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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的星眸中也尽是黯然。他伸过手去,拉住了浩星明睿的一只手,轻唤了一声:“舅舅”
浩星明睿猛地握紧了寒冰的手,看着他道:“玉儿,我不会再阻你去救自己的亲人。只是你要记得,我也是你的亲人。你不能失去自己的亲人,我也不能失去你!”
寒冰向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点头道:“我会记得的,舅舅。”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入宫见驾
清晨时分,坐在入宫的马车上,左相冷衣清闭目听着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只觉得自己的心绪也似这已下了一整夜的雨,由最初的狂乱到此刻的渐趋和缓,却终不能彻底平静下来。
今日本没有早朝,可是一大早,便有内监来相府传达皇上的口谕,命左相即刻入宫见驾。
看来,皇上也与自己一样,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昨日,在得知世玉未按时回府的那一刻起,冷衣清就已经意识到出事了。果然,宫里很快传过信来,说太子殿下要留世玉在东宫过夜。
虽然猜到这应是出自皇上的授意,但冷衣清却是想不明白皇上此举的目的何在。即便皇上终于忍不住想对他这位左相动手,实也用不着出此下策,以世玉相威胁。
其实冷衣清早就感觉到,最近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虽仍是时常温言褒勉,却隐隐透着一层防范之意。
而这一切的改变,应该是开始于寒冰与赵展的那场武比之前。
冷衣清心里很清楚,当初郑庸父子策划这场武比的真正目的,就是想通过除去寒冰,来打击他这位手握军政大权、令人不免心生妒恨的左相大人。
但是皇上居然允准了这场武比,这却是冷衣清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更是令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皇上若想对付他这个左相,在朝堂上就可以随时打压他,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心地筹划一场比武来杀死寒冰,用失子之痛来打击他。
所以很明显地,皇上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他,而是寒冰。
虽然冷衣清早就想到,寒冰最终会成为众矢之的,却仍是没有料到,皇上竟然这么快就对寒冰起了杀心。
不管皇上要杀寒冰的理由是什么,不达目的,他是决不会轻易收手的。
结果,寒冰在武比中杀了赵展。
冷衣清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是揪得更紧了。
杀死了赵展,虽然削弱了敌方的力量,但却让皇上除掉寒冰的心更为炽烈。而且,皇上对他这位左相的疏远之意也愈加明显了。
那位一直在幕后谋划这一切的定亲王,应该很清楚皇上的心思,所以才会让寒冰传信给他,要他按兵不动,故意对禁军大统领人选一事不闻不问。
后来也不知那位假王爷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让皇上最终选定了宋青锋做禁军大统领。
冷衣清自然看得明白,对于定亲王这一方来说,这可算是一场极大的胜局。
十万禁军就这么被那位自以为是的皇上,拱手送给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可是如此一来,冷衣清的心中反而更加焦虑不安。
皇上之所以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主要是因为他分了心。他已将自己的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对付寒冰上,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皇上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杀死寒冰呢?
冷衣清曾不只一次地问过寒冰这个问题。而每一次,寒冰都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回答说,他从未得罪过皇上,也不认为皇上要杀他。
也许终是被他这位父亲大人问得烦了,那一日,寒冰在与他商量过给新晋禁军大统领宋青锋送贺礼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徽园。
按照寒冰曾向他提过的要求,相府与徽园间那道门上的锁,一直没有被撤掉。而且,冷衣清也严命相府的下人们不许去徽园。
唯有世玉经常会去他哥哥的院中做晚课,练习他师父宋青锋所传授的功夫。而他这几日所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寒冰的床铺上一直未有人睡过的痕迹。
如今世玉的床铺也空了一夜,正如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空寂中又充满了一种无形的窒闷压抑。
皇上为何要扣住世玉呢?是为了对付他这个左相,还是仍为了对付寒冰?
思来想去,冷衣清也想不出皇上如何能用世玉来威胁自己。
而且,他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何把柄落入了皇上的手中,竟让皇上不惜做出这种彻底撕下圣主明君假面的举动,来逼迫自己就范。
如果皇上此举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最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皇上要对付的人,还是寒冰。
然而,皇上又如何能用世玉来威胁寒冰呢?
其实就连冷衣清自己都不知道,寒冰究竟能为世玉做到何种程度。
虽然他能够感觉到,寒冰确实把世玉当作了弟弟来爱护。
但是,他们之间的这种异母兄弟情到底有多深?是否已深到会为了对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呢?
对于这一点,就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完全不能确定,而皇上又凭什么那么笃定呢?
寒冰决不会为了世玉去闯宫。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没有任何理由加害世玉,也不可能将他一直关在宫中。
另外,以寒冰的智计,再加上那假王爷的谋划,皇上无论布下什么样的陷阱,怕是都难以得逞。
对于这些,既然他冷衣清看得明白,皇上自然也能看得明白。
那么皇上扣住世玉,这一看似毫无意义的举动,其目的又究竟何在呢?
虽然琢磨不出皇上的真实意图,冷衣清却并未打算为了世玉的事情,进宫去向皇上问个究竟。
他认为,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先看看皇上会如何出手。
结果,皇上居然一大早便派人来宣召他入宫见驾。
这却是让冷衣清又平添了几分不安!
看来皇上一定是已有了十足制胜的把握,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先发制人。
莫非是,世玉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冷衣清的心不由乱了一下。
当初寒冰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让世玉随他学徽戏。可他们兄弟两个在一起时,究竟干了些什么,却是无人知晓了。
徐老管家在左相夫人的授意下,也曾偷偷派人去徽园寒冰居处的外面听过壁角。然而他们所听到的,竟真的是那两兄弟唱戏时的鬼哭狼嚎之声。
但日子久了,大家还是发觉到有些不对劲
世玉的徽戏学得不但毫无进步,而且唱不了几句,便会哑了声音。
冷衣清却是在暗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世玉的言谈举止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这孩子似乎很快地成熟了起来,偶尔还会对一些事物提出很独到的见解。
冷衣清就此推测,寒冰一定是在向世玉传授隐族人的学问。
此事虽然存在着一定的危险,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并不想加以阻止。
隐族人累积了几千年的经验与智慧,确是值得其他族群的人向其学习,而这也正是一些国君们不远万里去重渊问道的原因。
如今世玉有这样的机遇,能向寒冰学到这些知识,对他而言,实是一大幸事。
至于隐族人对皇权的那些极为与众不同的看法,虽然不合时宜,且极为危险,但冷衣清相信,世玉会做出他自己的判断。
从世玉四岁起,冷衣清便开始教导他忠君爱国。整整八年的教化之功,岂是寒冰短短几个月就能够使之改变的?
但是,世玉会不会将寒冰所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向外人甚至是那个太子偶然提起过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必定会暴露寒冰隐族人的身份!
在感到一阵心悸之后,冷衣清却突然转念一想,觉得以寒冰的聪慧,必然已事先叮嘱过世玉。而且世玉也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当不至于会犯这种危险而愚蠢的错误。
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世玉的身上,那么就是寒冰了。
难道,寒冰竟真的闯宫去救世玉了?!
……
这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皇宫已经到了。
冷衣清微微闭了闭眼睛,将脑中那些胡思乱想尽皆抛到一边。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慢步下了马车。
像往常一样,他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朝服,然后便从容地迈步向宫门内行去。
把守宫门的禁军兵士们见到这位左相大人气度雍容,身姿潇洒,不由个个心生敬畏地躬身见礼。
但他们谁也想不到,此刻这位左相大人却正在心中暗暗提聚起全部的勇气,准备去与那个居心叵测的皇上,展开一场几无胜算的较量。
第二百四十章 可怕心思
一进福宁殿,冷衣清立刻就感到了一股肃杀之气。只因他看到皇上的身边除了郑公公之外,竟又多出了一个人来。
对于这个人,冷衣清虽然认得,却也仅仅算得上是认得。因为,他与此人几乎从未有过任何寒暄与交谈。
这个人,就是一直守在皇上身边,而平时又总是隐于暗处的大内侍卫统领朱墨。
大裕国的皇帝陛下手中一共掌握了三股军事力量厢军、禁军和侍卫亲军。
厢军属于地方军,主要负责维护地方上的安定。
禁军是正规军,主要分为两部分:
大部分禁军驻扎边境,通常也被称作“边军”,主要负责边防,抵御外敌,有自己的番号和统帅。
还有一少部分精锐禁军驻扎京师,负责守护皇城。而所谓的禁军大统领,实际上指的就是京师禁军的大统领。
侍卫亲军乃是皇上的近卫军,负责守卫皇宫大内。其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帝陛下的人身安全。
故而,这些侍卫亲军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其中不乏武功卓绝的一流高手。
而大内侍卫统领朱墨,就是这些人的头儿,也是唯一可以在皇帝身边挂剑的人。
此刻,这个挂着剑的侍卫统领就站在皇上的身旁。而在这整座大殿之中,除了皇上,便是总管郑庸,一个其他的宫人都没有。
因此在冷衣清看来,这位侍卫统领出现在这里的作用,应该就是要威慑他这个毫无武功的一介书生。
皇上此举,难道是要将他这个左相当场拿下吗?
虽然心中正冒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冷衣清却仍是容色如常地上前跪倒行礼。
可是那位正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并未如往常那样马上让他平身。所以他只好继续跪在那里,未敢抬头去看此刻那位皇帝陛下脸上的神色。
半晌之后,皇上浩星潇启才淡淡地开口道:“左相平身吧。”
“谢陛下!”
冷衣清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竟已有了一种汗津津的感觉。
他悄悄抬眼看向皇上,却见皇上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一大早便召左相入宫,其实也并无什么大事,只是”
稍顿了一下之后,浩星潇启才又徐徐地道:“朕昨日新得了一幅画,有人告诉朕说,左相应该识得画中的那个人。故而朕一时好奇,便把你叫来,一同来看看这幅画,顺便也让朕知道,这画中人究竟是谁。”
语罢,他便看了一眼正站在自己身侧的郑庸。
郑庸马上心领神会地奸笑了一下,将放在龙案上的一样东西拿了起来,走到冷衣清的面前,递给了他。
冷衣清将那张泛黄发旧的破纸展开来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虽然忍不住暗暗震惊,脸上的神色却是丝毫未变。
他将手中的那副画仔细看了半晌,方有些不解地摇头道:“陛下想必是误信了人言!微臣从未见过这画中的女子,更加不知她姓甚名谁了。”
浩星潇启一直盯着冷衣清脸上的细微变化,却并未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可疑的东西。
他不由双眼微微一眯,缓缓地问了一句:“这画中的女子,左相真的不认得吗?”
冷衣清再次摇了摇头,极为肯定地道:“臣确是不认得这位女子。”
“可是有人告诉朕说,这女子就是林芳茵,也就是左相那位已故的夫人!”
冷衣清顿时一怔,随即皱了皱眉。
看他面上的表情,显然是觉得皇上的这番话十分荒唐,却又不敢出言顶撞,便只能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摇头。
浩星潇启见状也不由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你既然不认,便须得说出个不认的理由来!”
冷衣清闻言竟是呆怔了一下,随即便苦笑着道:“可是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呢?!臣已故夫人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