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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左相冷衣清还在盯着他,向他追问着那些他永远也不想说出来的秘密。
不错,就让那些已尘封的旧事,都成为永远不再被人提起的秘密吧。
也许,他从未真正原谅过这个所谓的父亲,更是从未忘记过冷衣清对自己娘亲所做过的一切。
然而在内心深处,他仍是无法将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人,仅仅当作是某个不相干的路人,或是一位利害攸关的同伙。
见到冷衣清在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儿子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极度的伤心与失望,寒冰的心中竟也感到了一阵难言的苦涩与悲凉。
在生与死的两边,又有什么是无法原谅和无法忘记的呢?
既然今生的父子情缘已断,那便不要再给这位已活在悔恨之中的左相大人增添新的伤痛。
这,也是他最后能为这位父亲大人所做的一件事情了。
所以在那一刻,在他拼尽全力与天毒异灭继续搏斗的同时,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决不能让冷衣清发现他已经中了毒。
好在最终他的努力并没有白废,丝毫不懂武功的冷衣清竟真的没有觉察到,寒冰因无法控制住毒性而渐渐显露出的种种异状。
此刻,冷衣清也终于离开了。
可是寒冰他自己,却再也无法离开了。
他慢慢放松了身体,一边继续运起化蝶功与毒气相搏,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在体内努力搜寻着那丝刚刚救过自己的清凉之气。
然而在搜寻了许久之后,他仍然找不出那丝清凉之气的具体来源。
只觉得它们似乎散布于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偶尔会微微露出些头儿来,但很快便又在天毒异灭的强大攻势下退了回去,就此龟缩不出。
汗水渐渐浸透了他身上的白衫,而右肩伤口处正缓缓渗出的鲜血,也慢慢染红了整只的衣袖。
突然,一阵夹着细雨的疾风吹入了亭中,瞬间又打湿了他已苍白如纸的面孔。
而对于这一切,寒冰皆是浑然未觉。因为此时他大半的心神,都已放在了继续搜寻体内的那丝清凉之气上。
他知道,这丝清凉之气是他能够控制住天毒异灭的唯一希望。
由于分心去搜寻那丝清凉之气,化蝶功的力量骤减,天毒异灭的毒气扩散得愈加快了起来,在彻底攻占了五脏六腑之后,便开始向四肢百骸入侵。
这时,寒冰突然又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丝清凉之气,更感觉到它们似乎正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慢慢凝聚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些清凉之气仿佛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因为受到了那股外来毒气的惊扰,它们才从蛰伏状态中渐渐地苏醒过来,并开始不断地聚集力量,要奋起与那股刚刚侵入它们领地的毒气进行对抗。
寒冰这时才恍然大悟,终于想到了这丝清凉之气究竟源于何处
无尽丹,竟然是无尽丹!
虽然他想不明白这其中具体的原因,但以毒攻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看来,无尽丹与天毒异灭应是彼此相克,虽不能完全互相化解,但起码可以互相抑制。
既然有了这个可以说是奇迹般的发现,寒冰便立即将内力驱入全身各处经脉之中。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在天毒异灭的毒性漫延到那里之前,先催动蛰伏其中的无尽丹的毒性,使之由被动抵抗变为主动出击,一举遏制住天毒异灭的攻势。
这一招果然见效!
天毒异灭竟真的被无尽丹渐渐逼退,又退回到了内腑之中,而且在寒冰运用内力的引导下,这两者最终都集中到了丹田之内。
有了无尽丹的帮助,化蝶功法的效用也大为提高,终于重新在丹田处结成了一层防护网,将天毒异灭和无尽丹都困在了网中,任两者在这一方天地中搏斗厮杀。
在取得了这一决定性的胜利之后,寒冰不由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至少可以撑过不短的一段时日了。
无论是一年,还是半年,只要他不会很快死去,便不会再有人将他的死与天毒异灭联系起来。
而皇上也不会再怀疑他是隐族人。
如此一来,相府和花府,暂时都应该安全了。
一想到这些,虽然体内正经受着两种毒性互搏的煎熬,寒冰却对着自己那不再渗血的右肩,慢慢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随后,带着这抹笑容,他渐渐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欲盖弥彰
皇宫福宁殿内,花凤山正陪着皇上下棋。
今日皇上的兴致似是极高,留他用了午膳之后,连平日的歇晌都省了,便又拉着他下起棋来。
这一下,竟是下了近一个时辰,直至郑庸进来禀报,定亲王入宫觐见。
闻报之后,皇上浩星潇启又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方摇头道:“这局棋形势胶着,一时难见高下。凤山,你且去偏殿稍坐片刻,待朕见过定亲王之后,再与你分胜负。”
花凤山忙起身回道:“儿臣还是不打扰父皇了,这就回府,改日再来陪父皇”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浩星潇启已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诶,朕今日难得清闲,又与你多日未见,想多留你些时候。你且莫先急着走,用过晚膳之后再回去吧!”
花凤山只好唯唯称诺,退了下去。
浩星潇启这才对郑庸道:“让定亲王进来吧。”
郑庸忙应了一声,去将定亲王传了进来。
浩星明睿这假王爷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哆嗦着,竟是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浩星潇启一见他这副张皇失措的模样,顿时不悦地皱了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浩星明睿转头看了看四周,见殿内除了皇上和郑庸,再无旁人,才仍有些惊魂不定地开口道:“陛下,哦,皇兄,出大事了!”
浩星潇启听了更是不悦,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竟将你吓成这副模样?!”
“我……定亲王府中的一个侍卫,被人给杀了!还,还有”
浩星明睿抖抖索索地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用双手向前呈上,“还有这封信函!”
郑庸忙走上前,接过了那封信函,转呈给了皇上。
浩星潇启皱眉将那封信函随手展开,一看之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过了许久,他从那张信纸上移开目光,又独自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浩星明睿不禁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道:“在……在臣弟的寝殿之中。旁边还插……插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咽了一口唾液之后,他又用稍稍镇定一些的声音进一步解释了起来。
“午膳之后,臣弟回到寝殿中歇了会儿晌。谁知醒来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的枕边插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旁边还放着这封信函。臣弟以为这信是写给我的,便急忙打开来看,结果……没想到……竟是写给皇兄您的……”
浩星潇启阴沉着面色,目光再次盯向那张信纸上短短的几行字
浩星潇启,十载寺中囚困之仇,残害吾徒萧玉之恨,吾必将悉数向尔讨回!
看着那些硬朗刚劲的字体,浩星潇启忽然起了一阵恍惚,只觉得它们竟已化作片片森冷的刀风,向自己迎面扑来
浩星潇宇!这些确是自己的七皇弟浩星潇宇的笔迹!
自他从济世寺中逃走,至今已经快两年了。
本以为他会从此销声匿迹,以求苟延残喘地度过余生。
没想到他仍是贼心不死,竟敢用这种大逆不道的方式,公然向自己这位大裕的皇帝陛下挑战!
好!自古以来,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巍巍皇权,父子尚且相争互杀,又何况是兄弟!
既然他浩星潇宇不愿就此安分度日,那便休怪自己这当兄长的心狠手辣,送他到地下去见先皇了!
浩星潇启狠狠地将手中的那张信纸撕得粉碎,随手扔到了地上。
然后他又沉声问道:“那被杀的侍卫又是怎么一回事?”
浩星明睿闻言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中更是露出恐惧之色,颤抖着声音道:“那侍卫……就死在臣弟的寝殿外面,被人……割断了喉咙……”
一旁的郑庸听了,心里立时便打了个突,隐隐猜到了那个被杀侍卫的身份。那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派在定亲王府中,负责监视这位假王爷的大内密探。
郑庸方才站在皇上的旁边,一双贼眼已将那封信函中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又不禁冒出了一丝怀疑。
浩星潇宇虽是从济世寺中侥幸脱逃,却早已被废了一身的武功。而且,他唯一的徒弟萧玉也死了。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谈什么报仇雪恨。
那么他在这种时候,用这样一种方式向皇上宣战,又是所为何来呢?这其中实是存在着极大的蹊跷。
莫非,他是想借此引开皇上的注意,以便掩护某些人脱身?
而这“某些人”,恐怕就是皇上此刻正要处置的这些人冷衣清、花凤山,当然还有那个寒冰!
只不过这位真王爷虽然精通兵法战策,却是对阴谋诡计太不在行。他的这点儿心思,连自己这个当奴才的都骗不过,又怎能逃过皇上的法眼?
此举的最终结果,必是会弄巧成拙。
如此一来,反倒给了皇上一个更站得住脚的理由,可以将整件事宣布为一场隐族人意图扶植定亲王、夺权篡位的阴谋。而所有牵涉其中的人,全都逃不过灭族抄家之祸!
果然,郑庸不愧是最了解皇上心思的那个人。
此刻浩星潇启的心里确实正在转着与他同样的念头。
只因这封信函来得实在太过凑巧,正赶上他这位皇帝陛下将要挫败一场隐族人意图篡夺大裕江山的阴谋之时,难免不令他对此心生疑虑。
哼,浩星潇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最终不过就是杀了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
这便足以证明,在发现自己的隐族同伙已自身难保,再也无法向他提供帮助时,这个废人便乱了章法,故而才做出了这种欲盖弥彰的蠢行!
既然对手已经自乱阵脚,自己便应该抓住这可趁之机,利用面前的这个假王爷李进,布下陷阱,将定亲王及其同伙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浩星潇启不由阴沉地笑了一声,仿佛已看到自己的那位七皇弟仓皇失措,无处可逃,最终含恨而亡的凄惨结局。
得意之余,他刚想到要先安抚几句那个已被吓坏了的假王爷李进,可是话还未出口,便又有内监来报,侍卫统领朱墨在殿门外候见。
浩星潇启一听,不由心中暗喜,朱墨此时就赶了回来,定是已见到了寒冰,并迫他喝下了毒酒!
他此刻实是急于知道那个寒冰究竟是死了没有,已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这个假王爷了。但他转念一想,定亲王的事情也不能疏忽,尚须从长计议。
于是,他向浩星明睿摆了摆手,道:“定亲王的事情稍后再议,你且先去外面候着吧。”
浩星明睿忙躬身施礼退下。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死约定
想必是由于心神仍未太定,浩星明睿这假王爷在退出福宁殿之后,一时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竟独自站在殿门前发起呆来。
一旁有个见机得快的小太监,忙上前将他引到了旁边的一间偏殿之内,而此时,无巧不巧地,花凤山也正在这间偏殿里面喝茶。
忽然见到浩星明睿走了进来,花凤山的脸上不由闪过了一抹惊诧之色,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上前见礼,同时口中还寒暄着道:“这么巧,王爷也进宫来了。”
谁知浩星明睿竟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花凤山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木然。
此时那个引路的小太监已悄然退下,并将这间偏殿的门从外面轻轻地关上了。
花凤山见浩星明睿仍是默然呆立在那里,便知他并不是故意装出这副模样来给人看,而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令他变得如此失态。
他便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陪着浩星明睿在那里站了许久。
而此刻,浩星明睿虽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他的心绪却早已如翻江倒海般狂乱不已
寒冰他做到了!他既然会放朱墨安然回宫,那便意味着他自己撑过了那壶毒酒的考验!
相府安全了。花府也安全了。可是寒冰他……究竟如何了?
当初,刚一听说朱墨与冷衣清一同回了相府,浩星明睿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很可能是寒冰隐族人的身份暴露了!
而对付隐族人,那个皇上最拿手的办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