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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一眼,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白宁抬起目光瞟了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侍立的曹少卿点头,带人朝老者身后的两名副使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声音在帐外戛然而止,,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带着恐惧的表情被呈了上来,耶律德知道对方在下马威,可一言不发就杀人,简直…简直…他难以用暴虐的词汇来形容。
“他们与我一样,只是传话之人……”
白宁搁下笔,坐直身子目光严肃起来:“谈正事吧,本督直接说明条件,其一,燕云十六州要拿回来,这原本就是我汉家的土地……”
耶律德被他话锋一转,弄的怔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点头:“这个理所应当。”
“其二,割让云内、奉圣二州……”
耶律眉头紧皱起来,像是听不切实际了,张嘴欲出声阻止,那边话还在继续:“其三,奉我武朝乃是兄长,米粮锦帛就算了,过年的时候上表恭贺新年就好。”
“提督大人…这…这不可能的啊,外臣只是传话之人,岂能答应得了。”
“那你就回去,换一个做得了主的来,但话我说在这里,一来二去,该打的还是要打,不会专门等你回来。”白宁朝椅子靠了靠,嘴角勾起着冰冷的微笑。
老人看着地上呈着的两颗人头,吞了吞唾沫。
ps:明天差不多,就把主线完结了,大概还有三、四章的样子,明天就一起写了吧。
第五百七十四章 恶毒
走出帐外,耶律德脸色苍白如纸,营中兵马在移动调拨,云梯车在工匠的手中渐渐成形,心里隐隐不安,回头看了一眼那顶帐篷后,带着两颗头颅离开这里。
夕阳西下,他走出武朝的军营,如雷霆的马蹄声在平原上纵横过去,因为他是使臣,过去的骑兵并未对他的车撵做出什么攻击的势态,只是附近乡邻的百姓恐惧的嚎哭着开始被驱赶走上了去往中京大定府的道路,视野往后展开,火光在黄昏下格外醒目,黑龙卷上天空,传来烧焦的味道。
一个打着梁字大旗的铁骑蜿蜒穿插驱赶百姓的队伍过去,肆意践踏农田,看到这一幕的百姓哭声更加紧迫,有人冲了出来,拦在骑兵前面,然后淹没了下去。
车辕滚动,前行中,视野过去一片树林后,大量的武朝士卒牵着战马在田里吃着庄稼,更有的洒上了火油,将作物点燃,大片大片相连的良田变成了火海,旁边心疼的农人哭叫扑进田里抢收庄稼,没多久,人烧成了焦炭。
站在车撵上的耶律德紧咬着嘴唇,手掌拍打车厢,斑白的胡须剧烈的颤抖,“造孽啊。。。报应啊。。。来年要吃人了啊。。。。。。”
老泪渗在眼眶,垂落下来。
“白宁”
老人站在车撵上嘶喊这个名字,引来武朝士卒的主意,吓得车夫连忙将自家老爷推进车厢里。跌跌撞撞坐回到软榻的耶律德方才想起临走时,那个太监说过的话。
“。。。。。你们把这事当作和谈,想要拖延时间,但本督的时间却很宝贵,明着告诉你,条件就这些,不答应,可以,本督手下的士兵会将大定府周围的村庄、良田夷为平地,放心,不会杀你百姓,只不过会饿肚子,人一旦饿荒了、饿急了,你说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仅仅大定府,本督走过的地方,皆是如此,到时候你金国百姓居无定所,衣食不饱,看你们拿什么来给本督耗。回去告诉完颜宗峻,没有诚意,那就不谈了,咱家一年来一次,也不打仗,就毁你田,烧你房,我武朝耗的起。”
“要是还要打,本督奉陪,反正打烂的地方也不是武朝,你说对吗。”
。。。。。。
咚咚。。。后脑勺撞在车厢上,耶律德从未见过心思如此歹毒的人,粮食从古自今都是一国之重器,这人说毁就毁。。。。。。一想到此人说到做到的秉性,耶律德不敢迟疑,连忙回到大定府后,连夜派出快马回上京将对方的条件和中京道所见所闻呈报上去。
入夜,武朝营寨,空气里有呛人的味道。
营帐中,烛火透过灯罩,剪影着俩人偎依的影子,白宁舀了一勺稀粥喂进女子的口中,“军营就是太吵了,本想去别处安寨,但周围已尽荒芜,兵荒马乱,少不了还会有危险。”
“不碍事。”惜福靠在他怀里,缓慢的吞咽,“只是外面什么情况啊,我好像闻到好多烧焦的味道,问小晨子,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说。”
白宁笑了一下,伸手擦去她嘴角的饭粒,“烧了附近一座村子。。。放心,相公没杀人,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毕竟行军打仗,不可能相安无事,与民秋毫无犯这种事只有书才会出现。”
“百姓挺苦的,不管是金国的还是武朝,大家都活的不容易,相公,别难为他们。。。。。。”女子虚弱的开口时,帐外,小晨子的声音插入进来:“启禀督主,岳将军求见。”
被打断话头的惜福,无奈的笑了一下,推推白宁,“去吧,正事要紧。”
“好,那你先休息,相公等会儿谈完事情就回来。”白宁放下瓷碗,挺女子盖好毯子,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侧脸对侍立一旁的宦官叮嘱道:“好好守着夫人,别人她出去看到那些画面。”
“是。”小晨子及一些近侍乖巧的应了一声。
视线里,白宁的身影远去。
错落的营盘纵横,空余的地方燃起篝火,三三两两的士卒围拢在火堆聊一些趣事或荤话,然后肆意的大笑出声,走过的身影到了一顶大帐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大帐之中,那位将领一身甲胄尚未脱去,挎着宝剑坐在侧位,烛光照着他短须威严的脸,正想事的出神,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了。此时,帐帘掀开的动静将他惊醒。
“岳飞见过提督大人。”他连忙起身拱手,甲胄哗哗抖响。
径直而来的身影抬手虚按,岳飞方才坐了下来,那边也跟着在首位上坐下,开口问道:“不知岳将军此时要见本督有何事?”
重新落坐的岳飞双手按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然后抬手一拱,目光微动:“回提督大人,今日岳飞看到关、梁二位将军的兵马毁坏良田,烧毁百姓房屋,此举有违圣者之兵,想请提督大人让他二人约束兵将。”
岳飞这样说起,其实心里明白那二人是受了眼前这位提督的旨意行事,但又与他观念冲突,所以过来提出这事,也是硬着脖子不怕得罪了。
帐内,忽然间寂静了下来。
案桌后面,沉默静坐的白宁透过昏黄的烛光看着岳飞,某一时间,帐内陡然响起他的声音:“不知岳将军可否听过大仁必舍小义这句话?”
不等对方回答。
白宁身子微微前倾,手按在了案桌上,目光冷漠:“你若只是一名普通将校,本督今日也不想与你说这番话,但你现在一军之主,那么本督就告诉你,站于巅峰者”
手拍拍胸口,“心当要藏污纳垢,岂能与升斗小民之心相提并论,不能为生者喜,也不该为死者悲悯,方才是上位之人的仁,你该放眼的是天下,金国百姓有难,对于武朝、乃至百姓而言,却是好事,你当切记在心。”
目光灼灼盯着沉默的将领:“明白吗?”
。。。。。。
不久,岳飞走出大帐,晚风吹过来,衣袂和帐篷抚动,迎着黑色的暗潮长叹了一声,明日更加恶毒的攻势要展开了。
ps:第一更。
第五百七十五章
是夜,岳飞回营不久。
一匹战马闯入背嵬军营地,骑士举起手上调令发出声音:“责令背嵬军全部后撤扎营,不得有误”
“岳飞接令。”
在传令的骑士走后,牛皋一身绷带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威严的主将手中调令,嗓门嚷了起来:“咱们马上就要攻城了,怎么让俺们后撤,把功劳都让出来啊。”
杨再兴、张宪等人也是看过来,岳飞将调令收起,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听令行事,后撤十里下寨休整,不得有误。”
“唉!!!”
牛皋一拳砸在矮几,愤愤起身走出营帐,杨再兴脸上也不舒服,终究还是考虑到大局,拱手:“末将去看着那头老牛,省的跑去提督大人那里闹出乱子。”
垂头沉默的身影点点头,众将一一下去,张宪走过来让他坐下休息,又去倒茶,“鹏举,你从提督大人那里一回来,调令就紧跟而至,到底出了什么事。”
“日间,见到河间府军所作所为。。。。。。”岳飞叹口气,双手捏成拳头按在案桌上,嗓音低沉:“我看不下去,就寻提督大人理论,他说上位者,该存大仁而非小义。。。。。。我哑口难辩。。。。。。”
茶水递过去,张宪坐下来笑道:“自然难辨,提督大人是站在他的位置上看待事物,虽说你掌军五年,可真正指挥大军征伐才是第一次,尤其还是在金国土地上,你想想看,当初女真南下时,武朝又是何等模样,其实啊,不难看出,提督大人这是在保护咱们,毕竟才打了沾罕,兄弟们死伤严重,若是参加攻城,到时候随咱们回去的,还有几人归?”
“可。。。。。。可终究是百姓苦难,看不下去。”岳飞举着茶杯刚放到嘴边,又重重放到桌上,“也罢,眼不见,心不烦。”
不久之后,另一边的王贵悄悄拜见了背嵬军监军冯宝。
“此事,咱家已经从督主那里知晓了,你大可放心,督主不会对背嵬军做什么,只是敲打敲打岳飞而已,好让他知道,朝廷。。。”手指敲在茶盖上,冯宝的眉头挑了挑,平静的开口“。。。。。朝廷是谁说了算。”
王贵沉默片刻,拱手:“末将谢公公解惑。”
“嗯,知道就好,王将军请回吧。”冯宝起身背着双手走出,仰头望着黯淡星辰,尖牙细语:“咱家还要去看看将作营准备的怎样了,就不送你了。”
目送远去的背影,晚风拂过大旗,猎猎作响,工匠营地那边,隐约传来喊号子的吼声。
然后,迎来黎明。
……
咚……咚咚咚……士卒挥舞双臂,鼓槌如雨点敲在牛皮大鼓上,地平线上,犹如海浪卷滩的黑线延展开来。
站在城头老人叫耶律德,昨天出使过武朝军营,然而没想到的是,才过去一个夜晚,攻城就已经开始了。
城墙下方还有无数攒动人头的身影,黑压压的朝城门这边拥挤,上百张恐惧哭泣的脸,疯狂的拍打城门,哀求的声音在人群里传来。
“求求你们开城门啊……”
“……把我孩子放进去,求你们让孩子进城啊。”
“还有我爹……还有我爹。”
“武朝人不是软蛋吗……你们出城迎敌啊,你们这帮王八蛋。”
“……俺不走,让俺死吧,田也没了,叫俺往后家里几口人怎么活啊。”
混乱嘈杂人群拥挤推搡,有人哭喊着昏厥过去,一个男人抱着孩子一口气撞在了城门,蓬头垢面的妇人撕心裂肺哭喊着冲过去抱住男人和孩子的尸首。
……
耶律德嘴唇颤抖,指着城下一幕,眼眶微红起来,衰老的手拍在女墙上,下一秒,他大吼:“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啊。”
“不许开!”
守城的将领乃是女真人,拔离速,他望着下面百姓的生死,并没有多大感触,“本将职责是不让城池丢失。”
挥了挥手,有士卒上前。
“带耶律大人回去府邸休息,没有什么事就别让他上来。”
说完,不再理会被拖拽着挣扎的身影叫嚷。
拔离速抬手作了一个手势,城墙上,一排排弓箭手上前,弓弦紧绷。
“下面的听着,你们别被武朝人利用,速速散去,不然形同通敌之罪论处,给尔等一柱香时间考虑。”
一名金兵喊完话,拿来装满土的陶碗,将点燃的香插了上去。
“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你们女真人就是人,我们就不是了?契丹人,汉人怎么就猪狗不如了?”之前那名死了丈夫和孩子妇人,哭喊着朝城墙上的身影叫骂。
嗖……
有黑影飞下来,叫骂的声音顿时止住,妇人瞪大眼眶,嘴角含着鲜血在流,一支羽箭贯穿了她的脖子,没多久便没气了。
拔离速放下弓时,目光抬起,地平线上的黑线终于推了过来,无数的马蹄,脚步震动地面,马的声音,人的声音,战鼓声音排山倒海般逼过来。
风卷旌旗猎猎拂动,兵临城下。
“来啊,武朝人,我拔离速岂会怕你们。”
他咬牙切齿,凶狠的将钢刀劈在墙垛,灰屑四溅,打败了粘罕的这支军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