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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梅兰那个丫头正是后来林氏拨给自己的,而自己引狼入室却还对林氏感恩戴德,真是傻得很。沅珊不禁心下冷笑。
这辈子自己不会再被林氏摆布了。沅珊双手捏起了拳头,拽紧了自己的袖角。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笑容温暖的丫头,不禁鼻头一酸。接过姜汤,一口而尽。
“小姐今日怎地不怕辣了?”若华嘻嘻笑道,忙又服侍沅珊进些米粥。
其实若华还比自己大五岁呢。是自己七岁那年被拨过来照顾自己的。这两年来,哪怕再苦再累她都乐观坚强,像个真正的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
看着若华忙里忙外的身影,沅珊又恢复了清冷的表情,玉白的小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第三章 红斑
是夜,沅珊睡得格外浅。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明日,林氏就会派人过来给她送衣物,食物,然后渴望亲情的自己就会感恩戴德,然后母慈女孝的场面任凭是谁都会感到欣慰不已。
可惜,如今的沅珊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九岁小女孩儿了。
第二天,天气格外晴朗,往日清冷的迎松院也变得格外热闹。
“劳烦钱嬷嬷亲自过来一趟,女儿不孝,身体一直不好,无法在母亲膝下尽孝。嬷嬷是母亲信任之人便是珊儿的长辈,哪有小辈受长辈之礼的道理。嬷嬷快快请起。”
虽然知道眼前这妇人不过是行虚礼,沅珊还是假装一脸惊恐地忙把她扶了起来。
“是。”那妇人嘴上尊敬道,倒也不客气,顺势就站了起来,示意身后丫鬟把夫人吩咐的东西放在房间里唯一的方桌上。看到沅珊眼底的惊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夫人想要看到的。
她并不知道这都是沅珊刻意为止,毕竟任凭是谁都无法相信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有了那么深的城府。更没有人会相信重生这种事情。
“烦嬷嬷转告母亲,表达女儿的谢意。”看着眼前这一幕熟悉的场景,沅珊心中冷笑。嘴上却受宠若惊道。
钱嬷嬷是林氏身边的老人,自然是知道沅珊身份的,只见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吃惊,这四小姐与昔日的三小姐可真是像,不但是这眉眼,就连这未长成的身姿也像,若不是感染了风寒脸色差些,恐怕会更像。将来指不定是个怎样的惊世美人。真是可惜了!
虽然极受用沅珊刻意的讨好与尊敬,但沅珊毕竟是阮天择的女儿,是这府里名副其实的小姐,钱嬷嬷作为林氏身边得力之人,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嘴上说道:“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夫人一直记挂着四小姐,知道小姐的孝心,很是欣慰。小姐前儿才感染了风寒,得好生养着,身子要紧。”
“是,嬷嬷说的是。想必母亲那边事多,珊儿就不烦着嬷嬷说话了。咳咳咳……”
“四小姐留步。”
“嬷嬷慢走。”钱嬷嬷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沅珊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看了一眼方桌上的东西,果然还是那些东西。
一只精致的食盒,里面全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点心糕点,两件袄子,一件浅绿色,另一件是鹅黄色的。都镶了兔毛,倒是好东西。另外还有两匹颜色粉嫩的织锦,一篓银碳。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这个月的月银。府中的小主子都是老爷的孩子,每个月都是有月银零花的。其实若是得宠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的私房钱,可怜自己九岁了这还是第一次拿到实实在在的银子。五两的零花。
上辈子没有细想,现在想想,林氏为了博取自己好感的可真是煞费了苦心。先不说那两件镶了兔毛的小袄,单凭那两匹今年帝京时兴的织锦就足以令一个渴望亲情,而且爱美的小女孩儿对她感激涕零,好感倍增了。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令人难以拒绝,但是如果当年自己多长个心眼儿也不至于落入林氏的温柔陷阱中。试想一想,林氏若是真关心她,大可以给她请个大夫,治好她的病才是要紧。
“小姐,这夫人怎会突然厚赏,小姐……”
“我知道,除了银子和银碳,其他的都收起来吧。”沅珊相信这个时候林氏是断然不会害自己的,但是一想到林氏本来就不怀好意,沅珊就不愿意吃她送来的东西,但银子和银碳却是她此时最需要的东西,她也没必要和林氏假客气,直接用就是。
“那这些糕点……”
“悄悄地埋了,别叫人发现了。”
“是,小姐。”
虽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真的欣喜地接受林氏送来的东西,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自己本来应该是午后就去向林氏谢赏的,不过这次沅珊决定明天一早去。
虽然只是时间上的一点点变化,不过在沅珊看来却有很大的不同。她不愿意自己再按照上辈子的老路走。
等若华悄悄埋了糕点回来,却见沅珊一个人坐在妆奁前,也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噗嗤!我的小姐长大了,知道爱俏了。”
“啊!小姐,你,你,这脸是怎么了?”
若华被沅珊脸上惨不忍睹的红斑吓得不轻,连手上的食盒都扔了。
也只有若华才会如此紧张自己。沅珊赶紧把自己的打算细细说给若华听,免得她着急。
这些红斑自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一种带毒性的毒草造成的。
沅珊清楚的记得上辈子大约是明年的这个时候,阮沅瑜在后院玩,不小心沾染了一种两叶短茎的野草汁液,当天晚上就全身长满了红斑,就连脸上都是这种连片的红斑。
这种毒自然没有什么大的要紧。但是对于爱惜容貌胜过一切的阮沅瑜来说无疑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后来林氏给她找了一个大夫,喝了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汤下去第二天红斑就全退了。后来在后院就再也找不到这种野草了,自然是林氏为了她的宝贝女儿,把这种野草都拔除干净了。
那个时候,她就特别羡慕阮沅瑜能有一个这么紧张她的娘亲。林氏那个时候虽然对自己也很好,但是阮沅瑜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若华听罢红着眼说道:“小姐这又是何苦。”话虽如此,也只有若华才知道自己的小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父亲不疼,祖母不爱,嫡母更是乐得假装不知道这个人,就连生母都不管不问。府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庶出的小姐,大小姐,二小姐,五小姐,都是庶出的,但哪个不是被她的姨娘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唯有她的四小姐,秦姨娘这人说也奇怪,怎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淡?
好在小姐有她,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姐那一年,她只有七岁,那么小小的一个玉人儿,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看上去比她家里最小的只有五岁的妹妹还要瘦。
她小时候家里穷,由舅母介绍签给一户富贵人家做下人,原本说好的签十年,结果不知怎么地就变成了终身的了。
后来那户人家搬到了帝京,她也跟着来了帝京。到了帝京之后那户人家才发现他们家的那点财富在帝京根本不够使的,于是就把一部分下人转手卖了。
主母见她长得好看,怕长大后是个狐媚的,就把她也给卖了,后来她就被阮府买了回去拨给了四小姐。虽然一开始她也埋怨过命运的不公,同样是奴才,为何别人就能伺候一个好主子,月银多,工作体面,自己却只能跟着这么个有名无实的小姐。
但是慢慢的,她就把小姐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姐姐照顾妹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姐,难为你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这一刻若华觉得自己的小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软软糯糯的什么都需要自己担心,什么都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姐了。
但是在若华看来,小姐永远都是自己的小姐,而且,这样的小姐,更好。
第四章 仇人见面
翌日,沅珊梳洗了一番,穿上月白色对襟小袄,水蓝的长裙,再找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件鹅黄斗篷。头上只攒了一支珍珠钗子,一朵蓝色绢花,毕竟去给主母请安穿着太过素净也不好。
虽是如此,若华还是觉得沅珊这是打扮过于素净,硬是给换了一件浅青色小袄子。
梳洗完毕后又寻了一块轻纱遮住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斑。
“咦,小姐,这银镯子原来小姐一直随身戴着,奴婢还以为是自个儿粗心给收丢了呢。小姐也真是,不跟奴婢说一声,害奴婢好找!”
沅珊顺着若华那一指,却见自己纤细白润的手腕上正戴着一只看上去有些老旧的云纹银镯子,上面还嵌着一颗水润的绿珠子。细看却还看见一些不曾见过的花纹,好生奇怪。
心下也有些疑惑,自己何时戴上去的?不对,这镯子,上辈子自己可是一直随身戴着的。因为这只镯子是自己一出生就跟着自己的,当初自己一直以为是秦姨娘给自己的。秦姨娘或许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才与自己母女疏离,因为有这个镯子,沅珊一直对自己与秦姨娘之间的母女之情心怀希望。
一直到林氏的有意介入,沅珊慢慢也就淡忘了。但是这个镯子却是一直随身戴着,因为这个镯子长得不好看,款式也旧,倒是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
现在想来,这个镯子一定不是秦姨娘的,倒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娘留给自己的。
难道是从重生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戴着了?沅珊可是清楚地记得重生之后她一定没有见过这个镯子,如果不是一直随身戴着,就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或许是这个镯子既不显眼,也极是服帖,导致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吧。一想到这个镯子有可能是自己亲娘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沅珊顿时觉得这个镯子比起其他的任何东西都要宝贵。
小心地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镯子,虽然镯子还是那么陈旧甚至有些老土,但是沅珊看着这个镯子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好在若华也没有一直追问镯子的问题,倒让沅珊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沅珊显然还不知道这个镯子正是改变自己一生道路的关键。
对于寸土寸金的帝京来说,以阮父从四品翰林侍讲学士的职位,府邸的规制是有限定的,并不是很大,林氏作为正房夫人,住在自然是格局最好,最大的漱华院。那里对沅珊来说,熟的不能再熟。
上辈子为了讨好林氏,自己可没少去。但是现在重生回到了九岁第一次去林氏的院落,沅珊自然不能在若华面前表现得对去漱华院的路很熟悉的样子。
主仆两人都很少去前院,自然走走停停,拐了好几个弯才到漱华院。主母的院子果然不同凡响。与记忆中的漱华院很快就重合了。
林氏喜欢侍弄花草,漱华院里种的都是名贵的品种,入了冬,开花的便只剩下玉台金盏,曼陀罗,今年的腊梅开得早,远远就闻到漱华院传来一缕梅香。
阮天择的官位虽然不高,但是作为翰林侍讲学士,常常给皇帝讲经讲史,面见圣颜的机会比其他的官员要多得多。自然也少不得有人巴结。
走进熟悉的院落,与自己的迎松院的冷清不同,这里是主母的院子,大清早的多得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们。
沅珊低着头,作出谨小慎微的模样,若华与沅珊在迎松院住了两年,一下子见了那么多人,也显得有些拘谨。
“哟,韩姐姐今个儿来得好早。”刚走进漱华院,便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沅珊对这个声音有印象,那是府里的泼辣角色,不知今个儿却来挑谁的刺儿了。
“比不得芳姨娘勤勉。”一听这个声音,沅珊心里又有了数,这两人正是这阮府的众多姨娘之中最让林氏头疼的两个人。
一个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儿,另一个据说家里曾是富商,只因与林氏同姓,也姓林,所以与府中其他姨娘不同,是取名字中的“芳”字来做称呼的。
芳姨娘虽是小妾,却是赔了丰厚嫁妆过来的,若不是妾侍的嫁妆不宜盖过正室,沅珊绝对相信,要把那些压箱底的拿出来,芳姨娘的嫁妆绝不会比林氏少。
也正因为如此,芳姨娘的性子直,虽长得一朵娇花儿似的,却泼辣得很,林氏也管不住她。好在她虽泼辣却也没有太失体统,因此林氏常常“忽略”她的一些“疯言疯语”。
而韩姨娘是原先老太太给阮父看好的媳妇儿,后来阮父高中之后,被林父相看了去。而韩氏总是身份差了点,老太太却不罢休,最后就成了韩姨娘。
有老太太撑腰,韩姨娘一向自持身份,觉得自己虽比不上林氏,也远比府里的其他姨娘要高贵,因此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