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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汴梁不寻常的一天。
早上五更天,白府上下便开始忙忙碌碌,后院升起了炊烟,前院侧院侍女仆人开始做最后的打扫。城中各自大商官宦家中,身影穿戴整整齐齐出了院门,长街上一辆辆马车驶到白府门口,递上请柬和贺礼。
白府之中,大大小小不少官员都已经云集过来,相互拱手问好,纵有私人恩怨的,在此时也大多都是笑脸相迎,不敢做出造次的举动,天渐渐亮了起来,秦桧来了,带着一众心腹走进会客厅里,有人连忙让坐。
“大伙儿都来了?”秦桧谦虚的拱拱手,便坐了下来。
“来的差不多了…”
有官员看了看周围,适时回答一句。
秦桧饮了一口热茶,放下,伸手在半空做了一个按下的手势,周围静下来后,他方才清了清嗓子:“今日提督大人喜事,到时候宴席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统统闭嘴,就算看见了什么,也当什么也没看见,可记清楚了?”
虽然秦桧不是朝中品级最高的,但却是与白宁走最近的一个文官,说出的话来大多是警告当中一些人,不要没事找事之类的暗示。
“记清楚了。”
有人低声应道,也有看不惯对方作态,沉默的将头偏到一旁,厅里一众官员说了会儿话,秦桧便先行离开,不满的人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攀附阉宦。。”“小人得志…”等等之类的话语,至于其余人,一改之前谄媚的神态,表情肃穆,分成几个小圈子,各说各的,就像刚刚他们奉承的人并未出现过一般。
秦桧走在廊下,红红的灯笼一串串沿着廊檐过去,喜气的氛围越发浓郁,又遇到的白府下人见到他,都是面带笑容恭迎一礼。
“秦大人…好悠闲啊。”
一个声音响起来,有些疲倦沙哑,远处,挥去几名下人的小晨子抱着拂尘走了过来,作为白宁身边的近侍,哪怕没有一个官职在身,也是没人敢小瞧的,而且这名小宦官,也不是那种借势狐假虎威的人,做事待人向来也是有礼有节。
“原来是小晨子公公。”秦桧拂须笑了一下,靠过去拱了拱手。
“秦大人可是来找督主的?”小晨子甩了一下拂尘,躬身还礼:“…不过现下督主可能不方便见的,不妨随咱家安排暂歇一会儿。”
“好。”对面的秦桧点头道:“如此劳烦公公了。”
他跟在小宦官身后,偶尔抬起头来,青冥的东方显出微微的鱼肚白,耳中这座府邸的人声渐渐热闹起来了。
然而他知道,纵然是喜庆的日子里,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天空渐渐明亮,白云如絮飘在天上。
云下是奔跑的两匹战马,马蹄踩过清晨的山岗,马背上的骑士望去的目光里是一条山下的小道,过去十多里就是入城的官道。
噗…。鬃毛发青的马头打了一个喷嚏,面相英俊,身材高大的骑士握着一柄錾金虎头枪指了指下面,旁边,背负一杆金枪,面相雄伟壮阔的青年点头的同时,隐约听到了欢庆的奏乐传来。
随后,二人拔马飞奔下了山岗。
………
西水门货物集散之地,自京城遭受女真围城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陷入有人没货的尴尬境地,人找不到做工,心就会发慌,最近一段时间,因修通天塔不少人有了新差事,这种境地才得以缓解了一些,如今一切恢复过来,商道重新通了以后,这里又变得和往昔一般热火朝天。
卯时快过,金辉吐露出云端。
西水门的差役比往常要早起,鼓足了精神雄赳赳的巡视这一片,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身影在搬卸着货物,此时天尚未大亮。
几名卸完货物的大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去了路旁摊贩那里吃起了早点。
“照例,两份粥,一个馒头。”
“俺和他一样…”
几双眼睛不着痕迹对视的一瞬,挪开,随后坐下。附近蓄满水的大车在悄悄云集朝这边推过来藏在民居后方,大片矮房里隐隐绰绰有人的影子竖起了刀柄。
………
汴梁城,白府。
秦桧在辞过了小晨子后,便见到了一队不似朝廷的人马悄然进了府邸,从车上下来的人,他大抵猜出是完颜宗望了。
对方也看了过来,随后被几名宦官引领着去了北面的院落。秦桧手不自觉的颤抖,印象里,那女真骄傲的元帅终于放下姿态走进了武朝。
“就该是这样的……”
他站在那儿望着那队女真侍卫,身上渐渐燥热起来,那边,关上的门扇忽然又打开,出来一名宦官朝他过来。
“秦大人,督主请你一起进去。”
秦桧朝对方拱拱手,面上喜色镇定收敛起来,一抖袍袖大步朝打开的门扇过去。他自进去,悄然走在侧面,厅中两道身影对坐。
“久闻女真有强将如完颜元帅这般,咱家可是仰慕已久,借此番喜事正好了却我一桩心愿,见得真人在前,好不叫人高兴。”白宁端起茶盏举了起来,“大家不妨交个朋友如何?”
完颜宗望坐侧方,他对汉话不是很精通,好在有懂汉语的翻译,此时他也端起茶盏,声音缓慢、铿锵有力也有生疏。
“武朝人好客,这点我也了解,但是不是朋友,要看提督接下来怎么看待。本王以私人身份过来,还望提督大人不要辜负。”
白宁含笑点点头,正说话间,屋外有人道:“督主,良辰已到。”
“看,才说几句话就要走开了,完颜元帅可不要生气,待咱家忙过后再与你细谈。”说着,白宁招招手,“秦大人…今日你便陪完颜元帅走走看看吧。”
平静等在一边的身影躬身。
“是,微臣一定让完颜元帅玩的高兴。”
宗望站起身来,“提督既有事就去办,不过我也想看看中原婚礼习俗与北地有怎的区别。”
如此说话的时候,视线越过墙院来到白府正门外,长长的队伍前穿着喜服的侍卫举过铜锣‘咣’的一声敲响。
“吉时已到,迎亲”
ps:第一更
第五百二十七章 揭露,一触即发
红楼。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惜福坐在铜镜前,双唇上胭脂离口,看着初阳一点一点的吐露金色。
这是要嫁人了…
可本来就已经嫁过了啊……爷爷…你看在天上看到了吗,相公要弥补过去惜福错过的婚礼…很多人都说相公是个坏人…可他在惜福心里,却是一个好丈夫。
…爷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平安无事。
想着,女子双手合十,在镜前祈祷着。
楼下的街道,唢呐吹奏,长长一条红色队伍热闹而祥和的过来。屋外面的楼道上,有重重的脚步声,随后门砰砰响了两下。
“夫人…哈哈,成亲的队伍过来了。”屋外有人大喊。
“给他把门打开。”惜福听到那喊叫声,自然知道是谁,旁边冬菊抿嘴笑了一下,走过去将门闩抽离,屋外,胖乎乎的身影一身大红袍子兴奋地尖叫的冲了进来,双肩抖簌。
“哈哈…夫人,咱们快点动身吧,那边小瓶儿都下去了,你是正牌,可不能露了风头让人抢了去。”
铜镜里,惜福皱了一下眉,转身看向那宦官:“高公公…”
高沐恩说漏了嘴,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插进鼻孔里,紧张的又抽出来,急忙改为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小声道:“刚刚声音不算大吧?”
冬菊翻了翻白眼:“不大……”
那边,高沐恩庆幸的吐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
“才怪!”丫鬟戏弄的声音拔高,方才把话说完。
“小菊…”惜福一身金色绣边的裙袍走过来,“不要捉弄高公公了,我们这就出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不然等会儿天气热起来,让人遭罪。”
“还是夫人想的周道,刚刚的事就此揭过了啊”高沐恩蹦蹦跳跳的跑到门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丫鬟冬菊窃笑的捂嘴,便牵着拖在地上长长的裙角随惜福下了楼。红楼算不上是青楼,严格来说是酒楼的性质,惜福、小瓶儿也并未有娘家之类的,所以放在红楼也勉强够得上。
“啊啊…”高沐恩忽然手忙脚乱的寻出红盖头,“夫人…忘记了,盖头快盖上啊。”
冬菊瞪了瞪他:“这时候你才想起来。”
“忘记了,忘记了。”
惜福嘴角翘起,微笑了一下:“没事的,盖上好了,等会儿要辛苦小菊牵着我走了。”
“我来牵…”高沐恩举起手叫了一声。
冬菊狠狠在他脚背上跺了一脚,一把将胖胖的身影挤开,搀扶着惜福的手臂,恶声道:“不怕督主把你手给砍下就来试试,去!把裙角牵着。”
高沐恩‘嘁’了一声把头偏开,不清不愿的表情牵起拖在地上的裙角,到的楼下,惜福在红盖头里看不见周围,只听到有人喊起来:“出来了、出来了,新娘出来了。”
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记忆里,也是有过拜堂的,但那时自己本就痴痴傻傻,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反应的,那时旁人也只有爷爷一人,相公也是昏迷不醒,而眼下的场面,却是相当热闹,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的出来。
惜福眼睛紧张的盯着地面,到的门槛时不大的视线范围里便出现小瓶儿的裙角,依稀记得那日对方说的话,屈了屈膝,口中唤了一声:“姐姐…”
“妹妹客气了。”那边有声音轻柔的回了一句。
稍缓,红盖巾下小瓶儿的声音传来:“妹妹这句‘姐姐’叫的本座心里面去了,往后咱们进了白府,妹妹好生管好府里就是,外面啊,由姐姐帮衬白宁,咱们姐妹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你说是吗?”
“姐姐说的是,惜福自然会为相公分忧的。”
俩人隔着红巾对话之间,楼外迎亲的队伍里,金锣敲响,有人高唱:“请两位夫人上轿”
“妹妹请吧。”
“姐姐先请。”
小瓶儿的盖头晃了晃,也不推让,举步便走进了前面一顶花轿里。冬菊撇撇嘴,搀扶着惜福慢慢走进了第二顶花轿。坐进轿子里的惜福忽然在盖头下面紧张的紧咬着嘴唇,这种局势里,虽然自己相公并未告诉她全部,但有意的猜测揣摩下,将整件事情慢慢拼凑起来。
然而…。她叹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金锣再响,轿身晃动升了起来,红色的队伍继续朝前行进,便在下一个街口开始转向。
红楼后面,鸾红衣一身婚袍走了出来,仰头吞吐这充满喜庆的空气。
随后走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一顶花轿里,赵明陀沉默着挥了挥手,轿子自后门而出,悄然追上之前的队伍。
他转身回到房里,将一口黑色的棺材哗的一声提起来挎在背上,再次推门而出时,已是天光灿烂。
……。
汴梁城门前,两匹战马上的骑士背负着两杆大枪走进了城里,欢庆的唢呐吹奏的声响自远方的街道传过来。
马蹄缓缓迈动,錾金虎头枪、金枪从俩人背上解下,提在了手中,枪尖的锋芒与朝阳的光辉相互映照着。
某一刻,他们在街口见到背负黑色石棺的男人,拱了拱手。
“高宠(杨再兴)”
男人抱拳:“在下赵明陀。”
不久,远远的街道尽头,迎亲的队伍过来。
……
五道身影随着轿子在走,丧心病狂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第二顶花轿,皱了皱眉,对身旁的女子‘蛇蝎心肠’说道:“好像哪里不对…”
“今天是教主的大喜日子,哪里会有什么阿猫阿狗过来捣乱。”女子不再理会他,专心的看着警惕前面。
靠近街口时,人面兽心陡然伸手按住抬动的花轿,侧过头,眼睛瞄了后面一眼,原本紧跟着的队伍不知何时拉开了一段距离,
帘子内,小瓶儿的声音疑惑起来:“怎么了?”
“有古怪…”
唰唰唰…。。一柄柄刀从迎亲的番子袍内取了出来,拔出拿在手中,一名档头挡在第二顶花轿前面,“西夏摩云教五部众,你们还装到什么时候,还有轿中的摩云教教主赫连如雪,你们已经插翅难飞。”
“放肆”
花轿里,小瓶儿走了出来,直接揭下了红巾,“本座就是小瓶儿,谁告诉你是赫连如雪的?”
然而,周围楼舍房顶之上,传来踩动瓦片的声响,东厂的弓弩手在上面绷紧了弓弦指向了街道中央的六人。
“本座就是小瓶儿”
红袍的人影走上两步,朝那边的东厂番子怒喝:“大喜的日子…。。竟这样对本座,叫白宁来见我”
“教主…”
人面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