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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当即转回身来,看着阴无崖,含笑不语。
“公主方才可是在溪中捉鱼?”
白衣少女疑惑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风神俊秀的年轻人,脸上慢慢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无崖哥哥,你是无崖哥哥!”
阴无崖方含笑点头,那位白衣少女却已奔了上来,一把将他抱住,流着泪道:“你走了之后,便没有人陪我捉鱼,方才好大的一条鱼,竟从我手中溜掉了……”
那几位亲随直看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不拘小节的公主殿下!
而浩星奇的眼中却是异彩连连,尤其在看到清平公主那对白净的玉足之后,他的唇角不觉露出一抹颇具兴味的笑意。
番外篇一 国师无崖(二)
浩星奇事先并未料到,自己能够如此顺利地见到清平公主,而他更加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向公主求亲的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不顺利。
到达隐都,他拜见过大族长并献上了礼物之后,便提出了求亲之议。大族长听后只是点头微笑,说隐族人的嫁娶事宜皆是要与其本人及尊长商定,他这做族长的不过是到场见证与恭贺一番罢了,实是做不了任何人的主。
听大族长这么一说,浩星奇一时倒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毕竟也是身份尊贵的一方之王,怎能就这般冒冒失失地自己跑到公主府上去求亲?
于是,阴无崖便主动承担起了媒人之责。毕竟清平公主是他的表妹,而其母宁后也是他的舅母,有这层亲戚关系在,登门拜访便也是一件极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与清平公主母女叙完了别后之情,阴无崖便开口代浩星奇提出求亲之议。宁后虽未当即表态,可面上皆是一片为难之色。清平公主倒显得落落大方,直接拒绝了浩星奇的求亲。
这种结果的出现,其实早就在阴无崖的意料之中。
大族长袖手旁观,一来是规矩向来如此,身为大族长也无任何权力干涉族人的自主婚配;二来,就大族长本意而言,他也是极为反对这桩亲事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绝不愿清平公主离开重渊。
清平公主的封号在重渊虽是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与其他普通的名字并无二致。但是清平公主这个人,却对许多隐族人有着极不寻常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即便是在人人安居乐业的重渊,仍不免会有贫富之差,高低之别,而清平公主所做的事,就是要尽力消除这些差别。虽然她还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但她学识渊博、聪敏睿智,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清平公主召集了许多年轻人,一起开办医馆和学堂,专为穷人和他们的孩子提供帮助,而且分文不收。做这些事当然需要许多的钱,其中有一小部分是靠那些年轻人募集而来,而很大一部分却是来自族中的公银。
清平公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而且她还具有一种坚忍不拔的精神,这些特质足以令她成为一名极其出色的说客。每年族中长老合议族中公银支出款项之时,清平公主都会逐一对其进行游说,最终让长老会同意,划拨出一笔钱款作为那些免费医馆与学堂的资金。
清平公主从十二岁起就开始做这件事,而到了她十五岁时,她自己竟然也被族人推选为长老之一,令她有了更大的能力去为那些医馆和学堂筹钱,从而进一步改善了那些贫穷族人的生活,同时也为清平公主赢得了族人的尊敬与景仰。
这样一位对隐族举足轻重的人物,大族长当然不希望失去。而且他还要考虑到,清平公主若是离开,恐怕有一部分愿意追随她的人也会跟着离开,而那些人又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对隐族来说,这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更何况在那些离开的年轻人中,一定会有大族长自己的儿子凌天。
至于说到清平公主的母亲宁后,她当然是最不想让清平公主离开的人。宁帝与城偕亡,宁后失去了家国,更失去了夫君,唯一留在身边的便只有清平公主。这个女儿如今已是她的一切,她又怎会舍得让她远离,去外面那曾夺走了她夫君的险恶世界中浴血厮杀,甚至丢掉性命?
而清平公主本人之所以不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她心中已有所爱凌天,那个飘忽如风、御箭如神的男子。
求亲失败,浩星奇自是心情沮丧,不只是因为裕国将面临危难,更主要的是,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得不到清平公主,才是真正让他感到难过与失落的一件事。
不过浩星奇毕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王者,既然所求不得,他自是不会再去死乞白赖,便同阴无崖商量着尽快返程。裕国还处于随时会被攻击的危险之中,他身为国主,岂能长时间在外面滞留不归?
阴无崖却劝浩星奇在重渊多留三日,三日之后再返回裕国不迟。浩星奇一向信任阴无崖的判断,既然他认为事情尚有可为,自己何不再耐心地等上三日,看是否真的有机会峰回路转,令自己得偿所愿呢?
见浩星奇点头,阴无崖不由微微一笑,道:“反正在驿馆中也是无事可做,主公何不随我一起去外面走走?”
于是,一连两日,浩星奇与阴无崖在隐都四处闲逛,除了茶馆酒肆,还有集市店铺,但去的最多的,却是城中的医馆和学堂。
那日晚间回到驿馆之后,阴无崖便与浩星奇进行了一番彻夜长谈。
翌日一早,阴无崖陪着浩星奇亲临公主府,再次向清平公主求亲。
清平公主虽是不解且有些不愿,但最终还是同意与浩星奇见面一谈。
“听说公子这两日在隐都逛了很多地方,还去过城中的医馆和学堂?”
见浩星奇面对自己时有些许的紧张,清平公主便主动笑容可掬地打破了僵局。
“确是如此。这里的其它所在除了较为繁华之外,与裕国的街市并无太大分别,只是那些医馆和学堂,实是令在下耳目一新!”
清平公主神色柔和地笑了笑,虽没有说什么,却也算是一种无声的赞许。
“寻常所见的医馆,平日多是由三、两位大夫看诊,大一些的也不会多过四、五位,前来问诊之人皆是排队相候,最多分出内症、外症的不同而已。可是在此处的医馆,竟是有十几位大夫同时看诊,问诊之人也视其症状不同,而被分成各自不同的队列,由不同的大夫诊看。
如此一来,诊病的时间便可大大缩短,而各位大夫业有专精,诊病的效果也会大大提高。此法虽看似简单易行,可是在裕国乃至其他的国中却从未有此先例,足可见想出此法之人实是不凡,竟能有此奇思妙想!”
此时浩星奇已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拘谨,越说越口若悬河,特别是他见清平公主一直坐在那里笑眯眯地听着,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虽还不足以打动她,但起码没有令她生厌。这对他而言便是一种极大的鼓励,于是他更加卖力地说了下去。
“此番回去之后,在下便要在裕国推行此法,而且也要从库银中拿出一部分钱来,开设一些专为穷人诊病的医馆,虽不能尽解其疾苦,至少也可稍减其病痛。”
清平公主听得明眸连闪,欣喜地问道:“公子果真有此打算?”
浩星奇微微一笑,道:“在下虽然力弱,但为了天下人,自然是能多做一分,便要多做一分!”
清平公主收起了笑容,沉静地看着他,问道:“那么在公子心中,都想为天下人做些什么?”
浩星奇剑眉微挑,朗声道:“在下自知能力浅薄,实不敢说能为所有天下人谋福祉。但是至少在裕国一境,我要让百姓们都过上安乐富足的生活,人人有其田,户户有其产,这也是我取国号为‘裕’的初衷。”
见清平公主的脸上没有任何回应,浩星奇又继续说道:“方才说过设医馆,而我最想在裕国设立的却是学堂。民智开启少不了教化之功,若是裕国的子民都有机会读书识字,那么几十年乃至几百年之后,他们也会像隐族人一样,不仅有各种奇思妙想,而且能够身体力行,创造出超越前人的成果。
只不过开设学堂并不像开设医馆那般容易,多投些银子和多请些大夫便可。学堂的精髓之所在便是先生,若无学识渊博、见解独到的先生来教授,那学堂也不过就是个摆设。故而在下诚意相邀,恳请公主能驾临裕国,助我开设医馆、兴办学堂,为裕国百姓尽一份心力!”
清平公主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突然笑道:“公子的愿望虽好,可是裕国目前所面临的最大危机,不是内忧而是外患。强敌环伺之下,裕国还能独力支撑多久?到了城破国灭的那一日,再多的医馆和学堂又有何用?”
浩星奇却是洒然一笑,道:“裕国虽然弱小,却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想当初我与国师相约一同打天下,起兵时只不过数百人,而后便一日日壮大,直至拥有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更有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和百姓。
只要我与国师还在,那些追随我血战多年的将士们还在,裕国便不会亡,而裕国的百姓便不会成为任人欺凌的亡国之奴。
即便退一万步说,裕国真有不幸覆灭的一日,在与国偕亡之前,我的心中至少也会有些许安慰,毕竟我曾为裕国的百姓做过一些好事!”
清平公主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亮如水的明眸久久地看着浩星奇。
番外篇一 国师无崖(三)
这时浩星奇突然站起身,向清平公主深施一礼,道:“公主!因在下明日便要离开,临行前,想将胸中肺腑之言向公主一吐为快,若有何失礼得罪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清平公主虽没有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来此之前,在下其实对公主所知甚少,而提亲之举,亦是出于利益考量,希望能通过联姻来得到隐族之助,让裕国得以渡过眼前的危局。
可是自从在下见到公主之后,对公主实是万分倾慕,而在了解了公主为隐族人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后,这种倾慕业已变成爱重。若能得到公主俯允,肯屈尊下嫁,我浩星奇便在此立誓,尊公主为裕国之后,而公主所生之子也将成为裕国的太子。”
浩星奇目光炯炯地看着清平公主,停顿了一瞬,又接着道:“当然,若是公主不肯垂青,在下也绝无怨言,毕竟能得见公主芳容,已是三生有幸!只不过令在下抱憾终生的是,因我自己德行不够,难以赢得公主芳心,却让裕国百姓为此痛失了能够过上安乐生活的希望!”
这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极深,而且分量极重,竟然令清平公主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她垂眸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公子的一番心意实是令清平感动不已!然而这毕竟是人生大事,还请公子容清平细细思量一番,待明日公子离开前再给你答案,可好?”
浩星奇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清平公主这次不但没有一口回绝,而且还以一种商量的口吻与他相约,看来事情已大有转机,甚至可以说是成功在望!
他虽是想竭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声音中却仍不免有了稍许的高亢:“请公主不必客气!公主尽可以慢慢斟酌,即便明日在下离去前得不到答案也无妨,只要公主相召,无论何时,也无论身在何处,在下都会即刻返回!”
与浩星奇那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恰恰相反,清平公主的容色却是略显苍白,只勉强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浩星奇见状忙施礼告辞,留给她独自面对艰难抉择的时间。
清平公主虽然心绪烦乱,却仍是将浩星奇送到了门外。
正在外面厅中与宁后喝茶闲谈的阴无崖见他们出来,忙向宁后告了个罪,随后起身迎了上去。
浩星奇对他微一点头,其实阴无崖方才已将屋内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早已心中了然。他不动声色地跟着浩星奇来到宁后面前,再次施礼告退。
宁后虽是含笑点头,可是目光却不由转向了清平公主,眼中多了一丝担忧之色。清平公主对自己的母亲笑了笑,继续将浩星奇二人送至厅外。
阴无崖抬头看着自早上起就一直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记得丹阳城破的那一日,天空也是这般灰暗阴沉。一身戎装的舅父站在城头之上,怀中抱着清平。当时我就站在他们身后,隐隐听到舅父对清平说了很多话,虽然那些话我多半已不记得,可是舅父脸上那种深深的哀痛,却始终刻在我的心间,并时时提醒和折磨着我,再也无法对苍生的疾苦视而不见!”
说罢,他又是摇头长叹了一声,便随浩星奇一同离开了。
清平公主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