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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知从何处忽然吹来了一阵夜风,令本来闷热的空气为之变得舒爽了一些。
然而,随着这阵微凉的夜风吹过,古凝却忽然间感到遍体生寒。他这才猛地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身上竟已出了一层冷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山雨欲来
在古凝及那些行云堂杀手的集体目送之下,寒冰迈开大步,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济世寺,脸上还始终挂着一抹看上去有些得意洋洋的笑容。
可就在刚一脱离了那些杀手们的视线之后,他便立即运足功力,向前急速狂奔起来,脸上也早已不见了任何轻松之态。
马上就要到子时了,他必须赶在无尽丹发作之前,找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而此刻他心中所想到的,是翠微山下的那一大片密林。
到了那里,即便再遇强敌,也足以让他周旋上一段时间,熬过这最危险的一个时辰。
眼看前方翠微山的峰影已隐约可见,风却刮得越来越大,听在耳中,犹如一种低沉的呜咽,只因其中竟还夹杂着隐隐的雷声。
山雨欲来,林间也不再是安全之所。
正自犹豫间,却发现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多出了一团黑影。他连忙放慢了脚步,全身戒备地缓缓向那团黑影接近。
走近了一些,虽仍不能看清那团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的耳中已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那是马儿在不安地低鸣……
马车!原来那团黑影竟是一辆静止不动的马车。
月黑风高的夜晚,荒僻的山径上停着一辆来历不明的马车。
这无比诡异的一幕,怎能不令刚刚经历过激烈搏杀,最后总算是死里逃生的寒冰顿时心生警惕呢?
他在距离马车十丈之处站了下来,同时运足耳力倾听四周的动静,想确定自己是否遇到了埋伏。
可是除了风吹林间响起的“沙沙”声之外,他无法再分辨出其它任何可疑的声音。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即便真是个陷阱,他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闯过去。否则丹毒一旦发作,他便会失去所有反抗之力。
悄无声息地从后方向马车接近了六丈有余,此时他已经能够听清,车上竟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而据他猜测,那个人应该就是这辆车的车夫。
正当寒冰准备下手拿人之际,那个车夫竟然先开了口:“寒冰,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寒冰立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飞身便上了马车,正好坐在那个车夫的身旁。
刚一坐定,他便张嘴埋怨了起来:“清伯,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个车夫嘿然一笑道:“平日都只见你小子吓唬别人,怎么,今日知道清伯的厉害了吧?”
寒冰咧了咧嘴,“您老要教训人,倒也真会挑时候,我这一晚上可是已经惊吓连连了!”
清伯顿时收起了笑脸,将寒冰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停在了他的右肩,随即沉声问道:“肩上的伤可重么?”
寒冰笑着摇了摇头,“不打紧,小伤而已。只是在寺中多费了一些手脚,方才又是一路狂奔,现在可真感到有些累了。”
清伯那双看似平淡无波的老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微笑着道:“累了就去车内歇着吧。好好睡上一觉,醒了就到家了。”
寒冰咧嘴笑了笑,回身刚要掀帘进入车内,却忽然又转过头来,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对了,清伯,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明睿一得到忠义盟在济世寺外设伏的消息,便让我马上赶过来接应你。方才我见你在寺门前所演的那一出,猜到古凝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就先回了马车上等你。”
清伯一边说着话,一边执起了手中的马鞭。
寒冰听了,又咧嘴笑了笑,也不再多废话,闪身就进了车内。
就在马车刚刚动起来的那一刻,无尽丹也随之发作了。
锥心刺骨的疼痛如狂涛一般将寒冰渐渐吞噬,可是无论如何折磨煎熬,他的心头始终都保持着一丝不灭的灵智。
一直蜷缩着身体躺在车内,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控制住了自己不去胡乱翻滚。
然而渐渐地,他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猛喘了几口气之后,他终于呼喊出声:“清伯……停车!”
可是与他只有一帘之隔的清伯,却仿若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叫喊,继续驾着马车向前疾奔。
“清伯!”
寒冰挣扎着坐了起来,扑上去抓住了清伯执鞭的胳膊。
清伯看着他,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一勒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寒冰浑身哆嗦着,却仍努力咬着牙,断断续续地问道:“为……什么……改了……方向……”
“寒冰,你不能再回景阳了。明睿让我送你去北边。稍后,洛儿姑娘也会赶来与你会合的。”
寒冰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急速喘息着。
当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时,便又吃力地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睿只让我告诉你,绝对不许回景阳!”
清伯试图再次举鞭驱赶马车。
寒冰却仍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眼中的神色极是倔强,“不,清……伯,你告……诉我,否则……我们回……景阳……”
清伯看着寒冰那张大汗淋漓的脸,心头不由微微一颤,终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马鞭。
他抬起自己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小心地替寒冰抹去额上的冷汗,苍老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怜惜:“寒冰,相府出事了,你真的不能回去了。”
寒冰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再难说出话来,只是胡乱地摇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恳求。
清伯握住他颤抖不已的手,叹息了一声,道:“好,你别着急,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但是听过之后,你就要按照明睿所说的,随我去北方。
明睿得到消息,今日左相的小公子冷世玉入宫伴太子读书,直至过了晚膳时分都没有回府。宫中已派人到相府传过话,说是太子殿下要与冷世玉讨论课业,遂留他在东宫过夜。
明睿认为,这件事与忠义盟迟接圣旨的事,应该都是郑庸在暗中作祟,其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而且很可能是针对你而来。所以他才派人传信给我,叫我在此处接应你,直接送你去北方。”
寒冰一直默默听清伯说完。他的心里很清楚,舅舅浩星明睿对此事的分析确有道理。
但他却仍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清伯,道:“清伯,我们……回……景阳……”
清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你回去送死!”
“当年……若是你……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已经……被郑庸所杀,你会不会……真的为了……他们……自刎……”
虽然明知道提起这件惨痛的往事会令清伯伤心,寒冰此时却已经全都顾不得了。因为他现在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马上赶回景阳,去救世玉。
清伯的真名叫蓝清鉴,当年在江湖上被人称为“孤剑”。
他与寒冰的师父萧天绝本是至交好友,却因而被郑庸设计捉住,用狠毒至极的无尽丹,向他逼问出了萧天绝的下落。
没想到此事却被一位江湖朋友偶然探知,出于义愤,便将之传扬了出去。
为了掩盖真相,郑庸用蓝清鉴全家人的性命相挟,逼迫他自杀。
结果,还是那位江湖朋友冒死赶来通知蓝清鉴,其实他的家人早已被郑庸所害。
于是,在那位朋友的劝说和帮助之下,蓝清鉴将这深仇大恨埋于心底,做出了一副自刎而亡的假象。
而他则从此隐姓埋名,在本就相识的花凤山家中做了一名下役,成了人们口中的“清叔”或是“清伯”。
此刻,在听了寒冰的这番质问之后,清伯那张原本就十分苍老晦暗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沉郁之色。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会的。”
但是他随即又看着寒冰道:“可是你不行!除了左相和世玉,你还有其他的亲人,明睿、凤山、湘儿,还有你的师父萧天绝。为了他们,你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
听到清伯提起自己的师父,寒冰的脸上不由闪过了一丝黯然,但他马上又努力地向清伯露出一个笑容。
“不会的……清伯……我……不会死!我……一定……能救出……世玉……”
清伯猛地抬起头,仰望着沉暗的夜空,半晌才缓缓地道:“其实明睿他心里很清楚,他劝不住你,更阻止不了你。只是他还想试一试,他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猛地叹了一声之后,他转过头来看向寒冰,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回景阳!”
马车终于调转了方向,向景阳城驶去。
又是一阵沉闷的雷声过后,大雨随着疾风呼啸而至,天地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沌……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口雌黄
三更已过,福宁殿内,皇上浩星潇启仍端坐在龙椅之上,听到外面雷雨交加,竟正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有着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正跪在阶下的郑庸,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怒意。
郑庸浑身哆嗦着,连连叩头请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浩星潇启此时已完全撕下了圣主明君的假面,声色俱厉地喝道:“混账东西!竟敢误了朕的大事,岂能不该死!你若再不痛快地说个清楚明白,朕马上叫人砍了你这老奴才的狗头!”
“陛下您千万要息怒!且莫伤了龙体!否则老奴纵是被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啊!……”
郑庸一边说,一边向前跪爬了几步,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浩星潇启见他这副情状,竟是不由心中一软,想起他尽心尽力地服侍了自己这么多年,面色便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这奴才既然知罪,便给朕讲清楚,究竟罪在何处!”
“是,老奴这就说”
郑庸用衣袖擦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仍跪在那里,一五一十地述说了起来。
“今日一早,老奴便奉了陛下之命,出宫去忠义盟传旨。因为所传的是密旨,当时老奴未敢带任何人随行。
谁知刚出了景阳城,老奴便发觉自己被人给盯上了。老奴担心身上的密旨有失,更怀疑那人就是冲着密旨而来,故而立即沿原路折返,想回宫内多召集一些人手,保护圣旨。
但是那人似也察觉到了老奴的意图,竟然在老奴未及入城之前就现身相截。
老奴与他交手数招,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边战边退,终是侥幸逃入了城内。
回宫之后,老奴未敢打扰陛下,又怕误了传旨之事,便匆匆召集了三十名大内侍卫,随我一同出城。
没想到的是,见到老奴身边已有这么多人护卫,那人居然还是贼心不死,数度现身偷袭老奴,甚至有两次老奴也险些被他伤到。
当时的情势十分凶险,老奴一己之命虽是算不得什么,但身上的密旨如果被其夺走,岂不有负圣上所托?
故而老奴与带领那三十名大内侍卫的副统领迟年商议,让一名侍卫假扮成老奴,他们所有人继续向忠义盟的方向进发。
而老奴则隐起行藏,从另一个方向绕道赶去忠义盟传旨。
然而,因为先前被那人几番搅扰,本已经耽搁到了很晚,再加上绕道而行,又多费了些时间。
待老奴赶到忠义盟时,竟是已过了酉时。而等到忠义盟的人接旨后赶到济世寺时,那个寒冰早已进入了寺内。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虽说皆是事出有因,但老奴确是没有及时将陛下的旨意传到,以致误了陛下的大事。老奴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郑庸又是连连地叩头不止。
浩星潇启一边掐着疼痛不已的眉心,一边听着郑庸这套哩嗦的说辞,而随着眉心的疼痛稍解,他对郑庸的怒火,竟也渐渐跟着息了。
不过,以他多疑的性格,对于郑庸的这一番解释,决不可能会毫无保留地完全相信。
“既然那人的武功十分高强,想必在江湖中也不该是寂寂无名,你竟是从未见过他吗?”
郑庸这才似刚刚想起来一般,连声告罪道:“是老奴糊涂了!忘记了禀告陛下,那人现身时一直蒙着面,老奴根本无从看到他的真面目。”
“蒙着面?”浩星潇启的脸上露出一副思索之状,“这么说,此人不仅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而且还应该为人所熟识”
郑庸点了点头,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其实老奴多少已猜出了那人的真实身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