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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只要不落地,毒蛇永远不会有机会的…”铁木真扬了扬鞭子,“除非…那只鹰已经老了,飞不动了。”
哒哒哒……
马蹄声自远方过来,视线的尽头,两个黑点在天际线那边移动,大纛下的男人伸开双臂大笑:“看…木华黎回来了,又有一个敌人死在了他的弯刀下。”
列阵的队伍一拨拨的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两骑已经到了大纛六七丈左右,站在铁木真身侧的女子看到后面那一骑时,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戴着手套的双手紧紧绞住了缰绳。
“可汗”
木华黎从马脖下取过一颗头颅举在手上,在过去的瞬间,马蹄缓下来时,身后一起而来的马匹直接越过了他,疑惑泛起的刹那,那马背上的人影冲了起来。
大纛下,铁木真笑容僵硬,人影撞了过来,旌旗呼的一下吹起。
下一刻。
威严的草原之主从战马上飞到了天空,张牙舞爪
白宁负着手,看着颤抖的女子。
“先让他飞一会儿,本督过来就问你想不想回家。”
第五百四十九章 起誓
“督主千里迢迢到了这里,想也不是全是为小瓶儿而来,如此先谢过督主好意,无家之人又何谈回家,只是无家之人何谈归家?”
面纱里面,颤抖的女人已经镇定下来,绞着缰绳的手放开,从马上下来,鼓起勇气与那道冷漠人影平视。
“难道是那座冰凉的皇宫?那与躺在棺材里又有什么区别。”
白宁皱起了细眉。
天空上,声音‘啊啊啊’往回落下来。周围反应过来的怯薛亲军匆忙逼近过来,张开弓箭,拔出弯刀。木华黎用着部族的语言冲他们大叫,疯狂的摆手示意,他明白如此高度,若是没人接住,掉下来非死不可。
“督主啊…知不知道,你是多么自私,你的包容只给了一个人,别人分不到一点的,瓶儿非常明白,从小在宫里长大,见过许多这样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卷伏的毒蛇,挨近了就会被咬死。。。。。。”
袍袖哗的挥起,手掌探出。
四肢腾踢得身影从高空落下的一瞬,指尖轻触化去下坠的力道,拽住甲领将对方提在手中,木华黎连忙上前时,白宁手臂一抛,手中的人影再次高高的飞起来。
“啊啊啊”
。。。。。。
“所以你就离本督远远的,对吗?”
良久,小瓶儿没有回答,面纱后面看不出情绪来,只是微微垂下了头,风拂过低矮的草,面纱抚动贴在了脸上,好像在酝酿着情绪。。。。。
天空,人影再次掉了下来,叫喊的声音已经传了出去,战场上,紧急的牛角吹了起来,附近的草原勇士正朝这里靠拢。白宁目光一凝看向那些士兵时,手臂往上一举。
铁木真被他拿捏在手中。
木华黎着急的打着手势,骑着马在周围吼叫,让他们别过来。此时,另一边,女子咬紧牙关的声音,手臂颤抖着:“瓶儿在这里是大祭师,虽然脸已经花了,可地位受人尊崇,在这里孛儿帖姐姐对我很好,就像家人一般关心。铁木真可汗对我亦如兄长一般,不像你,武朝的所有人在你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别,你家人也是这样的,对不对?那个白日鼠现在怕是已经死了吧?”
她说着话,陡然间逼近,一爪挥了过去,被白宁单手拍开,踉跄的一瞬,小瓶儿嘶叫,从腰带离翻出一把匕首刺过去,的一下,那把祭祀的匕首翻转飞了出去,插进泥土。
白宁一把揪住女子的袍领拖到了面前,“你武功弱到这种程度。。。。。。知不知道,你眼中几乎无敌的赫连如雪已经死了。。。。。。”
“所以,瓶儿刚刚说的,都是对的。”
面纱在挣扎中卷起来,小瓶儿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她一定装成我的样子了。。。一定对你好了。。。但是她还是死了对吧,如果当初并没有一切发生,那死的就是真正的瓶儿,因为你根本不会为一个不关心的人留一丝眼泪,你心里只有那个破破烂烂的武朝。。。。。。你的夫人,其他人在眼里就像是匆匆过客,瓶儿说的对吗?”
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女子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开,擦着泪水又将面纱放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白宁沉默在她的视线中,片刻后,讽刺的笑了一下:“。。。。。。原来看得最清楚的人是你。”
说话时,上方一直手臂探下来轻轻拍了一下白宁的手,雄浑的嗓音在天空笑着:“武朝人。。。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天空虽然能俯瞰大地,但我更喜欢双脚踏踏实实的感觉。”
白宁手一翻,将举着的身影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捏在手中。那边,铁木真松了一口气,对周围的士兵挥了挥手,用蒙语说了几句后,重重围困的士兵渐渐退开。
“武朝人,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勇士,没有之一,说吧,来到草原有什么要求?女人?还是部落?”
闻言,原本哭泣的小瓶儿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想到气氛不对,又立即止住,悄悄退开了一些,将空间留了出来。此时,天光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橘红的光里,白宁松开铁木真,伸手搂过他肩膀,容不得对方拒绝,走向来时的山坡。
“现在草原是你的了,尊敬的可汗有什么打算?”走过草坡,白宁望着山下那片延绵铺开的战场,他最终还是错过了。
风吹过草坡,银丝飘散在微风里。粗豪的汉子望向对方阴柔的侧脸,鹰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为武朝而来?”
迎着风,白宁嘴角勾起笑容:“是啊!”话音落下,笑容又收敛起来:“毕竟是自己的民族。。。几年前,又经历了女真南下,风烛残年啊,总要搏一搏的。”
“原来你们要打仗了啊。。。”铁木真低下声音,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所以过来,让我草原不要插手,还是不要在武朝咬上一口?”
“该说的,咱家已经说了。”
白宁的嗓音低沉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但你别忘了,你与我距离一步之遥,要杀你易如反掌,或者将你挟持到武朝再杀了,让蒙古再乱起来。”
“那你为何不这样做?”
“毫无意义。。。今日你死了,明日又有新的可汗诞生,或许叫了其他名字,但终究更改不了事实。。。。。。那还不如就让你活着。”白宁背过手去,这位铁木真是听不出话的意思,历史时空有着自己的修复性,就算杀了他,也会有其他的人出来代替,成为另一个成吉思汗,或许是十年后、或许是二十年后,武朝需要面对的,终究还会重演。
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将这个重演推迟,推迟到多久,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哈哈哈”
“好!这么说来,我是你的猎物,今日你不杀我,反而是欠下一笔账了,刚刚你说的,我答应了,绝不攻打南朝,也不会允许蒙古一兵一卒踏进武朝境内。”
“我草原男儿的胸襟就该像天空一样广阔。”
铁木真的声音响在这片即将要落下的黄昏里,说出了肯定的话语。
“咱家要让你当着你部下,折箭为誓”白宁说到这里微微合了一下眼帘。
“好!”
。。。。。。。。。。。
白旄立在丘上,丘下是上万骑兵静静的立在风里,铁木真走在白旄下,举着手中一支令箭望着那一双双看过来的视线,披风顺着风的方向猎猎作响的飘着。
“。。。。。。孛儿只斤铁木真,当着长生天名义起誓,在有生之年,绝不挥军南下武朝,与南人交通互助,犹如兄弟交往,今天,你们将我的话,传播进风里,让风带着传达给各个部落首领”
令箭在最后一缕光芒里,折断。
第五百五十章 雷声
浩瀚的星辰点缀在夜空,一眨一眨。
星空下,大大小小的篝火燃烧在黑色里,一圈圈的皮裙扬起旋转,踩踏着舞步围绕着火柱尽情挥洒着,铜铃在摇摆轻响。
羊羔上涂抹的佐料缓缓滴进火里哧哧的发出响声,已是金黄黄的颜色,奴人操着小刀将最好的肉分装在了盘里,恭谨的端着快步走向中央那顶白色的王帐。
大帐内,火焰哔哔啵啵的燃烧。
大战胜利的喜悦充斥里面每一张脸孔,宽敞的王帐内,两排皮毯上已有不少铁木真的心腹将领以及部落首领汇聚在一起,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速不台、木华黎、博儿术、赤老温、忽必来、者勒蔑以及别勒古台为首的四个铁木真的兄弟,丝毫不在意突兀坐在帐中的白宁这个外来者,不时还有人端着银碗过来与他敬酒打招呼。
不多时,奴人将盛好的羊羔肉端进来分到各个将领的小桌上。铁木真切过一片肉插进嘴里,指着外面欢庆的舞蹈,“勇士,到了大草原上就该放开心胸去快乐,这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权利。”
白宁嘴里咀嚼一片肉,放下银色小刀,拱了拱手:“谢过可汗的好意,只是咱家俗事在身。”
“这就是你们南人与我草原上男儿的差别。”
铁木真擦了擦油腻的手,望着身边的人,竖起手:“……心里有事都藏着掖着,一点都不珍惜上天赐予的时间,等老了有后悔不该这样,就变得哩唆。“
“可汗好像很了解我们南边啊。”
“大祭师有空闲的时候就会讲一些你们南人的事,明明喜欢,就该堂堂正正的去拿来就是,非得像土里的老鼠。”
“那女人呢?”
听到白宁的反问,铁木真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下座的将领们望过来,他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当然是抢来的,只要你看上了,哪怕是别人的新娘,一样抢回你的帐篷里,生小崽子。”
下面,木华黎等人跟着一起哄笑起来。
白宁坐在座位上,看着帐中笑闹的人群,每一张极致到了淳朴的脸,然而他知道正是这样的淳朴到极致的性情下,也有着对待敌人近似野蛮凶残的一面,这或许与他们生存的环境有关。
外面火光中,小瓶儿跳着祭神的舞蹈,萨满神衣在此刻像是充满了敬畏,周围原本欢畅的人群静了下来,围在周围慢慢跪下,诚恳的匍匐在地上。
“在这里或许真如她所说吧……”
白宁看着那身红色的神衣在舞动,仿佛里面的一双眸子正透过面纱骄傲的正望过来告诉他,自己在这里,这片草原上拥有着什么样的尊崇。
帐中角落里,一道身影端着银碗走了出来,铁木真拍拍白宁的肩膀:“这是我儿子当中的第三个,窝阔台。”
又一个恐怖的家伙。
白宁端起马奶酒与现在还如此年轻的窝阔台碰了一下,对方脸上露出还有些青涩的笑,高兴的仰头饮尽。
“他不会说你们的汉话,你是我尊贵的客人,希望你不要多心。”铁木真挥手让自己的儿子下去,随后者勒蔑过来将空了的碗重新倒满。
铁木真抬手,酒水洒了出来:“来,我们满饮一次,既然我已答应了你,自然就会信守承诺,不打仗了,那就是朋友。”说着,拍拍胸脯:“你们打金国,若是需要帮忙的,让人带话过来,不过粮食你们要出。”
白宁笑了笑,与他碰了一下碗,袍袖遮起来,优雅的一口喝尽,空碗在他面前晃了晃:“…咱家很少喝酒,这次与可汗相遇也算破例了。”
“规矩真多。”铁木真豪爽的笑了一声,走下首座,将外面的皮袄扯去,露出精壮的上身,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我听说你们当中今天有勇士杀了不少敌人,是哪一个?出来较量一下。”
下方将领中,博儿术站起来,耳下垂着铜环,他指着一人叫道:“是速不台!”
那边,被叫中名字的黝黑男人,将酒碗干净利索丢在桌上,很快除去了外衣,露出矫健的肌肉,张开双臂就朝中间的铁木真冲了上去。
两人顿时摔在一起。
座位上,白宁啄了一口马奶酒,看着场中君臣角力的搏斗,陷入了沉思。要是武朝的君臣像是这样和睦该是多好啊。
此刻,摇曳的火光之中,他想起了一个亲手掐死的人。
………
一夜过去,残留火星的焦木有余烟袅袅飘着……
小瓶儿自帐篷中醒来,清洗了脸,走出帐篷,外面横七竖八躺着醉酒的汉子,她走到一定帐篷前,伸手时,旁边有牵着马的人影开口:“他已经走了,天一亮就走了。”
铁木真将缰绳递了过来。
“若是你想留下,就骑去送送他,若不想留在草原上,就追上去跟着他回武朝吧。”
“可汗。”
这个粗豪威严的大汉难得露出和蔼的笑容,将缰绳递到她手中:“选择,从来都是在自己手里的,而不是头上的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