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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云鹏厌倦了迎来送往的“交友”生活。
自从他的资质绝好被发现后,前来拜访、结交的友人绵绵不绝。今天见两个,明天见四个,一堆人明明不熟,却非得天南地北的找话聊,无语时就干巴巴的笑,有意思么?因此除了上官君涵这般来头大的,一律挡了。(实际上是云鹏不识趣,不懂人家的奉承)
小公子安葬后,云鹏的心情阴郁得难以排解。
他不是什么良善人,可那么年幼的孩子,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弟,因他的缘故死亡,这让他有甩不开的罪恶感。可恨“心理医生”也不尽职——静儿只关注着妹妹小贞心理状况,对一天跑三趟的他爱理不理的。
“喂,我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你就不能看两眼吗?”
云鹏不满的嘟嚷。
晴光明媚的午后,小花园里万紫千红,各色的花苞都静悄悄的开了。吸引的翩然飞舞的蝴蝶忽闪忽闪的。浓郁的花香,融入在暖暖的清风里,让人陶醉。
静儿抱着妹妹坐在小花园旁的石凳上,微微侧着的脸庞秀美的垂下几缕丝发,衬得更加白皙柔滑、肤光胜雪。
“你有什么好看的?”语气不耐,可一转头就换了口气,“嗯,对,小鸭子要这样画,还有蝴蝶。嗯,贞儿喜欢什么颜色?蝴蝶有很多种颜色啊……”
细声细语,温柔又甜美,直气得云鹏在心理叫屈:同样是受到惊吓,为何差别待遇这么大?
“嗯!”贞儿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
她面前摆着一套粗粗的水彩笔,三十六色的。一套印刷精美的彩色连环画。一本空白的练习画本。
静儿先在画本上大致描了轮廓,说了些线条啊、色彩之类,就让小贞自由发挥。自己则携了云鹏远远的走开。
郡首小公子事一发,担忧妹妹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若是平时就罢了,可贞儿才经历过生死,惊魂未定呢,怎能雪上加霜?她喝令院落里所有的丫鬟、粗使嬷嬷们,不准说话,至少在她的院落里不准。
此举多少惹人不满,连说话都不让?可畏惧云鹏一日来三回,静儿未来身份不定,只能听命。
断绝了直接的谣言来源,贞儿这些天过得十分安稳,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还有最美丽的姐姐天天陪着她,做游戏、讲故事,几乎把那日的事情忘光了。
……
“你爹爹不是叫你不要管吗?你就当自己不知情,不就完了?”
漫步在鲜花怒放的花丛中,静儿一面漫不经心的跟云鹏说话,一面却又回头望着石凳的贞儿,见她小小的身子爬在石桌上,认认真真的画画,才微笑起来。
“可我不是知道嘛!哪能装不知道?”云鹏粗声粗气的,“还有我爹……死的好歹也算他的侄子吧?问也不问一声,这么冷血!”
听了这话,静儿转头直视云鹏,眸光里带着少见的郑重,
“……本来我不想说,可你这么想……”
“……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那莲姨娘真是你伯父的宠妾?那她的日常饮食,怎么会被下毒,而且是八年之久呢?”静儿提出了一个疑问。
想当初在仙云宗的时候,她前脚偷吃了什么,后脚师傅就知道了。一个人真要在意某个人的话,什么也瞒不过的。
何况是“**散”,疯药啊!最引人怀疑了。
云鹏顿时一震。
“……还有,不管是真疯假疯,身边会少人管束吗?半夜到人家的院子,还把小孩掐死,怎么想都不合理。”
云鹏张开嘴,想辩解什么。可无力的发现,他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即便是半夜,除了静儿这么高明的轻功,谁还能潜入内室杀人,不被人发现?那莲姨娘又不是三头六臂……孩子死了,才叫嚷开来……
阳光明媚,一滴冷汗却从云鹏的额角滑下来。“不可能!那是他的骨肉啊……不会的、不会的!”
云鹏拒绝相信!
静儿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半是安慰半是提醒的说,
“只是凭空猜测……既然你爹叫你不要过问,说明其间有不能外道的缘由。或许其中有更深的缘故呢?你就听你爹爹的,当作什么也不知情,不好吗?”
虽然是最喜欢的女孩安慰,可云鹏还是恹恹不振了两三天。
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渐渐在他脑中浮起……
惨烈!残酷!家主继承人的竞争,是这样的吗?
祖父家族中的庄废、艾疯、流毒……不是偶然!家风如此,连最和善正常的伯父也这般,那他以后该怎么办?怎么面对?
……
不同于云鹏的心慌、茫然,静儿十分欢喜。
她翻着一本画得满满的练习画册,只见各种小动物惟妙惟肖,跟连环画册上的一般无二。用色更大胆,绚丽,生动,显露了小画家那蓬勃朝气的内心世界。
因这些天特别关注贞儿的一举一动,姐妹感情直线上升的同时,以往经常忽略或是没发现的,现在统统展现出来——原来贞儿是个小神童!
记忆力超强。
只看听过人说话,就能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就知晓了。教了一次的三字经,不到片刻功夫,全部背出!静儿还怕只是短时记忆,过不了多少时间就忘了,特地隔了三天,再问了一遍,贞儿依旧流利的背诵出来!
现在贞儿还不识字,若是识字了,不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天才呀!
还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任何人,在任何场景出现,身上穿戴着什么,梳着什么发髻,说话的表情,只要过了贞儿的眼睛,就能说个七八成。这点跟静儿形成鲜明对比,她常常连人脸都记不住。
于此同时,贞儿的模仿能力不可小觑。
为了安抚受惊小女孩,静儿讲了不少小故事,如《卖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装》、《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注意,这些童话幼年听父母讲过,可修仙那么多年,基本都忘掉了!静儿是拿着童话书,照本宣科。脸上表情淡定,声音更是平板板的。只有语气还算柔和。
可贞儿就不一样了。她复述给静儿听的时候,会说话的大眼睛流光溢彩,讲得活灵活现,说到关键处,还带各种配音,并加以肢体动作——她才六岁呀!
天赋,果然是天生的。
静儿又是欢喜,又是无措。
她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许多。莫名的,有些理解师傅老头了。
仙云宗主收天灵根的甄小仙为徒后,估计也是这样的烦恼:天才,要怎么培养呢?一个不慎,养坏了,往糟糕的地方发展,可不心痛死?
静儿也不知该拿贞儿怎么办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养小孩的经验啊!
而且,她并不想把贞儿培养成第二个自己。一来不合适,贞儿有自己的特殊才能;二来,她不愿意让贞儿重复自己走过的路。
她的人生,包括甄小仙的那部分,可以分成三个阶段:修仙前,修仙后,以及穿越后。修仙前,她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少先队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团结同学,尊敬老师,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
修仙后,师傅不知花了多少时间专门来改她的禀性。在灵气那般匮乏的修真界,还讲什么谦让?美德?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仙云宗主把甄小仙带到非洲的大草原上,让她看残酷的野兽捕食,告诉她,什么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训练得她心肠再也没那么热心,看到血淋淋的画面,不会惧怕、怜悯,而是想到“天道循环”——这才是修真者应有的心态。
无论是过度天真善良,还是超然物外的冷情旁观,都不适合活泼、可爱的贞儿。
犹豫了许久,静儿忽然想到自己储物空间内,还携带着前世里从小学到大学的课本……
小学没毕业,始终是她心中的痛啊!
能不能在小贞身上,圆了她的大学梦呢?
这个念头一旦浮起,就不可遏止的膨胀起来。总算静儿持重,知晓关系妹妹终生,没有妄下决断。
这个时候,严谦回来了。
与青云门的晏冰等人,一起拜访郡首大人。
同行的,还有久未见面的方少华。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二章 决!裂!(上)
残阳如血。
落日的余晖倾泻于郡首府中,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层层殿阁浸染成一片殷红。晚归的乌鹊扑腾着翅膀在天空盘旋,呕吖呕吖的声音久久徘徊不散。
两辆装饰不一的马车,分别停靠在前门后门。
前门朱漆铜钉大门敞开,郡首长公子云鲲衣装得体,代表父亲迎接青云门晏冰一行人,礼数亲切不失周到。客气的站在门口寒暄完毕后,才将贵客迎入。
而后门则是开了个角门,云鹏穿着家居常服,踩着门槛伸着脖子望了许久,好半天才盼来咯吱咯吱的马车,急的他连忙小跑过去。严谦刚下车,就被他哈哈大笑的搂住肩膀,锤了好几下,喜悦之情言于意表。
没见到方少华,他还奇怪的望了望,疑惑的问“人呢?”
严谦的面色沉寂而无奈,敷衍“少华与同门在一起”,就不肯多说了。
终究是粗神经,云鹏想到前门后门,也就几步距离,不久就能见面,也就没放心上。拉着严谦进门,直往静儿的住处去。一路上眉飞色舞,不停的讲述着这些日子分别后的见闻。类似上官公子君涵是个操舟师啦,在千秋万载舟上见到许多奇人异事……都是别人转述的有趣事。
对此,严谦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提不起兴趣来。
及至见到了小贞。
“哥~~~”小女孩飞奔的跑来,跳上大哥的怀里,死死拉着严谦的头发,“哥,你怎么才来啊!贞儿好想你哦~~”
严谦多大的人了,听到这句话,居然有些哽咽了,使劲抱着妹妹幼小的身体,
“乖,哥也想你。哥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
身后的云鹏抓了抓头,心想才几天不见,弄得跟生死离别似地。
他不习惯这样的真情流露,傻笑两声,往后退了退。一转头,却看见静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了,这么看我干什么?”
静儿不说话,依旧只是看着。
云鹏抬头就能看见严谦给妹妹擦眼泪,心理也有些感触,
“那什么,我发现只是一场误会啦!我伯父……人没那么坏。他挺好的。”
前两天,徐天丰当着云鹏父亲的面,让自己仅有的两个儿子云鲲、云翼,回到清河府后与云鹏同进同退,生死不离。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三人恐怕也是血缘最亲近的,不帮自己兄弟,难道还去帮别人吗?
加上云鲲察言观色,很是在云鹏面前说了一通郡首的为难处,如莲姨娘、苏姨娘来历不明,是外人所赠啦,不好推却,两人得势时张扬跋扈,欺辱下人,连云翼小时傻傻的,都受到好几次陷害。没有一句直接提到那夜发生的惨案,可话里话外,都暗示着郡首大人是迫于形势。
从本心上讲,云鹏本就不愿相信伯父是冷血无情的人,这番牵强附会的说解,统统被他接受了,而且深信不疑。
他就是这样,信,就全无保留的信,任谁诋毁,他都不动摇。可一旦发现被欺骗,那便是掏心挖肺、指天誓日的挽回,他都不会再回头了。
静儿望着卸下心中大石,笑容满面的云鹏,心理莫名叹了口气。
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不讨厌云鹏,即使他在危险关头想也不想的把她推出去——因他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单纯的人。
他的世界,永远是阳光明媚,永远是充满希望,生机勃勃。所有阴暗的颓丧的不光彩的,烦恼厌恶的不喜欢的,自动被隔离排斥了。他的喜怒哀愁,都是那么鲜明生动,不带一丝伪装。
一句好听的话,可以让他高兴得一蹦三尺;一句挖苦的话,可以让他拉长半天脸。
他记仇、小气,性子不温和也不宽容,很少替人着想,更没有种种值得称道的优点,可仍旧是个不错的朋友。
可惜了。
也许他的简单和单纯,就要终结于今日。
静儿仰首,望着一半苍凉悠远的深蓝天空,一半如火如荼、恨不能燃烧殆尽的晚霞,心想,如果冰与火不能交融,最好不要相会……
……
那边的贞儿正欢快的跟大哥讲述分别后的事情。
不比刚刚,哪怕贞儿说的是“吃了几碗饭、喝了几口水”这样的小事,严谦也听得认认真真。不一会儿,就说到离开新凤城时,姐姐静儿没有同行。
严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