还是说你天天看我看腻歪了。”娄胜豪是万万想不到姬彩稻会想到让她来做玄穹堂的新主人。
“帝尊明鉴,属下并非是那个意思,属下是觉得孙书言此人野心勃勃绝不会一心一意为帝尊办事。若没有人与他分庭抗礼,只怕他会对帝尊乃至整个魔教不利!属下只是想为帝尊分忧而已!”见魔帝误解于她,姬彩稻忙开口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本尊选的人有问题吗?你是在怀疑本尊的能力吗?”
见姬彩稻久久跪在地上不言语,娄胜豪才复又说道:“玄穹堂堂主人选,本尊自有定夺。你只需要像从前一样尽好自己的本分即可,顺便告诉孙书言,不许碰冷光生前居住过的地方,我自会为他安排去处。今日你竟敢质疑本尊的话,我可以免了你的死罪,但活罪难逃。你自己去领罚吧。”
“是!属下告退!”说罢,姬彩稻便起身欲离去,就在她走到无极殿门口之时,娄胜豪忽又在她背后说道:“算了,念你忠心一片刑罚就免了,你回自己房间去吧!”
姬彩稻见门口有两名弟子守卫便回道:“幽冥魔帝说出口的命令何时收回过,属下领罚完毕后自会回来侍奉在帝尊身边!”
眼见姬彩稻走远,魔帝才自言自语是的说道:“先前羽仙和冷光做堂主时,总是要忙着整理堂内事务,常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们一面。若是你做了堂主,我岂不是也要几个月都见不到你的模样?况且孙书言为人阴狠狡诈,怎是你一届小女子能对付的?
知道你忠心,就是因为你忠心,我才要把你留在身边。”
第三二零章 孤单的背影(一)
盯着手中的小泥人看了一会儿后,他又道:“纵使,你永远代替不了白羽仙,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只有把你留在身边,我才可以保护你,就像哥哥保护妹妹那样保护你。”
“人家都走远了,你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既然存了心思想要保护人家,为何不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一个人喃喃自语多没劲。”
正在偏殿吃早点的娄锦尘在听到二人的对话后,便一直躲在一旁偷听。直至姬彩稻转身离去,她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一只没吃完的烧饼。
娄胜豪无可奈何的冲她摇了摇头:“你懂什么,休要胡言乱语。”
“是吗?那你告诉我,将姬彩稻当做妹妹来保护是发自内心的吗?”说话间,娄锦尘已经坐到了他身侧,并顺手将烧饼递了过去,脸上还挂着一抹纯真的笑意:“我们才是血浓于水的至近至亲,有什么好东西我都会想着哥哥的。”
娄胜豪十分嫌弃的站到了一旁:“我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别人?我是别人吗?我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娄锦尘大吼着将烧饼丢到了他身上。
娄胜豪露出了一副相当不耐烦的神情:“我懒得和你闹,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会毫无原则的承受你所有的坏脾气。”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娄锦尘的情绪更加激动,她攥起拳头使劲朝着她哥哥身上砸去:“幽冥魔帝,是吧!有了新妹妹了不起,是吧!有了新妹妹,就可以把我这个曾经为你鞍前马后的旧妹妹丢到一旁吗?”
娄胜豪没有回话,只是露出一脸傲慢的神情,心里却焦躁的要命:这丫头一天到晚都在胡乱想些什么,你可是哥哥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怎么会丢掉你呢!
可娄锦尘是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的,只能通过他的面部表情来判断他想要表达什么。
很明显,娄胜豪这副心口不一的表情彻底将她心中的怒火扬了起来:“娄胜豪,你少在这儿给我颐指气使的!我叫你一声哥哥是因为我对你还抱有希望,我以为你当初送我去潇湘馆是逼不得已,我以为你心里一直都有我,我以为……你一直都在惦记着我……可惜了,这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此时,娄胜豪的心里已乱糟糟如一团麻,一时情难自控忍不住将娄锦尘推到了地上,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疯了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杀了毒娘子、纵火烧了蟒蛇、私放白羽仙……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
若非念在兄妹之情的份儿上,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我面前吗?若非我有意对你网开一面,你早就成了乱葬岗里的孤魂野鬼了!我处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你这么看不惯我,干脆把我杀了算了!”娄锦尘的态度更加强硬,直接以死相逼。
“你这是何意?”
娄锦尘顺势躺到了地上,泪眼婆娑的嘟囔道:“反正我活着也没人疼没人爱,我和街边的小野狗有何区别?你心情好了就施舍我一些粮食和温情,心情不好就随意将我安置在一旁不闻不问。
现在你有了新宠物,就更不会管我这只小野狗的死活了……”
她的话尚未说完,娄胜豪便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偏殿中:“这里没人,你想怎么任性我都随你。”
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娄锦尘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区区一介卑贱的花魁,哪儿敢和高高在上的帝尊大人任性。若是无事,您就找您的新妹妹去吧,小女子今日不想与人交谈。”
“你说够了没有?”
娄锦尘颇为不屑的将头扭到了一旁:“够,当然够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后,娄胜豪才缓和了语气说道:“从前之事早已覆水难收,任是我倾尽所有也无力改变什么。但我可以保证给你一个美好的将来,你的衣食住行皆是上等……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向世人公开你幽冥帝姬的身份,让你成为最尊贵的人。”
娄胜豪自认为推心置腹的一段话,听在娄锦尘耳中却只换来轻蔑一笑:“我在潇湘馆的衣食住行也皆是上等,勉强也算是他们那里最尊贵之人。”
时至今日,娄胜豪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对妹妹的伤害有多大,他伸手将娄锦尘环入了怀中,并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忘了那些,好吗?”
沉默了片刻,娄锦尘反手搂住了娄胜豪的腰,很自然的将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未去潇湘馆时,我的乳母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人在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了一块石头,膝盖流了很多血,极度的疼痛让此人一连哭泣了三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人的伤口逐渐复原,膝盖亦不再感到疼痛,却留下了一道伤疤。再后来,很多年过去……那人也不记得过去了多久,甚至忘记了当初到底有多痛,可他忘不掉的是被石头撞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