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妙计设得很周全,可惜控制不住情势,首先是公孙云长存有私心,赶回来调走了在崖口埋伏的四个人。接着是高嫣兰久久仍未将怡平引来,让扮兔子躲藏在崖口两侧的人等得心焦,等得心中冒烟,长时间潜伏不动,这滋味真不好受。
尤其是这些家伙都是自命不凡的武林名人,躲在草木怪石中埋伏,的确有失身份,心中难免焦躁难忍。
总算不错,等到人了。
可惜,来的人不是怡平。
公孙云长血流满脸,手中仍死死抓住长剑,失魂似的狂奔而来。
高嫣兰落在后面三四十步,也像个疯子。
所有埋伏的人,皆吃了一惊,看情景,便知道美人计落空了。
威灵仙与拔山举鼎不约而同从藏身处钻出,到崖口相候。
对面,乾坤一剑也与两名同伴现身。
脚步声急促沉重,丧了胆的公孙云长渐渐来近。
里面的高谷主夫妇,也闻变出来察看。
乾坤一剑最先发现儿子脸上的血迹、和惊怖骇极的神情,父子连心,不由大吃一惊!
“儿子,怎么啦!”乾坤一剑截出大叫。
公孙云长总算神智仍清,脚下一慢踉跄走近。
“庄……庄怡平……”公孙云长虚脱地叫,双脚一软,丢掉剑向前一栽,大概力已用尽支撑不住了。
“儿子,打起精神来。”乾坤一剑及时抱住了他,骇然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怡平怎么啦?”
“他惊骇过度,快崩溃了。”威灵仙在旁冷冷地说:“快给他服用保元丹药。”
“庄怡……平……”公孙云长急剧喘息,说话含含糊棚地:“杀……杀光了我……我们的人……”
“什么?”乾坤一剑大骇:“你……你带去的……”
“都……都死了……四……四个怡……一起被……被杀死了……”
“天啊……”乾坤一剑惨然呼号。
“他们有多少人?”威灵仙也沉不住气了。
“就他一个人……”
“说,经过是怎样的?”威灵仙急于知道下文。
“嫣兰骗……骗不动他,所以我……我回来叫人埋伏,却……一下子就……就……”
高嫣兰到了,喘息着哭泣着尖叫:“我……我救了你……而你丢下我就……逃命,你……好狠的心……天哪……”
“把经过说来听听,不许哭!”威灵仙厉声喝止。
高嫣兰将抢救公孙云长的事说了,她并不知道交手的情形,由公孙云长加以补充说明。
她并未将怡平指示逃生山藤的事说出。
“你们这两个胆小鬼!”威灵仙怒骂:“这是两败俱伤的死斗,胜的人也必定受到重创,你们只顾逃命,却没想到乘机收拾他。混帐!”
“他……他没有受伤,只……只是脸色苍白而已……”高嫣兰加以申辩。
“大总管,快带人去收拾他。”威灵仙向拔山举鼎下令:“要快,必须在他调息时毙了他,或者活捉他。快!把高姑娘带去领路。”
仓猝间,拔山举鼎不假思索地召来了九个人,不管高嫣兰肯是不肯,更不理会她是否有能力走动,两个人挟住她架起便走,十一个人如飞而去。
乾坤一剑将儿子扶到一旁坐下,由一位朋友替儿子的脸上药包扎。
“现在,你们只有四个人了。”在一旁观看的威灵仙,阴森森不怀好意地说。
“你们也只剩下十一二个人。”乾坤一剑以牙还牙顶了回去。
“大总管带去的十个人,会胜利地平安回来的。”
“是吗?”
“他们都不是怕死鬼。”威灵仙语利如刀。
在裹伤的公孙云长哼了一声,咬牙说:“郑夫子也不是怕死鬼,销魂菊也不是怕死鬼。可惜的是,他们都死了。”
“什么?你见到销魂菊了?”威灵仙脸色一变:“郑夫子不是和你在一起,跟在高姑娘身后保护她……”
“不是保护,是监视。”公孙云长接口:“他被庄小狗一剑贯穿了心坎,他是不怕死。那时销魂菊刚好闯来,也死了,她也不怕死。”
威灵仙一听销魂菊死了,并没有伤感的表示,仰天吸人一口长气,恨恨地说:“咱们三拨人,如果能联手在江湖创一番事业,足以左右江湖大局,翻云覆雨威震天下,没料到会栽在一个初出道的小辈孤魂野鬼手中,说起来令人难信。把他弄到手,我要剥他的皮,将他化骨扬灰。”
拔山举鼎带着高嫣兰奔向斗场,两里余片刻可到,远远地,高嫣兰便大叫:“就在前面的林子里,就在前面……”
架住她奔掠的两个人,松掉手不再管她了,跟上拔山举鼎准备联手人林。
“砰!”
她摔倒在地,只感到浑身骨头都松了,浑身大汗,气促力竭,往地上的草丛一扑,再也不想起来了,也无力起来。
十个人分为三组,准备分三路入林搜索。
十个人中,有一半是,怡平的手下败将,其他的人也心中发虚,所以都不敢独自抢先进林。
距林还有二十余步,中间一组四个人的首脑拔山举鼎突然止步,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僵尸面孔,一声剑吟,拔剑在手,急叫“散开!”
遇上强敌,应该叫手下的人结阵自保。叫散开,显然如不是碰上了非常事故,就是他昏了头,下错了令。
林子前缘,站着卓文俊夫妇,穿一袭虎纹衣,与先前领箭手搜逐走狗加以除歼时的装扮完全不同。
左右,是八名穿虎纹衣的箭手,弓已拉满,择弦待发。
这十个人的出现太突然,穿着与长像皆具有震慑人心的无穷威力。八张强弓,也令人不寒而栗。
散开,用意是容易躲箭,聚在一起,死的机会多一倍,甚至三倍。
接着,左、右前方一个接一个,有秩序地站起另外十六名穿虎纹衣箭手。最后现身的几个人没穿虎纹衣,他们是卓梅英、神箫客、快活刀甘嘉棠与白莲花夫妇、江南妖姬沙逢春。
“在下要求以武林规矩公平决斗。”拔山举鼎扬剑厉声大叫,一步步向后退。
“你们这些是武林人吗?你们曾经给谁公平决斗的?”卓文俊厉声问:“你们这许多人来做什么?”
“在……在下……”拔山举鼎语塞。
卓文俊哼了一声,右手徐徐举起。
二十四张强弓拉满,二十四支狠牙发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拔山举鼎一声虎吼,狂冲而上。
弓弦狂鸣,劲矢飞行的高速破空声惊心动魄!
二十四名箭手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熟练地各射了三支狼牙箭。
“嗯……呃……啊……”
拔山举鼎终于摔倒在草丛中,身上最少也中了五支箭。
片刻间的动乱,片刻的惨号。
片刻,除了死的人,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远处伏在草丛中歇息的高嫣兰,只惊得浑身发僵,魂飞魄散,伏在草中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终于知道怡平所说谷口已被封锁的话是真的了,没有人能从密集的箭雨中逃得性命。
久久,她终于有力气爬动了,像惊破胆的病猫,吃力地一步步向来路爬行。
远出百十步,她爬起发足狂奔。
崖口,所有的人皆在等候。
乾坤一剑说得不错,威灵仙只剩下十二个人了。
接近崖口,她看到等待中的人,只感到身上的气力突然消散了,心神一懈,叫了一声天啊!便向前一栽,立即失去知觉。
醒来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住发抖。
有许多人围在她四周,二十余双怪眼全盯着她,她有被剥光任人参观的感觉。
“把经过说出来。”威灵仙阴厉的语音令她抖得更厉害。
“好惨!”她软弱地说:“片刻间,不!刹那间,二十四张弓,十条命,天啊!”
“二十四张弓!”所有的人几乎同声惊问。
“是的,二十四张弓……好多好多的人。”
“什么人?”
“快活刀!”她抖得更厉害:“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箭如飞蝗,片刻间……天!一个不剩。”
“你没死?”威灵仙乖戾地问。
“大总管把……把我丢在百步外,我……我已脱力,没能跟上,我……”
久久,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恐惧的神色,爬上他们的脸面。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间里,死亡的阴霆出现在他们的脸上,四周风吹草动,都成了不吉之兆。
“我们落在复仇之神手中了。”有人喃喃地说:“以往,我们在计算别人,决定别人的生死。现在,我们也落在别人的计算中了,别人也在决定我们的生死。”
“他们会找到此地来吗?”有人问。
“会的。”乾坤一剑悚然地说:“而且会来得很快。我们只有二十几个人,比拔山举鼎十个人只多一倍,一照面大概就得死掉一大半。”
“先退守绝崖。”威灵仙断然下令:“白天在箭雨中咱们毫无机会,只好等夜间脱身出谷。”
高嫣兰心中一动:那条山藤。
所有的人,皆撒入崖口内。
她随山庄的子弟进入崖口,心中暗叫:“庄怡平,如果你撤掉山藤,我会恨你一辈子,恨你八辈子!”
她坐在乃母的身旁,低声说:“娘,找机会告诉爹,不要随他们出谷。”
“女儿,分散了岂不更危险?”高夫人懊丧地问。
“出不去的。”
“这……为什么?”
“两处谷口皆已封锁,只有变鸟才能飞出去。”
“你……你怎知道的?”
“庄怡平说的。”
“他……”
“他替我们高家留了一条出路,一条登上谷顶的山藤,他带女儿去看过了。”
“哦!你能相信他?”
“娘,女儿错了。”她掩面凄楚地说:“他对我仍然有情。可是,我……我瞎了眼,我却……”
“女儿,这时怪你已嫌晚了。”高夫人痛苦地说:“娘做梦也没料到,你会与公孙家的人……唉!冤孽!”
“这是公孙云长设下的圈套。”她咬牙切齿:“销魂菊已经透露了一些消息……”
她将公孙云长谋杀销魂菊与郑夫子的经过说了。
“娘,女儿该怎么办?”她最后惨然问。
“问题是,如果能平安脱身,你仍然决定嫁给他吗?”高夫人正色问。
“女儿越来越对他失望、心寒,也怕他。”
“你还没有回答娘的问题。”
“女儿已马行狭道,船抵江心。”
“那么,你将痛苦一辈子。”
“女儿还能有选择吗?没有了,娘,女儿……这辈子已注定了痛苦的命运,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你准备将山藤的事告诉他吗?”
“女儿……”
“不告诉他,却是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问题是:威灵仙和王夫子,不会让我们脱离他们的掌握。”
“这个……”
“娘得和你爹从长计议。”
好漫长的等待,他们在等待黑夜来临。
所有的人,心情随着时光的消逝而逐渐紧张,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崖外会不会出现大群箭手。
威灵仙召来了乾坤一剑和高谷主,三巨头席地坐下商量对策。
“从西北谷口脱身。”威灵仙说出自己的计划:“星夜赶路先到万花山庄,就不怕快活刀的人了。”
“老天爷!这鬼山区中白天也不辨方向,哪能星夜赶路?”乾坤一剑提出反对理由:“就算是白天赶路,到万花山庄也要三两天,他们必定穷追不舍,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到达万花山庄。”
“那,依你之见……”
“护法仙长不是从巫山县城来吗?到县城岂不比到万花山庄近得太多?”
“高谷主对这件事有何高见?”威灵仙问。
“在下已无主见。”高谷主故意装得神情惨淡,他已经与乃妻讨论过山藤的事,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依在下看来,我们永远出不了谷,谁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你泄气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在下只是