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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马车停下来,到了童贯的府上,他下了马车回头问道:“若是东南那边真出了事,你兜得住吗?”
“老夫尽全力。”
帘子放下,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肯定的保证着,然后马车驶离。童贯昂首屹立在府门之前,皱眉看着马车离去,心里却想着事情,在西垂之时,从未有过如此多的烦恼、思念、期待,如今短短一个月,却全部交织在了一起。
尤其印象中的那位公公,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马车消失在了街角,童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怕你兜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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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长亭路,年去岁来……。。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映离席。”
琴弦轻响,声声犹如流淌清泉婉转,拨弄琴音的女子,声音素素,音节啼婉哀愁将这首兰陵王唱的颇为凄然。
最后一字唱罢后,纤柔细手轻轻捂上琴弦,轻声道:“姐姐今日怎么的突然有雅兴来师师这里听曲儿?”
言语从她小口说出,双眸颦秋却丝毫没有过去一眼。
桃树下,花瓣纷纷,拖着紫色裙摆的女子听着她细细轻音,琼鼻不由冷哼一声,迈着莲步过去,“本位确实多日未见妹妹,怪是想念,也怪想念妹妹琴音瑟瑟,不如再为姐姐弹奏一曲如何?”
“师师说出来,怕是要惹姐姐不高兴了。”李师师起身让身旁宫女将琴装好,便朝赫连如心道了一福,“师师每日只弹一曲,弹多了怕心被琴所烦恼,毕竟来日方长,怎么能呈一时痛快呢,您说是吧,姐姐。”
赫连如心想了想她话里意思,随后笑道:“自然是这个理的,妹妹蕙质兰心,对拨弄琴音自然心有体会,既然不能多弹奏,那姐姐便是先告辞了,今日已能听到一曲,姐姐已经甚是满足。”
“师师恭送姐姐。”
李师师将赫连如心送到走廊后,忽然又叮嘱道:“春风也有寒冷时,姐姐莫要着凉了。”
那边,紫群女子含笑点点头,转过去时,脸色陡然变的难看。李师师见她远去,对凉亭背后唤道:“她已走了,李公公还是出来吧,总是这样躲着,怕是不好的。”
凉亭后面,闪出一个人影,连忙就地跪道:“这后宫当中,就数淑妃娘娘最为人善,小南子确实已没了地方可去,还请娘娘收留。”
“你拿了她什么东西,惹的如妃四处寻你?”李师师向来为人谦和,对待下人从未责骂,入宫以来,在宫女內侍当中的印象是非常好的。
“一些见不得人的账目…。。”李彦微微抬了抬头,从胸口内掏出一卷包好的书本,跪着奉上。
李师师赶紧让身边的宫女将那东西收起来,然后道:“那你暂时留在我这里吧,待义兄回来,他或许念在你们当初四人的情分上给予安身之所的。”
言罢,她叹口气便领着宫人离开。
“谢娘娘,小南子谢娘娘搭救之恩。”名叫李彦的太监,痛哭流涕,趴伏在地上。
片刻之后,他起身擦干眼泪,望向曾经待过的方向,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往李师师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
“气死本位……”
一盏琉璃灯罩,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赫连如心将身上的紫色披纱一把扯下来,一扬,在空气中碎成了几段。她怒气未消坐在床榻上,恶声道:“一个妓子也敢和本位争锋相对?竟然警告我行事鲁莽,来日方长。无非仗着陛下的宠爱,和她那义兄的权势,真是越来越没把本位放在眼里了。”
旋即,她压下怒火,看向屋内把玩瓷器的高大宦官,“进忠,早晨之时让你探查的事如何了?那白宁为什么还未回京?他在南方搞了什么动作?”
魏进忠将那件精美的瓷器放回原位,恭敬道:“回娘娘的话,南边的消息似乎被人刻意掐断了,娘娘的眼线和耳目都出不了京城。”
赫连如心起身让侍女给她换成薄纱,看着铜镜内自己柔美的**,一边欣赏,一边说:“看来是东厂留守的海大富干的,这人武功一般,你那天怒心法要杀他很容易,他们东厂肯定有这月余以来的情报,本位要这些东西,人手我拨给你,好好表现。”
“是,娘娘尽管放心。”
魏进忠躬身准备离开。
“慢着。”赫连如心斜眼看他,勾起一丝冷笑,“把那小妮子也带上,她熟悉那边。”
“是。”
旋即,身影退下。
……。。
假山边上,女子蹲在那里看着游动的鱼儿。
魏进忠走过去,“娘娘有吩咐,你愿意去吗?”
突然,数枚钢针从她手里挥出,娇小的身子站起来,向外走去,声音简单清冷,“——去。”
魏进忠看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池水中。
数条鱼翻着白肚浮上水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织
夜深人静,净街的锣敲了数遍,雨落在檐上,然后滴下,街上湿漉漉的,一滩积水忽然被一只大脚踩的溅起,紧跟着数十双脚踩过积水,‘踏踏踏’的向前奔行,这些人黑衣蒙面,手里明晃晃的兵器摇晃着,穿过小巷一路沿着东华门过去。
“这些人靠的住吗?”黑衣人中,一个身材高大黑影停了下来。
背上负着一把被黑布裹着的宽剑,一米五长,两指宽。
在那人身旁不远,站立一个娇小的身影,同样黑衣蒙面,清冷的女声从黑布里传出。“你不是挺忠心的吗,这时候质疑起来了?”
“做事要谨慎。”
黑衣男子浓眉下,目光凌厉看对方一眼,“你也不见的多干净,难怪被人排斥出去了,那人还是念了旧情,换做是我,像你这种人,早就一刀砍了。”
“好好把你眼前事做了,剩下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娇小的身影一闪,冲进了黑幕。
黑衣男子冷哼,“自己连狗都当不好,也有功夫教训我?”
说完,脚下发力,一瞬,整个人如插翅一般,高高跃起,几个纵身没入夜色。
。。。。。。
春雨细绵,说来也快,廊外灯笼的火烛光晦暗的从窗口照进来。海大富那张宽肥圆脸抖动了一下,手里的纸条点燃烧毁,随后他拿出文柜上的书页,慢慢翻阅,开始查找,取出中间一条,对了对上面的字迹后,开始做抄录。
夜里还很静,除了值夜守的厂卫交接换班的脚步声,便是听到那‘金钱豹子’汤隆与别人喝酒赌钱的吆喝声,听到这些声音,海大富心里反而是轻松的,在收到快马过来的信息时,他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再加上纸条上讲了魏进忠与赫连如心的勾结的事,丝毫不敢大意,将东厂留守的人在今夜召集了起来,增加了巡查的时辰。
他推开窗户,雨依旧西绵绵的下着,天色黑蒙蒙。
“督主要让你们做只无头苍蝇,咱家只好恭候你们来了。”
他想着,关上窗户。
转身的那顷刻间,数十黑影摸到了稽事厂衙门,随后,便是一个个翻身跳墙,冲了进去,里面呯呯几声刀砍撞击,数名皂衣番子歪倒在雨水中,衙门打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负着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身侧便是之前谈话的娇小女子。
只不过都蒙着脸,看不出是谁。
“偌大一个东厂,防守也太不严密了。那个白宁真是一个蠢货,竟然让一个垃圾镇守衙门——”
这人狂妄的声音,直叫旁边那女子柳眉一皱。黑衣人望了望在校场那边耸立的高楼,低声问道:“那些收纳归档的信息都在那里吧?”
“是那里,不过海大富应该在上面守着,他武功还不错。趁巡视的厂卫没过来,我们赶紧抢了东西离开。”蒙面女子说道。
“好——”
男子沉闷瓮声,单臂一挥,“朝着那小楼杀过去。”
听到指令,一群黑衣人捉刀在手,借着夜色掩杀过去,可他们也低估东厂是个什么样的衙门,还没走到校场,藏在暗处的暗探一支冷箭就当先射翻一个人,然后便是一声哨响在雨夜中吹了起来。随后,闻讯过来的巡夜厂卫,当即拔刀冲杀过去,与那群黑衣杀成了一团。
“码的,好胆!竟然有人正大光明的杀到东厂来。。。。。”
”。。。。。别废话,宰了他们。。。。。”
。。。。
那队厂卫只有十来个人,都是禁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厮杀上也是有水准的。对面那群黑衣人人数占多,个人勇武也是厉害,否则也不会加入今夜的队伍,两边撞在一起,顿时杀的人仰马翻,血水染红了地面顺着地上的积水四处流淌。
但之后,更多的厂卫、番子包围过来,甚至把出口也堵上了。那黑衣男子自持武功高强,一拳一脚将拦路的人打翻在地,抽空看了眼周围情况,对黑衣女子吼道:“他们早就有准备,只有你知道东西放在哪儿,你去拿,下面由我撑着。”
旋即,暴喝一声。
一双铁拳猛的砸开一条通道,径直朝那栋小楼过去,黑衣女子紧跟他身后,手里一把长剑翻转,连续砍翻几人后,终于快要到了那边。
楼上,海大富宽胖的身影出现,站在楼道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厮杀的战场,视线集中在那个娇小身影上,随即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楼下,女子身影一跃攀爬跳跃上去,一脚踹烂了门扇,冲到里间,便是见到了对方。
“自己让开,还是我帮你躺下?”
女子极力掩饰嗓音,但还是让对面的太监听了出来。
海大富蹙眉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1魂药,居然能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反了。”
说着,胖太监伸出手掌,比划。
“既然反了,那就不该讲什么理由,咱家也没好说的,以往情分也断了吧,等会儿大家也别手下留情,小妮子,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女子将脸上的黑布扯下,扔到了一边。
“海公公,瓶儿得罪了。”
手一扬,数枚钢针陡然间在她指缝里爆射,空气中接连擦起几声嗡鸣。海大富眼帘半眯,身形微晃,快速闪开,只听刚刚站立的位置后面,木柱上传来咚咚咚的钉木之声。
钢针入木,稍一缓。
小瓶儿刚一收手,掌风骤然发难,从她身侧轰然袭了过来,那身影过来的极快,她猛的勾脚,将一张木凳挑起来迎了过去,和那掌撞在一起。
嘭——
四脚矮凳顿时四分五裂的炸开。同一时刻,小瓶儿退开的瞬间,便又是数枚钢针从她领子里一拂,钉射过去。海大富急忙收掌,宽大的袍袖搅动,悉数将照着自己咽喉、面门过来的钢针拦了下来。
两人的突然交手两个回合,似乎平分秋色。
“这就是你在赫连如心那里学来的武功?咱家以为多了不起呢。”
小瓶儿杏目一冷,双臂忽然抬起,一掌张开五指,只见她手指上多了许多难以察觉的红丝,陡然间,小瓶儿妩媚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海公公,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随即,指尖轻轻在红丝拂过,清脆之声,‘噹’的一下传来。
海大富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他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纵横交错的红丝接连在对方手掌上,随着对方手指拨弄,所有的丝线都在嗡嗡作响。
血管中,仿佛有道力量在将血液逆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危楼
小楼外,雨声沸腾,骤然之间变大。
兵器交鸣的碰撞,时刻在躁动、杀戮。东厂皂衣的人数越来越多,那些纠集起来的黑衣人能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而在木楼下方,那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却依旧生龙活虎的守在那里,三拳两脚便是过来的人打翻踹飞,守着木楼丝毫不动。
突然,他觉察出了一点不同,目光望向厮杀的人群,然后便是看到自己带来的黑衣人一个个被挑飞,戳翻,一个身影从人堆里杀了一个对穿,踏着积水朝他过来,勇猛彪悍。
“终于来了个让咱家露剑的了。”
黑衣人似乎很高兴,取过背上包裹的长剑,将布匹一撕,霸气森然的宽剑出现在他手中,便是随意一挥,转眼间轻描淡写的杀了两个靠近过来的人,流淌的血迹在剑身慢慢滑动,像是被吸住了一般。
陡然一瞬,两人隔着十来步,中间尚有几个人在那里厮杀,但转眼间,黑衣男子宽剑单手一挥,罡风呼啸而去,像把无形的利刃从那几人身上切过,噗嗤数声,一团血雾在雨中爆开,啪啪几声残肢落地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